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劫匪
劫匪
而越秋河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陳笙拿着張赫買賣孩子的賬簿,去了府衙擊鼓告狀,不承想他們私下早已官官相互,劉垠反被扣上偷竊行兇罪,被治死罪。
得知消息的陳笙,無法救出劉垠,望着能與他生死相随,張赫卻利用宅子裏的孩子逼他就範,陳笙最後依舊被張赫拿捏,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
這些幻境漸漸模糊,身回現實。越秋河凝着眉,對洛夜白道:“有人在背後布境。”
“他想借此告訴你我,劉垠的下場如何都得死,救不回。”洛夜白湛藍的眼眸深邃,卻尋不出對方身藏何處。
“二位不用找了。”
天空中随着聲音發出,赫然出現一個虛影,越秋河瞬間怔住,掩唇咳嗽不忘喊出:“道哥哥......”
“道無竟?”洛夜白低喃後,問:“你就是聖尊道無竟?”洛夜白滿腹狐疑,“你沒死?”
“我的肉|身在琉璃劍宗水晶棺椁,這只是我遺留的魂識與你們見面。”道無竟平靜說道。
虛影道無竟眼神對上難受的越秋河,越秋河半喜半憂,捂着疼痛的胸口,問:“道哥哥,自從長生臺一戰,事情便沒完沒了,這一切究竟怎麽回事?我仿佛不斷進入幻境,可天下又有誰能掌控如此大的境地?”
沉默良久的道無竟喟嘆道:“秋河苦了你了,事情很複雜,目前你們也看到,君子喻義,小人喻利,真正的君子最終千古留名,留得也可能是罪人,這乃非常道,但行正義事,也要承受其後果,你們有心裏準備嗎?”
越秋河垂眸間覆上了陰影,他想替陳笙和劉垠打探,他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話到嘴邊還是難以開口。
看向身側的洛夜白,他眉目輕挑,不以為然道:“你的意思莫非我和辛夷君,最終也會如此下場?”
“你們最後看到的場景并非我所希望,而是起源你們的內心,正所謂境有心生,但結果并非樂觀。”道無竟雙手負于身後,感慨良多。
越秋河疑窦叢生,擦了唇角血漬,來了精神:“道哥哥,我想不明白地府閻王的話究竟預示什麽?十七年,怎麽可能無生無死?說的道阻且長,行則将至,又是什麽?”
洛夜白看到他唇間殘紅尚存,捉住他的手捏開一看,皺眉低問:“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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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秋河掏出手帕,抽手,輕描淡寫道:“無礙。”
道無竟深深地凝視倆人,越秋河抽得更快,卻看到道無竟一絲溫和,“黑煞鬼向你索要神器,可你連神器長什麽樣都不知道,這也怪我們,神器已經不在你體內,但與你們二人有關。藍火你可否還記得太乙金境?”
看到越秋河在道無竟面前躲避自己,洛夜白心中不豫,已經貼在越秋河身後,越秋河頭也不回,揚手推掉靠在肩膀上的腦袋。
洛夜白順勢捉住他的手不放,若無其事回道無竟:“太乙金境?聽上去像一面鏡子。”
道無竟對他倆正色:“藍火、你到底非凡物。”
“那是自然,天上地下僅此一個我,寶貝得很。”洛夜白湊在越秋河耳邊挑眉問:“辛夷君你說了?”
越秋河面無表情擡眸看他。
“太乙金境包羅萬象,金境轉換能使萬物産生相應變化,你們若找到太乙金境,便能另辟蹊徑,即能活下去又能守住心中的道,也能解開所有的謎團。”道無竟說着。
“一面鏡子,哪裏尋?”洛夜白漫不經心問。
“此境非彼鏡,也許只是一個幻境,你們先通過一個考驗,再告訴你們下一步如何走。”道無竟虛影漸漸支撐不住,像被一陣刮來的風吹散。
“秋河,你要記住我給你說過的話。”
洛夜白聽到虛空中最後飄來一句道無竟的囑咐。懷中又是一沉,接連爆出咳嗽聲,連忙一把将人抱住,洛夜白瞬間慌了。
驚愕問道:“你的身體到底怎麽了?怎麽.......快凍成冰似的?”
“道哥哥喚你藍火,定知道你......長生臺上一戰,就是一場陰謀。”越秋河思忖間,異常來得太快,才感覺身體已經凍僵,合眼問洛夜白:“你知道是、什麽考驗?”
“準沒好事,你都快被冰封,還惦記這些,先回家泡熱水澡。”洛夜白替他吸收着寒氣,像抱着冰,自身也冷得發顫。
坐馬車回到宅子的陳笙,和着二三十個孩子們一起挂燈籠。孩子們知道張赫死了,都以為今日張赫沉冤得雪,先生便為此點燈。
孩子們都很懂事做活,盡量不去打擾陳笙。
陳笙望着孩子們的身影,在燈籠的火光裏搖曳,黑暗中一點一點的光亮,逐漸蜿蜒圍起大宅院,樹林中亮起一條燈籠做的小路。
春日三月的山上,細雨如織,淡淡的夜霧迷蒙,那條火焰組成的項鏈,忽明忽暗。
陳笙淚水哭幹,他就那般癡癡地望着項鏈,仿佛下一刻劉垠便會出現在某一處,唯恐自己錯過與他相見。
劉垠去了另一個世界,陳笙的心如同埋葬在地底的火焰岩漿,愛意與渴望縮進最地底,緩緩跳動,不會死,可再也不掀起風浪。
翌日清晨,和風暖陽。
宅院大門被人施爆砸開,闖進一批手持大刀的侍衛,緊跟着侍衛分成兩排整齊站列,中間緩緩走出兩名裹着绫羅綢緞的女子。
陳笙原本就半睡半醒,聽到響動,起身套衣,心中已經料想來人是誰,就聽外面有人大喝。
“陳笙,你給本夫人滾出來!”
