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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走廊裏坐着、站着的全都是歐陽家跟周家的人,各個西裝筆挺、亦或者是貴氣非凡,在這狹長的過道裏,彌漫出一股極致的氣場。

喬雪寧看着這些人,頭一回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權利。

歐陽姝一個電話就能讓她身敗名裂,将她打拼多年的事業一手粉碎。

偏偏她還沒有辦法對抗。

于是只能淚眼朦胧的看着周韶川,期望他能出來幫自己一把。

周韶川是站起身來了,也走過來了,但他只是抓着歐陽姝的手,低聲說:“夠了媽,人家靠臉吃飯,你打破相了怎麽辦?”

歐陽姝甩開他的手,“你這份憐香惜玉要是放在音音身上,我也不至于這樣。”

說完,轉身走回去,聲音猶如洪鐘,“把秦家的人給我叫來,都幾點鐘了,怎麽他們還想着睡個安穩覺?”

聽到歐陽姝這話,旁邊的人趕緊走到過道裏催促着秦家。

周韶川見狀,将哭得淚眼朦胧的喬雪寧拉到角落,低聲說:“先回去。”

喬雪寧抓着他的衣服,央求道:“韶川,你去求求你媽媽,我的事業不能毀,你知道的,我打拼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黑暗裏,喬雪寧瘦弱的身子不斷顫抖着,眼淚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

周韶川輕嘆了一口氣,擦拭她的眼淚,話語不容置疑,“你先回去,我會處理。”

喬雪寧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看着周韶川那幽深的眼眸,還是将話語給咽了回去。

周韶川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理性起來非常可怕,就像眼前這件事,他是沒辦法站在她的角度去考慮事情的,第一,傷害到的人是INJ集團的千金小姐,歐陽姝眼裏的準兒媳,他不可能會為了她跟家族對抗,第二,從利益的角度上來說,怎麽樣都應該以謝疏音為主,她的感受如何,誰在乎?

喬雪寧知道雪藏無可避免了,她一個小魚小蝦卷入了他們這群上流社會的圈子,活該成為炮灰。

現在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周韶川身上,希望他還能念在往日情分,幫她在歐陽姝面前斡旋。

她咬了咬唇,“韶川,我等你。”

周韶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的助理過來接她回去。

等她一走,他走回到歐陽姝身邊,檢查的結果也恰好一并送了出來——謝疏音雙腿骨折,骨折面積不大,但是至少未來一個月,她都得卧床。

看到這個結果,全場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清。

歐陽姝臉色極其難看,看着謝疏音的片子,氣得雙手在顫抖。

周韶川的黑眸也醞起少有的殺意,微微解開領口的第一枚紐扣,從口袋裏抽出一根叼在嘴巴上。

靜谧的走廊裏,只有他點燃打火機的‘滋滋’聲。

除此之外,無人敢多說一句。

十幾分鐘後,秦漢申被帶到了現場——實際上從他接到歐陽家打來的電話,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這事扯到了京圈,還連累到海外集團的千金大小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當即就抓來大兒子秦溫追問情況。

彼時的秦溫還不知道謝疏音被打,三兩句就交代了,說是看不慣秦予,還安排了打手去教訓他。

本來這事在他們秦家挺常見的,秦溫動手打秦予,沒人會出面管,怎麽這會他爹這麽關心呢?

秦漢申沒來得及跟他說,只叫他趕緊藏起來,自己跑到京城來見歐陽姝。

可是當他真的走到這鼎鼎有名的歐陽姝跟前時,才發現僅僅是對視,就能讓人心驚膽戰。

他是一個人來的,除了司機,誰都沒帶。

靜谧的走廊猶如冬日,彌漫着肅殺的氣息,看着這些站在這裏,馳騁政商兩界的大人物,聲音顫抖:“這位,這位是姝總吧,您好,我是呈申集團的董事長秦漢申,關于謝小姐被打一事,我也是您打電話的時候才知道的,應該是誤會,誤會。”

