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豪賭
第12章 豪賭
單單賭場這麽幾張桌子本來就是娛樂成分居多,和主樓的體量比起來賺不了多少錢,兩成利并不算多。
但重點非是錢的問題,重要的是能搭上這艘背後有人的大船。
白鳳年上下瞧了她一眼,秦樂窈便又接着解釋道:“如此這般,我擔着賭場裏的名號,有什麽事情沖突的在場子裏解決,也不會有人覺着我越俎代庖好管閑事不是。”
這要求聽下來并不過分,白鳳年沒有考慮很久,意味深長點頭道:“既然秦老板說得這麽有信心,還希望不要讓白某失望才好。”
“這個您放心。”秦樂窈勾唇笑着,知道這就是應下了,只要她今天能将事情完美處理掉。
賭桌上,褚少昀笑得豪邁将骨牌往下一推:“豹子,哈哈!”
周圍的人跟着下注看熱鬧不嫌事大起哄一絕,桌上另外三個對家臉色難看,褲子都快輸掉了,但一個風輪沒賭完不好直接離場,只能硬着頭皮生等風輪結束,才一起不約而同起身離席,灰溜溜地走了。
“欸,怎麽就走了,二爺還沒玩夠呢,這場子的人輸了就走不懂規矩啊。”褚少昀拍着桌子大聲嚷嚷着,吸引了場中所有人的目光。
褚少昀盡興極了,他在虞陵那鳥不拉屎的窮酸地方關了兩年,總算是回來了,脖子扭得咔嚓響,沖隔壁桌的幾人道:“你們幾個,來,過來,陪二爺再玩幾把。”
誰要去沾那火星子。被指到的幾人紛紛垂眸偏頭,卻又不敢正面跟這看起來就跋扈的男子起沖突,只紛紛不作理會。
正當褚少昀得意洋洋之時,桌子前頭的人群分開,有人在賭桌正對的位置坐下,褚少昀擡頭掃眼一見,倏的連臉色都變了。
赫連煜一身玄色蟒袍,嘴角噙着笑,目露諧谑睨着他,“喲,這就回來了,虞陵好玩嗎。”
褚少昀其人,嚣張跋扈肆意妄為,跟很多人結過梁子,但家世地位擺在這,力氣大拳頭也硬,真正要說在誰手上吃過大虧的,數來數去還真就只有一個赫連煜。
那年冬月,一場約賭,褚少昀被活生生打斷了一根肋骨,肺腑皆傷,數九隆冬裏高燒不退,險些直接撒手人寰。
宮裏的禦醫來來回回往褚府跑,流水一樣的補藥往下砸,才終于是把人從閻王殿裏給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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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架,褚少昀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才能勉強下地走路。
這樣卻還是沒完,等着他的還有為期兩年的艱苦軍旅,那虞陵山高水遠,對于習慣了上京繁華的公子哥來說,與坐苦牢無異。
這兩年來,赫連煜三個字有多少次令褚少昀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啖其血肉,但挨過打的瘋犬到底有記性,于是男人繃直的上肢又再松了力道靠回了太師椅中。
“小王爺啊,真是好久未見了。”褚少昀皮笑肉不笑,兩顆略顯尖銳的犬齒半隐半現。
男人轉了轉僵硬的脖子,迫切的需要宣洩憋在胸口的邪火,指着隔壁桌的賭客們厲聲喝道:“都他媽一個個的聾了?老子說讓你們滾過來沒聽見是不是?”
這聲音不止吵還刺耳,赫連煜不悅擰着眉頭,調整姿勢單腿起身一腳将那賭桌往前蹬,桌腿在地上挪出了沉重難聽的聲音,重重怼在褚少昀的椅子上。
“吵什麽吵,蠢狗。”
褚少昀險些向後翻倒摔下去,他被困在椅子上往後狼狽後退兩三腳才穩住身形,沉息運氣,嘩的一下摔了椅子站起身來厲喝:“赫連煜!”
沖突一觸即發的剎那間,白鳳年的聲音從花影屏風後面趕至:“褚少爺——冷靜些,和氣生財嘛。”
這一聲極其有水準的迂回腔調成功暫時停住了屋裏的火.藥味,所有人偏頭屏風看去,只見白鳳年滿臉堆着精明笑意,手裏搖着折扇,身後帶着一位清隽少年郎走了進來。
赫連煜的一條腿還踩在賭桌上,男人天生的人高腿長,側顏更加突出了鼻梁峰巒的輪廓,那側目斜過來的一眼尚且還帶着帶着濃郁戾氣。
褚少昀沖腦的熱血被這一聲打斷暫時給喚回了些理智,右腳重重将歪斜的椅子勾正,往座椅上一踏,就這麽坐在了扶手上。
他陰陽怪氣道:“你們這這酒樓的賭場好生沒規矩,開了桌子,連人都上不齊,那還開什麽賭桌,不如砍去燒柴。”
白鳳年正在給赫連煜施禮,聞言回身笑着道:“哪的話,褚少爺請上座,咱們水雲樓打開門來做生意的,哪有叫客人空桌的道理,這不,缺幾個,咱們出人補上,必定叫褚少爺玩得盡興才好。”
男人拿折扇笑眯眯朝秦樂窈示意了一下,後者便沖他俯首作了一禮。
褚少昀掃了一眼那面相不男不女的陰柔小子,渾身上下瞧不出三兩肉來。
這個時候帶出來,多半就是這老板給叫來壓場的柱子。
白鳳年在中間高聲說了幾句場面話調節氣氛,很快就将周圍剛才受了驚的看客們安撫下來,清了清嗓子後,勾着腰半是谄媚地詢問赫連煜:“小王爺可有興趣一道上場玩玩?”
