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狐貍氣氣
第十九章 狐貍氣氣
這事說起來很玄乎。
國師府後山有很多動物這些江老将軍也聽過,但沒有見識過,他上國師府的時候是跟着皇帝他們去請國師祭祖的,路上根本沒有見到什麽動物,所以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原以為會很順利,結果他才爬了幾階樓梯,就被一個松塔打中了肩膀,他擡頭,瞧見樹上的猴子沖他亂叫,叫的他頭疼,大大小小約摸旁邊的樹都被猴站滿了,大猴手裏拿着松塔,小猴子手裏拿着小石子,随時準備扔他,似乎是在警告他。
他起初只是皺了皺眉,沒意識到什麽,直到硬着頭皮走了一層樓梯,身上被松塔砸了生疼之外,還看見一只巨大的黑白熊擋在前面,再上一點,還有只低吼着的老虎。
接着林子裏沖出了野豬群,長着獠牙的野豬面相可怖,腿不斷的磨砂着地面,随時準備沖過來。
江老将軍瞧着面前的一切,江清越還吊着命,他不信這些畜生還能真的咬死他不成
直到他的頭上被拉了一坨鳥屎。
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這坨鳥屎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向來好面子的江老将軍終于怒了,看着懶洋洋的熊貓,已經趴下的老虎,唧叫的猴子,禽鳥,還有打滾的狐貍,哼哼的野豬,随手撿起一根樹杈就上了臺階。
然後發現野豬真的敢沖撞過來,老虎真的會撲過來撕咬,猴子扔的松塔砸腦袋特疼。
他心下膽寒的立刻跑下了山,站在山下,心裏氣悶不已,又安慰自己,倘若是以前的自己,只需一把劍這些攔路的畜生都得死在這裏,等皇上派的那些侍衛來,他倒要看看這些畜生還敢不敢攔在路上。
從口袋裏掏出帕子擦了頭上的鳥屎,随手将帕子丢在地上,等侍衛的時候忽然想起剛才祁思言擔心江清越的眼神,覺得頗為可惜,剛才他就應該讓祁思言跟來,說不定向來嬌生慣養的看到老虎就會被吓破膽子。
這樣想來江老将軍的心裏好受多了。
人很快就到了,只來了祁思言一個,祁思言身後跟着趙公公和他的那個貼身侍衛。
祁思言在剛收到消息的時候就跑了過來,抱着膘肥體壯的狐貍還頗為累,趙公公見他辛苦想抱着抱一抱,也難為他一大把年紀了跟着跑還要操心自己。
累極了的祁思言忽然眼睛一亮。
而後小口喘着氣的站定,看向身後滿臉輕松根本沒有被累到的春風,雙眸晶亮地朝着春風眨眨眼。
春風秒懂,貼心地笑道:“殿下累了?”
他伸手想摟住祁思言的腰,才剛觸到一點布料,狐貍立刻就伸手亂抓,不斷譴責祁思言,像是在他耳邊叫似的,聲音頗為吵鬧。
把路過的宮女和巡邏的太監侍衛都招了來,不過他們見是太子便都不敢再多看一眼,行了禮就走了。
祁思言忍無可忍,狠狠的拍了一把狐貍的屁股,抱着他的前爪讓他面對自己,這個姿勢讓狐貍的尾巴難為情地上翹擋住自己的關鍵部分,哼唧的聲音頓時停住了。
祁思言朝着狐貍生氣道:“你是太子我是太子,趙公公你不給抱,春風你也不給抱,還懶得要命自己不下來跑,生怕髒了腳,現在春風要抱我也不行要麽你自己下來跑!要麽你就閉嘴!”
狐貍毛都氣的炸開了,它沒繼續撒潑,默默的掙紮着跳了下來。
無視祁思言,獨自走在前面,背影高冷,尾巴低垂着,像是被抛棄了似的,瞧着頗為可憐,整只狐貍都寫滿了我在生氣。
祁思言無能狂怒的追上去:“你生什麽氣!站住!”
“我要告訴裴煜!”