歐陽姝就這麽站在那裏,一身米白色的風衣清冷高傲,垂落下來的長發優雅知性,眼神卻淩厲得讓人畏懼。

難怪外界都說歐陽姝嫁到周家,整個周家還得聽一個女人的話。

傳言非虛。

秦漢申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那個,謝小姐在哪,我當面跟她道歉,這事是我們秦家做得不對,不過也是秦予那孩子的錯,他怎麽能拉着謝小姐一塊呢。”

“瞧你這話說的,不知道還以為全都是秦予的錯,你們秦家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周韶川坐在旁邊,襯衫領口微微敞開,右手夾着香煙,慢慢放到嘴裏,煙霧模糊了他淩厲的眼眸,“我家小孩這會半死不活的躺在裏面,你一句道歉就完事?未免太沒有誠意。”

周韶川的話沒有任何溫度,跟歐陽姝這種比起來,他更是冷到讓人害怕。

知道他在商場上的脾氣,秦漢申不敢跟他起争執,連忙解釋:“自然沒有道歉這麽簡單,我們肯定會做出相應賠償。”

“你不會以為我們不走法律渠道,私了這條路就是讓你做出賠償吧?”周韶川嘴裏叼着煙,眯着眼眸,“你賠錢,周家有的是,你說說看,能賠什麽讓我消氣。”

他說的是‘讓我消氣’,不是讓‘周家’消氣。

這兩句話有明顯不同的含義,如果只是周家拿這件事做文章,大不了出點血,把國內的一些好的項目給他們,可如果是要讓周韶川消氣……那就難辦了。

這位太子爺脾氣不好,在商場上的行事也都很雷厲風行,實在很難揣測讓他消氣的辦法到底是什麽。

秦漢申賠笑着走到周韶川跟前,“周少爺,您直說想要什麽,只要您說,我都盡力去辦。”

“行,既然你都開口,我也得給幾分面子,不然傳出去說我仗着周家欺負人,也不好聽。”他身子微微往前傾,幽深的眼眸凝望着他,“第一,把你們皇律的那個項目讓給我,賠禮道歉嘛,總要有點誠意,第二,讓秦溫來,我家小孩雙腿骨折,我很不爽,讓他給我打兩下出出氣,這事咱們就算完,當然了,你有別的更好的建議可以提,不然顯得我霸道,你說呢?”

好一個霸道。

聽着好像非常合理,非常的為對方着想,實際上都是在捅刀子。

皇律的項目他們跟進了大半年,眼看投資都進入第二輪了,投進去的錢少說上百億,他說讓給他就讓給他?

而且秦溫是他最寶貝的兒子,讓他來這裏給他打幾下,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秦漢申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進退不是,分外為難,“啊,這……這個……這個是不是有點……”

“看看,就提了兩個要求,這麽為難嗎?”周韶川繼續靠在椅子上,将燃盡的煙頭直接扔到他腳邊,“秦董,我現在好好跟你說,是因為我現在心情還可以,等會我心情變差了,條件加碼,到時候你不同意都不行。”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秦漢申還有什麽好說的,錯是他們錯在先,如果周家有意要鬧大,他們真的吃不消。

思來想去,總歸是已經得罪了周、謝兩家,這兩家都不是好惹的,更何況傷得還是謝泰初的寶貝女兒。

秦漢申最終嘆了口氣,“我這就叫秦溫過來。”

淩晨一點多,歐陽、周兩家人都沒有散去,就這麽在醫院裏等着秦溫。

秦溫前一秒還在溫柔鄉裏快活,後一秒就被人拎到了京城來。

在走廊裏看着自己的父親被夾在歐陽、周兩家人中間,臉色不太好看。

來之前,他父親就跟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過程,他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想給秦予一點顏色看看,怎麽就牽扯到了謝家跟周家上去。

他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喊了一聲‘爸’,秦漢申看了他一眼,眼含熱淚,但終究沒說什麽。

周韶川眼皮一擡,冷笑,“喲,肯從龜殼裏爬出來了?”

