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花開富貴

第81章 花開富貴

義莊內,

池蔚走進去的時候，感覺到四周異常的陰冷，她輕推開門擡步走進莊內, 莊內并未點燈, 只是月光照耀在地上, 冷風陣陣吹動着樹枝, 嘩嘩作響，在靜寂的夜晚, 格外陰涼。

莊內一片黑暗，池蔚摸索着來到大堂前, 她的腳步停頓片刻，擡手将燭臺打開, 接着燭火照亮了四周, 池蔚擡眸掃過整個大堂, 眼神一凜,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四處還有打鬥的痕跡，池蔚沿着打鬥的痕跡往外走去。

不多時, 池蔚站在了第一樓的門口，她站定腳步, 究竟義莊和第一樓有何關系？義莊裏, 發生了什麽？

“姑娘。”池蔚剛準備擡步往前走去，一道聲音突兀地傳進她的耳朵裏，池蔚聞言轉身朝聲源處看去, 就看到是第一樓的掌櫃站在門口, 他笑盈盈地看着池蔚，“姑娘, 您可是來用餐的？怎麽少爺沒一起來？”說罷擡頭朝池蔚身後看了看。

“少爺沒有一起，我一個人出來的。”

“今日我們有一道新菜，特別鮮美，您要不要進來嘗嘗？”第一樓的掌櫃笑呵呵地看着池蔚。

池蔚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樣，不知為何，她的眉心微擰，她禮貌地點頭拒絕，“不用了，我只是路過而已。”

“哦，原來如此。”第一樓的掌櫃聽罷，便從夥計手裏拿過木盒遞給池蔚，“那日，您與少爺一同來菜還沒上你們就走了，只是問了這熏香，近日我又進了一些。”

池蔚聞言，眼神微動，她擡眸看向第一樓的掌櫃，見他笑容盈盈，眼底閃過一抹猶豫，池蔚最終還是接過木盒，“那我便多謝掌櫃的了。”

“不客氣。”第一樓的掌櫃笑眯眯地沖池蔚行禮，“那我們就不打擾姑娘了。”

池蔚颔首，她擡腳離開第一樓，她的身影消失在第一樓的門前，掌櫃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看着池蔚離開的方向，對着身側的夥計說道：“快去通報大人。”

“是！”夥計領命離開，第一樓的掌櫃看向池蔚消失的方向，眼底劃過一抹幽深。

池蔚手裏拿着木盒，一直走到了街上，還在回想義莊打鬥痕跡為何會到第一樓，那日又在第一樓發現了天瀾和常春，還有個神秘黑衣人，

不管是什麽，眼看着中元節要到，她得趕在那日之前将這一切全部查明，否則神君歷劫肯定會有危險！

池蔚将木盒放入袖袍，準備找機會再探一探第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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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房間內燭火搖曳。

“尊主，尊主，您沒事吧？”

常春跪在床榻邊，神情焦急地看着昏迷的人，他伸手撫上男子的脈搏，只覺得脈搏微弱，似乎随時都要消散，“尊主......”

“咳咳咳......”男子猛地睜開眼，劇烈咳嗽了幾聲，常春趕緊替他順背。

“尊主，您可算是醒了。”常春見男子睜眼，這才松了口氣，擦拭去男子嘴角的血跡。

天瀾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的男子，他眉眼間帶着焦慮，眼底布滿了血絲，他皺了皺眉，“我睡多久了？”

“已經好幾日了，這幾日您一直在吐血。”

“吐血......”天瀾聞言，眉梢輕佻，“是嗎？”他坐起身，伸手扯掉身上的被褥，露出胸前一條已經結痂的傷疤，看上去觸目驚心，這條傷疤正是當初在魔宮時被池蔚狠狠剜的，天瀾擡手摸了摸，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當真是個狠毒的女人。”

“尊主。”常春擔憂地看着天瀾，本是靠着池蔚的血複活的天瀾，就在池蔚使出血咒時身體受損，又遭受那人的咒術傷害，如今已是強弩之末，他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池蔚的血，尊主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常春越發後悔當初就不該與那人做交易，若非那人提議讓池蔚獻祭，又怎會弄成如今這般局面，尊主也不必受這麽多痛苦。

“無妨，這點痛對本尊來說不值一提，你命人準備熱水，本尊要沐浴。”天瀾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伸手揉了揉額角，他低眸看着自己的胸口，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快不行了。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常春連忙退了出去，他走後，天瀾緩慢躺下身，閉上眼，腦海中浮現自己小時候跟在阿娘身邊，“或許這就是報應。”他低喃。

若非自己是魔族棄子，他又何苦承受這種痛苦，阿娘也不會死......

天瀾睜開眼，眼底劃過一抹悲怆，“當初就不該剜她的心，也不至于擁有這番優柔寡斷。”

如今他已是局中人，身不由己。

......