赫連煜哪是來玩的,他就是專程來找褚少昀的不痛快。
男人視線從對面掃到了秦樂窈身上,頗有些意味不明。
那晚深夜在大靈山的山莊裏,他已是将話挑明了說出來,但第二日清早秦樂窈的不告而別,已是給出了相當堅定的回答。
赫連煜是個驕傲的獅子,糾纏是絕不可能的,既是對方已然二次拒絕,那這個女人于他而言便已是再沒可能。
但男人到底不是個小心眼愛報複的人,即便如此,也并未轉頭對美人發難,約莫是猜到她此時出現的作用了,還是給了幾分薄面松了腳,靠回了太師椅中。
他沒說話,但白鳳年哪能不明白這個意思,立即讓夥計給赫連煜搬了角桌來又上了一壺好茶,俨然一副作壁上觀的看戲姿态。
秦樂窈的目光慢慢從赫連煜身上挪開,她沒想到這一位也會在場。
但此等良機她已是靜待許久,今日不管是出風頭也好,引了視線也罷,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此時打退堂鼓,便是徹底将白鳳年給得罪幹淨了。
別說是赫連煜,即便是天王老子在場,她都非贏不可。
褚少昀的視線被這瘦削的年輕公子給吸引過去。
男人痞着一張臉上下打量着她,不止是褚少昀,秦樂窈身上算是頂着滿場的雜亂目光,她目不斜視端坐着,一雙纖長的十指交疊放在桌上,“褚少爺想玩什麽?”
一句話平穩謙和,褚少昀卻是最看不得這種四平八穩拿腔拿調的模樣,翻了個白眼嗤笑着道:“喲,這陣仗,小子,是要跟二爺對賭?”
他心裏憋悶不敢朝赫連煜撒,就理所當然全都轉嫁到了這個撞上門來的倒黴蛋身上,男人将面前的骨牌往前用力一推:“來,二爺今天叫你褲子都給輸在桌上光着屁股出去。”
雙人對賭,無疑是雙服最佳,賭場小厮熟練地給兩人碼好了籌牌和骰盅,這邊的動靜已然是鬧大了,周圍的幾張桌子都停了手,在場所有人都在伸着脖子過來看熱鬧。
對此,白鳳年顯然是樂見其成的,賭場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今日柱子當着所有人的面将場壓住,後面能省下不少事情。
褚少昀剛才已經充分顯露了本事,現在絕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這個瘦瘦小小的年輕公子身上。
秦樂窈并不露怯。
應該說在賭桌上,從來只有別人怵她的份。
他們一家三口此前一直窮苦,飯都吃不上,後來生意慢慢走上道後賺了些錢,最是生活翻天覆地心态容易飄飄然的時候,秦忠霖那多年好賭的毛病便又犯了。
但偏偏,瘾雖大,技術和眼力卻是實在差強人意,時常被人涮了不說,還要扣在賭場裏等着訛錢贖身。
那些年的風裏雨裏,全靠秦樂窈單槍匹馬去将自家大哥再從場子裏給贏回來,撈了人後拎回家抽頓鞭子一通臭罵,便能管上十天半個月的消停。
從前端州城裏的各大賭場沒有哪個是不認識秦樂窈這張臉的,但她本人卻是并不好賭,再加上來了上京之後生意事忙,便是收斂了許多。
當初收斂是因着初來乍到要低調做人才能謀發展。
而現在要在這桌上重新撿回那叫人聞風喪膽的名號來,也是為了謀發展。
“你看懂了嗎?那個小哥的牌面我怎麽看不懂啊。”
“雙服跟風輪規則不一樣,四個人變成兩人對壘之後,手牌從八張變成十二張,剩下的還要起盲牌……”人群中看熱鬧的同伴懶得解釋這麽多,擺手道:“哎喲就是褚二爺想打至尊,那小哥攔着呢。”
“這不好攔吧,還有骰子呢,那褚二爺今天火氣這麽旺,要幾點來幾點簡直。”
竊竊私語聲嗡嗡響,褚少昀神情輕松戲谑,一開始還能游刃有餘地翻牌搖骰子,甚至連停下思考的動作都少,待到第三個來回時候,男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幾分。
原本勝券在握該要結束戰局的兩張牌,卻是被對方給接住了。他算着明明不該是能接住的。
褚少昀不動聲色掃了眼池中已經亮出來的骨牌,起先還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後來發現并非記錯,男人蹙眉不陰不陽道:“上一輪能跟紅五不跟,憋到現在才亮,你不怕一個弄不好直接憋死在手上。”
“憋不死。”秦樂窈八風不動執起骰盅,落定後揭開,驚訝地笑道:“今天手氣不錯呢,來得可正好。”
秦樂窈小壓了一輪點數,讓本該結束的牌局又再往下進行了一輪,就從這裏開始,賭桌上的風向開始吹偏了。
“這小哥是剛摸的還是一直壓了虎頭在手上啊?”
賭徒以經驗分析着局勢:“剛摸的吧,估計是在等牌,等個翻身機會,啧,這要是之前有第二輪的時候就不會被壓着打了,還是靠骰盅救的命,運氣好罷了。”
另有一人喜歡擡杠,嘿嘿笑着道:“那不見得吧,萬一不是運氣,是藝高人膽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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