秦溫在商場跟周韶川有過一些交集,只不過交集不深,只是見過幾次。

他不喜歡周韶川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沒少在私底下跟女朋友炫耀他有多瞧不起周韶川。

可如今見了正主,倒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周,周少爺。”他喊了一句。

周韶川就笑,“誰能比你少爺呢,把自己弟弟打成這樣,挺厲害啊。”

聽得出他嘲諷,秦溫也只能強忍着,賠笑道:“他做錯事,我這個做大哥的教育教育他。”

“我懶得管你們秦家那點破事。”他換了個姿勢看着他,“我家小孩被你們牽連其中,你說怎麽辦吧?”

秦溫頭一回這麽真切的體會到周韶川身上帶來的氣場,他雙腿打顫,沒一會就跪在地上,“周少爺,這事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謝家小姐會牽連其中,要是知道我是打死都不敢對她下手啊。”

秦溫看起來人高馬大的,沒說兩句話竟然就開始哭,哭着抓着周韶川的西裝褲,“周少爺,周總,周老板,我求求你了,我是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求求你饒了我,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不會再做這種事。”

這話說出去多新鮮啊。

在外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秦家大公子,這會跪在這裏痛哭流涕的求原諒。

周韶川還以為秦溫至少是跟秦予一樣的硬種,沒想到說兩句就跟娘們似的開始哭。

他還沒動手呢。

他不耐煩的踹開他,扭頭看着秦漢申,“你說你生兩個兒子,怎麽都是有病?”

秦漢申被他這麽一說,苦苦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麽回應。

難不成說他找死,說自己兒子是有病麽?

當然是說什麽,都得應着。

周韶川本來想打兩下出出氣,這會氣都被他哭沒了,他都害怕秦溫哭着哭着就把眼淚鼻涕擦到他的身上,不耐煩的站起身來,甩甩手,“算了,我也懶得動手,交給律師去處理,走法律渠道,該坐牢坐牢,去牢裏哭吧。”

說完,他推開病房門走進去,“爸媽,把人帶走,音音要休息,別哭着哭着把她吵醒了。”

剩下的事,就交給歐陽姝跟周梁正去處理,他走進病房裏,看着那個躺在床上瘦弱的謝疏音,眉頭緊皺。

她似乎睡也睡不安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他走到她身邊,像之前那樣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安撫道:“音音乖,不怕,三叔在這。”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他的聲音,謝疏音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早,謝疏音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就看見周韶川躺在她的身邊,一只手還摟着她的腰,做着拍打的動作。

他穿着襯衫跟西裝褲,明顯就是陪了她一整晚。

他五官輪廓清晰分明,她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高挺的鼻梁,就聽到他嘶啞的聲音傳來:“哪個小朋友在亂碰東西?”

緊跟着眼睛睜開,漆黑的瞳仁帶着一絲倦意,就這麽凝望着她。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能夠感受彼此的呼吸。

她的臉快速紅了起來,潛意識的想往後退,卻被他緊緊摟着細腰,沙啞的說:“退什麽,再退就掉地上了。”

他用力一拉,她整個人就正正好好的躺到了床鋪中間。

緊跟着他坐了起來,理了理散開的衣襟,說道:“今天雙腿要打石膏,放心,不會痛。”

謝疏音昨天送來的時候,隐約聽到醫生說雙腿骨折。

她輕輕哼了一聲,伸手去扯了扯他後面的襯衫。

周韶川回眸看着她,“怎麽了?”

“三叔,你能不能別把我出事的事告訴我哥,或者……告訴我爸,他們知道,會擔心的。”

“你還知道他們會擔心啊?”周韶川一只手撐在床上,身子往下傾,就這麽看着她,“你哪裏來的膽子敢在那種地段飙車?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別跟秦予在一起?”

謝疏音咬着唇,不敢看他,“秦予滿身是血,我不救他,他會死。”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秦予。

周韶川心裏生了一股悶氣,語氣冷下來,“你喜歡他?”

