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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忍心？

五百？

程意挂了電話，無奈的笑了出來，自己還真是個忍心的人，卡裏其實有八百六十多，少說了六十呢！想了半天，程意想給程心打個電話，問問她現在怎麽樣，可是尋思着自己再打回去，嬸子就就要去一次自己家，到底沒打，放棄了。

去了校園櫃員機轉了帳，看着卡上的六十多塊，程意退卡捏在手裏：“以後買東西要刷卡了！”想着刷卡，幻想起電視劇的情節，揮舞了一下手裏的銀行卡，暗暗想着：“這店裏的都給我包下了。”

什麽叫做冤家路窄，在這一揮舞之間就驚天動地的體現了出來，伴随這一揮舞，一聲慘叫，程意被吓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若不是很确定手裏捏的是銀行卡，幾乎要以為自己揮刀閹掉了哪只倒黴的貓。

縮着脖子扭頭一看，程意後悔了，自己手裏為什麽握的就不是一把刀呢？

“呀，你看看，你看看她給我弄得！”嬌聲嗲氣響起，一個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的身影閃動在程意眼前，如今是谷雨後，天氣尚沒有那麽暖和，此女已經光着大腿穿着絲襪了，程意方才一揮舞，劃到了她拎着名牌包的手，那價格不菲的名牌包落地，沾染了幾粒春泥，美女捂着手，連連跺腳，看的程意心疼，那雙腳上的鞋子，能買多少雙程意腳上的布鞋啊？

“你怎麽回事？故意針對我是不是？”美女咄咄逼人，程意冷笑，叉腰，用自己不穿高跟鞋仍比她穿着高跟鞋還高的身材鄙視着對方，然後一副放馬過來的模樣：“不好意思啊！”道歉是道歉，其意倒像是嘲諷。

“姓程的，有你這樣的人麽，劃傷人也不道歉，你有沒有家教？農民！”美女怒了，忘了說，美女與程意，是真正的冤家，同系不同專業，住在同一樓層。結怨的過程用程意的話說：“丫看起來就讓我不爽。”用美女的話說：“姓程的就是個變态！”

具體情節如下：理工科女生少，機械系的女生更少，兩間宿舍沒住滿，程意的宿舍空了兩張床，剛好讓其他人用來放置行李箱。美女名叫陳彤，彼時馬雯雯住在陳彤宿舍，姐妹情深，一條裙子換着穿，梳一樣的頭，穿一樣的鞋，走哪兒都跟雙胞胎似的。結果有一天，馬雯雯的男朋友給宿舍打電話，馬雯雯忙着洗衣服，招呼陳彤幫忙接電話，自己先去晾曬衣物，導致了一場人間慘劇。

馬雯雯擰幹，晾曬期間，陳彤一直和馬雯雯的男友相談甚歡，直到馬雯雯回來，陳彤才将電話給了馬雯雯。

之後的一個月裏，所有人除了馬雯雯在內，都發現陳彤的着裝有了巨大的變化，不再跟随馬雯雯做可愛狀，而是走起了時尚美女風，不僅如此，還常常一臉幸福以手機掩面跑去頂樓煲電話粥，無論誰詢問電話那頭是誰，陳彤一律羞澀搖頭，馬雯雯也跟着開了幾次玩笑，說她重色輕友。可也就是在那段時間裏，馬雯雯驚訝發現，男朋友的電話總是占線，馬雯雯氣的邊打電話邊跳腳：“你要忙死啊，連電話都打不通，在這樣我就跟你分手！”

時間長了，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始終都不敢說，馬雯雯察覺異樣是在一日，正和男友打着電話，陳彤淡定的坐在馬雯雯對面拿起手機撥通，然後羞澀一笑掩面而出，緊接着電話那頭的男友就連聲說：“哎，我有個插撥，很重要，你先挂了吧。”

馬雯雯挂了電話，心裏總覺得不對勁，悄悄跟了出去，在樓道拐角站着聽，陳彤在樓梯口踱步，嬌嗔：“你讨厭，你明明說每天只給她打一次電話的，這都幾次了，我眼睜睜看着，你要氣死我麽？”

