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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老七兩個兜裏一樣輕,平時家裏有事都是孫二姑頂着,他有錢都自己花了,最近才想攢點錢孝敬二姐,入不敷出,甚至還欠了一點外債。
這親事安寧不管,他拿什麽錢給張小翠退朱屠戶家的聘禮。
安寧可不管這麽多和孫三姑聊了一會兒,就回去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分了的原因,安寧這一次睡得特別安穩,一覺醒來是響午了。
太陽火辣辣的,開始熱了起來。
安寧想起昨天老七打回來了油,進竈房一看,竈上還是熱的,揭開鍋蓋裏面溫着兩個發芽未去皮的紅薯,那芽子還扒在紅薯皮上。
她點了火,把紅薯撿起來放一邊竈上,洗了鍋盛了一瓢水,放兩顆雞子煮上。
孫三姑抱着小六子在外面打轉,本來就是等着安寧起床過來說八卦的,此時見着安寧竈房裏有動靜,在屋後邊扯草,拍了拍手上的土,在共壁的竈房門那裏敲門。
安寧猜到是她,打開門讓人進來,“你怎麽來了,地主家都沒餘糧了。”
安寧這麽說着還是又打開鎖上的碗櫃門拿了一顆雞子放鍋裏給小六子煮上。
孫三姑看着鍋裏三個雞子打着哈哈,“我才不是來蹭飯的?你以為我和某些人一樣厚臉皮啊?”
她湊近了一些小聲道:“三丫都扒你窗戶幾回了,剛被她娘拉回去,關屋裏了。”
安寧看過去,孫三姑不在意的道:“二哥真是,幹啥啥不行,有一門木匠手藝竟然被逼到這份上,還好小六子沒跟着他親生爹娘,否則早晚都被餓死。”
安寧坐竈門前添着柴火,昏黃的火光映着她花白的頭發,沒接孫三姑的話。
孫家真是窮,大房,二房,三房手裏的存糧都差不多,她手裏是有點錢,可換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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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三姑見安寧不接這一茬,又換了一個話題,她說起張小翠早上煮飯的事哈哈笑,“哎呦,那姑娘就不是一個能幹的,老七過門來求我給他們煮面疙瘩湯,我沒同意,是二哥過來指點的,聽說是賣相不好,你嘗了沒有?滋味咋樣?”
“我猜他們肯定沒讓你看見吧?”孫三姑看了一眼竈上的兩紅薯,面上全是促狹之意。
安寧:“那他們人去哪兒了?”
“我先前見着那兩口子下田種地去了。”
……這是哪門子的兩口子?
等雞子煮好了,孫三姑幫安寧從鍋裏撈了起來,用瓢裝好遞給安寧,“給,這雞子要煮的火候剛好,不要擱水涼着,要像這樣放瓢裏涼着,滾燙能過手,吃起來才香。”
安寧接過木瓢,雞子還滾燙,孫三姑抱着小六子就坐在安寧對面,逗着小六子,“二姑吃雞子啊,等二姑吃完了,三姑又帶你出去扯草。”
邊逗那眼神就往安寧木瓢裏瞅,小六子剛學說話,在旁邊來了一句,“吃,吃~”
得,其實安寧也是故意等孫三姑開口,早給小六子準備上一顆雞子了,可兩人都犟,孫三姑上門看安寧笑話,安寧也不讓她爽就是了,等着雞子涼了,也搭上了話,
“你在屋背後扯草?你在幹嘛?”
“屋後頭育了一塊苕種,苕苗還沒起來,草比苕苗還肯長。”
“這地裏肥的發黑,就是種啥莊稼都不長莊稼,專長草,氣死人。”說着孫三姑提出來,“要不我倆的地換換,反正你也是種麻的,梨樹凹落腳的兩塊地換屋背後我家兩塊菜陽地?”
見安寧在考慮,孫三姑又補了一句,“我是看你喜歡吃菜,才提出來換的。”
安寧與老七分了家産房屋,地還沒有分,孫三姑一提起來,安寧才想起來自己是個種麻的,她提出來換的兩塊菜陽地就在屋背後,黑泥土質肥沃的很,只是種莊稼一直不得勁。
而安寧家梨樹凹落腳的兩塊地,在山彎彎頭,兩面是山,不向陽,不過比孫三姑拿出來的地,整整大了兩倍有餘。
安寧有心要換,嘴上卻道:“說的你好像不喜歡吃菜似的?容我在考慮考慮,要是有心,麻地我都換出去。”
“麻地你都換?你不種麻了?”
原主是種麻紡麻布的高手,安寧不是,她也不想種麻了,只想種菜改善一下生活,不過話不能這麽說。
孫三姑也是種麻紡布的和原主就是競争關系,不對付,是安寧過來了關系緩和了很多,但也是塑料姐妹,安寧不想讓孫三姑撿了便宜,條件要好好說道,
“我這不是說說而已嗎?誰給我的甜頭多,我就換給誰,多種點菜和糧食。”
“麻布不值錢啊,你白癡!”
孫三姑剛說完,安寧就瞪着她,她自打了一個嘴巴子,讪讪道:“嘴快了一點,自罰,自罰。”
“那我還忙,先走了。”
孫三姑轉身抱着小六子就要走,小六子咿呀咿呀的指着安寧放竈臺上的木瓢,還是把人抱走了。
安寧長舒了一口氣,“我數到三,孫三姑會回來的。”
這邊話音剛落,孫三姑想了想還是舍不得安寧名下那麻地,孫家院裏就這幾戶人,除了老二就是阿德家,不行,不行便宜了外人。
她還要為小六子攢錢,所以孫三姑轉身快步回來,跨門就要說話,對上安寧那眼神,改口道:“……我好像忘了東西。”
“小六子的雞子,你給他忘了。”安寧揶揄道。
“是啊,是啊!”孫三姑也是臉皮厚,進屋站竈臺邊上,放小六子在旁邊抱着她大腿,就拿一個雞子磕了一下,就開始剝,剝一半遞給安寧,她笑,“給,還是三姐疼你不是?”
