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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考面前,一切都是不夠看的小事。

陳姝分的清孰輕孰重,沒在這關鍵時刻分出心神去想別的。即使是祁寒這根金大腿,也比不過她的高考。

通通都給她邊上靠。

不知祁寒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抛下心愛的工作,來給她當司機了。

一天來回兩趟,還一當就是三天。

陳姝當然沒拒絕,又不是她要求的,便安心享受起來。

最後一天的考試是在上午,祁寒把她送到家門口,連家都沒進去就回公司了。就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要急忙避開。

陳姝剛考完,腦子空空如也,渾身精疲力盡,沒空也沒心情去想這麽多。

她随意吃了幾口王嬸做好的午飯,就癱床上去了。這一睡就是一下午。

醒來時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腦袋暈沉沉的,還有些不适應,又給閉上眼了。

還是王嬸前來叫她吃晚飯,她才睜開眼。

“小姐,先生又回來吃晚飯了,快起來吧。”

陳姝不屑的撇撇嘴,哼哼唧唧:“他回來就回來呗,關我什麽事。”

這個家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人家願意回來吃飯就回來。

王嬸:“這……先生回來是好事啊,說明先生心裏是有小姐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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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姝暗自翻了個白眼,不想她難辦,磨蹭了下還是起床了。

在家休養生息的幾天,祁家人也沒有來打擾,她很快就元氣滿滿了。

至于不穩定的祁寒,就當他是合租的小夥伴。

兩人的相處方式和陳姝剛來這個世界莫名的相似,只不過這次雙方的處境對調了。

在家無所事事的待了兩天,陳姝坐不住了,次日就去花店上班了。

田貝貝來店裏,見着她開開心心的跑過來問:“姐姐,你終于來啦,我都好些天沒見着你了,你考得怎麽樣呀?”

她來這裏工作了幾天,才知道她喊的“姐姐”叫陳姝。在讀高中,年齡比她大一歲。

熟悉後,田貝貝就沒了那股子膽怯。嘴巴甜甜的,還愛笑,哄得店員們合不攏嘴。

許是陳姝招進來的緣故,田貝貝總是喜歡來找她說話。分寸拿捏的極好,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外人眼中的田貝貝,像個小太陽的甜妹。在她眼中亦是如此。

這樣乖巧可愛的女孩子,祁正羽要是能追上,是上輩子燒高香了吧。

陳姝笑笑:“考得還不錯,我記得今天是周五吧,你沒課嗎?”

田貝貝撐着下巴說:“本來是有一節課的,老師臨時請假,上午就沒課了。我就過來了。姐姐,你都不多休息幾天的嘛?”

陳姝:“休息兩天了,在家閑得慌。”

她走進店裏,鮮花所剩無幾,轉身去問老板:“老板,店裏的花兒呢?花店生意你不做了啊?”

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今天是個好日子啊。你們來之前,有個大客戶把店裏的花兒全包下了,還請了專人專車來運鮮花呢。”

“我買的花兒還在路上,這兩天你們就徹底閑下來了。”

田貝貝驚呼:“這麽多花兒全買了,這得花多少錢啊?”

店裏的一枝玫瑰花,最便宜的都要五毛錢。

剛來那會兒,她還擔心過,賣這麽貴能賣的出去嗎。

事實就是,來買花的人是不多。但外送的花束不少,每天最少十單。特別是最近幾天,高考結束,買花的訂單多了一倍不止。

老板一副高人模樣:“這點錢算什麽,聽說另一條街的花店也有些鮮花被買了。京市的有錢人多着呢。”

他店裏不就有個不缺錢的主兒嘛,兼職賺的錢還抵不過那一身衣裳,就是來體驗生活的。

田貝貝想起更在她身後的祁正羽,認同的點頭:“老板說的對,我有個朋友家裏就很有錢,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那有錢程度我是形容不出來。”

陳姝憋笑:“是陪你來找工作的那個男生嗎?”

田貝貝怪不好意思的:“對,姐姐,你還記得他呀。我和他也談不上朋友吧,不知道怎麽說。”

她老家是S省的,離京市很遠很遠,一個人來到陌生城市上學。

第一天到學校摸不清路線,無奈問了個路過的同學。那個同學就是祁正羽,同樣是第一天來學校的大一新生。

偏偏他也不識路,帶着她滿校園的跑。

開學後又偶遇了好幾回,就認識了。

田貝貝不愛和他走一起,老是有女生來問她和祁正羽是什麽關系。同寝室的室友,和她說了祁正羽的家世。

她意識到,這人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不想惹上麻煩,就有心躲着他。

祁正羽又說想和她做朋友、被她躲着很傷心諸如此類的話術,她一時心軟就答應了。

然後就演變成了現在這種情況:不管她去哪兒,身後老是跟着一個尾巴。

花店沒事做,陳姝燃起熊熊八卦之心:“那你讨厭他嗎?”

