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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到點下班,陳姝便讓他再等幾分鐘。
回到店裏,年輕店員小柳沖她擠眉弄眼,臉頰微紅:“妹子,那是你哥哥嗎?”
這個男人比她爸媽給她找的相親對象帥太多了,微微心動。
陳姝淺淺一笑:“不是,他是我未婚夫,來接我下班的。”
邊上老店員胸有成竹:“小柳你看吧,我就說他倆長得一點都不像,不可能是兄妹,你還不信。”
小柳頓時收起心動,哇哇直叫:“哇,你未婚夫對你真好。上學就有這麽帥氣的未婚夫,是誰羨慕了我不說。”
老店員取笑她:“你不也好事将近了嗎?前些天還聽你念叨你那相親對象來着。”
小柳嘆氣:“嬸兒,你是沒見着我那相親對象,連陳妹子的未婚夫一半都沒法比。要不是我媽逼着我去見他,我才不樂意去。”
老店員笑罵:“處對象又不是光看臉的,這人啊,要慢慢相處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小陳,你說是吧?”
“嬸兒說的在理。”陳姝點頭稱是,指指外面的男人嘀咕:
“小柳姐,你別看我未婚未長得人模狗樣,實際上那性子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不愛說話。夏天待在他身邊,都用不着吃雪糕了,涼快的不行。”
店裏的人都被逗笑了。
小柳震驚,探頭再看了一眼外面,開始嫌棄了:“啊?那你是咋看上他的啊?我是個話多的,不敢想象找個啞巴似的男人有多崩潰。”
下班回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還不如殺了她呢。
陳姝笑笑:“他長得帥啊,看着能多吃一碗飯。他除了話少性子冷,也沒別的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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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店員借機教導:“看看吧,小柳,找對象是一輩子的事,不能馬虎。多相處相處,摸清底細,實在不喜歡也別勉強自己。”
小柳突然覺得她那相親對象蠻不錯的,先處處看吧。
“我知道了,嬸兒。”
下班後,陳姝和祁寒回到老宅。
在常繪瑩懷裏撒嬌的祁佳雪,毫不猶豫的撲進了她的懷裏,委屈的告狀:“姐姐,下午有個壞姐姐捏的我好疼啊。我的手手都紅了。”
陳姝拿起她的小手檢查,細細手腕上有一圈紅痕:“佳雪,爺爺他們知道嗎?”
祁佳雪悶悶不樂:“告訴了,那個壞姐姐被陌生爺爺打了,臉都腫了,哭得好傷心。”
小臉寫滿糾結,湊在陳姝耳邊小聲問:“姐姐,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告訴爺爺啊?那個姐姐也沒對我做什麽……”
她看到陌生爺爺又打巴掌又踹腳的舉動後,有些吓着了,心底生出些許後悔。
壞姐姐雖然有些讨厭,還對小菲姐姐說了那些話,但不該被親爺爺那樣對待的。
陳姝摸摸她的頭,把帶回來的小雛菊給她:“佳雪,這事呢不怪你,你沒有錯。不管是什麽原因受到欺負,都一定要和家人說。知道嗎?”