謝疏音搖搖頭。

看到她搖頭,周韶川微微松了口氣,神色也溫柔許多,“不喜歡就好,他配不上你,以後三叔給你找更好的。”

話音落下,歐陽姝就走了進來,看見謝疏音醒了,滿臉笑容,“音音醒了,我的小寶貝。”

她走到她身邊,俯身抱了抱她,“是不是吓到了?”

謝疏音笑着搖頭,“沒有吓到,我看見伯母來接我了,我就一點兒也不怕了。”

歐陽姝就是喜歡謝疏音這脾氣,乖乖的,但是到重要時候又非常果決,像極了她年輕時候。

她刮了刮她的鼻尖,“你這孩子,嘴巴這麽甜,也不知道将來誰這麽有福氣能娶你做老婆。”

說這話時,歐陽姝還時不時看向周韶川。

擺明意有所指。

周韶川輕輕咳嗽一聲,“我出去洗個臉。”

周韶川走到門外,看見周梁正站在通風口裏抽煙,走過去也抽出一根叼在嘴巴上,說道:“爸,你年輕時候是怎麽治得住我媽的?”

“那是治嗎?”周梁正看都沒看他,“那是我求來的,她就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裏,整個京圈那麽多好人家,追求者烏泱泱一片,就我,天天守在她家門口,像狗一樣的等她看我一眼,這才把她給娶回家,我告訴你,音音就跟你媽當年一樣,謝家這些年是把她保護得太好了,才沒讓她在這個圈子亮相,等哪天謝泰初真把她接回家,往圈子裏這麽一放,你等着吧,想追她的人都能從這裏排到泰晤士河跟白金漢宮去。”

周韶川輕笑,“就算是這樣,她嫁什麽人,也得我過目,我覺得行,她才能嫁。”

周梁正氣得瞪了他一眼,“你還真拿自己當她長輩啊?韶川,長點心吧,這樣的小姑娘是真沒有幾個了,将來你後悔都沒地兒後悔去。”

周韶川無奈的搖頭,說來說去都是要他娶小家夥。

可她才多大啊,他沒法對年紀這麽小的孩子下手。

一根煙抽完,謝疏音已經被推着去打石膏了。

歐陽姝趁她打石膏的時間過來說:“音音這樣,幹脆我把國外的事情放一放,回家照顧她。”

“可別。”周韶川看了她一眼,“你那些事幾天不處理就堆積成山,再說AFY的項目不是你一直都想做成的嗎?音音這邊我來處理,我保證你們都放心。”

歐陽姝擰眉,“你怎麽處理?”

“我親自照顧,行了吧?”

周韶川給助理打去了電話,說把手頭上的所有事都放一放,重要決策的事提前知會他,其他的事就全權交給助理來處理。

助理聽完,停頓了好一會,“您說的是,把所有事都交給我嗎?”

“怎麽,沒聽清?”

“不是。”助理小聲地說,“聽清了。”

周韶川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一次放下過手頭上的事,哪怕是喬雪寧出事、哪怕是喬雪寧哭哭啼啼打來電話求他見一面,只要是在工作時間,他一律不理會。

可這一會是徹底放下手頭上所有事,助理不震驚才奇怪呢。

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值得他看得這麽重要的工作都扔到一邊?

喬雪寧死了?

助理小心揣測,不敢說出口,只能低聲說:“那周總,關于誠藝的投資進度,我下午會發一份完整的報告給您。”

“行。”

挂斷電話,周韶川走進病房,謝疏音已經打好了石膏躺在床上,翻身不能翻,起來也不能起,就這麽直挺挺的躺在那裏。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打量着她的腳,笑着說:“就應該這樣給你點小懲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飙車。”

謝疏音看了他一眼,悶悶不樂抓着被子不說話。

周韶川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好了,說話重了,以後不準這樣,我會擔心,嗯?”

他的語氣溫柔得快要溺死人,她抓着被子,澄亮的眼眸就這麽看着他,說道:“三叔,都這麽晚了,你不去公司嗎?”

“暫時不去,怎麽了?”

她扭捏着,耳垂有些泛紅,睫毛輕輕顫抖着:“那個……你叫伯母進來好不好。”

“沒事,叫我也一樣,你要幹什麽?”

