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解約?
解約?
在女孩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聶澤之揚笑把女孩拉進鋼琴椅上。鋼琴椅堪堪夠兩個人并排坐,兩人的距離一下子邁過安全閥線。
聶澤之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開口:“今天,我只是你的模特。”
溫熱的呼吸掠過女孩微微透出粉色的耳垂。若是往常,他定親昵地咬住,耐心品嘗,接着到脖頸,接下來再往下。但眼下是滿足女孩心願的時候。
聶澤之啄了下女孩的嘴唇,迎上女孩怔忪的目光。
他心下有些愧疚,或許,在和女孩即将分別的現在,不應該這麽親昵。女孩會誤會。
他們已經維持這種關系一年零三個月,女孩對他的感情已經變質。他也不能說對女孩全然冷漠……
這棟房子或許可以留給女孩,權做分手時的饋贈?錢可以解決絕大部分問題。
聶澤之壓下內心的煩躁感,這份煩躁感大概來自女孩的不知分寸。可仔細想來,女孩從來沒親口說過愛他,她只用眼睛默默訴說,她的眼裏都是情意,他無法忽略。
他只是無法忽略。
“來吧,卿卿,你還需要我這個模特做什麽?”聶澤之努力揚起笑,問道。
女孩的目光描攀着他的面容,似乎是貪看。她猶豫了片刻,“我怕我的要求太過分。”
“不會的,”聶澤之輕輕撫摸她瘦削欲飛的脊背,權做安撫,“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會有別人看見。”
女孩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眸像是微微蕩漾的湖水,平靜中蘊含動人心魄的情感。她似乎喟嘆一聲,展露狡黠笑意。
“那我不客氣了,”女孩說着,捏了下男人的臉頰,“笑一個?”
聶澤之露出一個咧牙笑。
女孩笑嘻嘻的:“不漏牙齒的笑來一個。”
女孩似乎要做一個3D建模,要求男人做出各種各樣的表情。微笑、大笑、皺眉、沉思、發怒、哀傷等等。
男人不是演員,他有很多表情做不好,發怒發到鼓起臉頰,倒像是在惡意賣萌。
女孩沒有笑話他。相反,她眼中異彩連連,撫摸他臉頰的動作,像是撫摸世間僅有的珍寶。
聶澤之一瞬間有奇異的感覺,卿卿該不會是單純喜歡他這張臉吧?又或者說,格外喜歡?
他對自己的外貌有自信,倒也沒惱,反倒是慷慨地提出建議:“你要不要拍照留念?”
女孩極輕極緩地搖頭:“不用。”想了想,她補充說明,“我記得住,現實中的光影變化和照片中的有差異……我會記得住,不需要照片。”
聶澤之不贊同道:“人不可能記住所有的東西,”他湊過去調笑,“就像前幾天的晚上,你在床上叫我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女孩的臉色一瞬間僵住,羞惱,悵然,還有恐懼。聶澤之分不清,也沒看懂,他在看人臉色方面并沒有天分。
“我去拿手機,拍照。”女孩站起身,逃也似的站起身。
聶澤之覺得女孩羞惱的樣子很好玩,說道,“順帶去卧室換一件襯衫下來。”
“……好的。”
女孩背過身,直到走到樓梯口,才松一口氣。
她前幾天似乎是昏沉過,喊了“舟舟”,謝天謝地,當時一片混亂,都在興頭上,聽聶先生的語氣,他應該是沒有聽出來的。
她先往停車場走,假意拿手機。手機在她的衣服兜裏安靜地躺着。她說去拿手機只是逃避對話的借口。
她并不太想給聶先生拍照,聶先生的眉眼太過銳利,照片容易着重強調他的目光。她寧願要模糊一點的,似乎眉眼也溫和下來……更像舟舟。
但拍照也沒關系,他們月末就會關系終結,聶先生在未來也會和江雲歌在一起。她身為江雲歌血緣上同父異母的姐姐,不會留下妹夫的照片。而删照片,只需要輕輕一點。
阮卿卿往停車場晃了一圈,車的車窗開了一條縫,能通風散氣,但想拿東西是不可能。女孩思索片刻,轉身坐電梯去二樓,前往卧室。
聶先生要她換白襯衫是為什麽?她心裏有猜想。聶先生年輕氣盛,血氣方剛。
她身高堪堪一米六,而聶先生身高一米八五,身高差讓她穿上白襯衫像是穿連衣短裙。
屋內的暖氣很足,不算冷徹底,她慢慢把其他衣服都換下來,僅穿上白襯衫。
聶先生還在樓下等着。她把手機往床頭櫃一丢,仿佛手機已經在那躺了一天多,而她并沒有發現。
推開卧室的門,沿着螺旋長廊往客廳走去。白襯衫對她而言大了好幾寸,袖子遮得她的手只剩一點手指頭的尖尖。
“咔。”男人打開鋼琴蓋,笑容滿是張揚肆意,他朝她招手。完全不在意手機拍照。
女孩嫩白的腳陷在地毯上,微垂着頭,小步地挪來,挪到鋼琴面前。
“很乖,”男人撫過她的頭發,把她摁在自己懷裏,身體距離為零距離,“你知道我希望你穿成什麽樣子。”
聶先生精力充沛,有很多花樣,例如把她剛穿上的襯衫扯開,只能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例如強迫她在接受他挑弄的同時彈唱一閃一閃小星星。
到後來,他索性直接把女孩放在鋼琴上。随着鋼琴鍵“咚”的一聲巨響,男人俯身而上,緊貼着女孩,啞聲蠱惑。
“沒關系的,喊出我的名字。我們現在的合約沒有結束,你可以放心、肆意,卿卿。”
女孩含淚看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口,只用琉璃般的黑眸凝視着他,口出溢出幾息聲響。
鋼琴響起錯亂的音鍵聲,西、拉、唆、發、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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