祁佳雪攥緊小雛菊,似懂非懂:“嗯嗯。”
祁老爺子是個護短的,孫女一事讓他和多年未見的老友間生出了絲絲隔閡。
當年祁老爺子、解老、徐老三人,是一個戰場上下來的。
祁老爺子和解老是年少相識的朋友,兩人和徐老本沒有交集。是戰場上一次意外,徐老拉了危在旦夕的解老一把,避免了他被炸斷雙腿的事故。
後來慢慢熟識,徐老成了其中一個。
這次孫女一事,徐霏霏固然有錯,但也不該如此這般對待。
徐老急于表現道歉的行為,讓疼愛小輩的祁老爺子想起了年輕時這人做過的不道德事情。
這人在部隊背着老家妻子和一女人關系不清不楚,還生了一個兒子。
介于好友的那雙腿是他救回來的,祁老爺子看在眼裏,并沒有多說什麽。
如今,又有對自家親孫女的惡劣言行,不管老友如何想,祁老爺子覺得是和他待不到一塊兒去了。
擔心解老年紀大犯糊塗,祁老爺子把徐家這些年私底下幹的龌蹉事全都查了出來,給他送了一份過去。
順手給安市市政府寄了一份。
不是他心狠,是徐家上上下下做事太沒有底線了。當初他們給徐老的幫助,完全是在助纣為虐。
看到資料的解老,又得知祁佳雪的事情後,也淡了和徐老過多交往的心思。
戰場上的救人恩情,解老早些年就還完了。
退出部隊後,得知徐老要回老家發展,是解老拜托家裏人給他牽線。這人的生意才做了起來,還和地方政府搭上了關系。
有祁老爺子和解老在京市的人脈,他人到中年的日子越發滋潤起來。
可惜兒子孫子不争氣,給他闖出天大的禍事來。
這一趟京市之行,徐老算是白來了,一分好處沒撈着。
悻悻回到安市,下車的那一刻,等待他的是數年的牢獄之災。
高二的生活樸實忙碌,時間過得飛快。
尤其到了下半學期,陳姝每周去花店的次數減至一次,還成功培養了一個習慣:無聊時就拿本數學書看看。
她上輩子物理考過八分,化學考過十九分,兩輩子都果斷的選擇了文科。
文科裏,除了數學和地理稍微弱些,其餘的多次考試都在班上名列前茅。
同樣忙得腳不沾地的還有祁寒。
1981年春節結束,祁寒給祁老爺子說了創業的決定,随後向董事長祁舟耀提交了離職申請。
在陳姝步入高中最後一學期,他開始着手創辦房地産公司,招攬合适的人才。
錢不是問題。
祁老爺子和祁舟榮夫妻倆給他這些年的補償,抛去劃入陳姝名下的一部分,依舊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數目。
公司前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祁寒來經手。身邊沒有值得完全信賴的人,是件棘手的事。
沒多久,祁寒給遠在H省的左禮寄去了一封信。
這天是周五,下午放學後學生們陸陸續續的從學校出來。
陳姝見校門口停放着一輛熟悉的小汽車,剛走近車前,車門就開了。
看到車內熟悉的人,她彎腰進去,調侃道:“喲,你不忙啦?你居然有空來接我。”
祁寒的目光依舊在手裏文件上,嗓音略微沙啞:“下午左禮和他爺爺到了,晚上一起吃個晚飯。”
不忙是假的,當下是一點小事都出不得差池。
左禮和左爺爺是因為他來到京市的,左禮又是來幫他做事的,該有的禮節不能缺少。
陳姝再次聽到這名字,有些茫然,回想了好一下,“左禮?嘶,我想起來了,是和你一起去州市的那男的。他怎麽來京市了?”
哦,是她忘了。後期劇情裏祁寒的公司發展,的确有左禮這個人的出現。還幫了祁寒不少的大忙。
不愧是天才男主,身邊朋友也是那麽的逆天。
但她沒想到左禮出現得這麽早。
“是我寫信邀請的,公司暫時一個人忙不過來。”
陳姝不解:“可左禮什麽都不懂啊?他能幫到你嗎?”
祁寒捏捏眉心,吐出一口濁氣:“可以學,再者,他值得信任。”
他拒絕了祁老爺子讓祁氏人才前來幫忙的主意,公司必須和祁氏沒有一絲一毫的利益牽扯。
陳姝懂了,這是要培養公司以後的核心人員。
“祁寒,你沒錢了跟我說,我這裏還有。”她現在除了錢,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祁寒知道她有多寶貝那存折裏的錢,緩緩看她:“不怕回不來了?”
