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番外三

番外三

趙慕瑜跟古承意一歲多的時候學走路了。

夏日炎炎，孩子穿的也少些，因着學走路時常磕磕絆絆的，晚上睡覺脫了衣裳，白嫩的胳膊腿上這裏青一塊那裏紫一塊的，古小漁心疼的不行。

趙錦倒是覺着還好，畢竟孩子還小，難免不穩摔倒，但是見古小漁紅了眼眶，他便想了辦法做了幾個護着膝蓋手肘的皮毛護具。

誰知才給兩個孩子綁上不到一天，就被扯了不知道扔去哪裏了。

兩個孩子學走路倒是快，但是說話卻慢，成天舉着個小手在院裏溜達，嘴裏卻只會咿呀咿呀。

“來，說飯飯，說飯飯小爹爹便喂你吃一口，”古小漁端着小碗，看着追着要吃飯的兒子還算有耐心道。

誰知兩個孩子過來，一邊一個抱住了古小漁的腿，嘴裏只喊爹爹，其他的是半點聽不見。

古小漁無奈，只得先一個喂了一口，接着又耐心教他們說飯飯一詞，誰知碗裏的飯都喂完了，也沒聽見除了爹爹以外的話。

趙嬸子笑道：“不必着急，他們聰明着呢，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古小漁将碗放進竈房，出來看着正在給孩子做木馬的趙錦，沒好氣的過去道：“定是你平日裏話太少，孩子才跟着說話慢。”

這正是飛來橫禍了，趙錦無奈：“那怎麽辦？”

古小漁抱臂：“今日起，每天睡前你都要給他們講故事，随你說什麽，反正每日都要說。”

趙錦哪裏會講什麽故事，但也只能應下。

到了晚上，兩個娃娃穿着小肚兜正在床上玩，古小漁給趙錦使了個眼色，趙錦無奈只能過去，一手一個将娃娃圈在懷裏。

古小漁也坐在床邊聽着，他倒要聽聽趙錦要跟他們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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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倒還是乖巧，坐在阿爹懷裏仰着小臉看着趙錦，趙錦咳了咳，突然想到了什麽，慢慢道：“從前有一個人，叫小魚，”

只這句古小漁便覺着不對了，但見兩個孩子正聽着，他便沒有開頭打斷。

“有一天，小魚走到了一片樹林裏，看見了兩個果子，”

聽到這，古小漁覺着莫名的熟悉。

“微風将果子吹的搖搖晃晃，眼看着馬上就掉下來了，小魚心裏着急，他要接住果子，否則果子該掉在地上摔壞了，”

古小漁算是知道這是個什麽故事了：“你講這個做什麽？”

“你不是說随便我講麽？”

古小漁好笑：“這是我的夢，”

話到一半，瑜哥兒忽然笑起來：“果，果，”

古小漁驚喜的看過去：“好寶貝，你說什麽，再說一遍給小爹爹聽聽。”

這回瑜哥兒說的更清楚了：“果果，”

“真棒，我們瑜哥兒就是大果果，”古小漁将瑜哥兒抱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蛋：“真聰明。”

見哥哥得了親親，意小子也爬過來要親親，古小漁放下瑜哥兒将意小子抱起：“你也得說個新詞小爹爹才親親，來，說說看，”

意小子還當真長了嘴：“小，小魚，”

“小魚？”古小漁好笑：“你知道誰是小魚麽？”

意小子自然不知道，但是他連說了三遍小魚，古小漁自然也得履行承諾，給意小子一個親親。

親過了兩個小寶貝，古小漁見他們開始打哈欠了，便将兩個孩子放在床中間，給他們蓋上薄被準備睡覺了。

趙錦看着人：“故事還沒講完呢，就睡了？”

古小漁笑眯眯的看着他：“明日再講罷，今日孩子都聽困了，他們還小要早睡才能長高。”

夫郎都這麽說了，趙錦也只得跟着躺下，但是睡前，他也親了親兩個孩子的臉蛋，古小漁不滿：“我呢？”

俯身又親了親夫郎，這回才是真正睡下了。

——

原先古小漁還擔心着兩個孩子話少，可是長到三四歲的時候，後面卻跟了兩個叽叽喳喳的小尾巴。

古小漁去菜園裏摘豆角，瑜哥兒指着絲瓜問那是什麽，等古小漁說了，瑜哥兒又指着辣椒問那是什麽，反正嘴裏一直問個不停。

“小爹爹，這個可以吃嗎？”瑜哥兒手裏拿着一個剛摘下來的豆角，他見古小漁一直在摘這個，自己也跟着幫忙。

古小漁回頭看了一眼：“可以。”

