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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趙晴晴送她回去，心情似乎很好，哼了一路的歌。

自己妥協去相親就算了。

還企圖拉她下水。

“跟我回耀庭呗，聽說吳阿姨最近戰績斐然，愣是把秦阿姨手裏最優質的名額預定了，我家老太太都沒搶過，這是必要把你送上相親路的節奏！”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早點面對掌握主動權！”

周吾腦袋搖得沒有絲毫猶豫，“威武不能屈！我就是這麽個立場堅定的人！”

趙晴晴翻白眼“切”了一聲。

結果，到明光花園門口，剛要下車。

吳女士專屬鈴聲魔音入耳：“來了來了！大魔王又來了！”

計算時間，吳女士出去旅游估計下飛機剛到家沒多久。

這股執着勁……

林叔叔怎麽沒帶她全球旅行呢！

趙晴晴雙手還胸，一副看戲的表情，“立場堅定的人兒，期待你的表現。”

周吾腰背一挺，支棱起來。

吳女士剛說完那句要她回家吃飯，她就直接拒絕道：“紅燒排骨才是我的真愛，奶油蛋糕不過是飯後調劑品，您這樣威逼利誘是沒用的，我不可能為了塊奶油蛋糕放棄全世界的紅燒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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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再騙我回去相親，要不以後還是漂流瓶聯系吧！”

“這樣啊。”吳女士說，“我和你林叔叔這趟出去遇到了他的老同學，好多年沒見，可熱情，非要把你和林星星的紅包補上。”

“我沒拆開，看着挺厚，漂流瓶估計裝不下。”

“要不都給林星星算了。”

“……”周吾嗒了嗒嘴，“林星星才五歲，哪能讓他給我送過來，我還是回去親自取吧！”

周吾示意司機掉頭。

“在路上了。”

電話挂斷，趙晴晴嗓子裏壓抑的‘鵝’笑才釋放出來，“喲！威武不能屈的人兒！”

周吾：“你可能有點孤陋寡聞了，沒聽過下一句？”

“金錢可以移！”

“人財不能兩得，我既然選擇了金錢，人我是絕對不會要的，這才是我的立場！”

趙晴晴：“……”

臉皮忒厚！

-

次日。

醫院，三樓心理科。

宋蘭時穿着昨天周顯同款花襯衫，雙手抱着個大肚杯，手臂擱在桌上。

剛才他說了那麽多，周老頭兒也沒個反應。

宋蘭時蹙着眉把大肚杯壓在對面周醫生的書上。

“您倒是說句話，我是不是真沒事了？”

周老先生摘下老花鏡，瞪了宋蘭時一眼，想把那個胖成一團的大肚杯挪開。

剛碰到杯壁，燙得他手一下縮回。

而宋蘭時手心貼在水杯胖胖的肚子上，笑得眉眼飛揚。

周老先生氣道：“你也不嫌燙手！”

宋蘭時慢慢悠悠連同大肚杯下的書一起拉回他這邊。

手臂往周老先生那邊擡了擡，給他展示新衣服。

“衣料很薄，我冷！”

周老先生被那花裏胡哨的顏色晃得眼睛疼，捏了捏眉心。

“你這個衣服……”

宋蘭時起身，擡頭挺胸，長身玉立，給他展示全貌。

“眼熟？你孫子周顯昨天相親成功的戰袍。”

周老先生：“……”

“确實……還行，你周奶奶以前也愛穿。”

宋蘭時語氣間頗為嫌棄：“啧！什麽審美！”

“這玩意兒。”

“不為結婚，誰會穿。”

周老先生：“…………”

周老先生壓住發脾氣的沖動。

緩了會兒，才發現這話不對勁。

“結婚？誰結婚？”

“周顯？”

“他爺爺我怎麽不知道？”

宋蘭時：“他昨天才相親成功結什麽婚！”

“是我。”

“我可能要結婚了，所以才來問問您，我沒什麽問題了吧？”

“如果以後有了寶寶，會不會對寶寶不利？”

“！”

周老先生立刻把老花鏡重新戴上，仔細審視宋蘭時，看他是不是開玩笑。

宋蘭時一改剛才的嬉笑，表情十分認真。

如果不是宋蘭時的病早就已經痊愈，這幾年檢查下來結果也沒有任何異常。

他都要懷疑宋蘭時是不是又犯病了。

“……我要沒記錯，你不僅沒相過親，連女朋友都沒交過？”

宋蘭時嘴角弧度加深，從頭發絲兒到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我有預感，今年一定會結婚。”

“……”

合着連寫八字的筆都沒買呢。

就開始寶寶長寶寶短了。

“看您這意思，我完全沒問題了，也不影響要寶寶？”

周老先生迷迷瞪瞪地點了點頭。

幾秒後，又補充道：“改天我去找你爺爺細談。”

“确實，咱們這關系，您給寶寶的禮金是要跟我們家老頭兒好好商量，千萬不能少了。”

宋蘭時一手插兜，一手勾着大肚杯的提繩，腳步雀躍地出去了。

“……”

-

醫院一樓大廳，周吾正排隊買藥。

昨天受紅包誘惑，她不僅回了耀庭別墅，還被吳女士用紅包吊着在家住了一晚。

今早起來，就被吳女士拉來了醫院。

春天到了，怕她結膜炎又犯，提前過來檢查。

還真讓醫生查不來點病症。

并且開了藥。

同樣被紅包誘惑的還有小胖子林星星。

今天周末，他也跟來了。

這會兒閑下來，又纏着吳女士要紅包。

吳女士捏着他的小肥腰，“林星星，你腰上這圈肉什麽時候瘦下來，紅包什麽時候給你。”

