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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陳翼然！”一旁的彭麗娟抗議地叫起來。

陳翼然置若罔聞，對着面前傻愣不動作的女孩調了下眉，催促她，“拿啊。”

路為心知道萬佳雲那慢半拍的毛病在這關鍵時刻又犯了，立即幫她接過校徽，順帶嘴甜地說，“謝謝師哥。”

又碰碰萬佳雲胳膊。

萬佳雲這才輕輕說了句“謝謝”。

看她傻傻的模樣，陳翼然只是輕輕笑了下。

和他們一夥的男生倒是調皮地在旁邊說：“不用謝，保護師妹和除暴安良都我們安大的光榮傳統！”

路為心險些就被逗笑了，可又不敢笑。

幾個大男生鬧完了就準備離去。

彭麗娟氣不過地在背後喊：“陳翼然，你把校徽給別人，自己不帶校徽，我照樣會記你！”

陳翼然只是用背影對她揮揮手，身旁的調皮男生則轉過身對着彭麗娟作出一個敬禮動作。

彭麗娟氣得牙癢癢，不甘心地喊道：“好，你們幾個都給我等着！”

正值飯點，陽光燦爛，食堂門口人頭攢動，幾個藍色背影很快就淹沒在了人群中。

小小插曲後，彭麗娟轉過臉，再次把關注點放回眼前。

握着那枚陌生的校徽，金屬質感冰涼，萬佳雲卻覺得手心灼熱，不知道該拿它怎麽辦。

彭麗娟看着女孩白嫩的臉，“不要以為他們是在給你們撐腰，他們幾個可不是什麽好人。”

一道目光在萬佳雲身上慢慢掃着，像是X射線一樣，想再掃出一些不合要求的地方。

過了兩秒，彭麗娟實在挑不出茬，終于放她們一碼，“走吧，下次再犯不要怪我不客氣。”

“謝謝學姐！”

“等等！”

幾個女孩正要出發，彭麗娟又把她們叫住。

“開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嗎？”

彭麗娟雙眸低垂，看着面前幾個小女生，“這裏不許叫學長學姐，只能叫師哥師姐，我看你們剛才叫師哥怎麽叫得挺順的？”

“我剛剛沒有叫師哥。” 萬佳雲說。

一旁的路為心知道萬佳雲一根筋，腦回路跟別人不同，怕她又把面前這母老虎惹怒，趕忙乖乖地對彭麗娟說：“對不起師姐，我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師姐再見！”

說完不等彭麗娟反應過來，幾個女孩便把萬佳雲拽跑了。

……

當天中午，四個女生氣憤地回到宿舍，忍不住将那個趾高氣昂的彭麗娟吐槽一通，完了又想到拔刀相助的師哥們，心動地想尖叫。

女孩們的情緒一來一回，比海浪起伏得還大。

路為心靠在書桌旁，拿起那枚徽章仔細端詳，“真是太帥了，怎麽會有這麽帥的師哥，連在操場被罰跑也那麽帥……”

路為心眉眼細細的，表情認真起來時有種莫名的喜感，萬佳雲一只手拄着頭，微笑地看着她。

“你開心了哦，被英雄救美哎……”路為心對萬佳雲眨眨眼，“我跟你說，這事可不能就這麽完了，你得找個機會把校徽還給咱們師兄，不然就真是浪費了這個美麗的邂逅。”

幾個女生湊過來，紛紛起哄：“對啊，佳雲你想，那兩個師哥絕對有問題的，特別是那個陳翼然，為什麽自己被罰也不怕，非要來幫你，還把自己的校徽給你。這絕對是圖謀不軌！”

大家當即展開各種偶像劇式的聯想，提議出各種還校徽的方案。

萬佳雲靜靜聽着，當她們開始無厘頭的說要在食堂故意把湯潑到陳翼然身上炮制二次偶遇時，她實在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幾個女孩哈哈笑作一團。似乎，也只有青春的各種幻想才能為枯燥的警校生活增添一些色彩。

萬佳雲非常喜歡自己的三位室友，她們有點小八卦，喜歡小幻想，但是貼心又友好，總是格外照顧她。

一上午的壞心情在女孩們的插科打诨中遠去了。

……

也不知道消息是怎麽傳出去的，萬佳雲差點被督察隊抓到這件小事很快也被班上男生知曉。

這天中午，最後一節課下，全班沖向食堂吃飯。

幾個女孩剛打好菜坐下來，遠遠就見顧星華端個飯盆走來，不害臊地要和她們一起吃飯。

顧星華一屁股坐到萬佳雲邊上，看向她的餐盤，“你菜打得怎麽這麽少？”

坐在對面的晶晶瞥他一眼：“你坐得靠佳雲那麽近幹嘛，也不怕督察隊抓你。”

“抓我？我又沒犯法，憑什麽抓我。”顧星華兀自說着，一雙大眼睛轉得滴溜溜的，問萬佳雲，“我聽說你前兩天在食堂門口碰到督察隊，是大三師哥幫忙的？”

萬佳雲很奇怪，“你怎麽知道？”