瑜哥兒拿着豆角看了看，下一刻就放進了嘴裏，趙錦正在掃着院子，轉頭看着瑜哥兒在嚼着生豆角，立即過去用糖把豆角換出來。

瑜哥兒皺着小眉毛：“小爹爹說可以吃。”

趙錦只得耐心跟他解釋：“小爹爹說的沒錯，但是要炒熟了才可以吃。”

瑜哥兒便指着竈房：“在那裏炒麽？”

趙錦點點頭，瑜哥兒也點點頭，忽然他看着揉着眼睛出來的弟弟興奮的跑過去：“小果果。”

古小漁和趙錦跟着轉頭，見意小子拖着他的小毯子出來，頭發睡得翹起，白嫩的臉上還有壓出來的紅痕。

趙錦過去将意小子抱起：“怎麽睡醒了不喊阿爹，阿爹來給你穿衣裳。”

意小子趴在趙錦的肩頭：“喊了，阿爹不來。”

趙錦摸摸他的因着睡覺汗濕的頭發：“都是阿爹不好，阿爹沒聽見，下回阿爹定然馬上就來，好不好？”

意小子嗯了一聲，瞧着還有些迷糊。

将兒子抱進去給人換衣裳，瑜哥兒拉着弟弟的手：“小果果餓不餓？”

意小子點點頭，瑜哥兒将手裏的糖給他：“你先吃着這個，待會兒哥哥去給你炒豆角，好不好？”

意小子接過糖：“好。”

趙錦聽着哥倆的對話笑着問瑜哥兒：“瑜哥兒要去竈房炒豆角麽？”

瑜哥兒點點頭，趙錦給意小子穿好了衣服，一手拉着一個小豆丁：“豆角怎麽炒，瑜哥兒知道麽？”

“要放進鍋裏。”趙慕瑜經常去竈房裏找趙嬸子和古小漁，他看見過他們炒菜。

“還要柴火。”意小子也添了一句。

“竟知道這麽多，那今天阿爹幫你打下手好不好，阿爹也想吃炒豆角。”趙錦柔聲對瑜哥兒道。

瑜哥兒大聲的答道：“好。”

于是晚飯的時候，竈房裏便是趙錦帶着兩個孩子在竈房裏，古小漁和趙嬸子在一邊看着。

“炒豆角之前要先洗豆角，水阿爹已經打來了，來，把小爹爹摘的豆角放進去？”

趙錦一步一步的教着他們，瑜哥兒最是喜歡跟水打交道，見能玩水自然更歡喜了。

豆角洗沒洗幹淨不知道，反正水是灑了一地。

洗完了豆角，趙錦又讓他們将豆角掐成兩段，哥倆的力氣倒是可以，長長短短的，還真一根根掐完了。

最後要炒菜時卻遇見難事了，那就是他們的個子太小了，夠不着竈臺。

這也不難辦，但是趙錦并沒有讓他們找東西來墊着或是抱着他們一起，而是蹲下身子說：“今天就到這裏好不好？”

瑜哥兒不解：“可是，豆角還沒有放進鍋裏，還沒熟，不可以吃。”

“但是瑜哥兒夠不到竈臺了，是不是？”

“嗯。”

說起這個，瑜哥兒也有些不開心。

“做事能，應當力所能及，要是踮起腳尖夠不到咱們就緩一緩，等到你長高了，能自己夠到竈臺了再去做，怎麽樣？”

趙錦輕聲對兩個孩子道。

瑜哥兒的性子，趙錦知道，若不讓他跟着炒一遍豆角，不知哪天趁着大人沒注意就要自己爬上竈臺了，可是燒火和倒油這些事，他還做不來。

與其等到哪天他不小心将油鍋燒熱了燙傷自己，不若現在就帶着他做一遍，先滿足他的好奇心，其他的日後再說。

“那等到我長高了就能炒豆角了麽？”瑜哥兒向趙錦确認。

趙錦點點頭，瑜哥兒轉頭便對着意小子道：“等哥哥長高了再炒豆角給你吃，好不好？”

意小子乖乖點頭：“好。”

于是兩個孩子便被古小漁和趙嬸子抱出去了，豆角最後還是由趙錦來朝，吃着好吃的豆角，趙慕瑜在心裏暗暗想，他要多吃些飯，長高些。

等他長大了，就可以炒那麽好吃的豆角給家裏所有人嘗了。

——

一兩歲的時候，趙慕瑜和古承意都是在家裏看的雪，那時他們還太小，沒什麽印象，後來連着兩年都沒怎麽下雪，自然也沒怎麽玩過雪。

直到五歲這年下了一場大雪，他們才真正知道玩雪的樂趣。

清晨起來，趙慕瑜自己穿好了衣服，看見弟弟還睡着，便沒有喊他，自己輕手輕腳的拉開門出去。

四歲之後，趙慕瑜跟古承意就自己睡一間屋子了，哥倆雖在一間屋子，卻在兩張小床上睡。

原因無他，趙慕瑜睡覺實在不老實，喜歡搶被子。

打開門，趙慕瑜被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震驚了，他雖然看過雪花，但還沒有見過那麽多雪，外面都是雪，将屋檐院子全蓋住了。

