4 章

第 4 章

懶坐了一會兒,衛書秋就沉默的走了,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連時婉也沒有緩過神來。

她只是感覺少了什麽,但是她困倦的有些神志不清,身子有些發涼。不過只是一小會兒,身子驟然一暖,好像有人給她蓋了一塊毯子,讓她安睡着。

勞累的久了,這一覺就睡的有些晚,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黑幕漸漸籠罩了這片逐漸安靜的地方,家家戶戶都點上了煤油燈,大家都想着再坐一會兒,就回屋歇着去。

陳松石忙活着把飯菜端上桌。時婉愣是叫這香味給勾醒,驚走了瞌睡蟲,看着滿桌菜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吃了晚飯,就上去休息了,明兒還得趕早。”

陳松石盛了一碗飯放在她跟前,然後将筷子也遞上,又碎碎念,“書秋,他在學堂被學生絆住腳了,給他獨留了一份,我們先吃我們的,不等他了。”

蘭懷君坐在對面,懷裏還揣着兩本書,擋的嚴嚴實實的,時婉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書?

衛書秋沒趕上回來一塊兒吃飯,蘭懷君是肉眼瞧着就不太高興了,陳松石也沒說他什麽,只是吃飯前碎碎念了幾句,讓他将懷裏抱着的書放在一邊,免得沾了油湯。

好在,他的話蘭懷君還是會聽一些的。雖然二人喜歡唱反調,但是真到某些時候,蘭懷君也是異常聽話的,就比如現在。

這一頓晚飯吃的也沒什麽胃口,看來還是午飯吃的太飽了,夜裏說不定得餓。

時婉還是吃了小半碗,夜裏要是餓了,也是難熬,麻煩了陳松石和衛書秋,更是不好意思。她臉皮薄,也不太願意去麻煩人。

晚飯沒吃多久,只一會兒,陳松石就撿着碗筷收拾了起來,時婉還想幫忙,他卻拒絕了。

她沒事幹,又縮回了凳子上倚靠了一小會兒,等着陳松石去而複返,打定主意要問問看,還有沒有什麽事情要做。要是沒有的話,她就上去休息了。

陳松石輾轉回來,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見時婉還披着毯子坐在那兒,和蘭懷君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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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上去休息?”

時婉聞言,才回頭看了一眼。陳松石手裏拿着塊擦桌的抹布,還冒着些熱氣,見她還在,就順嘴問了一句。

“剛睡的久了,這會兒還不困,睡不了這麽早。”時婉笑答,目光跟随着陳松石的動作,又落回飯桌上。

不解他剛剛擦了一遍,這會兒怎麽又要擦?

他袖口卷上了一小截,露出完整手腕,還有一點小臂的皮膚,與臉上的暗黃對比了一下,顯然是兩種不同的膚色。

猜想,他是長久穿着這種長衫,讓太陽曬得有些沒了原來的顏色。時婉如是想着,陳松石以前的生活,也許不是這樣困難的。

但是,她此刻只是靜靜的看着,不好問出口,太冒昧了。

別不說知書達禮,好歹也不得多嘴別的私事和瑣事罷。等以後熟絡一些,再開口,應該會妥當一些。陳松石給她的第一印象,還是個好好先生,要是不願意說的話,也不至于大發雷霆,攪得場面焦灼難控。

“怎麽了?”陳松石沒聽見她說話,只是回頭匆匆瞥了一眼,才發覺她在看自己的手,遂才詢問一句。

時婉回神,自然而然的移開了目光,擡頭看他,沒注意聽他說了什麽,這會兒有點茫然,“嗯?什麽?”

陳松石邊擦着,邊一點也不掩飾的笑問:“問你怎麽了?你怎麽反過來問我了?剛來這兒不大适應嗎?這會兒頭腦冷靜下來了,有點發懵?”

“…不是。”時婉否認的也快,這會兒已經不晃神了,“就是在想,這桌子,剛剛不是擦過了嗎?怎麽,你還要再擦一遍?”