陳姝回憶了存折上一連串的數字,肉痛道:“回不來就回不來,我現在有吃有喝、有穿有住,不愁這些。等畢業了我自己慢慢掙錢。”
就算以後祁寒有了喜歡的人,也不可能一分錢都不給她吧。她還等着豪門裏的分手費呢。
祁寒眼底溢出笑意:“用不着你的,放心吧。”
晚飯是在一家中餐廳吃的。
幾年過去,左禮和左爺爺都有了變化。
當年跟祁寒去州市的那幾次,讓左禮存下了一定的錢財。
在祁寒離開縣城後,他沒有坐吃山空,而是循着原來去州市的路,一個人大着膽子又幹了好幾回這買賣。
一年不到,不少人發現了倒買倒賣這一行的商機,紛紛加入其中。
左禮便撤出了這一行當,在垃圾站找了個分垃圾的活兒。
令人沒想到的是,一個月不到,縣城裏就有一批人被抓了。東西、錢和人都被扣下了,罪名就是倒買倒賣。
左禮慶幸及時撤出,要不然被抓的人就是自己了。
這兩年,國家逐漸放開了自由買賣,允許了個體經濟的發展。
左禮不想繼續在垃圾站幹下去了,正愁着要做點啥生意不。幾年沒訊息的祁哥,突然來了信。
左爺爺不太想孫子去千裏迢迢的京市,可才20歲的左禮,正對外面的世界仍舊充滿無限的幻想。
他想出去闖一闖,不想一輩子待在小縣城裏,渾渾噩噩的娶妻生子,稀裏糊塗的過完這一生。
左爺爺拗不過他,帶着全身家當和孫子來到了繁華的京市。縣城的房子沒賣,想着在外面過不下去了還能回老家。
周六上午,祁寒帶着看什麽都稀奇的左禮,來到幾間簡陋的辦公室,簡短向他介紹了今後需要做的事情。
左禮聽得雲裏霧裏:“祁哥,你确定我能做嗎?我以前都沒接觸過這些。”
什麽開公司,什麽招人,還有什麽談生意……
他啥都不懂,膽戰心驚的怕自己幫倒忙。
祁寒淡定詢問:“我記得你說過你讀過小學是吧?”
左禮緊張兮兮的點頭:“對,我還讀了初一,後來家裏沒錢就沒讀了。”
祁寒往最裏間的辦公室走去,抱出一沓半米高的書籍:“識字就好,你盡快把最上面那幾本熟記,剩下的以後抽空學習。我沒叫你時,你就看書。”
頓了頓,表情嚴肅了些:“左禮,我最多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候你的表現達不到我的要求……”
左禮立馬接過那沓書籍,挺直腰板:“祁哥,你放心,我一定能達到你的要求。”
祁寒直直看他幾秒:“能就好,外面那張桌子是你的。把書放過去吧。”
手裏是像石塊一樣重的書籍,左禮感覺肩上責任重大,沒了說廢話的想法。
他搓搓手,“祁哥,你還有什麽話說嗎?”
該說的都說了,祁寒想到私事:“你和左爺爺住的怎樣?”
考慮到左爺爺年紀大了,給兩人安排的住處是一處大雜院,裏面住了十幾戶人家。
各方面都挺方便的。
左禮:“我和爺爺都很好。祁哥,住的地方真是謝謝你了,一個月多少錢,我給你。”
那院子,比老家的房子好上許多,好些家具是嶄新的,鄰居們都挺熱情的。
“不用,從你工資裏扣。”
又說了幾句話,左禮忙不疊的去看書了。
另一邊,陳姝吃完午飯後,去了花店。
即使到了高二,京市一中的周末依舊是正常放假,也沒有晚自習。
半年時間,花店的規模和知名度變大了。
隔壁那家賣工藝品的店鋪幾個月前倒閉,花店老板便租下了,兩家店鋪合二為一。
玻璃窗上貼着好些張包裝精致的花束照片,以提供客人挑選款式。
鮮花種類增多,服務更加周到,吸引了周邊源源不斷的客人前來。
陳姝在給包裝一捧客人定制的花束,身後有人問:“姐姐,請問這裏是在招人嗎?”
陳姝回頭,見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生,“對,你是來應聘的嗎?”
女生叫田貝貝:“嗯嗯,姐姐你是老板嗎?”
“我不是,你等一下哈,我讓人去給你找老板。”陳姝環視四周,“張姐,老板去哪兒了?”
張姐撓撓腦門:“老板應該在隔壁。”
話音剛落,老板胖乎乎的身板就出來了。
“姝妹子,啥事啊?”
陳姝看向身邊女孩:“她是來應聘的,老板你看看呗。”
老板捶捶酸痛的肩膀,随意道:“你問幾句不就知道行不行了嗎?我哪兒懂得那些彎彎繞繞啊。”
如今店裏好幾個店員,都是陳姝招攬的。比先前那一竅不通的員工,是要好上很多。
陳姝指了指手裏還未完成的花束,無奈:“老板,這花兒人家三點就來拿,現在都兩點四十多了。”
又不能歇息了,老板打了個哈欠,招招手:“唉,行吧,那誰你過來呗。”
沒人打擾,陳姝動作快了不少。
很快到了最後一步,麻溜的系上蝴蝶結。
她全方位的端詳了一遍,确定無誤後抱着花束走向花店入口的櫃臺處,耐心等待來拿鮮花的客人。
“堂嫂?!你怎麽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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