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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焰第一次見到蘇佳年,是在本市傳媒公司聯合舉辦的跨年會上。
近幾年家族企業發展穩定,沈焰又是個閑不住的,在幾年前跟狐朋狗友湊錢成立了一個佳人傳媒有限公司……名字還是他取得,畢竟這公司建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在賺錢之餘,看看美人。
畢竟在A市,誰不知道他沈大少的眼光之高、翻新之快,說好聽的叫風流,說難聽點就是個人渣……只不過沈焰渣的明白,一不插足二必須得你情我願,強迫和翹牆角的事兒他幹不來,也不屑做;畢竟花花草草那麽多,誰願意吊死在一棵樹上呢?
抱着這樣的思想,沈焰從十六歲開葷以來,一直到現在二十七八,仍然是不可思議的單身。
他這個人有點毛病,什麽東西一旦到手就沒了興趣,也正因為這點,他很少主動追人,都是等着人來追他,就算是上床也會在脫褲子前先說好:只走腎,不走心。
要是同意,那就繼續;要不同意呢,他能立馬提褲子換人,停頓都不帶有。
就是這樣小心,仍有一堆人指着他的鼻子罵負心漢,沈焰對此也很無奈——明明都說好了的,怎麽一下床就變了呢?
這人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善變的。
……
背景交代完了,再來談談沈焰的喜好。
跟大部分純1一樣,沈焰喜歡長相秀氣、性格溫柔的小0,但也不能太瘦,有點肌肉最好;也不能太黑,至少不能比他黑。最好再單純點,聽話點……如果做事認真的話,就更好了。
根據以上所述,整個會場裏,再找不出第二個比蘇佳年還和他口味,甚至讓他有些一眼蕩魂的存在……還算冷靜的抿了口杯子裏的紅酒,沈焰換了只腿翹起,碰了碰旁邊的損友。
“喂,那小子是誰?”
後者被懷裏的模特妹妹灌得有些多了,眯了半天眼才終于對焦:“哪、哪個啊……那個穿白襯衫的?”
畢竟是正式的晚會,前來參加的名流網紅各個衣着不凡,唯有蘇佳年穿着一件簡簡單單的白襯衫,領口挂了條領帶,手裏抱着一疊看不清是什麽東西的紙,有些茫然的站在角落裏。
沈焰找人幫他要了一張,到手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張樂譜。
他還沒反應,朋友卻笑了:“嚯,有點意思啊——來這裏發作品,他不會真以為咱們都是音樂人吧?”他又跟懷裏的模特嘀咕了兩句:“燕燕說那小子之前在門口還進不來,還是現買的一個突然有事的網紅的票,把身上的錢都花光了……”
“是有些蠢。”沈焰也笑了,他的目光略過那些他根本看不懂的音符,落在了右下角的署名上。
——蘇佳年。
這個蠢的可愛的、年輕人的名字。
沈焰站起身來,将空掉的酒杯放在置物臺上,又整了整衣領。
朋友問他:“你幹嘛去?”
“當然是幫我們的小音樂家圓夢了。”如此說着,還從口袋裏翻出一副金絲圓框的眼鏡戴上,扶了扶:“怎麽樣?像不像文化人?”
朋友嗤道:“像禽獸,披着人皮的那種。”
沈焰不置可否。
他游戲花場這麽些年,極少主動出擊,但只要他肯,就沒有失敗的時候。帶着這樣的信心,沈焰踱步到蘇佳年跟前,将先前拿到的樂譜小心翼翼的取出,推到低頭喪氣的年輕人眼前。
“請問,這是你的作品嗎?”