田貝貝認真思考了下:“不讨厭吧。可我有些煩那些不認識的女生,來問我關于祁正羽的事情。明明好些我都不知道,她們還說我故意不告訴她們。”

老板不愛聽這些,轉身去了旁邊店裏。

陳姝皺眉:“她們欺負你沒?祁正羽知道嗎?”

田貝貝耷拉着肩膀,焉巴巴的:“就嘴上說了些難聽的話,祁正羽不知道。告訴他,顯得我像告狀的。”

告訴了他,也不一定有法子解決。

陳姝:“那你就打算一直瞞着他,一個人承受這些?”

田貝貝悶悶不樂:“不知道,先這樣吧。不說這個了,姐姐,你假期準備怎麽過啊?”

陳姝指指空蕩蕩的花店:“在這裏過,從今天起,我每天都會來上班了。”

自己賺的錢,拿着是要心安些。

這年代出去旅游挺不方便的,還不如多掙點錢揣兜裏。

高考結束的第四天,是陳姝的十八歲生日。

祁舟榮和常繪瑩想到當初兒子說的話,是因為年齡不到才沒去領結婚證的。

一番思量過後,便想給陳姝辦個小型的生日party,慶祝她成年了。

在這之後,就可以挑個好日子,讓小兩口去領證了。

現在這樣沒個結婚證住一起,到底是有些不像話的。說出去,會有人說陳姝的閑話。

祁老爺子沒插手這事,他對陳姝這個孫媳婦心底還是有些不贊同的。老古板的思想,想讓孫子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他知道一旦插手了孫子的婚事,爺孫關系可能就到盡頭了。在祁寒和陳姝一事上,就這樣僵持下去了。

常繪瑩從那些資料裏,知曉陳姝有那般喪盡良心的家人。往後就是真正的一家人,想給她一個難忘的生日。

沒把舉辦生日party的計劃提前告知小姝,私底下和小寒透了氣。想着小兩口鬧了矛盾,這次生日就是一個好機會啊。

她就想兩孩子過得好好的,想讓小寒通過這事和小姝和好如初。

小寒作為要和小姝相伴一生的人,由他來全權操辦此事是最好的。

暑假上班的第二天。

陳姝美美的在前一天晚上定好鬧鐘,結果睜開眼一看時間,都八點多了。

大床上另一半的被子整整齊齊,和她閉眼前沒變化。看來昨晚祁寒不僅沒回來吃晚飯,更沒回來睡覺。

她揉揉眼睛,走了出去:“王嬸早,他一晚上沒回來?”

王嬸似乎心情很好:“小姐,你起來了啊。先生早上回來過一趟。”

“哦。”陳姝沒太大反應。

記得她昨晚定了鬧鐘,今早對關鬧鐘沒丁點印象,“王嬸,早上你進我房間了嗎?”

王嬸:“沒有啊,小姐怎麽了?”

陳姝一頭霧水,那她的鬧鐘怎麽沒響?之前都好好的啊。

王嬸想起先生的話:“對了小姐,先生讓我告訴你,今天不用去花店。先生幫你請假了。”

???專門回來關她鬧鐘?

好的,現在确定了,就是祁寒這個狗男人幹的好事。

靠!

陳姝微笑:“他人可真好。”

內心要被氣死了,狠狠吸了幾口氣,殺氣騰騰的吃完早飯,在陽臺上咒罵祁寒盡不幹人事。

不讓她去上班,自己就能忙到回家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王嬸還記得先生交給她的任務:“小姐,夫人給你備了一件禮服,你試試嗎?”

陳姝頓時就察覺到不對,無緣無故的試什麽禮服啊,閑的沒事幹嗎?

她試探問:“王嬸啊,這兩天是有什麽事嗎?”

王嬸神秘兮兮的:“小姐,您猜猜?來,快換上衣服試試吧。”

陳姝絞盡腦汁的把所有人都想了一遍,最後才緩緩的指着自己,後知後覺:“今天是我生日?”