安寧一臉嫌棄的接過雞子咬了一口,有人侍候,真香。
“你回來幹嘛?”
孫三姑又開始磕了一個雞子剝,“二妹,我思來想去,孫家除了你,就屬我最會種麻了,換給別人糟蹋了你的麻地,你要換先考慮我。”
“人哪有錢親?”安寧說,“我認錢不認人。”
“那行。”
孫三姑把小六子抱起身轉身就走了。
安寧吃完一顆雞子才發現那缺德鬼,半個雞子的殼一路從竈臺邊上灑到了過道門邊。
安寧:“……”
安寧化悲憤為力量,雞子都吃膩味了,還是把剩下那顆吃了。打掃了屋子,收拾妥當,去田邊找了一圈老七和張小翠,一直翻了幾個山頭,累得安寧冒了滿頭汗。
放棄回家進院子的時候,大丫他們三個剛幫安寧看豬回來,在趕進圈裏。
他們看見安寧,關上豬圈門都走了過來,三丫沖在最前面,抱住安寧蹭了蹭,“二姑。”
安寧揉了揉她頭發,“為什麽幫二姑看豬?”
“娘讓我們幫忙的。”不過說道這兒,三丫認真了幾分,“二姑,你家的雞又少了一只,我爹在屋背後發現了老虎的腳印。”
“你爹呢?”
“我爹下田種地去了。”說話的是大丫,孫小二在旁邊欲言又止,看了眼三丫,三丫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故作歡喜道:“我爹在後山挖陷阱,我家要打老虎,吃肉肉的。”
安寧甚至聽見靠近的孫小二聽見三妹這句話時吸溜了下口水,她道:“靠譜嗎?”
不過挖陷阱想來應該沒什麽危險。
安寧記得要教三個孩子識字,讓三個孩子搬板凳擺屋檐下,特意去土溝裏弄沙土做了沙盤。
安寧用小木棍一筆一劃寫着“山,石,土,木,日,月,”一邊念,“誰會寫會念了,二姑家裏竈上有煮紅薯就獎勵給他吃,明白嗎了?”
大丫沒動,只是看着,三丫有些着急開始寫了,寫的歪歪扭扭的,孫小二還伸手搶她的“筆”,“等等我,我先寫,我還沒吃早飯。”
三丫瞪他,又把筆搶回來了。
眼看兩個不服氣要打起來,安寧趕緊制止,“慢慢來,都有,都有啊,寫好了一起分。”
大丫握着手裏的小木棍,有些緊張,連握“筆”姿勢都弄錯了,扭捏好久才開口道:“二姑,你能教我寫我名字嗎?”
“好。”安寧正搭話,王翠芬抱着小七站在竈房外穿花檔底下喚大丫他們,“大丫,帶弟弟妹妹回來吃飯了。”
孫小二聽見這句話丢了小木棍就跑,三丫留在後面對安寧道:“二姑,我會好好練字,紅薯你給我留着啊。”
大丫覺得三丫做的不應該,拉了三丫就走。
安寧看了眼三個孩子沒跟過去看看,收拾了沙盤,從左堂屋裏進去就聽見老七房裏隐隐的女人“哎呦,哎呦”得□□聲。
想走近确認一下,安寧到半道上停了腳步,“老七,老七?”
“二姐,二姐。”老七有些慌張的從屋裏出來,看安寧站在堂屋裏正往他這面瞅,猶豫了下還是道:“二姐,小翠她肚子疼,出血了。”
老七怕安寧不信,着重道:“小翠那……那裏……不知道怎麽的就出血了,疼的她直打滾,二姐,這可咋辦?”
老七說着一臉漲紅,安寧眉頭一皺。
無論安寧問老七她哪裏出血了,老七咬牙不說,安寧跨門檻要進去看看,就借着窗戶的光見張小翠,坐床上用被子蓋在自己身上,一手捂着肚子正向安寧看來,安寧反應過來,罵了老七兩句,
“你讓她去死吧,死也別死在孫家院裏,還沒明媒正娶的女人呆在孫家像什麽話,你收拾一下把人送回去。”
老七看了眼離去的安寧,瞅了眼小聲罵自己窩囊廢的新媳婦,老七抓了抓頭發,去屋檐下扛了鋤頭下地裏去了。
安寧表面生氣不管了,暗裏确關注着那屋子裏的動靜,果然不出她所料張小翠借着來月事了,忽悠老七這個憨憨,可老七撂下手不管她,她立刻就貼了上去。
老七前腳下地裏,張小翠後腳就跟了過去。
安寧從窗戶裏瞧着那屁股後面背了一塊紅的女人,滿眼裏都是嫌棄。
可又什麽辦法呢?
安寧都不知道該不該拿錢給老七,讓他娶這個媳婦。
陷入糾結了一會兒,安寧把竈上老七他們給她留的紅薯給大丫他們送了過去,王翠芬在旁邊拒絕,示意了下桌上擺着的碗筷,他們剛吃過。
可安寧看那碗上一點殘渣都沒有,黑陶碗黑的發亮,她直接把兩紅薯給了三丫,“你們三個分一個,剩下一個給你們爹送去,就說我有事兒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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