套上鞋,陳笙梳理時又換了衣着,拿了緊要之物,不疾不徐迎出來,便看到風姿綽約的張夫人姚氏以及張小荷。
宅子裏四處被白绫垂吊,陳笙出來也是一身披麻戴孝,上前恭敬作揖,沙啞的聲音說道:“見過夫人小姐。”
剎那間,兩旁的侍衛将陳笙團團包圍,滴水不漏。
見着陳笙,姚氏像個逼瘋的潑婦,一個勁撲上去,對陳笙又打又踢,陳笙虛弱任她發洩。
“打死你妖孽!不要臉的肮髒禍!人不人妖不妖,就會迷惑我男人!”姚氏的雙拳捶在陳笙胸口,雙腳輪流踹在陳笙腿上,又蹦跳起身往陳笙臉上扇耳光。
一旁的張小荷穿戴鮮豔,假意哭訴,“嗚嗚.....陳笙,你、你不知羞恥,害死我爹,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陳笙比姚氏高挑,身子卻羸弱不及,他節節敗退,擡臂擋住姚氏。
“噗哧”噴出一口鮮血,當場侍衛吓得面面相觑,張赫什麽人,竟會被如此羸弱之人加害?這人分明随時都要死掉,根本不用動手。
母女倆也被這一口鮮豔驚得心下發顫。
“羞恥?”陳笙擦着嘴角,眯了眯眼,振作起來對兩人道:“你們暗中派人羞辱我折磨我,将我投入冰涼刺骨的河中,那時候你們不覺得羞恥?誰想伺候你男人?有本事你把他留住了,不要出來亂咬人!”
“你.......”姚氏看着地上的殷紅,氣得險些喘不過氣,張小荷連忙扶住她娘,給她順氣,朝陳笙怒道:“你做了壞事還兇人,明明是你勾引我爹,企圖我張家財産,聯合外人殺了我爹,我們好好的一個家就被你毀了!”
“呵呵......”陳笙一陣凄涼冷笑,接着又爆出咳嗽,鮮血被陳笙掩帕蓋住。
母女倆滲得慌對視一眼,張小荷問:“你笑什麽?”
陳笙憔悴不堪的模樣,早失去優雅沉穩,激動地笑出眼淚,那是辛酸的淚,他拭血笑說:“呵呵,家?我的家了?我的親人了?又何嘗沒被張赫毀掉,你們想要回宅子,那是不可能的,是府衙親自給我的地契和遺書。”
陳笙從懷裏掏出文書,張小荷與母親對視,上前欲接過文書,陳笙随即松手,文書“啪”聲墜地。
“你.......”張小荷憤恨跺腳。
旁側侍衛識趣地連忙拾起文書,攤開給張小荷姚氏過目,她們對遺書不上心,關鍵是宅子地契。
地契上是陳笙的名字,并且蓋有張赫的印章,那紅豔似火的字體,姚氏自是認得。
姚氏絕望之際露出笑容,她一把将地契撕得粉碎,朝天空不屑一抛,白花花的紙屑紛紛揚揚,震得當場人失了反應。
“張赫就是混賬!賤!女人不要,他要斷袖!死了也罷,如今張府我說了算,陳笙,你就是妖孽,世上容不得你,哼!地契已毀,我會再次将你扔進河裏喂魚!”姚氏嗤之以鼻,露出陰狠之色,對侍衛一揮手,欲擒陳笙。
“哎呦!啊——”只聽侍衛聲聲痛吼,孩子們紛紛跑出來,抱着侍衛就開咬。
“你們不能抓先生!”
“對!你們不能抓我們的先生!”
“竟然用我張府財産養了這麽多兔崽子,給我通通拿下。”姚氏到底也是見了世面的人,心不慌肉不跳,冷靜自持命人抓人。
孩子們拼命掙紮,場面一片混亂,孩子是陳笙的軟肋,他連忙阻止:“你想将我如何都行,但這裏的孩子,你一個也不能動!”
“早點說不就好了,”姚氏見有轉機,得意一笑,對侍衛下令:“把他給我捆綁起來,這次一定要裝上石頭。自身難保還想顧忌他人,張赫已經死了,你做給誰看啦?!”
“娘,這......”張小荷挽着姚氏胳膊,欲言又止。
孩子們聽此,一個個哇哇大哭,聽得兩個女人心煩意亂,姚氏呵斥:“誰再哭,打斷他的腿!”
哭聲斷斷續續消下去。
“你壞人!家主不是主人殺的,府衙的話你們也不信?我們先生是好人,他什麽壞事也沒做過,你們放開先生!”阿七率先掙脫,跑到姚氏跟前攥着她衣裙拉扯。
姚氏嫌惡地想掙脫,其他小孩陸續跟着阿七上前拽衣裙,張小荷瞬間被大小不一的孩子擠出去。
滿院子都是孩子的哭訴聲,姚氏仿佛被他們魔音灌耳,一時間被拉扯得頭昏腦漲。
“啪!”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門框被踢踹的聲音,大家順勢看去。
這一卷很多是下一卷的鋪墊,死了的人到底有沒有死,後續有交代。
下一卷洛夜白恢複所有記憶,他會做什麽了?
當然是要痛快!
謝謝你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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