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尋釁
第11章 尋釁
大年初一,一整日的不順心,到深夜的這一番交談結束。
醉酒的赫連煜心情愉悅的離去。
男人自诩身份貴重,不論家世樣貌還是品行氣概,他比那薛府的書呆子都不知好了多少,那老板娘只要不是個眼瞎的,都該知道該如何抉擇。
秦樂窈之前跳馬車的時候身上不少地方都摔青了,再加上心裏忐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第二日一清早,天色剛露熹微,秦樂窈便找小厮要了一匹快馬,準備趕早下山去,避開與那位爺再有什麽正面交集。
林間尚且還籠罩着薄霧,剛出了莊子沒多久,秦樂窈就在半山腰上碰到找了她一整宿滿臉疲憊的薛霁初。
“樂窈!”薛霁初扔掉手中打草用的木棍,滿眼激動沖上前去将人抱住,“謝天謝地,真人菩薩保佑,你沒出什麽大事就好。”
薛霁初昨日聽着小厮回報的消息說秦樂窈的馬車出了事,便心急如焚地帶人上山來尋,他們找到了那翻在雪堆林間的馬車,但卻是始終沒找到人。
“我沒事,昨天那馬車翻下去之前我先跳下車了,後來天色漸晚,遇見個貴人搭救,收留我在莊子裏過了一晚上。”秦樂窈拍着男人顫巍巍的大手安慰着。
薛霁初顯然是吓壞了,男人的形象頗顯狼狽沒了平時的端方雅正,抱着她一遍遍寬慰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年節之後,各大酒肆酒樓都是最先開始恢複營生的地方,沉香酒莊也不例外,秦樂窈趕在正月十五的元宵之前開了門,給提前回來上工的夥計們包了紅封讨了彩頭,便算是正式開始了新一年的期許。
秦樂窈這個年過的算不得多順心,那天晚上赫連煜的話裏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但她對那些權貴男人的心理揣度還是有些伎倆在,那往往都是一時的氣氛沖腦烈酒上頭。
氣氛散了酒醒了,興致頭也就跟着一道淡下去了,若非真的是看入眼了很感興趣,才懶得再費什麽周折在個普通女子身上。
而這麽多天時間下來,赫連煜并沒有再來尋過她,便也是佐證了這個猜想。
只要後面她別再出現在他面前晃悠,花叢裏的女人那麽多,貴人應該很快便會将她這種小人物抛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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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出了太陽,之前在釀制局裏被咬傷了的那條大黃狗伏在門口睡覺,忽地豎起耳朵,擡頭往外瞧了眼,是有客人到訪。
自年前在水雲樓裏出了那檔子事情之後,這還是秦樂窈頭一回瞧見白鳳年。男人笑盈盈地執着一柄扇子,一邊示意讓小厮将東西提上來,一邊道:“秦老板新年好,這是白某新得的茶葉,今年的第一批陽春白雪。”
那件事在秦樂窈這還沒揭過去,面對白鳳年的主動殷勤,她不冷不熱瞧了眼,接着低頭撥動自己的算盤珠子算賬,稀奇道:“什麽風把白掌櫃的給吹來了。”
白鳳年并不在意秦樂窈的态度,自覺坐在了椅子上,将扇子展開像模像樣搖了搖,說道:“年前那一陣是真忙,衣不解帶的,這不,一直到現在才顧得上來跟秦老板商議商議今年酒水的生意。咱們水雲樓的進賬流水是真可觀,今年的酒水,據我估量,起碼是這個數吶……”
白鳳年朝秦樂窈比劃了一個手勢,自信絕對能有相當足夠的吸引力,但後者掃了他一眼,卻仍然是沒有露出什麽表情變化來,顯然是小姑娘心中還憋着氣的。
秦樂窈噙着笑,不鹹不淡諷刺道:“白老板這生意誘人,我可尚且還不敢接了,原先還以為端州邊陲偏僻所以容易出些不着調的野路子,格外仔細着,不成想到了這上京城天子腳下,反倒是還被栽了次跟頭,這可真叫人摸不着頭腦。”
白鳳年是老狐貍了,什麽話都能接得住,笑眯眯地擺手,一副對晚輩苦口婆心勸導的模樣道:“上京跟別處比起來,是繁華富貴些,這蓋在上面的皮子迷人眼睛,但是下面吶,其實沒什麽區別,甚至是還要再暗流湧動些。秦老板,你是聰明人,能明白的。”
秦樂窈視線落在他的手指上,雖是對男人的行徑有所不齒,但也不是真的要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
如果真能吃下水雲樓,即便只是一年,少說便是五千兩的純利打底。
“只有互惠共利是真,”白鳳年慣會察言觀色,笑眯眯朝她比劃着摩挲了一下手指,“其他的,都是假的。”
