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關于養豬這件小事,清風寨全體上下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一點基本常識都沒有。

估計知道的最多的也就是甄春花,當初買豬崽的時候留心多問了幾句,但人家也沒有必要什麽都說。

甄二光顧着給豬起名去了,她又忙着粥鋪的事情,一來二去,劁豬這事兒還真被耽擱了。

如果不是遇見李師傅,怕是等到山上那幾頭豬進入發·情期她才會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忘記做絕育了。

恰巧甄春花最近琢磨着抽空要回寨裏一趟,索性擇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下午,請了李師傅随着一同上山。

原先想直接關門把剩下的粥打包帶回寨裏,今日是開發的新品,正好沒賣完,想讓弟兄們也嘗嘗鮮,奈何打包技術不過關,只好作罷,喊了崔不翠和沈秋和照看店面。

狗毛則是主動請纓要回山上,他做什麽都是三分鐘熱度,一個地方待久了就心癢癢。

甄春花一行人回到山上時,天已經黑透了,她安排人收拾了間幹淨屋子讓李師傅先行住下,又找了套幹淨衣裳送過去給他換洗。

狗毛進了內院就直奔狗蛋住處,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拉着狗蛋絮絮叨叨大半夜,差點沒被打出去。

甄春花沒來得及休息,将甄二和莫師爺請到書房,開始對賬,這是她此次回寨裏的主要緣由。

養豬周期長,不像小本生意,投入少,回流快,第一批豬崽尚未出欄,寨裏的主要收入還是靠賣賣草藥,平時種種菜自給自足。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粥鋪再怎麽掙錢,也補不住一百多口人的空缺。

更何況,孩子們在山上耗着也不行,要想不耽擱他們的前程,肯定是要送去學堂裏,單靠莫師爺肚子裏的那點墨水肯定是不夠的。

基本溫飽解決了,更高層次的需求便如雨後春筍般冒尖而出,樣樣都得花銀子。

甄春花想到這些就頭疼,甄二又說了個讓她更頭疼不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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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寨裏走了些弟兄,約莫十三四人,我也沒攔,任由他們去了。”

莫師爺聽着嘴角抽了抽,二當家都差點把刀架人家脖子上了,這還叫沒攔?不是他抱着胳膊不撒手,那些“叛徒”當場就血撒清風寨。

甄春花沒太大反應,之前懶惰散漫慣了,如今突然要披星戴月,辛勤勞作,結果都是混個溫飽,生活水平沒有明顯提高,總有人心有不甘,走是常事,不走才不正常。

“走就走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人手還夠嗎?”

甄二說:“夠,比之前清閑些,我和莫師爺商量着過幾日下山買些雞鴨回來養。”

甄春花點點頭,說:“那就行,這次上山帶來的李師傅你們好生招待,他是劁豬匠,在養豬上比咱們任何一個人都厲害,等過段時日,若是看着人安生可靠,便将養豬全權交給他,二叔你照看莊稼菜園子。”

甄二納悶道:“莊稼活不是馮安在管嗎?我頂了他的位置,馮安做些什麽?”

甄春花說:“馮安要下山去,莫師爺你有空閑也搭把手,再過兩個月是豬崽的第一批出欄,我給寨裏留點銀子,你們去集市時再買兩只豬崽回來,不用太多,配種的事請教李師傅就好。”

春花粥鋪開了半月有餘,生意雖好,卻一直沒有更上一層樓,達不到火爆的效果,甄春花偶然聽到過人議論,說是粥品不能外帶很是可惜,錯失了好大的市場。

比如,村子裏的人逢集進城,喝完之後本想帶兩份回去給家裏人嘗嘗,但是苦于無法打包,隐形消費人群就這樣流失了。

她此次回來,最大的目的就是開發打包工具,這項重任,非馮安莫屬。

所以,寨裏的事務交接,都是為了把馮安解放出來。

李師傅果然是與豬打了一輩子交道,依舊是寶刀未老,看着一副風中殘燭的虛弱模樣,劁起豬幹脆利落,拎起豬的兩條後腿,手起刀落,小黑大嘴等都成了一頭廢豬,再也沒有拱甄春花時的意氣風發。

豬生無望,躺在地上嗷嗷的慘叫,自閉又無助。

狗毛喜歡湊熱鬧,去圍觀了全過程,看的直捂裆,消停了好幾天,也不煩狗蛋了,看到李師傅就繞着走。

李師傅一開始不願留在山上,說是一個人慣了,突然熱鬧起來反而不太習慣,甄春花廢了好大功夫才把人留住。

沒人願意一直在路上無依無靠,尤其是當人老了,如果能有個歇腳停靠的地方,那是再好不過的。

甄春花直接道:“清風寨也不供着您老人家白吃白喝,就當是我雇您幫忙養豬,安心住下便是,再客氣就過了。”

李師傅沒再拒絕,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幹淨衣裳,笑了起來。

他說:“好。”

***

甄春花在山上逗留了幾日,意識到再不回去的話,準備的食材要沒了,匆忙趕回了縣城。

天還沒亮就出發,到了縣城還不到午時,盤算着還能幫忙照看會兒鋪面,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巷子口都站滿了人,遠遠望過去烏泱泱的全是後腦勺。

這條街位置偏,也不深,稍微多點人就顯得視覺沖擊特別大,反正甄春花是被震撼到了。

她就回去了幾日,是錯過了什麽大新聞嗎?

難不成裏面又開了家什麽新店?長生不老肉嗎,引得人趨之若鹜,又或者是永葆青春術,排隊的大多都是女子。

甄春花和狗毛艱難前行,還惹了不少抱怨。

“能不能排隊啊?”

“好沒素質,先來後到不知道嗎?”

“誰踩着我腳了!”

……

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這特麽都要有一百出戲了,甄春花腦仁都要被吵炸了。

回個家也太難了點。

好不容易擠出人群,才發現罪魁禍首是自己鋪子,隊伍盡頭正好在春花粥鋪前,一位女子含情脈脈的盯着賣粥郎——沈秋和。

甄春花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她木着臉,看隊伍最前面的妙齡女子眉目含情,面帶羞怯,向沈秋和暗送秋波。

身旁還有幾位女子小聲議論。

“傳的有模有樣的,看來也不過如此,我還是更喜歡程先生。”

“喲,那你去尋你的程先生去,別在這裏礙事。”

“怎麽,連句不好也不能說了?”

“你覺得不好,我們覺得好,不喜歡便走,在這裏胡言亂語讨人嫌作甚?”

甄春花很僵硬,原來古代也有粉圈文化,她問狗毛:“你覺得,程先生與沈秋和,誰更甚一籌?”

狗毛說:“當然是秋和哥!”

……

甄春花倍感欣慰,心想狗毛總算是說了句公道話,盡管她與程先生素未相識,但她就是倔強的認為沒有黑化的沈秋和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可愛,稱得上天下第一好!

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昧着良心說不過如此,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頭上拔毛。

她甄春花今天就讓這些對家毒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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