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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昭臨瞬間掀起車簾,“什麽刺客?”他話音未落,寒光再次一閃 。

穆昭臨眼睛一眯,向遠處看去。

夜色中,幾個黑衣人正在慢慢逼近。先前那幾道寒光,正是那些刀劍在月光下折射出來的光輝。

穆昭臨心神動了動,思考起自己曾經得罪過什麽人。

對比一番後,穆昭臨幾乎可以肯定,這些人不是沖着着他來的。

不是沖着他,那便是沖着莊寧——

解心此時心中也有些緊張,這裏畢竟是蜀國。自家家主子一向低調的緊。暴露武功的這件事想都不要想。

那這些刺客怎麽處理?

還不是要他一力抗起來。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解心無比了解自己的實力。單扛一兩個還可以,這十來個一擁而上的話——

他可能就承受不來了!

“大哥,是這兩個嗎?”

其中一位黑衣人問領頭的大哥。

領頭的搖搖頭,“不是他們,那個該在車裏。一會兒你把人抓起來,抓到就走!”

穆昭臨眼神一閃,看來不是要莊凝的性命的。可如此大費周章的抓人——

穆昭臨有些不懂幕後主使之人的想法了。

那些人迅速交流好戰術,然後一擁而上。

解心頭大的不行,他一個人應付三個。其餘的人全部向馬車撲去,即使這樣,他也不輕松,因為他還要分身照顧昏迷的謹言。

穆昭臨臉上也難看的緊,他抱着莊凝靈活的向外沖去。

莊凝因為喝過醒酒湯,稍稍有幾分清醒。看着穆昭臨過來扶自己,也不反抗乖乖的任他擺布。

穆昭臨勾了勾嘴角,想不到她醉酒後倒是聽話。

剛剛把人拉到車廂門口,一道銳利的寒光倏然向莊凝的面門襲來。

莊凝心頭一跳,之前的酒氣瞬間散了個幹幹淨淨。

不過也是她運氣好,那人的劍芒在距離她三寸之遠的時候,竟然正好錯開。

莊凝卻不知道的事,那不僅僅是他的運氣好。穆昭霖手中捏着三根銀針,其中一根,早已打向那個洞穿了那個剛剛動手的手掌。

那人瞬間疾呼一聲,而後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手。

領頭的也看向那個人,大聲罵道:“廢物,小心點,留條命在。”

話落又再次向莊凝沖去,也不曾注意到他究竟是怎麽受傷的。

若非場面太過嘈雜,或許穆昭臨這一手他們會有所察覺。

就在這時,穆昭臨找到空擋。伸手一推,輕飄飄的便把莊凝推下馬車。

“快走。”穆昭臨向莊凝喊了一聲。

莊凝心髒亂跳,解心一邊護着謹言,一邊和那些黑衣人纏鬥着。

自己這邊更慘,大部分的人都是向她湧來的。

他們找的人似乎是自己!

即使莊凝也想跑,但是她一個三級殘廢,真的不是人家的對手。看着把重重包圍的人群,莊凝驚恐道:“你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她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什麽人。

領頭的那人瞬間笑了出來,“找的就是你,飛鴻閣驚羽姑娘的入幕之賓是吧。我們兄弟幾個很不爽呢!”

說着伸手一推,莊凝立即踉跄了兩步。

穆昭臨不知道什麽時候沖了進來,瞬間把她扶住。

“還好嗎?”穆昭臨扶住搖搖欲墜的莊凝,忍不住擔憂道。

莊凝故做作鎮定,然後把穆昭臨推開。她看向這些黑衣人,“你們只是找我一個,不要傷害無辜的人,放他們走!”

莊凝一邊說着,一邊去推穆昭臨離開。邊走還邊小聲吩咐的,“你快走,他們找的是我,趕快報官來救我。”

畢竟是她的事,有她一個倒黴就算了,莊凝怎麽可以拖累別人一起?