林星星撒潑，“這是人家叔叔給我的紅包，你這是無理取鬧！”

吳女士：“那你報警呀。”

“……”

幾分鐘後。

林星星掰着手指計算，紅包和繼續每天吃好吃的，到底哪個劃算。

但他覺得好像哪樣都吃虧。

“不公平，吾吾有紅包拿，還能跟俏哥哥貼貼，我為什麽不能紅包和肉肉都要！”

昨天吳女士給周吾的回複是：“這是相親預算，想好了随時可以領走。”

貼貼？

俏哥哥？

站在拐角處看了半天的宋蘭時勾着大肚杯提繩的手一緊。

随即給周顯發微信：【什麽是貼貼？】

周顯：【？？？】

宋蘭時：【你也不知道？】

【什麽時候這麽孤陋寡聞了！】

博學多才的周顯秒回：【兩只小熊貼貼.jpg】

兩只粉紅色胖熊臉頰貼臉頰，肚子貼肚子。

還真是貼在一起。

宋蘭時盯着看了半晌。

手指蓋在一直胖熊身上，擋得嚴嚴實實。

哪來的俏哥哥？

這時，宋蘭時被人撞了一下。

垂眸一看，是個穿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

手裏捧着束鮮花。

小女孩見面前的大哥哥神色不好，有些緊張，連忙道歉：“漂亮大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哥哥。

漂亮。

他果然就是俏哥哥。

宋蘭時驀地綻出一個笑容，“很美的小姑娘，下次小心點。”

小女孩看着那個笑容，眼睛亮晶晶，臉蛋紅紅地離開了。

宋蘭時朝着周吾的方向凝視片刻，拿藥排隊的人還有好多，似是想到什麽，腳步加快出了大廳。

-

周吾排了半天隊終于取完藥。

林星星和吳女士鬥智鬥勇半天，也沒什麽結果。

還氣得吳女士把矛頭有指向了她。

瞪了周吾好幾眼。

許是看大廳人多，走到外面的小花園，才又開始數落：“就去見一面，又不是讓你立馬結婚，你有什麽損失！”

“人家那條件多好，會走秀，博士後，頭發還很厚，才二十來歲，跟你年紀也相當。”

吳女士神秘兮兮：“北邊那片山知道吧？”

周吾立場堅定地搖頭，漫不經心道。

“還能是他的？”

吳女士：“對啊，就是他的！”

周吾：“！！”

周吾噎得直打嗝，好一會才緩過來。

“你別再跟我說奶油蛋糕和紅燒排骨配不到一塊！”

“人都沒見呢，你怎麽知道合不合，總得先聊聊！”

周吾依舊嚴詞拒絕。

吳女士強硬道：“你必須去啊，媽媽都跟人家說好了。”

“過了女人最好的年歲，再美的人也不是青春貌美一枝花了！”

宋蘭時抱着束紅玫瑰用花擋住臉，走近三人時，聽到的就是後面這句話。

花襯衫。

九十九朵紅玫瑰組成的花束。

分外惹眼。

周吾、吳女士和林星星一起行注目禮。

等宋蘭時稍稍走遠幾步，吳女士小聲在周吾耳邊說。

“看到了吧，優秀的男人都英年早婚，再過幾年，剩下的就都是這種花襯衫大紅花的輕浮浪子了。”

周吾沒應。

女兒油鹽不進，吳女士生氣了。

“高中還知道跟男孩子寫情書，現在怎麽這麽軸，你要實在放不下那個男孩……”

周吾身子一僵。

手猛然一松。

嘩啦一聲。

藥袋從手中滑落。

話出口吳女士就後悔了。

拍了下嘴巴，神色懊惱，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吾。

周吾表情似是沒有變化。

但呼吸明顯急促。

氣氛靜默。

就連林星星都閉緊了嘴巴。

不遠處，被大樹擋住的宋蘭時，用玫瑰做掩飾，緊盯着三人。

藥怎麽都扔了。

什麽情書？

她還給別人寫過情書？

半晌。

周吾平靜地說：“當初我就跟您說了，那不是我寫的，他只是我的高中同學，您以後別提他。”

吳女士忙道：“好好好，媽媽以後不說了。”

周吾撿起藥，讓吳女士和林星星先回去，“我再去問醫生一些注意事項，待會兒回明光花園。”

吳女士和林星星走後，周吾一個人坐在小花園長廊上。

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剛才手腳冰涼的的感覺才慢慢消退。

為什麽。

無論她解釋多少遍。

所有人還是認為那封情書是她寫的。

這時，一個粉色蓬蓬裙女孩走到她面前停下。

手背在身後，笑嘻嘻地盯着她看。

也不說話。

“……”

周吾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

“小朋友，你有什麽事嗎？”

“當當當！”

小女孩兩只小手從背後伸出。

一枝鮮豔的紅玫瑰出現在她眼前。

“收下這朵花，永遠青春貌美一枝花哦！”

小女孩聲音軟甜軟甜的。

嗓門兒還挺大。

偶爾過路的一兩個行人皆轉頭看過來。

剛才在想什麽全忘了。

這會兒只剩不好意思。

以及。

十分開心。

周吾想起剛才那個被吳女士批輕浮浪子的男人。

他手中那麽大一束玫瑰。

應該有傳聞中的九十九朵吧。

好羨慕。

鬼使神差就問出口：“就一朵呀，姐姐想要青春貌美一‘束’花。”

小女孩肉乎乎的食指擺了擺，“你不乖哦。”

周吾：？

大樹後的宋蘭時，鼻尖溢出一絲輕哼。

還給別人寫情書！

剩下的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