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解約?(已修正

解約?(已修正

阮卿卿躺了半天,第二天退燒後就出院。她的身體問題經年累月,住院不能解決問題,只能空耗存款,不如回家養着。

聶澤之親自來接她,和她談判。

司機在前頭當個無情的開車機器人,阮卿卿和聶澤之坐在後座。阮卿卿完全軟在位子上,她一直懶洋洋的,像是沒有骨頭。

她沒有開口詢問,公司忙不忙,為什麽能在工作時間來接她。她只是沉默。

聶澤之毫不在意,利落打破沉默。

“你去參加比賽吧。我已經把二叔的微信推給你了。”

“不去,我沒興趣。”

“我知道你對什麽有興趣,”聶澤之勝券在握地微笑,湊到女孩的耳邊低語,“你喜歡和我在一起,你喜歡把我親手描攀進畫,你想把我銘刻在畫紙上……照片不能滿足你,是嗎?”

足夠的排比句更富有氣勢,就算實質狗屁不通也能讓聽者一瞬鎮住。更別說女孩深愛他。

聶澤之心內篤定,用低沉動聽的聲音繼續說着:“你去參加比賽,我今天一天空出來,你想要我穿什麽就穿什麽。當然,不穿也可以。”

阮卿卿的眼珠子動了動,身子軟軟地倒在他的腿上,仰視着他。

他們的合約沒有結束,他們仍然有着超乎尋常的□□關系,聶澤之擁住她。

他低頭看着女孩,女孩澄黑的眸色像是靜谧的湖水,對他的愛意全無遮掩。

女孩總是仰視他,不掩飾自己的仰慕與愛意,他與女孩對視時,總有自己浸泡在甜軟棉花糖的錯覺。

他有些悵然,可惜,他心裏更多的是對江雲歌的感情,不舍、眷戀、不甘、愛意、還是占有欲……感情雜亂,他分不清。

女孩靜靜地看着他片刻,用熟悉的、充滿愛意的眼睛……女孩小聲問,語氣中隐隐含着期待:“真的?穿什麽都可以?”

聶澤之禁不住軟下聲:“真的。”

女孩閉了閉眼:“我就算要你做鬼臉,你也做?”

“是的,”聶澤之安撫地摸過她柔順的頭發,允諾,毫不猶豫,“也算是臨別紀念。”

女孩靠在他懷中,終于露出淺淺的笑意,她仰着頭,道謝真心實意:“謝謝聶先生。”

然後女孩主動攀上男人的脖頸,留下細膩又綿長的吻。

女孩的吻似乎總是多了幾分柔情,像是綿長恒久的愛意終于尋出一個流淌的出口,然後克制着緩緩傾瀉,有如初醒晨曦,暖和安适。

聶澤之的呼吸粗重一分。

他扣住女孩的後腦勺,加重這份吻,将女孩吻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習慣占據絕對主動,掌控所有的節奏。

清淺的吻,也能被□□染就變色。

司機不知何時已經下車離開。

宅院的停車場燈光昏暗,女孩細小像小貓一樣的輕哼和男人粗重的呼吸在車廂中放大回響。暖氣開到最大,于是衣帛撕裂也無所謂。

女孩被按在懷裏,被動地随着男人的動作而擺動。她偶爾能仰頭看着男人情動的神色,看不分明,但能影影綽綽看得出輪廓。

她意識模糊,撫上男人的臉頰,像輕得不能再輕的羽毛。

她愛極了這張臉,尤其是在仰視的時候,這張臉像極了舟舟。

她不可能和舟舟在一起,所以,與臆想為伍,裝作自己……和舟舟在一起過。

下一刻,她的意識被抛上雲端,又狠狠墜下,在天堂和地獄之間沉浮,她前往臆想的最高點。

煙花在眼前綻放盛開,像是慶祝最龐大的晚會。

.

阮卿卿軟軟窩在聶澤之的懷裏,說來男人今年也才二十五歲,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齡。

虧得男人還記得她剛出醫院出來,沒往爽了要她,反而溫聲問:“卿卿,你要不要去休息?”

“不,”她仰視着男人的面龐,貪看着,小聲而堅定說,“說好的,當我的模特。”

男人看着女孩疲倦不堪的潮紅面色,哭笑不得中又有些驚訝,“現在?”

“嗯。”

男人試探着問:“白襯衫?”

女孩子思索了下,沒敲定:“先看看?”