她聲音小得跟蚊蠅似的,“我想上廁所……”

周韶川一愣,随後反應過來,站起身走到門外叫歐陽姝。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層樓一個人都沒有,連護士都不見了。

扭頭一看,小家夥躺在床上憋得臉都紅了。

他走到她身邊,右手穿過她的後背繞到手臂上,一把将她橫抱起來。

天旋地轉間,整個人便倒在他懷中。

她小聲尖叫了一下,雙手抓着他的襯衫,喊道:“三叔……”

“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你等他們,小心尿床。”

聽到‘尿床’兩個字,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紅到脖子根,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脖子,将頭埋在他的脖頸上。

他抱着她走進衛生間裏,将她放到了旁邊的位置上,低聲說:“你這樣能自己脫褲子嗎?”

這不是廢話嗎?

她雙腿都打上石膏了,怎麽脫褲子?

謝疏音整張臉紅得不行,垂着頭小聲地說:“你要不問問看有沒有女護士。”

“我現在去問,你能忍得住嗎?”

“行了,我閉眼。”周韶川走到她身邊,杜松木的香氣溢滿了整個空間,她被他雙手抱了起來,用力一托,整個臀部就坐到了他的手掌上。

炙熱手掌上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傳過來,她緊緊摟着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肩膀上。

他抱着她走到裏面,将她放到位置上後,閉上眼睛,“我幫你脫了,你摟着我就好。”

她輕輕‘嗯’了一聲,雙臂緊緊抱着他的脖頸,就隐約感覺到他炙熱的手掌放到她腰部,抓着她的松緊帶往下拉。

他每一秒的觸碰,都讓她的心跳在不斷加快,雖然知道他閉着眼睛,但那種沒有遮蔽物的羞澀還在不斷被放大。

好不容易脫完了,他也不敢輕易松開,她雙腿無法着地,是只能抱着人上的。

“三叔。”她悶悶的喊着,聲音小的不行,“你會聽見,我不敢上。”

周韶川輕笑,“那你捂着我耳朵,這樣就聽不見了。”

他閉着眼睛,抓着她的雙手放到耳朵上,繼而摸索着摟住她的細腰。

兩人距離很近,她看見他閉着的雙眼,總覺得跟夢裏的他好像,好像。

他就這麽抱着她,說他會永遠愛着她。

在這種極致的羞澀感下,她艱難的上完了廁所。

他閉着眼睛幫她穿好褲子,再抱着她走出房間,将她放到床上。

剛放下,她整個人就蜷縮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雙澄亮的眼睛在外面。

周韶川看着她那樣子,唇角上揚,“你現在這麽害羞,接下來一個多月怎麽辦?我可是要伺候到你完全好為止。”

謝疏音一愣,悶悶地說:“你不回公司啦?”

“不回了,伺候你這個小鬼重要。”他摸了摸她的頭,“中午想吃什麽?”

“想吃什麽都可以嗎?”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當然。”

“嗯,想吃雞腿,而且是那種炸的酥酥脆脆的雞腿,最好放辣椒粉。”

周韶川:“……”

謝家喬果然是親哥,說她好哄還真的是好哄。

給個雞腿就能露出笑容。

不過她雙腿這樣,不能吃辣,甚至油炸的都不能吃得太多,他只給了她吃一半的權利。

即便是這樣,她也吃得很開心。

吃到嘴唇周圍都沾染上了蘸料,他笑着去擦拭她唇邊的污漬。

而她也下意識的伸出舌頭去舔那些污漬。

舌頭不經意的滑過他的大拇指。

潤滑的觸感讓人的骨頭都泛着酥意。

黑眸很快就暗沉下來,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紅唇看。

想起那個晚上,她倒在他懷裏,就是這般。

那舌頭。

嗯,軟得很。

像水似的,一抿就化。

某處又有昂頭的跡象。

他不動聲色的換了個姿勢。問道:“你在家就吃這個?”