陳松石:“中午的時候,書秋不是說要教咱們的小先生認字嗎?我要是不擦的幹淨點,我怕他那寶貝書染了味兒,到時候指不定他要蹲在那個犄角旮旯裏邊,說我壞話吶。”

說罷,二人去看蘭懷君,蘭懷君哪有心思管他倆。一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去門口蹲着,還扯亮了門口的燈。

門口有個衛書秋專門裝上的路燈,在這破落的街巷裏顯得格外異類,又多了幾分新奇。

這兒的人大部分也用不起這東西,僅僅只是靠着家裏邊的一兩盞煤油燈,惶惶度日。

說不定哪天就撒手西去,浪費了這好東西,心裏難受不踏實。

蘭懷君蹲着這門口,燈下還站着一兩個看書的人,只比他年長幾歲,模樣卻十分認真,滿臉就寫着對知識的渴望。

他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眼睛還是時不時的瞄向那兩人在燈光下,顯現的有些挺立的影子,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逐漸蔓延開來。

二人在院裏,就看着蘭懷君的背影,越看越覺得有些孤寂異常,時婉就差動身去将他叫回來了。

陳松石連忙伸手将她攔住了,平和道:“沒事兒,他經常這樣。門口也經常會站着一兩個讀書人借着燈光看書,他沒事的時候,就會往那一杵,安安靜靜的看着,聽着。”

“他都這個年紀了,為什麽你們不教他認字念書呢?”時婉覺得很納悶兒,蘭懷君看着老實,還有股子機靈勁兒,不像是學不會認字的。

若是陳松石和衛書秋平日疏于對他教導的話,就他那股子認真的勁兒,也能自學一些,也不至于這個年紀了,還是大字不識一個。

“他很認真,不像是學不會。”

說話說到點上,就是陳松石也不得不長嘆一口氣,粗略的将其中的原由娓娓道來。

“懷君,他小時候是認字的。後來,書秋被家裏人送去了國外,臨走之前,他把懷君托付給我照顧一二。那時候懷君還小,在我家過得不好,受得驚吓多了,也沒機會摸摸那些書本,學學認字寫字的,這一來二去就徹底接不上了。現如今他也就依稀能認得自己的名字,書秋的名字,要他再認得多一些,就有些難了。所以,他也不是願意和我待在一塊兒的,只是迫于生計,不得不如此罷了。”

時婉:“……”

時婉:“那,書秋……他怎麽也,不大上心呢?”

“他原是以為我家中富裕,不會虧待懷君,所以從不過問。”陳松石直起身子,低頭擺弄着手裏已經染上寒意的抹布,無奈道:“只是,他離開還沒有三年,我家就倒了。我只能拉扯着懷君,靠着四處給人寫書信,寫春聯的,賺些糊口的小錢。原先也是唾棄,這樣便沒了讀書人的風骨和傲氣,後來久了,也就不在意了。”

他說的那樣輕描淡寫,時婉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他的手腕上,那裏還有着明顯的膚色分割線。

他這身文人的舊式長衫之下,藏起來的不是別的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而是被人踏在腳底,已經來來回回不知道踩了多少遍的骨氣,以及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陳松石。

時婉想着,原來另一個他,曾經有着比她意料之外還要不一樣的書生意氣。若是早一點碰見,說不定會有別的光景。

只是可惜了現在,陳松石的言行舉止間都規規矩矩的挂着本分二字。就像他極穩的腳步,端正的坐姿,挺立的身形,無一例外的都在昭示着,他只想守着本分,枯度餘生。

只是突然的一瞬間,時婉覺得有些荒唐又悲哀,不是因為陳松石,而是因為這個國家。

“為什麽那種神情看着我?怎麽……”

陳松石不知道是什麽擡起了頭,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嘴唇翕動了,後邊的話,他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時婉迎上他灼灼的目光,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或許憐憫居多。

但是,陳松石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裏,他并不需要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同情他。他行的端,坐的正,小半輩子沒做過什麽虧心事,更是無愧于天地,又有什麽好憐憫的呢?

時婉想動動嘴皮子勸解他幾分,可是話到口了,又有些難以啓齒。

人,這輩子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沒有設身處地經歷過,便勸他人良善寬容。

因為不懂,所以談不上有什麽獨到的見解,一味的勸說,只顯得自己高高在上,自诩清高的像神祗一樣,俯瞰着宛如蝼蟻的衆生,就落得個假慈悲,真看戲的名頭。

與其勸解他人,不如走好、走穩自己腳下的路,比什麽都好,都強。

況且,老實本分向來也不是貶義的詞,但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它确實是算不上多好。

時婉還是靜靜地看着他,不置一詞。陳松石卻微微側開了臉,“明早,雞打鳴就得起,你初來乍到的,還是多多休息。一會兒,我先上去給你添個燈,稍等片刻。”

“……多謝。”

到底還是道了聲謝謝,陳松石拿着抹布轉身走開,時婉就一直看着,看着他走進裏堂,沒了影子後,又扭頭看了眼蹲在門口等人的蘭懷君。

一時間有點恍惚,有些難以感同身受,做不到設身處地的為他人着想了。

她有點能明白,陳松石為什麽只想着明哲保身,而不是想着做個黑夜裏的獨行者了。

陳松石出來的時候,走的挺快,手上還端着一個小油碟,油碟裏邊有小半碟煤油,還有一小截燈芯。

“你屋裏還沒來得及裝個燈,等閑下來的時候,讓書秋忙活着給你弄一個。”他說着,揚了揚手裏的煤油燈,又恢複到了平靜溫和的模樣,“你暫時先用着這個,應付一下吧。”