蘇佳年今天受了不小的打擊,整個人都悶悶不樂,現下突然有人問他,受寵若驚的擡起臉,正對上沈焰那雙笑彎了的眼。
別的不說,論起沈大少受歡迎的原因,斷然與他優越的長相分不開,特別是那雙極具欺騙性的眼,笑起來時眼梢彎彎,深邃的瞳孔溫柔得像是能把人吸進去,就算早聽聞他花心的名聲,也很難在第一面時不心生好感。
而如今沈焰是背着光站的,頭頂便是五光十色的水晶燈,暖色的光芒落在他純白的西裝上,渡上一層金色的輪廓,仿佛天神下凡般——蘇佳年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人物,而對方手裏還拿着他的樂譜。
“是、是我……”他的聲音有些發顫,喉頭滾動着,緊張地吞着口水。
沈焰敏銳捕捉到對方泛紅的耳尖,心知自己這第一步走對了。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他十分紳士的詢問道,在看見對方點頭後才真正落座。感受到身邊的沙發下陷了些許,蘇佳年嗅到一股清淡的香氣,像雨過天晴後的草木。
“我看過了你的樂譜,”見對方不語,沈焰主動開口道:“雖然有些地方還稍顯生澀,但我從中看出了你的潛力……說起來,你為什麽會選擇在這裏發放樂譜呢?”他若有所思的掃過攢動的人群,安撫的沖蘇佳年笑了笑:“這裏不是你們藝術家該來的地方。”
或許是“藝術家”這三個字太過動聽,蘇佳年只覺頭暈目眩,連聲音都飄了:“我、我沒什麽背景,又想做音樂,聽說這裏會有很多機會,就、就想着過來試試……”
他斷斷續續的說着,後來竟有些委屈:“誰知道他們看都不看,還是您……啊,請問怎麽稱呼?”
“免貴姓沈,單名一個焰字。”沈焰笑着伸出手:“幸會,蘇先生。”
他居然知道自己姓什麽——蘇佳年想,他一定是看過自己的譜子了!而且沈焰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裏聽過……好像近幾年家裏想回國發展時,聯系過沈氏企業的負責人,雙方有過合作的意向……
這一想便想的有些遠了,沈焰見他突然出神,有些不解。
“蘇先生?”
“哎……哎!”蘇佳年猛然回神,目光突然熱情起來,甚至讓沈焰有些招架不住:“沈先生對嗎?我是蘇佳年——是這樣,您既然對我的作品有興趣,不然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唱給你聽吧!”
“……啊?”饒是沈焰這樣的老江湖,也遭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展開,正愣着呢,蘇佳年卻一把起身抓住他的手臂,拖着人就往場外走。
沈焰本能掙了一下,竟然沒掙開。
……而且先前離得遠沒覺得,走近了才發現蘇佳年的有這麽高,甚至比他還高上那麽一點,好在身材屬纖瘦那款,不然沈焰可能要再多考慮一會兒……
宴會是舉行在一家酒樓裏,除去廁所便只有樓上的客房比較清靜,蘇佳年買票花光了身上最後一點錢,自然是沒有剩餘來開——房的,這會兒便有些尴尬的站在門口,跟侍應生大眼瞪小眼。沈焰見青年尴尬的都快把褲子抓破了,嘆了口氣上前:“我來吧。”
他本沒想着進展這麽快,但對方既然願意,自也是沒有攔着的道理……不過蘇佳年那張臉着實合他胃口,沈焰把玩着手裏的門卡,心想怎麽着這次也能有幾個月吧?