一個下午,兩人便将細節基本敲定,白鳳年是有誠意的,定金的銀票都給帶來了,二人立了字據摁了手印,一式兩份,各自保管。
“就先預祝咱們合作愉快。”白鳳年将東西收進懷裏,笑着道:“那過幾日元宵節的酒會,秦老板還是親自來跑一趟吧,數目大,有你盯着,我也放心些。”
“這個自然,白掌櫃不說,屆時我也定會到場的。”錢進了口袋裏,秦樂窈的口氣都跟着一道好了不少,好言将白鳳年送出了門去。
十五這天的酒會是年前就已經籌備定好了的,酒水提前一日送去了水雲樓入庫,秦樂窈全程都跟着親歷親為,第二日也是早早便帶人出了門往水雲樓去。
生意場上,她又換回了男裝的樣子,着一身素淨典雅的墨竹長衫,面相清隽,腰背直挺,好似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白鳳年瞧見了,也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眼,神色頗有些微妙,并未再多言什麽。
秦樂窈進門前小聲吩咐小厮道:“去車馬那邊轉一圈,瞧瞧有沒有威北王府的馬車。”
小厮回來後禀報,并未瞧見有王府旗號,秦樂窈也算是徹底安下了心來。原本以赫連小王爺的身份,水雲樓必不可能請得動他,上回開業只能算是來瞧個新鮮。
水雲樓中間的場子非常大,除了正中央的舞臺之外,還有用層層疊疊的花影屏風專門分隔出來的一個小賭場,供賓客們消遣玩樂。
臺子上的表演還未開始,賭場這邊便是相當熱鬧的,人群裏三層外三層,基本把天字號桌給圍死了,因着桌上男人又再完勝打滿了四十九個點數,南北東大滿貫,人群忍不住發出了起哄熱絡的叫好聲。
白鳳年在二樓欄杆邊上瞧着那男人手邊的籌磚堆成了小山,就他站的這麽半刻鐘的功夫,那男人已經贏了第二個大滿貫了。白鳳年将煙管從嘴裏挪開,指着下面熱鬧烘烘的一群人問道:“那個穿藍色羽衫的男人,什麽來頭?”
身邊随侍早就是将上京內的富貴子弟全都認了個遍,夠着脖子瞧了一眼後便答道:“戶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褚少昀。”
“兩年前尋釁打死了水秀坊花魁的那個褚少昀?”白鳳年愣了一神,有些對上號了。
随侍點頭道:“就是他,此人風評一直不太好,行事乖張好出風頭,得罪過不少人,兩年前去了虞陵的軍營,應是這兩日才剛回上京的。”
“戶部侍郎……”白鳳年又吸了口煙管,慢悠悠吐出來,琢磨着道:“給我叫個賭場伺候的小厮上來回話。”
人叫上來之後,白鳳年又問了一些那褚少昀進來之後的情形,小厮一一應答,說是這位公子來了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贏了兩百來籌,坐上莊家就一直沒下過,連着好幾把都是大點數贏的。
白鳳年視線打量着琢磨了片刻,想着還是找個行家來盯一盯才穩妥些,吩咐道:“去把沉香酒莊的秦老板給我請過來。”
秦樂窈上來後,白鳳年将人請到欄杆邊上,這位置的視野極佳,能看見下面場子裏的所有賭桌。
“白某眼拙,秦老板幫着瞧瞧,這人可有出千?”
秦樂窈站着瞧了片刻,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是問道:“白掌櫃是覺得他贏得太過張揚了,有故意尋釁的嫌疑?”
出千并不好捉,即便是看出來了,往往也很難抓到确鑿的證據,光憑她一句斷言的話顯然不夠,若非是十拿九穩能當衆揭穿,往往會引起其他賭客的反感不快。對付這種人,辦法只有一個,便是有個更厲害的人能在牌桌上将他壓下來,剎住銳氣。
白鳳年知道她聽懂了,含笑掃了她一眼:“秦老板是個明白人。”
“明白歸明白,但這是得罪人的事情,那位公子,看起來不像是個泛泛之輩。”秦樂窈心裏有自己的成算,并沒有一口應下來。
白鳳年瞧着她,靜靜等着後面的話。
“白掌櫃這賭場雖然位置不大,但也是正經開了幾張桌子的,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日後怕是不會少見,樂窈自認還算是有些小本事,原是樂意為水雲樓效勞的,只是若是因此惹上了什麽禍事,牽連了酒莊受累那就不好了。”
“白掌櫃你看這樣如何,您許我一個入夥的名頭,就只論賭場這一片來單算,占您兩成利,日後您這牌桌子上需要出力的地方,我一概包了。”
秦樂窈一直都有這個想法,就是在等一個今日這般的機會,能讓她破題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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