“你還生氣,你告訴我我怎麽你了。”
春風看着祁思言的背影,唇緊抿了幾分,雙眸低垂了下來,手不着痕跡的磨砂了幾下。
趙公公笑道:“殿下真是皇宮裏最讓人舒心的存在了,瞧着真有活力,我們走吧,待會還要回去和皇上複命呢。”
春風緊繃着臉點點頭:“公公先請。”
祁思憋着一口氣,一個勁地追狐貍,卻發現怎麽都追不上,狐貍就跟逗着他玩似的,時不時地停下舔舔毛,然後看見祁思言在後面追的狼狽,心情好點翹起尾巴。
祁思言:“……”
等到到了那裏,祁思言還未來得及說話,江老将軍就皺着眉頭看過來。
他嫌惡道:“怎麽只有太子殿下一人”
祁思言對這種表情已經免疫,江老将軍嫌棄他纏着江清越不是一天兩天了,昨日剛說要和江清越撇清關系,今天就過來救他,确實不合理。
但是,是因為國師府後山真的不合理祁思言才來的,那些動物連他父皇都不認,父皇現在瞧見猴子都犯怵,就算要讓國師算卦也是要麽由祁思言轉告,要麽就和祁思言一起上去。
祁思言回答道:“趙公公和春風在後頭呢。”
聽見只有兩個人,根本沒有侍衛隊,江老将軍心裏一梗,他等了那麽久不就是想上山,結果皇帝派了誰來太子,趙公公,一個貼身侍衛老弱病殘三個人占了倆,這能上山
江老将軍忍不住氣笑了,他蹬着祁思言,怒斥道:“殿下莫非是在胡鬧刻意耽誤我兒性命我兒将信件公之于衆是不對,但是殿下也萬萬不能拿他性命攸關大事開玩笑,我兒剛建功立業,如今性命垂危,殿下再怎麽樣也不該這般。”
祁思言聽的不是很明白,他弱弱地道:“孤是去救江清越的啊……”
“殿下,我兒不喜歡你,你若再糾纏不休耽誤我兒救命,我兒若出了事,臣定要為我兒讨個公道。”
祁思言眉眼微皺,背過身:“孤也不喜歡江清越,現在不想與你争辯,救人要緊。”
江老将軍見祁思言這樣以為他被自己說中了心思,心裏愈加氣憤:“救人,殿下是去添亂的吧!不讓皇上派侍衛過來,到時候上了山,殿下被兇猛的動物吓的半道走不動路,到時候臣可救不了你,做戲也不用做到這份上,我兒也不會感動,萬一真的賠了命,到時候臣可擔待不起。”
祁思言神情頓時變的莫名:“孤為何要讓父皇派侍衛,傷到那些動物怎麽辦?他們一直在後山,又不曾下山害人,還有孤怎麽做戲了”
江老将軍簡直氣死了:“……意識是我兒還不如後山的那些畜生”
祁思言懵懂地道:“孤沒有這麽說啊。”
江老将軍怒火攻心,險些吐出一口血來:“你!”
低頭看見狐貍神情冷漠地望着江老将軍舔爪子,祁思言朝它伸手,笑道:“消氣沒,上來嗎?”
狐貍高傲的後撤步,然後一躍而上,毫不客氣的趴在祁思言的肩膀上。
江老将軍瞧見他哄一只狐貍,更氣了,越看越讨厭。
瞧見前頭趙公公緊趕慢趕的走過來,祁思言便摸着狐貍停止了解釋的念頭,有些東西祁思言說再多江老都不信,倒不如親眼看到。
“簡直不可理喻!”江老将軍直截了當道:“趙公公,皇上怎麽可以和太子一樣胡鬧事先同你們講清楚,是你們自己要這樣上山,太子如果出了任何事,本将年紀大了,容易保護不周,萬一出了差池可別怪本将。”
趙公公斂了笑意,淡淡道:“您放心,不會有問題,您想想,有問題的話,皇上怎麽舍得讓殿下過來。”
江老将軍嘴上不說,面上一片嘲弄,心裏也在想,保不齊祁思言就是為了想要在他面前表現出深陷險境依然要為他兒子求藥的模樣,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感動,順便傳出去感動他兒子。
直到——
祁思言上了臺階後,猴王在樹上躍起,猛地朝他跳過來。
春風神色一凝。
江老将軍冷笑一聲,等着看祁思言被爪子刮花臉血肉模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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