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看日出
第十七章 看日出
春寒料峭,穿着這身衣服,晚間還有些冷,還好懷裏抱了只狐貍,帶來些許溫暖,祁思言百般聊賴地走在禦花園裏,皇宮太大,走回去需要小半個時辰。
祁思言想到剛才春風帶着他躍起的那一幕,眼裏閃過狡黠的笑,他回頭甜甜地喊道:“春風!”
“殿下”春風垂下眼,語氣溫和:“怎麽了”
“你剛才帶我飛起來那個,是不是輕功啊”祁思言轉身退着走,他望着春風,羨慕地道:“飛來飛去應該很好玩吧。”
他小徑旁的燈籠照亮了祁思言的模樣,他精致的眉眼裏滿是期待,還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一點想法都藏不住。
春風心頭的柔軟霎時間都湧了上來,他笑着順祁思言的話說下去:“不是很好玩,不過對于殿下來說應該有趣。”
祁思言故作失望:“可惜我不會飛。”
春風主動問道:“屬下帶着你飛回去”
“好啊好啊!”祁思言開心的兩步跑到春風的旁邊。
祁思言半點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早已被看穿,他已經興奮的快要跳起來,想要偷一會懶是一方面,想要體驗一下飛起來的感覺是另一方面,他激動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這幅模樣看的春風的心愈發的軟。
上輩子的祁思言被囚禁後,也曾趁夜偷偷讓春風帶他飛上了房頂。
那日是春節,宮裏發了年錢和賞賜,看管的人有些偷偷結伴喝酒去了,沒那麽嚴苛。
煙花絢爛,鞭炮聲響徹整個皇宮,不斷來往的下人都相互說着吉利的話,千般熱鬧,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燈為太子殿下而留。
祁思言坐在房頂上,神色期待地瞧了片刻,臉被東方吹的泛着蒼白,他就這麽望着春風,雪白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宛如黑夜的唯一的純白,一個人要在房頂,分明無邊寂寥,眉目卻無盡溫柔,呼出些許熱氣凝成薄霧,語氣滿是笑意:“春風,你坐下一起來看煙花吧,再過一個時辰,就過年了。”
春風看不透太子殿下的想法,他不認為太子殿下是真的期待,真的開心,祁思言的笑意裏藏滿了他看不出的情緒。
“再陪我看一場新年的日出吧。”祁思言笑着拍了拍身邊道:“以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了。”
“不。”春風難得冷硬的反駁:“有機會,屬下明年再帶你看日出。”
“嗯。”祁思言很開心的點點頭,雙眸逐漸亮了起來。
兩人在屋頂看完煙花就在屋頂靜靜地等日出,裹着狐裘的祁思言并不覺得冷,逐漸的有些困,心口的桃花隐隐作痛,他輕咬着唇,額頭冒出冷汗,等着疼痛過去。
過了半晌,疼痛逐漸消失了,他有些犯困,便靠在了春風的肩膀上。
那一瞬間,春風的感官似乎放到了最大,他能聽見祁思言綿長的呼吸,感覺到祁思言溫熱的鼻息從他的頸側劃過,也能感覺到祁思言的頭發被風吹起刮過他的手心。
他輕輕的伸手,攬住祁思言的肩膀,将他攏在溫暖的懷裏,在寒風中靜靜的,克制的抱了祁思言一會,才抱着熟睡的祁思言回了宮,将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而後拎了一壺酒,在祁思言坐過的位置,靜靜地等待日出的到來。
那天之後,祁思言的身體就變差了。
“春風!”如今的祁思言抱着狐貍,雙眸澄澈,他拉着春風的衣服,催促道:“快點快點!”
春風溫柔道:“好。”
“你抱着它。”祁思言把狐貍遞給春風:“我抱着你。”
春風伸手想接。
狐貍尾巴一甩,不樂意,然後伸出爪子往祁思言衣領上爬了一段,前爪抱着祁思言的脖頸,尾巴也纏住,宛如一條狐裘毛領,爪子輕輕地撓了祁思言一道,像是在教訓他剛剛居然讓其它人抱它。
祁思言僵硬地動了動脖頸,溫暖的皮毛裹得緊緊的倒讓他有些人了,他面色為難:“這……它這樣行嗎?”
“屬下慢點就行。”
春風試探性地伸手攬住祁思言的腰,感受到掌下的柔軟,臉色瞬間緊繃起來,脖頸都紅透了,心跳如鼓雷,他手心發汗,足尖一點,輕松的帶着祁思言上了屋頂。
祁思言乖巧的沒有亂動,一雙眼睛四處看,他不敢說話,怕嘴裏又灌風打飽嗝。
原來皇宮從上面看,就像找不到出口的迷宮一樣。
春風的手好穩。
臭狐貍爪子刺到他肉啦!
……
到了宮殿,祁思言才感覺這段要走小半個時辰的路居然這麽快。
他不知道這還是春風故意放慢了許多的速度,既為了祁思言的安全,也為了他想和祁思言多呆一會兒的私心。
春風是直接帶祁思言進的內院,沒有通傳,把正在掃院子的奴才吓了一跳。
見到人,祁思言那沉浸在飛起來狀态瞬間恢複成太子殿下的威嚴:“別怕,是孤!”
他吩咐道:“讓水房燒水,孤等會要沐浴。”
明月聽見動靜從院子裏走過來,瞧見祁思言和旁邊的春風,連忙迎了上去:“殿下回來了!”
“嗯。”祁思言指指狐貍:“給它準備個窩,就放在孤房裏。”
狐貍立刻唧唧叫,爪子不斷的碰祁思言的臉。
祁思言紅着臉哄道:“知道了知道了,爪子好疼的。”
“你繡活好,這兩日其他事情放一放,縫個與我神似的小人出來,給它。”
明月滿口答應。
春風手微微一抖,待到祁思言進了房,他才找到了明月。
高大的漢子跟在身後,明月不由得警惕:“風侍衛”
春風有些慌亂,生怕被房裏的祁思言聽見:“你縫小人的時候,能不能,捎帶給我也縫一個太子殿下我可以給你一兩銀子。”
明月松了口氣:“你也想要你要拿來做什麽”
“不會做壞事,你放心。”
一兩銀子,是她半個月的月錢,這風侍衛看起來也是對太子一心一意的。
明月點頭:“這有何難,過兩日我一并給了你,不過你切莫讓其他人知道,不然太子殿下饒不了我。”
春風從荷包裏掏出一枚銀錠子,約摸二兩有餘:“多謝。”
明月道:“多了。”
“無事,你拿着吧。”
春風轉身回屋,回屋後便關了窗戶,從床下掏出一把利劍,換了一身夜行衣。
子時過半,江老将軍連夜拿着腰牌進宮請太醫。
江清越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肩胛骨一道傷口最深,也最嚴重,胸口有一道外傷,雖然沒有見骨但是出血量極大,而且他還中了毒,是南疆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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