電梯裏,顯示樓層的數字緩緩上升,兩人各安心思的對視了一眼,又相視一笑。
蘇佳年覺得,這個沈老板是個好人,又一副十分欣賞自己的樣子,等回頭簽了約,出了道,讓家裏人再說他不務正業……
沈焰則覺得,對方激動起來,紅暈爬滿了白——皙的皮膚,到真像是一只可口的兔子……雖然有點大只,但瑕不掩瑜嘛。
于是便等各懷心思的進了門,剛坐下不久,服務生便送來了紅酒。
沈焰瞥了眼酒脖子上的标簽,挂着一個“張”字,便明白是自己那狐朋狗友送來助興的,當即了解一笑,将東西留了下來。
屋裏的大燈并沒有開,只有一頂暗黃的仿制蠟燭在餐桌周圍點亮,氣氛十分暧昧。沈焰倒了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對方面前,示意的碰了下:“為了慶祝我們遇見。”他如此說着,将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蘇佳年拿着杯子,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那、那個,我酒量不太好……”
“紅酒,沒關系的。”沈焰見他緊張,想用酒精讓其放松些:“度數也不高,你不用喝完,意思意思就好了。”
“可我……”酒品也很差!話到了嘴邊對上那雙溫柔得快要溺死人的眼,蘇佳年吞了吞口水,又咽回去了。
不管怎麽說,人家都幹了自己還不動的話,實在有些不給面子……何況沈焰極有可能成為他未來的老板,萬一把他惹生氣了,自己的夢想可就……
于是左思右想,蘇佳年到底還是舉起杯子,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
沈焰的喉結動了動,他分明看見那嫣紅的舌從口腔探出,對方喝酒的模樣,到真像是喝水的兔子——如此一來,又起了玩弄的壞心思。“你這哪裏叫喝,分明是舔……”他笑着将下巴擱在架起的手指上,“我這可是好酒呢,不多喝點,怎麽嘗得出味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佳年自是不可能像先前那般糊弄,仰頭咕嘟一聲,喝了一大口。
沈焰見他的臉肉眼可見的變了紅,一雙圓眼被酒精刺激得泛起淚光,像是要哭了——這也太可愛了!身經百戰的沈總聽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剛想說些什麽,就見蘇佳年的身體晃了晃,咣當一聲趴倒在了桌上。
沈焰:“???”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杯倒的青年,千百種思緒在腦海裏攢動了半天,終于是化作一聲“草”。
原來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人一杯倒!
不……這甚至連一杯都沒到,這才一口啊!紅酒啊!度數很低的那種!
這小子活到這麽大一點交際場合都沒去過嗎!
沈焰一手扶着額頭,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平複心中的狂風驟雨,等終于冷靜下來後,他看着面前滿面紅暈昏迷不醒的青年 ,嘆息一聲,打算先把人搬到床上去。
雖然今晚怕是沒戲了,但用紳士風度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也是十分必要的……于是沈總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小心翼翼的伸手摟住對方的肩膀,十分溫柔的将其架起……
……沒、沒搬動。
沈焰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深呼吸,再來一次……
一,二,三,起——
“……”
還、還是搬不動!
沈大少有些崩潰了,他想我平時舉得那些鐵都是假的嗎!這小子到底多重啊!再重能過一百八嗎!
……要不換個姿勢試試?
平複了一下起伏的心态,沈焰蹲下——身,一手越過對方的腰,将腦袋撥拉到自己肩頭,屏息凝神——
“呼——”
這次總算是扛起來了,只是這也太重了吧……沈焰氣喘籲籲的想着,只覺得腿都在抖,他扶着人搖搖晃晃的往床邊去,結果因為屋裏太黑,一個沒注意,膝蓋磕在了床沿上——
只聽“吱呀”一聲巨響,兩人雙雙倒在床鋪間,沈焰被對方的重量死死壓着,臉埋在被褥裏,差點沒悶死。
而在這之外,他能明顯感受到對方滾燙的呼吸噴在後頸,燙得幾乎灼人。沈焰都不知道自己的後頸這麽敏感,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分說的想要将蘇佳年推開……可這小子實在是沉,他掙紮了半天也只是将貼在背上的腦袋換了個方向,其餘紋絲不動。
就在沈焰喘息着打算休息一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什麽粗大的東西抵上他的後腰,起先他還以為是胳膊,沒太在意,等艱難地夠到床頭燈點亮之後,在明亮的光輝下,他回過頭,發現蘇佳年胯間鼓起好大一塊……
沈焰:“……”
那尺寸過于驚人,他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喝多了眼花,眯眼對焦了老半天,爆出了今天晚上第二個“草”字。
這小子不會是往褲裆裏塞東西了吧!怎麽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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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