“阿爹，阿爹，”趙慕瑜站在門口喊。

趙錦從竈房裏出來，見小哥兒被大雪堵在了門口，過去将人抱起：“怎麽起那麽早，承意醒了麽？”

“弟弟還沒醒，阿爹，這是雪麽，怎麽那麽多？”趙慕瑜轉頭看着：“我的小木馬都不見了。”

小木馬是趙錦不久前給他做的騎着玩的，趙慕瑜可寶貝的很。

“昨夜你小爹爹給你拿進屋裏了，就在屋裏呢。”

趙錦抱着趙慕瑜去屋裏，古小漁他們正在屋裏烤火，瞧着趙錦抱着人過來了，趙家夫婦連忙讓孩子往炕上坐。

趙慕瑜脫了鞋子爬到炕上，先給了趙家夫婦一個親親，又親了親古小漁。

一大早便收到這麽甜蜜的新年禮，趙嬸子和趙老爹都歡喜的很，嘴裏叫着乖孫，給趙慕瑜抓了許多糖和果子。

古小漁打着絡子道：“果子可吃，糖少吃些，當心牙齒壞了。”

趙慕瑜本來拿到糖挺高興的，但是聽見古小漁這麽一說，乖乖的把糖放回去，要是阿爹說他還能撒撒嬌，古小漁卻是真的會動手的。

“小爹爹你在做什麽，這個好好看。”雖然小爹爹兇些，但是趙慕瑜還是很黏他小爹爹的。

古小漁笑：“給你打的絡子，用來裝壓歲錢，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趙慕瑜高興的跳起來。

趙嬸子手裏的五彩繩也是做給趙慕瑜和古承意的，趙慕瑜聽了，也歡喜的很。

沒一會兒，趙錦又把古承意抱了過來，這下倒是更熱鬧了。

在炕上玩了一會兒，趙慕瑜想出去玩雪，他跟古小漁說了之後，古小漁讓他再添件衣裳，等會兒古小河和江大今來了，正好帶着他們出去玩。

聽着古小河他們要來，本不怎麽願意加衣的趙慕瑜一骨碌從炕上翻起來要去穿衣裳了。

等兩個孩子穿好了衣裳，古小河他們正好到了。

“小舅舅，”才看見古小河進門，趙慕瑜便飛跑過去撲進古小河懷裏，古小河将他一把抱起：“今日怎麽這麽熱情？”

意小子見古小河已經抱起哥哥了，便去拉着江大今和古老爹，乖巧喊人。

古老爹十分高興：“想不想外公？”

古承意點頭：“想，也想幹舅舅。”

江大今勾起一抹笑，将手裏提着的糕點遞給古承意。

兩人才坐下說了會兒話，趙慕瑜便拉着古小河的手想去外面：“小舅舅，咱們去外面玩罷。”

古小河捧着趙慕瑜的小臉蛋：“不怕給你的小臉蛋凍紅麽？”

“我不怕，我想玩雪，我以前都沒有玩過雪。”趙慕瑜叉腰道：“阿爹說要做個勇猛的哥兒，就像小爹爹那樣。”

古小漁沒好氣：“你阿爹說的是勇猛麽？”

明明是果敢才是，這哥兒真是，記性比他還差。

一家人大笑起來，随後古小河順着趙慕瑜的話站起來，正好他也玩心大起，也有好幾年沒見着這麽大的雪了。

他一起身，江大今自然也跟着起身，最後竟連古老爹也跟着去。

孫兒想玩雪，他這個做外公的自然也樂意陪着，最後除了趙老爹和趙嬸子，他們都去了雪地裏。

大雪厚厚的堆了一層，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一家人開始還只是安靜的堆雪人，古老爹古小漁趙錦帶着意小子，古小河江大今帶着瑜哥兒，玩的好不歡樂。

不知是誰先扔的雪球，一下砸到了古小漁的背上，古小漁看過去，看着捂着嘴偷笑的古小河和瑜哥兒也回敬了一個雪球。

接着便不可開交了，一家人你來我往，院子裏無數的雪球飛舞，混着笑鬧聲，将冬日的靜谧打破。

“小舅舅快過來，這裏可以躲藏，”

“啊啊啊，小爹爹過來啦，”

“意小子跟着外公，外公一個人便可以将他們打退，”

“外公好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