莊凝也沒有想到,一個驚羽姑娘竟然有那麽大的魔力。

被莊凝推着,穆昭臨心中當即就是一怔。有那麽一瞬間,他心神開始恍惚。

恍惚中記得,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看向莊凝,心中驀然複雜起來。

穆昭臨抿了抿嘴角,“我們還是……”

“不行,你快走,你身體本來就不好,趕快找人來救我才是最好的辦法!”

那些黑衣人沒有立即沖上來,莊凝才有功夫和穆昭林說這些。

她強制打斷了穆昭臨未盡的話。穆昭臨本來就身嬌體弱的,她怎麽可以拖着他一起冒險?

穆昭臨卻是愣了半天,久久回不過神來。

生平第一次,算上山谷那次。生平第二次,自己這是被人護着了?

心神再次恍惚一下,穆昭臨心中更顯複雜。他知道此時最好的選擇就是按照莊凝的話離開,也猜測出這些黑衣人的身份,大約是那個曹大人派來的。

因為莊寧之前的羞辱和無視,他找這些人來,無非也是想要羞辱一下莊凝。因為莊寧安國皇子的身份,定然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充其量,不過是打她一頓,幾天下不來床罷了。

可是……

心中又突然不甘,仿佛有什麽東西要被他刻意忽略一般。

即使他能夠确定,除了一頓打,莊凝并不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但是……

他總覺得悶悶地難受。

理智和情感似乎在心中拉扯起來,理智告訴他,自己應該馬上離開。

然後找人報官,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對自己最為有利的。

可是情感卻拉住他的腳步,有那麽一瞬間,他想把這個女人護在自己的掌心。

穆昭臨抿了抿嘴角,尚未做出出決定時,莊凝已經把他推出人群。

看着那些人寒光閃閃的武器,莊凝心中慌的不行,“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麽?”

因為擔心會殃及到穆昭臨他們,莊凝一邊退,一邊向距離他們遠的方向走去。

這些人似乎并沒有要她性命的意思,莊凝心中還不是很确定。因為他們的武器看上去似乎也太過鋒利了一些。

被這些人逼着,莊凝漸漸遠離穆昭臨……

解心走了過來,他看着伫立在原地,久久不語的公子,心中不禁有些納罕。

“主子。”

解心喚了一聲。

穆昭臨像是在沉睡中突然被喚醒一般扭過頭。解心還拖着昏迷不醒的謹言,穆昭臨又想到剛剛被叫走的莊凝。

他腳步一動就要追去。

解心這時候突然拉住了他:“主子,你要幹嘛去?”

穆昭臨眉頭蹙了蹙,“我有些不放心莊寧。”

解心露出奇怪的表情,“可是你的身份很容易暴露的。”而且之前莊寧走的時候,他也沒有攔不是?

穆昭臨一向低調,這才符合他的作風,而且他不是一向是不喜多管閑事的嗎?

穆昭臨腳步又是一頓。

他臉上的糾結太過明顯,解心頗有些摸不到頭腦,忍不住再次喚道:“主子。”

解心這一聲呼喊,似乎拉回了穆昭臨的理智。

穆昭臨頓了頓,然後腳步一轉,向着馬車的方向走去。

解心松了一口氣,然後跟在穆昭臨身後。可是剛剛走了兩步,穆昭臨又倏然停了下來。

他的腳死死釘在原地,仿若被人下了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

解心再次喊了一聲,“主子?”

