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酒肉

第4章 酒肉

秦樂窈回神的第一刻就覺不妥,她腿在發軟,小幅度地掙紮着将自己掙脫出來,後退幾步後才站穩,然後朝赫連煜跪拜下去:“草民多謝小王爺救命之恩。”

赫連煜摩挲着指尖探到的餘溫,神色沒什麽變化,就這麽睨了她一眼,擡手示意讓人起來。

後面的康兆和将這一幕瞧得分明,現在回過味來了哪哪都能說明白了,當即雙臂環着胸說道:“我說赫連兄,你早說瞧上這老板娘了何必整這麽一出呢,我還能欺負你的人嘛,真是的。”

這句調侃讓秦樂窈的面色有些凝固,她垂頭不去看赫連煜的眼神,但等了許久,卻是沒等來赫連煜的辯駁。

赫連煜并未出聲否認,康兆和心裏基本也就明鏡似的了,“哎呀,甚好甚好,我剛剛心裏還在琢磨着你喜歡什麽樣的美人呢,原來是老板娘這種樣貌清冷秀美的。”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非常給面子地朝釀制局幾個伺候作陪的小官揚手道:“跟你們頭兒說一聲,這事就這麽揭過去了,老板娘的酒挺好的。”

秦樂窈聞言趕緊接腔謝了恩,聽着這話題便知此地不宜久留,當即便以監督酒品交接點檢為由,趁機跟着幾個釀制局的小官一道脫身溜了。

赫連煜并未出聲阻攔,視線跟着她伏低的腰身直至退場,康兆和倒是想攔,但正主沒作聲,他也不好自作主張,只随意說了一句:“诶,怎麽就走了。”

從琉璃熱泉出來之後,脫離了那些貴人的視線與掌控,秦樂窈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她身後還跟着幾個夥計,懷裏抱着受了傷的黃狗,那後腿上血淋淋的,凄慘縮在人懷裏。

秦樂窈摸了摸黃狗的腦袋,吩咐道:“這裏我留下就行,老張先把狗帶回去治傷吧,找個會瞧走獸的醫師,再給它弄點好吃的。”

有了康小侯爺親口開的方便之門,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呂司監辦差回來的時候,秦樂窈已經打點好了交接的事項,這批酒品原本就是朝廷為年關采買,耽誤了這麽些時日,為了趕時辰,一經放行便趕緊裝車運走了。

呂司監一面頻頻回頭瞧着有序運輸的十來架酒車,一面滿臉驚訝重新打量了一遍上前來的秦樂窈道:“秦老板,真人不露相啊。”

秦樂窈淺笑着朝他謙虛了幾句,繼而感謝道:“還得多虧司監大人從中周旋給了我這個機會,大恩大德樂窈定當銘記。”

呂司監一擺手道:“欸,話不是這樣說,還得是你自己有本事有膽氣,張度那厮這兩天還在聯系新的酒商呢,哈哈,他還偷着美呢,白忙活一場,快哉快哉。”

Advertisement

當天晚上,結清了款項的秦樂窈在城西宅子裏設宴慶功,将酒莊幾個得力心腹都請了過來,也算是連帶着一起吃個團年飯。

外面又開始飄着大雪,銅鍋裏的高湯汩汩翻滾着,切成薄片的牛羊肉在熱湯裏一滾就熟,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酒足飯飽之後秦樂窈又挨個地發了額外的賞錢,微醺着一張緋紅小臉,懶散靠在軟榻中歇息。

薛霁初端着一杯醒酒茶坐在了她身邊,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臉,“這麽燙,快醉了吧?”

“這是熱的,我酒量很好的。”秦樂窈狀态比較松弛,喝了酒後的體态神情到底是和平日裏的清冷不同,薛霁初甚少見到她的這副模樣,有些舍不得挪開眼睛。

“樂窈,今年過年要去端州和伯父忠霖兄他們團聚嗎?”男人将醒酒茶遞到她手中,打探地問了一句。

“不了,開年的事忙,我們家為了進駐上京城站穩腳跟已經做了很多努力,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明年是最重要的關鍵時期。”

秦樂窈倚靠在那慢慢暢想着未來的方向,笑着道:“要是明年順利,就能把東郊的那塊地皮盤下來,屆時再将端州的産業遷過來,咱們何愁沒有一家團聚的時候,不急在眼前這一時半刻的。”

“你這麽用心又有能力,一定可以的。”薛霁初聞言誇贊了一句,他原本就猜秦樂窈看起來不像是想回家過年的樣子,現在得到了肯定答案,便接着說出了自己的意願:“樂窈,那過幾天除夕的家宴,你同我一道吧?就在清風府裏過年?”

