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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小幺畢竟才剛生産完,精力不濟,吃了粥跟陳望說了一會話就又困了,反倒是陳望,被他叫醒反倒沒了睡意,想了想,梳洗一番,去孟夫子家報喜。

向親朋好友報喜是慣有習俗,只是他們在宋家村沒有親戚,朋友也少得可憐。

宋允昨夜不請自來是大恩,而孟夫子是雲小幺的恩師,算是關系最親近的了。

得知雲小幺生了哥兒,孟夫子妻子十分歡喜,表示将來等孩子滿月的時候他們一定去喝喜酒。

陳望沒在孟夫子那待很久,畢竟孟夫子在上課,他單獨與一個婦人待一起不合适,遞到消息就走了。

晌午之後,何玉蓮與方翠珍從城裏回來,二人身上是藏不住的疲憊。

昨夜兩人連軸轉了大半宿,後半夜才得以小憩片刻,又一早去城裏做事,哪怕是年輕如陳望都得吃不消,何況是她們這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

但疲憊之下是藏不住的興奮。

家裏添了人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兩人一回來,去洗幹淨手腳就忍不住進去雲小幺屋裏看孩子。

昨夜太過匆忙,都沒能好好抱抱孫子(外孫)。

雲小幺聽見逗弄孩子的聲音也很快就醒了,視線茫然地轉了一圈,最後才落在方翠珍兩人那:“娘。”

兩人聽見他喊,轉頭看來:“醒啦。”

方翠珍走過來,慢慢扶他起床:“有勁了就多下地走走。”

雲小幺嗯了聲,昨晚穩婆吩咐了,生完還不算了事,還得排惡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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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方翠珍的攙扶下下了床,又睡了一上午,精力确實要比頭一陣好。

雲小幺扶着床邊緩慢地來回走動:“今日這麽早回來?”

何玉蓮道:“我和你娘放心不下你和孩子,雖說有富生在,可她還得顧着地裏,小望照顧你還好,照顧孩子始終差一點。”

方翠珍也道:“你坐月子這一個月是要辛苦一些。”

雲小幺嗯了聲:“讓你們也跟着勞累了。”

“分內之事不能說累。”何玉蓮道,“家裏有我們,你好好養身子就行。”

雲小幺又嗯了聲,他看着被何玉蓮抱着的孩子,問:“想好取什麽名了嗎?”

何玉蓮道:“這事你們兩做主。”

雲小幺看向陳望,陳望道:“就叫陳念,小名念念。”

方翠珍兩人聽了點點頭:“這名字不錯。”

雲小幺也覺得好。

于是孩子的名字就這麽定了下來。

晚些時候,陳望去宋允那借竹榻,宋允跟着他一塊過來看雲小幺。

宋允搬來凳子坐在床前,拉過他的手問他:“可還好?”

雲小幺點點頭:“昨夜多謝你過來看我。”

“哎,既然叫我一聲哥,怎麽也得照顧着你。”

雲小幺內心對宋允确實是感激不盡。

二人也僅僅是識得兩年的關系,可宋允偏幫偏疼他,說是親生弟弟也不為過。

“念念有你這個伯伯也是福氣。”

“念念...取名了?”

“嗯,大名陳念。”

誰知宋允一點頭:“這名字好,跟宋頌相配。”

“...”雲小幺覺得,陳望當時取這名字的時候并沒有考慮這個。

單純是念字好,有懷思之意。

“你這樣偏心,可要小心小頌吃味。”

宋允卻不以為意:“将來他可要感謝我才對。”

雲小幺笑道:“那你還是讓他們自己做主的好。”

宋允神秘兮兮說:“就算做不成親家,我也要做念念的義父。”

“依你。”

然後宋允就放開雲小幺的手,去抱陳念了。

“他可真乖,吃飽了就睡,一點都不哭鬧。”

剛出生的小孩子并沒有什麽看頭,只有養一段時日才能見分曉。

“小頌才是最乖的。”

“他就更是了,我坐月子期間是一點也沒讓我操心,就是吃得多。”說到最後還沖雲小幺眨了眨眼。

雲小幺聽了忍不住笑,宋頌能長成今日這副讨人喜愛的模樣,除了自身乖巧之外,一看也是被家裏嬌寵着長大的。

宋允在這陪他說了會話就去家塾接宋頌和周慧明,而趁着日頭未落,方翠珍用木盆打了熱水進來給陳念洗澡。

小孩子洗澡穿衣都有講究,雲小幺現在雖然還不能自己上手,但可以先學着。

孩子剛生下來,雲小幺又在月子中,陳望自然不能跟他們擠一張床,他必須得另外找地方安歇。

但家裏沒有多餘的房間,他還得照顧雲小幺和孩子,肯定是就近更好,所以才去宋允那借竹榻。

也好在是夏季,能撐到雲小幺坐完月子。

陳念确實很乖,用方翠珍的話來說,就是像雲小幺小時候,吃飽就好,完全不哭不鬧。

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家人才沒太過辛苦。

畢竟又要下地又要做生意的,家裏還有一個産夫要照顧,每人都恨不得長三頭六臂,否則真忙不過來。

陳望在家守了雲小幺幾日,見他習慣了,這才換下方翠珍,自己和何玉蓮去守面館。

雲小幺有親娘和親姐的照顧更為穩妥。

他現在坐月子,孟夫子那邊只能告假,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孟夫子托宋允轉告他安心休養,等過了月子再說。