今天的主子有些不對勁啊。

穆昭臨這時候卻突然轉過頭,他眼神深沉,直直看向莊凝消失的方向。

而後嘆了一聲,“就當是我欠他的。”

解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穆昭臨消失向莊凝追去。

當然他也不會為了莊凝暴露自己的身份,原先的白衣在馬車中已經換成了黑色。

穆昭臨全身上下被黑色包裹的嚴嚴實實,帶着黑色的面巾,通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莊凝被堵到一個寂靜的小巷中,眼看着這些人就要上來動手。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沖了出來。

穆昭臨看着即将要落到莊凝身上的拳頭,手中銀光一閃,一枚銀針瞬間洞穿了那人的掌心。

那人瞬間啊了一聲,然後捂着手蹲下。莊凝還來不及反應,那黑衣人瞬間沖了過來。

然後一把抓住她,把他向一旁帶去,“交給我,不要動。”

話音一落,他又迅速沖入人群,不過短短一刻鐘時間,之前的那幫人瞬間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莊凝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

什麽情況?

莫非她這個炮灰甲難道也有春天了?

還是作者大大終于大發慈悲,願意庇護自己?

三下五除二的解決完,穆昭臨終于舒服了一些。而後做勢要離開。

莊凝看着那人想走,連忙出口阻攔道:“等一下。”

穆昭臨的腳步一頓,他扭頭看向莊凝,“還有什麽事?”

莊凝皺了皺眉,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人會是這個反應。

難道他過來救自己,只是大晚上的日行一善嗎?

她喊住他,自然是為了感謝。“這次多謝你,不知英雄名諱,我日後也好報答。”

為了顯示自己一股俠氣,莊凝還不忘朝着對方拱了拱手。

慕昭林有些一言難盡,他面色扭曲了一瞬,然後道:“不用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說着就要離開,莊凝迅速沖到這人面前,張開手臂死死的攔住了他。

“等一下,聽我把話說完。”

穆昭臨眼神閃了閃,“你說——”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又或者曾經見過?”

莊凝臉露懷疑,為什麽她總覺得這人莫名的熟悉?

仿佛很久之前就見過一般?

即使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穆昭臨心中一動,“沒有!”

否認的迅速又直接。

看着他那麽肯定,莊凝一時也打消了心中的想法。再次開口道:“這樣啊,可能我們緣分匪淺,總覺得你很面善似的。”

穆昭臨面紗下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而後腳步一轉,就要繞開莊凝。

就在這時,謹言的聲音遠遠地響了起來。

“公子!公子!你在哪裏?”

“這裏——”

“這裏——謹言我在這裏!”

莊凝連忙大聲回應,等她再次扭頭時,卻發現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莊凝愣了一下,心中暗怪自己沒有把握好機會。她還沒有看到恩公長成什麽樣子。

謹言聽到聲音,很快跑了過來。

她如一個小炮彈一般向莊凝沖來,莊凝被她撞到,控制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謹言這才意識到什麽,緊張的向莊凝身上摸去。

“公子怎麽樣?是不是受傷了?”

莊凝搖搖頭,“別擔心,沒有受傷。對了,解心和穆世子呢?”

“解心在看馬車,至于穆世子。我之前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

謹言心中有些煩悶,她沒想到這個時候,主子竟然還在惦記穆昭臨的安危。

她難道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而且公子本身是一個女子,怎麽可以——

莊凝卻不知道謹言心中的想法,聽到穆昭臨失蹤,她心中瞬間一緊。

“你說什麽?沒看到!”穆昭臨不在!

謹言擡起頭,“就是沒看到啊,我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他。”

莊凝心中更加擔憂,看着謹言還在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傷口存在,她道:“我沒事,我們現在先找人。”

男神本來就身嬌體弱的,萬一有個好歹,豈不是自己害了他?

莊凝心中想着,一邊順着來時的路走去,一片不停地喊着穆昭臨的名字。

穆昭臨站在屋頂,看着莊凝锲而不舍的呼喚他的名字。

夜色逐漸深沉,不時有微風掠過,揚起穆昭臨衣襟的下擺,似乎也撩動了他的心。

他複雜的眼神在夜色中幾乎分辨不清。但心中卻已翻江倒海,莫名煩悶。

和着晚風,穆昭臨嘆了一聲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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