對啊,今天是六月十三日,按照原主年紀來算,是她的十八歲生日。

生日是同一天,今天也是陳姝的十八歲生日。

上輩子她剛高考完就出車禍了,沒有等到這一天。

王嬸從身邊拿出一個小盒子,祝福道:“小姐,生日快樂。這是嬸兒的一點心意,小姐別嫌棄。小姐以後就是大人了,要和先生一輩子都好好的。”

陳姝心顫了顫,打開小盒子,裏面放着一張平安符。

“謝謝王嬸,我很喜歡。”

王嬸說:“小姐,先生這幾天忙,應該是給你籌備生日了。”

陳姝低頭系上腰間的絲帶,嘀咕道:“誰知道是不是啊,王嬸你就別替他說話了。”

王嬸笑笑不說話,幫着她整理禮服。

愛美是每個女孩子的天性。

既然是給她慶祝生日,那她作為主人公自然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這兩年,常繪瑩和梅悠送了她不少珠寶首飾。陳姝翻了一遍,沒找到有合适的,都太華麗貴重了。

“小姐,有個木盒是和禮服放一起的,我忘記一起拿出來了。”

陳姝走過去,确實是她沒見過的盒子。

裏面是一條項鏈,由小顆白鑽連接,尖端垂着一顆拇指大小的耀眼黃寶石。

和她的一襲紅裙,相得益彰。

生日party是在一處閑置的莊園裏舉辦的,裏裏外外,裝扮得隆重卻不失少女心。

邀請的賓客,除了陳姝初高中的朋友,還有和祁家交好世家的同齡孩子。

人多熱鬧,也間接的向大家表明,祁家是很重視陳姝這個兒媳婦的。

陳姝從下車,到一路進入party主場,收獲了無數人的祝福和歡呼聲。

唯獨沒看到祁寒。

來接她的是左禮,左禮說祁寒本來是要來的,但去處理莊園的突發事件了,實在抽不出身。

陳姝能說什麽,一句話都不想說。

她生日,才不要因為這些破事影響她的好心情。

少女一出場,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是奢華繁鬧的大廳內最為靓麗的風景。

有祁家在身後,祁寒又不在,擠上去攀關系送禮物搭話的一大堆。

陳姝一個個應付,臉都笑僵硬了。要不是手裏牽着個軟萌萌的祁佳雪,她就堅持不下去了。

好在這些人知曉分寸,不敢鬧得太過,慢慢的就散去了。

前一秒松一口氣,下一秒面前又多了片陰影。

陳姝閉了閉眼,打起精神。

來人是一年不見的解文簡。

他臉色微紅,有些不敢直視耀眼的少女。手裏拿着雙份禮物:“陳同學,這是我和我哥的一點心意。我哥他學校有事,來不了。”

陳姝客氣笑笑,伸手接過放在一邊:“沒事,謝謝班長能來我的生日party。”

解文簡猶豫了下,眼神閃躲:“陳同學,你要在京市上大學嗎?”

又急忙補充:“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說的。”

陳姝無所謂:“順利錄取的話,就在京市。”

五月底,學校就組織填報志願了。

她熟悉了京市的環境,不太想去外地上大學。況且她報考專業最好的學校,恰好就在京市。

解文簡溫聲祝願:“嗯,你一定可以的。”

場下響起了音樂,男男女女相邀在舞池中央跳舞,歡聲笑語不斷。

在場的青年都知道陳姝有未婚夫,私下又得了父母的叮囑,沒人膽子肥到去邀請她跳舞。

解文簡看到她孤零零一人,原地踟躇,心底有顧慮,到底還是沒上去。

躲角落的祁正羽,看着臺上的陳姝,想不通的戳了戳他哥:“哥,你說堂哥去哪兒了?這麽重要的場合居然不陪在堂嫂身邊。”

他就剛來那會兒,看到過堂哥。話說今天的堂嫂,真的好漂亮啊。

不過還是他的貝貝最可愛。

祁正言淡聲:“我怎麽知道。你要有想法就去陪陪她說話。”

祁正羽抱緊自己,謹慎糾正:“哥,你知不知道隔牆有耳啊。這話說的,萬一讓別人誤會了怎麽辦。我可是有喜歡的人了。”

幸好貝貝不在這兒,要不然誤會就大了。

他就算有百張嘴也解釋不清。

不過,他聽貝貝提起堂嫂好些次了,總感覺貝貝和堂嫂比和他相處的都要好。

哼,狠狠的嫉妒了。

祁正言清楚自己這個弟弟的德行,紮心道:“你這樣子做給誰看,人家喜歡你嗎?”

祁正羽受傷的捂住胸口,“哥,你傷到我了,賠錢賠錢!”

祁正言根本不想理睬他。

祁正羽拳頭握緊,信心滿滿:“哥,我不跟你計較,遲早貝貝會喜歡上我的。”

暴露了喜歡女孩的名字,他也不怕。

他哥就是個奸詐的死狐貍,不可能瞞得住的。但他哥有一點很好,不會私自告訴家裏人。

音樂聲、說話聲、舞步聲,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熱鬧非凡。

陳姝也不想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只覺耳根子嗡嗡嗡的,不得清淨。

在臺上待了一會兒,把祁佳雪交給傭人看着,打算上樓去休息一下。

走上二樓,走廊拐了個彎兒。

漫不經心的陳姝,卻一眼看到了在窗戶外面,樓下後花園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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