數日後，上元節。

都城的百姓紛紛聚集在大街兩旁，街道兩旁挂滿了燈籠，将整個都城都照亮了，每家店鋪的大門外也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燈，高喊着上元節喜樂。

天色漸暗，許是夜深開始下雪，街上的人群也越來越少，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人群。

周府，

周蘊之坐在一處涼亭裏，旁邊放着暖爐子裏面燒着柴火，他一襲墨色衣袍穿在他身上，雪花飄落在他肩膀上，落在墨發上，衣袖在寒風中獵獵飛揚，他擡眸望着遠處，随後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你是叫清一？”

清一聽到聲音，立即恭敬地垂首站立在一側，“是，可是少爺需要什麽？”

周蘊之輕輕将茶盞擱置在桌面上，他擡眸看向清一，“你和阿蔚是什麽關系？”

清一聞言，臉色微變，趕忙搖頭解釋，“沒，我和姑......阿蔚并無任何關系。”

“其實今天是我的生辰。”周蘊之淡淡地開口，聲音中透着些許失落，清一的臉色微變，忽而想起那日山洞外池蔚說的話，說神君應劫便是今日，那麽是什麽會是劫。

周蘊之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出去一趟。”

“少爺不可，阿蔚吩咐了您今天不得離開周府。”

“為何？”

清一沉默片刻，“因為......因為......”

他支吾半晌，周蘊之等不及蹙眉，“因為什麽？”

說罷，便邁步朝外走去，清一見狀連忙上前，攔住他，“因為阿蔚說要給您過生辰。”

“過生辰？”周蘊之聞言，頓住腳步，轉眸看着清一，“你确定她是這麽說的？”

清一說完便低頭，沒敢看周蘊之的眼睛，他輕輕點頭，目光堅定，“千真萬确，阿蔚還吩咐了我，一定要對您保密。”

“是嗎？”周蘊之聽聞，嘴角不自覺上揚，他的雙眸中閃爍着點點晶瑩，又坐回涼亭之中，“她有沒有說準備了什麽？”

清一看着周蘊之臉上期待的表情，他忍不住低頭，掩飾了眼底的愧疚，“不知，阿蔚沒有說。”

“哦，那不急。”周蘊之聽聞，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他端起茶壺，給自己添了些茶水，喝了一口，“既是她準備定是好東西，我等着便是。”

清一看着周蘊之的樣子，他心中不由擔心，日後神君重回到神界，憶起此事自己的下場......他擡眸看了一眼周蘊之，最終選擇緘默。

“少爺您在這邊等着，我去看看她準備的怎麽樣。”清一又給周蘊之添上了茶水，這才轉身離開涼亭。

他離開後，周蘊之的嘴角噙着笑，手中端着茶盞，時不時撥弄着暖爐裏的柴火，他看着天空中飄落的雪花，眼裏滿是期待。

此時的池蔚正在屋檐上負手站立，她仰頭看着天空中飄零的雪花，眼中劃過一抹冷然，天瀾，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想做什麽。

池蔚見清一離開涼亭，翻身從屋檐跳進院子裏，她走到一處偏僻看了一眼四周，“清一，怎麽了？”

“姑娘，今日是少爺的生辰。”聽到清一說起此事，池蔚沉吟片刻，“然後呢？”

“姑娘，您沒有準備生辰禮給少爺嗎？而且少爺他......”清一欲言又止。

“又不是真的生辰送什麽禮，何況我也沒見過神君過什麽生辰。”池蔚挑眉，“你趕緊回去，別讓他一個人待着。”

“可是......”

“別可是了，趕緊回去，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饒不了你。”池蔚話落轉身腳尖一點，幾個騰躍，便消失在清一的面前。

清一見狀，只能嘆息一聲，果然，他不适合謊言哄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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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空漆黑如墨，只能依稀瞧見一輪圓月懸挂在天際，天穹的星辰仿佛眨眼間便隐藏進雲層之中，夜風拂過，吹亂了周圍雪花紛飛，在半空中盤旋着，周圍靜谧一片。

夜色漸濃，寒意逼人，池蔚站在屋檐上，她眯着雙眸看着遠處，“今夜竟無事發生？”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帶着些許疑惑，難道不是今日？不應該啊！她讓周府除了周蘊之留下，其餘的人去東郊別院，為得就是今日。

難道是她想錯了？

池蔚思忖了片刻，随後她身形一閃，從屋頂上跳下，落在了涼亭前，她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并沒有異常。

“阿蔚！”周蘊之見池蔚從屋檐上跳下來，他趕忙起身迎了上去，眼中帶着幾分喜悅，“你終于來了，清一還說你給我準備驚喜......”

周蘊之話還未說完，突然間天空響起一陣轟隆隆的雷聲，他擡頭看着天，臉色一沉，“怎麽好端端打雷了？看來這雪......”

“诶，雪怎麽停了。”他的聲音帶着些許疑惑，池蔚見狀，趕緊将周蘊之拉了回去，“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