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幹淨

幹淨

多日前別人都稱他越宗主,可是他到底是不是那塊料,有沒有盡宗主之職他心裏最清楚,他就是仗着聖尊道無竟的偏袒,在白雲間沒個正經。

但是修為書籍他倒是翻閱不少,什麽鬼修、靈修、魔修都有所知曉,可是從來沒聽說過什麽“弱水三千咒”,越秋懷疑小仙女的話有幾分真。

問它:“這跟恨他有什麽關系?”

小仙女看到越秋河盯着自己,病态使他甚是可憐,讓小仙女憐惜,與他貼着那道屏障,稚聲道:“弱水三千咒是不須要任何法力便可以輕松解開,只是有一個條件。”

聽得正在興頭上,關鍵時刻小仙女稚嫩的童聲停止了,樹精就是樹精,越秋河心鄰神會道:“你盡管放心,我說過的話不會食言。”

小仙女這才笑彎了眼眸,如實回道:“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心裏一直一直想着洛夜白,其他什麽都不要理會,自然就破解了。”

秋河苦澀的笑着:“當真簡單。不過,對我而言太難了。”

在徐氏陵墓下小石人身上看到的場景,越秋河至此歷歷在目,許多事情他也漸漸回想起來,他迫切想去當年那處埋葬雲娘和沈禾的地方看看,還想尋到的小天。

越秋河心潮起伏,惦記什麽也不會去惦記一個男人,何況還是死神,面前的弱水三千咒任他敲幾次,依舊堅韌如故。越秋河已經放棄,身體越來越冷。

他忽然問:“小仙女,我們是怎麽逃出徐氏陵墓的,死神他、有沒有、跌入那個深坑?”

看着越秋河臉色煞白,小仙女道:“沒有啊,那個腰上好多寶石的男子在對抗黑煞鬼的時候,洛夜白借此遁形逃出來,你都忘記了嗎?”

小仙女看到越秋河神色更加複雜、疑慮,寬慰他說道:“有一個故事你想聽嗎?”

越秋河垂眸不答。

小仙女又蹦到他眼皮下,認真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白貓,它非常喜歡它的主人,因為它的主人長得絕色修為高深,但是脾性很差,冷漠無情,不善于人交集,身邊就只有一只貓和一只座騎為伴。

盡管如此,白貓認為天下只有他的主人最好,為了高高在上的主人,它什麽都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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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騎很喜歡和白貓玩,白貓卻只記挂它的主人,後來,白貓做了人,與他主人互不認識,他卻很嫌棄他的主人,一心想要殺死他的主人,你說如果他真殺死了他的主人,才得知真相會怎麽樣了?”

沉默半響,越秋河唇色發白,“我又不是那只貓,如何得知?”

小仙女瞪大眼睛,生氣道:“孺子不可教也,你只記得他的壞,不記得他冒死救你多少次了?”

越秋河勉強可以坐起身,偏頭看着小仙女激動的杏眼,一聲嘲笑:“呵,什麽好?不都是為己所欲,恢複他的真身?小仙女,你到底還是稚兒天真,故事很動聽,你的下屬他愛聽嗎?”

“你........”小仙女氣得無言反駁,轉過身不想理他。

這時,遠遠的突然飄來一股香味,再嗅嗅,是肉沫蔥香味,細嫩入口即咽的稀粥,越秋河擡眸再看籠罩自己的弱水三千咒已經消失了。

他長發束得得體,換了一身亮眼的白袍,耳邊分別垂落一縷黑發于衣襟前,碧藍的眸子令人心馳神往,唇線微挑似笑非笑,迎風而來,那一瞬,如同天神谪仙撞進眼眸,越秋河瞬間忘記全身的寒意、置身何處。

心道:他竟然可以美成一副神仙畫卷。

被迷惑住的越秋河在嗅到天然暖香時,就已經被他抱起,越秋河本能的一絲掙紮也沒有,縮進他暖和的胸膛,偷偷擡眸看他。

原來,洛夜白竟是如此男色耽人,線條硬朗的下颌,喉結微微凸起,呈現的弧線一直延伸,最後被衣襟遮擋了鎖骨,令人遐想連篇,心,突然就緊張狂跳起來,越秋河連忙颔首,卻已經只字片語都說不出。

“你很冷?”

清脆悅耳的聲音仿佛來自天際,遙不可及,越秋河身體不禁寒顫不已,聲線都低軟微顫:“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

耳邊只聽到洛夜白的腳步聲,似乎很漫長又似乎太短暫,進屋後被他放在了床榻上,待他側身卧下,轉眼,一碗熱氣氤氲的藥遞上來,苦藥味撲鼻而來。

“怎麽、是藥?粥了?”

洛夜白端着綠瓷碗坐在床沿,拿着勺子準備喂他,越秋河使着性子望着他,“我想喝粥。”

勺子又在碗裏攪了攪,舀了一勺,洛夜白吹了一口,遞到他的唇邊。

“先喝藥。”

睨着那碗藥,鼻尖的氣味已經告訴越秋河藥有多苦,想到兒時病了,道無竟對他是七哄八騙,他吞進嘴裏的藥在道無竟轉身時,便找地點吐掉,若是看到白雲間的盆栽、蓮花萎靡,就知道越秋河有多調皮。

眼前洛夜白可沒道無竟的好脾性,他直勾勾的眼神火熱,越秋河感覺自己身體被他點燃,火熱到背心鬓角浸出濕汗,他虛弱的躺下,淺淺一笑。

“我若偏不喝了?你知道什麽叫唇亡齒寒?”

可能太久沒有重傷染病,突然病來如山倒,平躺仰望的桃花眸子凝視着上方,仿佛穿透帷幔猶似在黑暗的邊緣徘徊,眼尾泛紅,感性的說了一句:“我好像真的不那麽重要,饒了我,讓我自生自滅。”

他話音剛落,洛夜白眼眸含着邪性,爽快接道:“你的命屬于我,我沒讓你死你休想!”

聽到他喝藥的聲響,越秋河雙眸發燙染潮,輕緩閉眼,他好熱,濕汗沾染,渾身滾燙難受,昏沉的頭腦越發嚴重,忽感沉物襲擊,緊接着嗅到濃濃的藥味,一股藥液瞬間滲入喉間,苦澀的藥味和舌尖柔軟的纏動。

心都涼透了,熱氣卻蹭蹭地竄至腦門,一片空白。

嘴裏的苦澀濃烈,侵略也越來越放縱,越秋河呼吸急促,抵在他胸膛前的雙手漸漸失力。

兒時可以心念:“辛補肝,鹹補心,甘補腎,酸補脾,苦補肺........”【1】

此刻已深陷霧裏,難辨方向。

好似一切又回到白雲間,神秘人出現的那些夜晚,從不遲到,只為一場翻雲覆雨的激蕩浪潮,如此想來,倒也奇怪,曾經困擾自己數月的夜晚,如今垂死之際,竟然認為——那是一種不摻雜任何污濁的幹淨,那般随心而欲,盡日酣歌!

深藏不露的切合時宜!

真是怪誕詭奇,退一步便可海闊天空,是這樣嗎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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