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逃亡

逃亡

傷病中的越秋河在洛夜白的眼裏,他的傷、他的痛、全然成了破碎的美,也萌動了洛夜白想肆虐的狠勁,狠狠地,吻到他快窒息。

發着高熱的身體,臉頰緋紅,黑發淩亂的散在軟枕上,那點朱砂紅仿佛快要被淹沒在滾燙裏,洛夜白在他濕熱的眼角處吻了一下。

“你好熱。”

被他強行灌了藥後,幾近窒息的越秋河開始昏迷,迷迷糊糊全身開始發顫,抓着洛夜白的手腕開始重複呢喃:“別走,好冷.......道哥哥.......我冷.......”

所有的被褥都蓋上了,他還是喊冷,被他緊緊拽住,又聽他喊“道哥哥”,看着他歪頭不省人事,蜷縮的身體那麽小,仿佛一只正在舔舐傷口,毛絨絨的幼獸,痛到不能自已。

扶着他滾燙的臉頰,洛夜白湛藍的眼眸仿佛望不見底的深湖,最深處只容下他,嫉妒的火焰漸漸被憐惜淹沒,目光變得柔和,帶着治愈。

胸膛最為暖和,将他緊緊擁在自己懷裏,想把他揉碎了,再裝進衣襟貼在胸膛,火熱赤誠,一定不會再冷再痛。

“好起來......”

暗夜迷途,找不到方向的兩個人,緊緊裹在了一起,夜色在此刻變得暧昧,微風纏綿,沉醉使然,人亦然。

漆黑半夜,寂靜無聲。

“轟隆!”

一聲驚雷驟然猝響在深黑的山脈,小仙女咚咚敲着屋門,焦急萬分。

“不好了,洛夜白你快起來,天空上黑壓壓一片,好多人追來了!”

屋裏傳出洛夜白沒睡飽的慵懶悶聲:“能有多少人?”

小仙女如實回道:“我目測有好幾千人,看來這次他們是橫了心要抓你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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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轉瞬,屋門赫然打開,洛夜白睡眼惺忪,雙手分別扶在門框上,問:“幾千人何足挂齒!”

話音未落,小仙女已經心急如焚,“洛夜白你忘了,越秋河是你修為變強的來源,他現在奄奄一息,你若傷敗,如何恢複身體?何況你還整夜灌輸靈力給他!估計你現在連遁形都做不到了。”

洛夜白回首望着床榻上酣睡的人,就聽小仙女低聲埋怨他:“你打他那一掌就已經要他半條命,又灌你的血液給他,接連受創,再強的人也受不住你折騰,更何況是閑散貪玩慣了的越秋河?”

那一掌是在命根的巨痛下,屬于自衛出擊,以洛夜白的邪性,不重擊一掌反到不正常。

一切已經無法重來,洛夜白當即想出謀劃,“快取來那件紅袍,我們走凡間官道,各種血脈氣息混雜,他們一時半會也分辨不出來準确位置。”

驚雷轟頂,閃電霹靂,雨點零星飄落。寅時天正黑,林裏官道上暢通無阻。

一匹白駒奔馳,忽閃穿過。上面一白一紅兩個身影,他們不顧雷鳴電閃,風雨交加,奮力穿過樹林,又踏過溪流,再越過山道,只為遠離追蹤,尋得一片安寧。

山道蜿蜒綿亘,越秋河臉色煞白,洛夜白感覺他已疲憊不堪,策馬停下,掀袍下馬,洛夜白身後被雨淋得濕透。

白馬輕緩踏蹄,洛夜白臉頰上挂着雨水,剛扶住越秋河的手臂,頂着紅袍的越秋河便一頭栽進他懷裏,被馬颠得厲害,越秋河頭暈腦脹想嘔,胃裏只有酸澀的苦藥。

在小仙女身上施法幻出的白馬身形,維持不了多久,此刻已經是它的極限,轉眼又變幻成了梅花角的模樣。

實在是難受惡心,紅袍頂在頭上很快被雨淋濕,越秋河嘔出一些酸澀的苦藥水,擦着嘴角說了一句:“我确實、難受,你們先跑吧。”

誰知,手腕被洛夜白帶起,将他背上後背,托了一下,語氣着實堅定:“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那是凡人所為,越秋河你是凡人,我不是。”

覆在他後背,紅袍裹在身上,越秋河在洛夜白後頸哈了一口氣搓着手,終于有一絲暖意,聽他嘲弄,越秋河接連在他後頸哈氣,洛夜白也被他攪得頭暈腦熱,微癢酥麻,硬撐得難受。

“你當然不是,凡人如何會咬人脖子喝血,你是邪惡的死神。”