也很快就到了陳念滿月的時候。

雲小幺與陳望商量,決定擺下酒席,請大家過來歡慶。

包括宋允家和裏正家在內,還有胡師傅與孟夫子及宋家村其他人,一共坐了十來桌。

酒席當天,除了硬菜,更有一盆盆一籃籃的紅糍粑和紅雞蛋端上桌。

陳念也在陳望的懷抱裏,出來讓大家認認臉。

養了一個月的陳念脫去剛出生時皺巴巴的外表,被牛奶喂養的白白嫩嫩的。

被親爹抱在懷裏,那雙肖似親爹的眼睛骨碌碌看着衆人。

任誰來逗他都笑。

可讨人喜歡,誰看了他都誇。

雲小幺是頭胎生子,何玉蓮讓他坐滿了四十二天才出月子,保證他是養好了才放心。

而這一來也到了七月。

七月又是農忙時候,原本定好的等雲小幺生了陳望就回清溪村去遷墳的事也得延遲。

原先面館是陳望與何玉蓮在守着,現在要忙夏收和秋種,雲小幺又得在家照顧陳念,所以何玉蓮留在家,先幫着忙完農活再說。

如此又是忙了大半個月,等秋種過去已是七月下旬。

遷墳的事宜早不宜遲,陳望還得打聽打聽宋家村哪塊地合适安葬,又去裏正家跑了幾次。

等終于确認下來,已經是八月了。

那會陳念已經兩個多月,雲小幺褪去懷孕時的浮腫,變成因生子之後沉澱出的婀娜之美。

飯桌上,陳望吩咐接下來的事宜:“我這兩日就動身回清溪村,看看那邊的情況,再把爹遷到這,娘和珍姨這段時日辛苦一些,看好面館,有事就去衙門找宋朗,我會先跟他打好招呼,至于家裏就交托給富生姐,忙不過來的話先找宋允搭把手,我會盡快回來。”

幾人點點頭。

吃了晚飯,陳望先過去找宋朗,跟他說明緣由,托他們幫着照看家裏,夫夫二人答應了。

雲小幺洗漱好,去何玉蓮屋裏把陳念抱回房間。

小家夥剛從祖母那吃飽,又在呼呼大睡。

雲小幺抱着兒子坐在床上,低頭湊上去聞他身上的奶香味。

小家夥仿佛是從奶缸裏抱出來的,香得很。

雲小幺喜愛地親了親他肉肉的臉頰。

一會後,陳望回來,看見床上的父子兩,不禁露出笑容:“我先去洗漱。”

雲小幺嗯了聲。

陳念捏着小拳頭睡得天昏地暗,全然不管兩爹爹的暗流湧動。

雲小幺把陳念放在床裏側,給他蓋好小毯子,本打算就這樣躺下,想了想,還是解了系帶,把外衣脫了,而後拿夾被蓋住自己。

他面對着陳念,看着小家夥怡然的睡顏。

一雙手從背後抱了過來,熟悉的氣息湧在身側,雲小幺半回過頭,看着洗漱好的陳望。

陳望光着精壯的上半身,秋夜裏涼爽,他卻火爐子似的。

他的視線從雲小幺搭在床尾的外衣劃過,落在陳念的臉上:“等再大一點就讓他自己睡。”

“村裏有木匠,托他打張小床就好。”

陳望看着他。

生産前的雲小幺本就被他養的肉乎乎,生産之後更是珠圓玉潤。

皮膚也出奇的好,像是雨後的春筍,随手一掐就留一地印子。

陳望舉起夾被蓋住兩人,在黑漆漆的夾被下親他。

雲小幺沒有反抗,手摸到他的脖子摟着。

陳望一個翻身壓住他,以背抵着被子,隆起一個拱包。

陳望的大手挑起他的裏衣下擺,揉着他的腰。

雲小幺極其敏.感,這輕輕的觸碰就讓他有了反應。

陳望親了親他的鼻尖:“今晚這麽乖。”

兩人氣息相觸,雲小幺呼吸着他的呼吸,低低哼了聲:“哪時候不乖了?”

陳望不禁笑了:“所以我要怎麽獎勵你?”

那只手到處在煽風點火,雲小幺難耐地用雙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的頭拉了下來:“你再廢話念念又該醒了。”

聽聞此話的陳望想起了某次不好的經歷,磨了磨後槽牙:“他要是個小子早該挨我打屁股。”

最聽不得這個字的雲小幺說他:“不能打孩子。”

然後陳望很快改了口徑,親了親他:“必要時可能會打。”

雲小幺不依不饒:“那也要輕輕的。”

陳望還能說什麽?

他壓着雲小幺狠狠地親他。

被子底下一時間浪潮翻滾,久久未歇。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後,陳望準備返回清溪村。

出行工具還是宋允借的馬車。

而雲小幺負責給他收拾行李,又是秋季回去,雲小幺就收拾了兩身夾衣和一床被褥,萬一他要在馬車上歇息也能有件蓋的。

他直接從宋家村出發,因着何玉蓮與方翠珍要去城裏開門做生意,所以沒能送他。

雲富生給他烙了好些餅子,還蒸了包子,又帶了些肉幹讓他在路上吃,水囊也給他準備了一個,裝的滿滿的溫水,讓他不至于餓了渴了。

路程遙遠,因此得早早出發。

把東西都搬上馬車之後,陳望又返回來跟抱着孩子的雲小幺告別:“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

他這一趟少說要半個月才能回來,雲小幺抿了抿唇,掩蓋住不舍,小聲說:“你才是。”

陳望摸了摸他的臉,用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忘了我是誰了?”

雲小幺搖搖頭。

陳望又俯下身去親了親陳念的臉頰:“等我回來。”

雲小幺猛地拉住他的手。

陳望沒說話。

雲小幺看了他好一會才把手松開。

陳望深深看了他一眼,坐上馬車驅車離開。

下章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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