馬雯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生怕自己斷章取義變成一個吃幹醋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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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我告訴你，你可別當我是傻子，你前天給她買了一個鑰匙包我看見了，怎麽我沒有？”陳彤的一句話，馬雯雯徹底僵硬了。

順便說一句，馬雯雯家裏很有錢，男朋友家裏也很有錢，每月的生活費吃喝玩樂之餘還能買衣服買包，陳彤的生活費遠不如馬雯雯，姐妹情深的時候往往是馬雯雯給陳彤買單，後來陳彤發生了變化，也不和馬雯雯出去逛街了，反而名牌衣物多了許多，馬雯雯心裏納罕卻不敢詢問，生怕自己那句話問的不好傷了陳彤的自尊，現在馬雯雯明白了，和着是自己的男朋友掏錢養着陳彤呢！

那天程意打工回來，一推門剛要說今日見聞，就發現宿舍裏不太對勁，仔細一看，馬雯雯哭的已經成了水蘿蔔了，趴在劉欣的肩膀上抽抽搭搭，程意一經詢問，頓時明了，拉着馬雯雯的手沖回了她宿舍，劉欣等人連忙跟上，生怕程意等人吃虧。

那時候陳彤的宿舍也鬧得不可開交，陳彤的醜事曝光，宿舍同仇敵忾，摔摔打打指桑罵槐，已經罵了陳彤一下午，陳彤硬挺着裝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好容易挨到快熄燈，哪知道程意拉着馬雯雯領着人沖上門來了。宿舍內部自然不會力挺陳彤，局面變成了整個機械系的女生和陳彤對抗。

程意的手指頭點在陳彤的兩眼之間：“你個下三濫，我告訴你，那種爛男人，咱們雯雯不在乎，你要就送給你，當你的小三去吧，不要臉的！”程意罵的直接痛快，樓道裏的女人們全擠了出來，聽着程意一個人叫罵，機械系的女孩子們在一邊叫好，陳彤整個人木在那裏，白着臉，忍了半天，撲上去吼着：“關你屁事，狗拿耗子！”

陳彤自以為撒潑能夠打敗程意，哪知道程意幹農活是一把好手，一舉手将陳彤的胳膊扭在了背後，揪住了陳彤的頭發：“我告訴你，我不屑于揍你，你敢動手我打不死你！”說完，用力推了陳彤一下，然後指揮着：“把雯雯的東西搬我宿舍去！”

“把陳彤搬走，我們不想跟她住！”原本宿舍的女生異口同聲，程意一臉鄙視：“你們不想是你們的事兒，我們更不想！”在女生們齊心協力七手八腳的過程中，馬雯雯的龐大物資被搬運一空，程意張大嘴看着馬雯雯一個人的東西就沾滿了兩張床。

事後，陳彤和程意倆人就成了死對頭，馬雯雯更是将陳彤當做是空氣阻力，全然忽略，只是大約半年後跟宿舍人八卦過一句：“陳彤和林樂分手了。”

如今看來，陳彤是有男朋友的，不但有，還很有錢，因為陳彤這一身名牌和那個名牌包都是新的。那個男孩子跑上來，也是滿眼愠怒：“這位同學，你做的不對還這麽蠻橫，你也....”

“得得得，不跟你們瞎耽誤工夫。”程意扭頭，不聽，這種話，聽着就覺得多餘。

“哼，沒素質，農民。”陳彤又說了一次“農民”這個詞，程意扭頭，一臉鄙夷的笑：“陳彤，你是不是想讓我說點啥不好聽的，你男朋友不是咱學校的吧，是不是對你還不夠了解？”

陳彤的臉紅了一下，犟嘴的口氣明顯心虛了不少：“你放什麽屁！”

“還說我農民，你比我三俗多了陳彤，再說了，你別以為穿一身好皮就掩蓋的了你的身份？”程意轉身走了，不知道身後的陳彤說了點什麽，只是冷笑，她陳彤也不過就是個有着城市戶口的窮光蛋，就陳彤家的年收入來說，不一定比得上村裏的大戶。