“都好說。”時婉看着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為難的,點頭應和,“都能克服。”

“嗯,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上去給你點燈,你過會兒再上去。”陳松石說着,已經挪了挪步子,瞧着是打算先走一步了。

時婉卷了卷自己身上裹着的毯子,站了起來,搖了搖頭,聲音溫柔,“讓你替我忙前忙後的,實在不好意思再坐着了,我和你一道上去,也省些麻煩事,一塊兒吧。”

陳松石看了看她,沒說什麽,只是點點頭,劃了根火柴,将煤油燈點燃了,才小心的領着時婉順着樓梯上去。

時不時會回頭看看時婉跟沒跟上他的步子,那刻意放慢的步子,在時婉看來,還是有些觸動的。

上了樓梯就好了,他的步子也在時婉刻意的“步步緊逼”下,快了一點。推開門,将煤油燈擱置在房間正中的圓桌上,搖曳的火光一下就将屋裏照的透亮。

上午的時候,行李和被子,陳松石都幫忙收拾好了,這會兒時婉也就洗洗睡覺就行。

時婉這一天想的也有些多,這會兒進了屋子,困意一下就上頭了,不遮不掩的當着陳松石的面兒打了個哈欠,臉上霎時就染上了些困倦。

陳松石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态度照舊,沒有任何錯處,“你先休息,還需要什麽,明日就告訴我。”

說完,他就只身幾個跨步出了門,時婉看着他的身影,腦中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即叫住他。

“松石,你等等。”

正巧,他就站在門外被叫住了,雖然不解,但還是和氣的旋身回望,淺笑着開口,“怎麽了?”

“明早,你什麽時候起來?”時婉想起衛書秋說的,還是想問問,“書秋說你近來在休息,不大可能會去學堂上課,我就想問問這個。”

“只問這個?”陳松石也沒想到時婉居然只是抓着這件事情,要同他問個清楚,他自己也很是詫異。

時婉應了一聲,點點頭,神色多了幾分認真,“要是不打算出去的話,明日的午飯,我就包了,心裏盤算着買些菜回來。好歹我也得大展一下身手,光住這兒白吃白喝的,我也不太好意思。”

陳松石看她這樣認真,還認真的愣了幾秒鐘,随即搖頭失笑,“哪能讓你遠道而來,還專門來這兒做頓飯的,太不合禮數。”

時婉:“可是……”

“要是真想大展身手,”陳松石擡手點點額頭,替她想了個好辦法,“這周末大家都能休息,休息的時間做上一頓兩頓的,也不礙事,你覺得怎麽樣?”

“甚好!”

陳松石笑道:“就這樣說定了,明日的午飯我做,周末的,我們可就指望你了。”

時婉點頭,“嗯,好……”

“衛先生,您回來了!”

話都沒讓她說完,蹲在門口的蘭懷君就一驚一乍的叫喚了一聲。一下子就将陳松石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時婉也好奇,邁步跨過門檻,就和陳松石并排倚在欄杆上,看着蘭懷君高興的将人迎進門。

蘭懷君的聲音清透脆亮,在這寂靜的夜裏尤為醒目,驚得周遭幾戶人家都開窗往外瞧了瞧,結果什麽都沒瞧見,只能低聲低估幾句,又關上了窗,熄燈睡覺。

衛書秋進門,一路走到桌邊坐下,四處張望了一下,就是沒想着擡頭看看。将手裏的東西卸下,才嘴裏哈着熱氣,給自己麻了的手暖暖。

“松石和囡囡都去休息了?”

蘭懷君坐在他旁邊,眼巴巴的看着,耳朵也不知道聽沒聽見衛書秋問的話,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一直在門口等着我?”

“嗯。”蘭懷君看他還在暖手,臉上就寫着心疼兩字,“先生,您今晚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啊?要不要我去給您倒杯熱水,暖暖身子?餓不餓,要不先吃飯吧?您是一路走回來的,腳冷不冷,我去給你燒水泡泡腳?先生……”

“打住。”蘭懷君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衛書秋聽着頭頂直冒金星,一時還不知道應該先回答哪個問題還一點。知道小孩兒關心他,但是怎麽這關心細品着還有點變味了?

蘭懷君此刻有點像是封建家庭裏邊的小仆人,一個勁兒的想要伺候好好主子的既視感。

衛書秋想着還有些頭疼,擡手揉了揉眉心。

看他一臉的頭疼腦熱樣,蘭懷君還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又問了一句,“先生,你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麽一直揉着眉心?”