秦樂窈略微猶豫了一瞬,而後瞧着薛霁初懇切期待的眼神,到底還是不忍直接推拒,笑着詢問道:“我到底是還沒過門,你這麽貿然将我領回去,會驚着老爺夫人的吧。”

“怎會,母親已經答應我了,明年開春就去你們家下聘,在他們心裏你就已經是準兒媳婦了,這大過年的怎能讓你一個人在上京裏無親無故的孤冷凄清。”

秦樂窈最終笑着妥協道:“就依你的意思。”

臘月二十這天,雪霁天晴,秦樂窈一大清早就收到了來自端州的家書,信中有今年端州産業的發展情況,還有父親的惦念和兄長的關切,她逐字讀完,坐在案桌前含笑寫着回信。

筆墨幹透後秦樂窈将書信封好,剛剛落上印漆,外頭管家進來報信道:“少東家,車已經套好了,咱們該走了。”

“好,走吧。”秦樂窈将書信交給管家,“差人送去驿站吧。”

今日是城東水雲樓開張的大日子,這座酒樓背後有顯赫權貴撐腰,坐落在護城河邊,占據了城東最繁華地帶的中心位置,從籌建的那日起就引着上京中諸多産業競相出手意圖進駐,都想着能在其中分上一杯羹。

水雲樓裏一片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這種權貴雲集的奢靡盛會,最是方便拓寬渠道為自己鋪路搭橋,京城裏稍有頭臉些的商賈富戶,認識的不認識的,幾乎是全都到齊了。

秦樂窈帶着自家的得力夥計下了車,他們沉香酒莊是水雲樓的酒水供應之一,頗有幾分主場的風範,秦樂窈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在這官商雲集的場合裏為家裏争下名號來。

水雲樓幕後的勢力歸屬複雜,幕前掌櫃是個三十大幾的中年男子,姓白,總是端着一副和顏悅色笑眯眯的模樣,是個八面玲珑的妙人,游刃有餘在衆多賓客間游走攀談着,遠遠瞧見秦樂窈過來了,便笑着主動上前打了個招呼:“秦老板,來了呀。”

“白掌櫃。”秦樂窈深知這是個惹不得的笑面虎,規規矩矩給他作了禮,白鳳年虛扶了一把讓人起身,頗有些嗔怪道:“秦老板,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怎麽一天天的把自己打扮得如此素淨老成作甚。”

“生意場上還是希望給人留下個穩重可信的好印象。”秦樂窈含笑向他解釋着。

“你說得也有理,不過平日裏也就罷了,今天是大日子吶。”

男人越瞧她越覺得可惜,即便是如此素淨的打扮都蓋不住靈氣往外竄。

他語重心長道:“我虛長你幾歲,白叔歡迎加入七惡裙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追錦江連載文肉文今天再教你個理,有時候生意場上該讓人家飽飽眼福的時候,別吝啬着,你瞧瞧你,這麽得天獨厚的優勢,要能發揮出來,往往很多時候都是事半功倍的。”

秦樂窈只能陪笑臉老實聽着,只是白鳳年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她還得仰仗他來搭上水雲樓這艘大船,有些面子,是非給不可的。

“白掌櫃說得是,我是考慮欠周了。”

白鳳年滿意點頭:“我這還有幾套備着的衣裳,讓丫鬟帶你去換了,動作快些,別耽誤了一會的正事。”

秦樂窈應了一聲是,便讓張管家帶着其他夥計先去酒倉幫着張羅,自己帶了一個心腹的丫頭跟着一道去換了衣裳。

水雲樓的手筆大,寬闊的三層樓中間簇擁着挑空高臺,身段柔韌的舞娘在臺上翩翩起舞,合奏的樂聲在這特殊結構的樓裏繞梁回旋過一遭,餘音尚且袅袅。

二樓廂房裏,兩個纨绔少爺靠在欄邊往下跟臺上跳舞的姑娘們吹着口哨一擲千金,其中一人眼尖瞧見回廊上一藍衣女子,背影亭亭獨立,由欄杆轉彎往下時候露出清麗側顏,男子拍了下同伴的胳膊,“看那邊,有個漂亮的冷美人。”

另一位少爺順着視線瞧了眼,“嗐,我認得,沉香酒莊的秦老板,長得是漂亮,薛家那小子每天屁颠屁颠跟人後面鞍前馬後的。”

“薛家?薛霁初?”

“可不,薛老頭就那一個兒子。”少爺喝了口酒,玩笑道:“我爹說了,薛懷申那老頭子在朝上搞得像是最剛直不阿的,什麽事看不順眼都能彈劾兩句,我倒要看看攤上這麽擰巴的公婆倆,一個商賈女,估計能被折騰死。”

二人正閑聊着,後頭一個已經喝得有些飄了的醉漢忽然探頭過來:“誰?嗝——薛薛薛、薛家那小子?哪呢?”

“不是薛霁初,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兒,就那呢,看,藍衣服那個。”

醉漢睜大眼定睛一看,來了精神:“嘿,姓薛那小子在學堂上一天天陰陽怪氣的,什麽流連煙花之地,說咱們不學無術,結果管不住自個的媳婦在這種煙花之地裏打轉,哈哈。去,把這老板娘給我請上來,我好好跟她聊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