言詞不善,到底語氣溫和,越秋河說着感覺自己快要落下去,被他又往上托了一托,只好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只要貼着他,哪裏都暖和,好似春日和煦的陽光,又似雪中送炭,将越秋河暗淡無光的心房照耀、烘暖。

一旁的小仙女體力耗盡隐形消失。

“咬你是我的本性,讓我住口從良不可能,只要你不亂跑乖乖待在我身邊,盡量少喝一點不傷你性命。”此話一聽倒是性情坦率,無遮無騙。

那麽,越秋河也坦誠相待,環着他脖頸的手伸進了他的衣襟,冰涼的手指觸及到火熱的胸膛,分明水火不容,洛夜白卻猶如被冰錐了心,反到更熱了,喉間幹澀忍不住吞咽,垂首就咬住他的手腕。

肌膚上的火熱碰觸,讓越秋河猶似一瞬被灼燙,猝然微微瑟縮,而後不知觸及到的是鎖骨還是胸膛,呼吸一滞,心又開始狂跳不已。

要死了,這是幹什麽了?

被他咬住不能動,酥麻了一身,越秋河已經不知所措。

良久,他覆在他肩上倏地幽幽問道:“洛夜白,你吃了我,你不疼嗎?”

這聲線柔軟撩人,洛夜白恍然大悟,想通一件事,松了口道:越秋河你說我邪惡,我看你才是那只最邪惡的狐貍,即使沒有修為,你想玩誰,照樣被你玩壞。”

“我已成你的掌中物,還能興風作浪不成?如今的我已經什麽也做不了。”越秋河在他耳鬓旁,輕聲細語。

生為局中人,方知局中味。

洛夜白更渴了,喉結上下滑動,“我會讓你好到能做的那一天,不過,你要牢記你已經是洛夜白的妻,便永遠是他一人之妻。”

就在這時,道路前方被衆多人橫阻,為首的是一個戴着鬥篷帽的紫袍人,杵着一只紫色拐杖。

“咳咳咳!”

一陣病弱的咳嗽聲在雨簾中響起,從外形來看,一襲深紫色的鬥篷外袍,依舊掩飾不了身形纖細羸弱,左手中還杵着一根深紫色的鳳凰拐杖,天色太暗,鳳凰的紋理看不太清楚。

也許是怕被雨水淋壞,對方帽沿拉得很低,只見秀挺的鼻梁下,紅唇似美人,但見他手裏握着紅色手帕掩唇輕咳 ,如何看都似病弱之人。

“今夜雨大,你們就束手就擒吧。”

紫袍人聲線詭異,難辨雌雄,拐杖在他手中驟然揮出,天空中陡然升出紫紅妖魔,巨大如斯,半邊夜雨瞬間皆被染上紫色,它口吐虛火。

對方來勢太快,洛夜白放下越秋河,順勢擊出雷霆一掌,兩廂重擊,雙雙震退。

“轟隆!”

“砰!”

一道驚雷與撞擊聲重疊響起!雨水在黑夜裏沖刷着每一個人,剛在洛夜白身上捂暖的身體,被傾瀉的雨水逐漸澆冷,越秋河裹着紅袍朝山裏移動。

紫袍人召出的妖物,看上去分明是虛幻體,然而,在撞擊的那一瞬,卻又是強大無比的妖魔,洛夜白腳底疾馳後滑,單膝彎曲壓腿,方穩定身形,擡眸定眼一看,赤紅妖魔轉瞬被震散,仿佛緋紅的虛幻之體被洇了水,現出實物。

然而,就在洛夜白立直身體的一剎那,它們驟然極速凝聚成形,裹着塵屑雨滴風馳電摯,迎面撞來!

千鈞一發之際,洛夜白耳廓微動,他神色自若毫不在意,但是,他舍不得右手指節上的紅線被沾染,擡起了被雨淋濕的左手掌!

“咔嚓——”

在對掌之際,刺耳的脆骨聲中,洛夜白感受到自己的左手臂被活生生連帶衣袍,血肉撕扯斷骨分離,他微微側首垂眸看了一眼,斷臂處血流不止。

準備溜進叢林中的越秋河轉頭看過去,洛夜白的手就已經被對方兇狠咬掉!

震驚之下,越秋河腳底居然瞬間發軟,撞上洛夜白看過來的目光,倆人竟相望無語。

什麽也沒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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