遇見了陳彤，程意的心情好不到那裏去，看看天氣，又像是要下雨的模樣，程意低着頭走，一邊走一邊算計，暑假該怎麽打工，能賺多少錢，存下來還給那個孟亭春，省得背上孟亭春的外債，惡心自己，又想着該跟程心聯系一下，多少給程心點錢，省得程心吃不着什麽好東西。

“程意，姐們，這麽着急幹嘛去啊？”

程意擡頭，是江金貴和魏安等人，不知道要去哪裏鬼混，程意笑笑：“又出去泡網友麽？你能不能少禍禍社會一點？”

“哪兒啊，今天出去吃飯喝酒，你去不去？咱們爺們們聚聚。”在江金貴等人的眼裏，程意已經和爺們們沒有區別。

“行啊，走吧，我晚上送個牛奶就沒什麽活了！”程意算了算，不想去寫作業，打算晚上再突擊，于是勾肩搭背跟着江金貴等人走了。

馬雯雯等人坐在宿舍裏，聚在一起淚流滿面的看電視劇，是不是擦一下，感慨：“太可憐了。”

電話鈴響，宋麗君接起來：“誰啊？”

“老大，劉欣在不在？”電話那頭是程意的聲音。

“啊，等等啊。”宋麗君對着劉欣：“接電話，程意的。”劉欣盯着電腦屏幕，心不在焉的問：“怎麽了？”

“江金貴同志喝多了，哭着喊着要你接電話，他要表表他那顆火熱的心。”程意舉着江金貴的手機，無奈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的江金貴，要說江金貴是個敗類，一點不差，可是江金貴偏偏就在自己那顆花了吧唧的心裏開辟了一塊小田地，放置着對劉欣的欽慕，劉欣斷然拒絕過江金貴若幹次，江金貴每每将自己糜爛的生活歸咎于劉欣的不賞臉。

“哎呀，煩死了，不接不接，老大，你跟她說。”劉欣果斷的将電話遞給宋麗君，不管電話那頭江金貴的哭喊和程意無奈的懇求聲有多大，都不肯再聽電話，馬雯雯看看劉欣，起來穿衣服：“我去把程意弄回來，沒準她也喝多了。”劉欣不肯同去，宋麗君也覺得自己有些懶得出門，馬雯雯自己穿戴好出門去了。

宿舍裏等到快熄燈，門開了，宋麗君沒看門口，随口一問：“怎麽樣，江金貴哭爽了？”

“哎呀，哭成啥了你都沒看見啊，劉欣，你真爺們！”程意中劉欣一舉大拇指，劉欣無奈的說：“我又不喜歡他，我得讓他死心啊。”

“沒，我就說你爺們，江金貴也是的，怎麽就不能放開了。”程意收拾好東西端着臉盆，一邊走一邊說：“雯雯在水房是吧，我去湊個熱鬧一起洗臉。”

“哎！”看電視劇的倆人叫喚了一聲，程意扭頭：“怎麽了？”

“馬雯雯沒跟你一起啊？”

“我送牛奶去了！”程意一愣：“還沒回來啊？”

“誰還沒回來啊？”肖潇打工回來，一身煙酒氣味，程意皺眉頭：“你上哪兒了，這一身的煙味。”

“我去酒吧跳舞了，這給我累得，你看我的腳都磨破了。”肖潇把腳從鞋子裏拿出來，果然，腳趾上磨出了兩個水泡。肖潇看着宿舍裏的人：“誰沒回來啊？”

“雯雯，去勸說程意回來，結果程意回來了她沒回來？”宋麗君解釋，肖潇聽的一頭霧水：“你咋了？”

“我沒咋，江金貴又思念劉欣了，哭成一灘，我着急送牛奶去，馬雯雯去接替我勸江金貴別哭了。”程意端盆去洗臉，一邊走一邊說：“可能等會就回來了。”

這一等，到了第二天要熄燈的時候，宿舍裏慌了，手機不通，馬雯雯和江金貴全都關機了，沒人知道人在哪兒，男生宿舍也有些慌，宋麗君撥着電話，電話那頭又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宋麗君放下電話：“咱們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