“咱們班是什麽專業出身，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我是想提醒你們，他們大三那幫子不是什麽好人，”左右看看，他放低聲音，“出了名的喜歡逗女生，而且那一位交了很多女朋友，你們當心點，不要被看上了，到時別說我沒提醒你們。”

路為心嫌棄地斜眼看他，“上次是誰說對師兄要尊敬的，這會兒背後來說人家壞話？缺德不缺德！別處吃飯去，看着就倒胃口。”

“咦……”顧星華鬼頭鬼腦地左右看看，聲音低得都快成啞音了:“我真是好心沒好報我，我圖什麽，還不是怕你們吃虧，一個班就你們4朵金花……”

幾個女孩憋住笑，又故意沖他罵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顧星華皺眉，朝她們一個個看過去，目光定在萬佳雲臉上：“她們不聽我的算了，佳雲，你是最單純的，你聽進去就行了啊，保護好自己。她們幾個的死活我是不打算管了，讓她們自生自滅去。”

說完，顧星華端着盤子站起來，沖着怼他最兇的路為心瞪了下眼睛，去別處吃飯了。

路以心也沖着他的後腦勺幹瞪一眼，對萬佳雲說：“你可別聽他的，我看他才是不懷好意。”

這邊萬佳雲還沒來得及說話，路為心卻像是看見了什麽，目光忽地亮起來，沖大家使眼色。

一食堂是學校最大的食堂，菜式多、選擇多，門口人來人往。

進進出出的人頭裏，幾個男生走了進來。

他們說說笑笑時，一個女生朝他們走了過去。

盡管是短發，女孩子笑盈盈的面孔卻有着警校女生少有的明媚洋氣，隔着遠遠的也能看到她眼睛裏滿溢的甜意。

女孩一直靠着其中一個男生站着，沒有肢體接觸，但從身體的距離和言談間的表情來看，這兩個人并不是普通關系。

食堂內空氣嘈雜，埋頭吃着飯的學生頻頻朝他們側目。

稍稍有點眼力勁的都知道，這幾個都是校散打隊的主力隊員。正和漂亮女生成對站着的就是新任副隊長陳翼然。

中途，女生不知道說了什麽，把自己的手機頁面給陳翼然看，陳翼然邊跟男生聊天邊接過來看了兩眼，笑了笑，又把手機還給她。

幾個人旁若無人地站着聊了會兒，沒有找位子坐下來吃飯，而是一起走了，像是打算換個地方。那女生跟着他們一道離開。

這頭，306宿舍的三個女孩你看我、我看你，最終又齊齊看向萬佳雲。

萬佳雲表情茫然，不知道她們為何看自己。

“咱們的邂逅夢，夢碎了！”路為心氣憤地暗暗罵：“有女朋友還做那種英雄救美的事，無聊。我男朋友以後要是這樣，我就把他的頭扭斷！”她做出卡脖子的手勢。

萬佳雲的兩頰揚了起來，微微笑着沒說話，繼續安靜地吃飯。

看來，她可以從“英雄救美”的八卦裏脫身了。

……

新學期開學後，大一新生們慢慢體驗到了警校裏的所有課程。

大一都是些基礎課。總體來說，萬佳雲感覺除了一些體能課要努力練習外，文化課都很簡單。

她給自己制定了一個體能提升計劃——從每晚夜跑一小時開始。

路為心幾個都勸萬佳雲不要折磨自己，學校裏的教官對女生很愛護，不會在體能上過于苛刻，只要能過關就行。

可萬佳雲是個一根筋，自從定了夜跑計劃，她每晚都堅持一個人夜跑，直到跑得滿頭大汗才回來。

這晚，萬佳雲在操場跑到一半的時候，母親方靜忽然打來電話，在大西洋彼岸詢問女兒的學習近況。

萬佳雲停下，邊擦汗邊跟方靜聊天。

“怎麽這麽喘？叮叮，你在幹什麽呢？”

“我在跑步，媽，你怎麽現在打電話來了？”這不是她們的固定通話時間。

“想你了呗，想聽聽我寶貝女兒的聲音。”

夜色深深，萬佳雲心裏軟軟的，看着地上長長的影子，沿着被路燈照亮的校園小道慢慢走。

方靜詢問了萬佳雲這兩天的校園生活，又問到她之前和自己提起的報社團的事。女兒和她在電話裏說過的點點滴滴，她全部記在心上。

“所以你是報了警樂團和馬拉松社團嗎？”

萬佳雲“嗯”了一聲，“對了，媽你能幫我把琴寄過來嗎？面試的時候需要拉琴，但我在這兒找不到借琴的地方。”

“可以，我來想辦法，你哪天面試？”

“13號，下周。”

“OK，我找人幫你送到學校。”

晚風輕輕吹來，吹動夏夜裏的樹梢，吹開女孩被汗打濕的短劉海。

萬佳雲挂完電話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操場，走到了教學樓旁的僻靜處。

時間已不早，她準備回頭往宿舍方向走，就在這時，前面的拐角處隐約傳來了男女生的說話聲。

“先別哭行不行，有話好好說……”

低沉的男聲帶着一絲不耐煩，經他這麽一說，安靜的夜色下，女孩的哭聲反而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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