“沒有,爸媽不允許我吃太多油炸食品,說不健康……”她垂着頭,繼續咬着肉,不過吃得速度比剛才慢很多,“我吃的東西都是營養師專門配制的,很多都不太好吃……”

難怪。

她身材這麽好,看似纖細、實際上該有的東西都有。

這營養師請的好。

他的黑眸愈發幽深,“嗯,确實應該少吃,只能吃半個,剩下半個給我。”

他說的理直氣壯。

謝疏音不滿足的看着他,“我再吃一口。”

“不行。”他伸出手,“給我。”

謝疏音滿臉寫着‘不開心’三個大字,把雞腿交到他手裏。

他接過雞腿,電話就響了起來,他走到門外接聽,謝疏音則待在房間裏躺着。

過了一會,他從門外走進來,看着她說:“我們傍晚回易城,飛機等會兒就來。”

“那伯父伯母呢?”

“他們有事,先出國了,回國幾天,一大堆事情等他們處理。”

謝疏音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傍晚六點多,周韶川的私人飛機在醫院頂樓起飛,他抱着謝疏音走上去,将她安全的放在位置上,又為她戴好了降噪耳機。

兩人飛回易城後,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多了。

他剛把謝疏音放下,沈釋後腳就跟着拜訪。

周韶川走到門口開門,一臉陰沉的看着他,“你還敢來,要不是你,她會變成這樣?!我把她交給你,你就照顧成這副德性?”

沈釋連聲道歉,“我兒子病了,你說我能不管他嗎?再說了,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疏音她怎麽樣?”

沈釋探頭往裏看,就看見落地窗內,謝疏音雙腳打着石膏,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周韶川臉色難看,到底也沒有真的發脾氣。

這件事歐陽姝說的有道理,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原因,如果不是他,謝疏音不會半路遇到秦予,飙車去京城。

他煩躁的說:“趕緊走。”

沈釋笑着往裏探頭,透過落地窗看見躺在沙發上的謝疏音,小聲地說:“欸,我可聽說你爸媽有意想撮合你跟她。”

“怎麽,這事你也要管?”

沈釋笑了笑沒說話,只是靠近周韶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給他一個藍色盒子。

等他低頭一看,頓時黑眸一沉——嗯,一盒避孕套。

沈釋還非常紳士的說,“不知道你什麽碼,但買了最大號的。”

周韶川:“……”

沈釋見狀,後退了幾步後,便坐到了車內,沖着周韶川微笑,啓動車子,揚長而去。

周韶川反應過來,直接将盒子朝着他的車子扔去。

盒子被車子彈飛,順勢滾落在地上。

周韶川盯着那盒子看了幾秒鐘,又默默的走過去撿了起來,塞進口袋。

走進大廳,謝疏音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放的是肥皂泡沫劇,但她看得很起勁,大概因為以前在家看得都是一些國際新聞,這類的電視很少接觸。

周韶川走到她身邊坐下,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本想抽,但是看了一眼謝疏音,又把煙塞了回去。

正巧打火機從口袋裏掉出來,他俯身去撿,盒子也順着口袋滑了出來,掉在謝疏音鞋子邊。

盒子太晃眼了,低頭就能看見。

明晃晃的三個字大字,映入眼簾。

氣氛變得很微妙。

謝疏音不敢再笑,雙手抓着抱枕,假裝在看電視。

周韶川淡定自若的将盒子放進口袋裏,說道:“該睡覺了。”

“嗯……”她幹巴巴的應了一句。

周韶川起身走到她身邊,雙手抱住她的肩膀和腿,一把将她橫抱起來,朝着樓上走去。

謝疏音緊緊抓着他的衣服,心跳如擂鼓般咚咚的響個不停。

他身上那股杜松木的香氣源源不斷的傳過來,她輕輕靠在他肩膀上。

将她抱到床上後,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摸了摸她的頭,“接個電話,等會幫你洗臉。”

他拿起電話走到門外,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喬雪寧的哭聲:“韶川,你媽真的要封殺我了,我剛才接到柳導的電話,他說《江南煙雲》要換掉我,怎麽辦,你能不能求求你媽媽,別封殺我,或者你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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