蘭懷君機靈的時候,機靈的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不機靈的時候,也算是能要了他的老命。左右都是要了他的命,他有點無言望天了。

這小孩兒還是不能太慣着。這一不留神兒,就開始叨叨個不停,跟封建家族裏的管事小老頭一樣,說個事兒,能苦口婆心的說上一整天,都能不帶喝口水的,毅力出奇的驚人。

“先生?”衛書秋不理他,不和他搭話,他就找話頭和衛書秋搭上話,碎碎念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懷君啊。”

蘭懷君坐的端端正正,“嗯,先生有什麽事情,您說。”

這下子,他就眼巴巴的看着衛書秋,等着他的下文出來了。

衛書秋将揉着眉心的手放下,但是眉頭還是微蹙,正經的看着蘭懷君,語重心長的開口,“懷君啊,我們現在不是在封建家族的大家庭裏如履薄冰了。你是個自由的人,能自己獨立思考自己想要什麽。你不需要成天圍着我轉,你應該做你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我做我想要你做的事情。我不需要你伺候我,也不需要你整天枯坐在院子裏,看着花花草草發呆。”

“你向往讀書人學識淵博,你就自己做主,一點一點的慢慢開始學習。我不催促你,松石也不催促你,囡囡更不會催促你。要你一口吃成個胖子,要你一日就将書本的知識融會貫通,要你一天之內,就成為一個博學多才的學者先生,這是不可能的。你不該是為了我活着,你該是為了你自己活着才對,我要你站起身來,和我平起平坐,而不是我坐着,你站着;我站着,你就卑躬屈膝的站着,就是擡頭看我一眼也不敢。”

蘭懷君震驚:“先生……”

“我們是平等的,你叫我先生,這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就像我叫你懷君,這二者是一個道理,只是一個表示尊重,一個表示親近,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和我面對面坐下來,侃侃而談,談談對當下局勢的看法,聊聊領導階級的明顯漏洞。我不想你就這樣給我當個目不識丁的小管家,整天念叨的都是我名字,我想你做的更好,想你變得更好,你不該荒廢自己的年紀,不該在這有限的生命裏,做着這些無用的瑣事。”

“先前,是我忽略你了,這麽明顯的東西,我愣是沒瞧出來。以後不會了,我會督促你,時時刻刻的盯着你。明天,你和我一塊兒早起去學堂,我給你安排了一個上課的位置,我給他們上課的時候,你就乖乖的聽我講課,一塊兒回家了之後,我還要考你,考考你這一天都學了些什麽東西?不讓你懈怠半分,蹉跎任何時間。”

蘭懷君咬了咬唇,聽着衛書秋說的這麽一大串道理,他心裏也是一下沒底了,眼巴巴的看着衛書秋,衛書秋卻狠心的別過腦袋不看他。

蘭懷君:“……”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咬咬牙,“先生!我……”

“哎呀!”衛書秋只是怕從他嘴裏聽到什麽自暴自棄的話,立馬高聲打斷他,裝模作樣的揉揉自己的肚子,“肚子好餓啊,我的飯在鍋裏是吧,我自己去拿。”

起身離開,這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愣是沒給蘭懷君半點開口的機會,衛書秋走的太急,反而顯得像是落荒而逃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衛書秋端着一大碗飯,邊走邊吃的行出來的時候,蘭懷君已經斟酌好了。

就等正主現身,然後一通大聲保證,直接将衛書秋堵在裏堂的門口,一個箭步竄到他跟前,吓得他手一抖 ,差點就把手裏的碗給摔了。

得虧是接住了,不然晚上得挨餓受凍的難受一宿,對上蘭懷君堅定的目光,他趕緊快速的扒拉兩口飯。

“先生,您說的對,我也決心想要讀書,我都聽您的,你要怎麽安排,我都同意!您慢慢吃,我先去睡覺了,明早我跟您和囡囡一塊兒去學堂上課,您記得早點休息!”

這話說的铿锵有力,不卑不亢,唬的衛書秋一時忘了往嘴裏再扒拉兩口,只是嘴巴微張,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着他。

蘭懷君似乎是覺得不太過瘾還是怎地,都說完了,還回頭又高聲說了一句,“先生,您慢吃,我上去睡覺了。”

衛書秋:“……”

端着大碗飯,就看着蘭懷君離去的決絕背影,他感覺自己精神恍惚了一下。

這小孩兒,今晚這是怎麽了?陳松石給他吃炮仗了,還是喂了什麽不大正常的玩意兒?

這話說的铿锵有力,就跟革命宣誓似的,吓我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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