女孩偶爾生動的神情很有趣,聶澤之笑着把她放到客廳的棉質沙發椅上,女孩勞累過,需要一個舒适的位子坐着。

安置好女孩後,聶澤之去卧室找衣服。

說實話,他并沒有多少件白襯衫的衣服,只有兩件學生時代穿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女孩那麽喜歡看他穿白襯衫。或許是因為他穿白襯衫有特殊的氣質?

或許……按晉江言情小說的寫法,女孩早在他還是大學生的時候就暗戀他?

聶澤之驀地又添一層愧疚。

他還是換好衣服,下樓。滿意地看到女孩見到他的一剎那就努力站起身,三兩步撲到他的懷裏。

“之前只看過照片,沒想到親眼見到……”女孩呢喃着,仰頭看他,眸光是折射的橙黃暖光。然後她退後兩步,仔細地端詳着他。

她的神情似乎有片刻的怔忪,似乎是回想到什麽。

敞亮的天光投進窗戶,女孩的半邊臉被光線掩蔽,聶澤之恍惚覺得陌生。

但女孩下一瞬就笑了,溫柔天真的獨特笑意。不像江雲歌,但一年過去,他其實也看得習慣……看到了心裏。

“試着坐在鋼琴旁,彈一首曲子?”女孩已然笑着提議。

聶澤之舉手投降:“那你得叫我二叔來,我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的,只會彈最簡單的小星星。”

女孩只有一瞬的失望,緊接着是新的興致勃勃,近乎天真的命令:“沒關系,你擺個姿勢就好!”

或許女孩單純想看他出糗。聶澤之想着,心下卻沒有惱怒,只有同樣天真的期許。他坐到客廳角落的鋼琴前擺好姿勢,鋼琴于他而言只是裝飾品。

女孩指使着他打開鋼琴蓋,正對着C1調坐好。兩只腳放在踏板上,擺好手部姿勢,手腕擡高,按鍵時讓手指用力。

接着,女孩宣布:“請您随便彈彈!”

聶澤之對音樂一竅不通,當真亂彈一氣,像是泥沙俱下。

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扭頭去看女孩,他擔心女孩子笑岔氣。

但女孩子沒有笑,她眉眼垂着,沉靜地看着自己,神情中,哀傷、懷念、些許愛慕……還有更多,他分辨不清,無法用語言形容。

聶澤之心裏忽然生起疑窦,他不會彈鋼琴,沒什麽值得懷念,所以卿卿是在透過他,看誰?

窗戶照進的光,分割他們兩,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在一個世界上。

突然的來電打斷了聶澤之的猜想,他看着[江雲歌]三個字,沒多猶豫,和女孩說“江雲歌的電話”,之後立刻接通。

“你在做什麽呀?盧總說你今天不是去出差。”江雲歌甜滋爽朗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她是歌手,聲音透過手機,有特殊的聽感。

聶澤之微微一愣,随即他徹底收斂笑意,他的理智厭惡曲裏彎兒的試探:“是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對面的人倒沒慌,依然精神抖擻,甜又脆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連一點傳聲的電音都無損她的好聽聲音,“我今晚想請你們吃飯,問問你這個大東家有沒有空。”

聶澤之一時間竟被江雲歌的坦然震住,情感上開始恍惚認為,[江雲歌向盧總打聽他的行程]這件事并不算什麽。這種恍惚感也讓他直截回答:“有。”

“好嘞,今晚東湖大酒店999包廂,不見不散~”

沒多說什麽,江雲歌把電話挂斷。

聶澤之收起手機,還沒從恍惚感中醒神,就見着女孩眉眼溫和,杏眼乖乖垂下,朝他小聲說:“我去畫室畫畫,今天謝謝聶先生了。”

說完,轉身離開,沒有絲毫停留。

聶澤之被來電一打斷,早就忘了自己的懷疑。看着女孩茕茕離開的背影,驀然生出一絲愧疚。

他明明答應女孩,陪她一整天的。

他忍不住開口:“只是尋常應酬,今晚等我回來,我想看你畫的畫。”

女孩腳步一頓,片刻後,緩緩轉過身,神色間寫滿了詫異不解,只是眼睛裏洩露出水色眸光。

“聶先生,今晚不和江雲歌在一塊?”

女孩原先或許是想偷偷在角落哭的。聶澤之意識到這一點後,心被女孩的眼神徹底擊碎。

“我明天再去,不,我不去了,”聶澤之做下決定,“我現在就發消息給秘書,讓他幫我推掉今天的應酬。今天的我,只是你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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