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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餘總這般發話,Susan立即就給宋一岑滿上了一杯酒。
餘總是誰?
六魚影視傳媒和七魚直播平臺的老板,就沖他對“魚”字這莫名其妙的癡迷程度,搞不好還是這家二魚會所的老板。
聽說六魚是投資了這個項目的,那六魚的老板自然就擁有了參演演員的決定權,甚至是一票否決權。況且,喜娛與六魚關于宋一岑達成了戰略合作,宋一岑簽了七魚為期一年的主播約,算起來餘總也算是宋一岑的老板之一。
惹惱了餘總,宋一岑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Susan一邊推着宋一岑,一邊笑着跟大餘周旋:“我們一岑年紀小,餘總可別吓唬他了,他這杯酒您可一定要吃啊。”
宋一岑不情不願地繞了個大圈挪到大餘身邊,豈料大餘轉身就給身旁的林淙倒了杯酒。
林淙:“?”
大餘撞了撞林淙的肩膀,揶揄說:“林大編劇是個宅人,成天在家裏修仙呢,好說歹說才被我拽出來溜達這麽一回。小宋可得抓住這個機會,先灌他一杯酒。”
不了,告辭。
宋一岑心裏是十二萬分的拒絕。
雖然此林淙非彼林淙,可大概是上輩子的後遺症吧,他如今一聽見這兩個字就心裏發憷。
林淙卻依言站起身,斜斜地打量了幹站着的宋一岑一眼,揚了揚酒杯,似笑非笑:“宋先生,我敬你。”
“不敢不敢。”
宋一岑一疊聲的“不敢”,下意識地就彎了腰,遞過杯子與他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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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碰完後才反應過來,他不是他,他也不是他,那他這麽低三下四地讨好他,是有病嗎?
想到這,宋一岑忙挺起腰杆,站直了身子喝下這杯酒。
林淙挑了挑眉,看着宋一岑将一杯酒喝完,仿佛是在看一件有趣的事,而後才慢悠悠地把自己的酒喝了。
喝完,又拿起一瓶紅酒往宋一岑酒杯倒:“宋先生,我再敬你一杯。”
人的慣性行為遠比大腦運轉快得多。
林淙的酒瓶才剛一遞過來,宋一岑就已經把自己的酒杯恭恭敬敬地送了過去。
待到酒杯裝滿了酒才回神……
嗯,他似乎又狗腿了……
滿心抱怨地把酒喝完,宋一岑挪了挪腳步,準備去敬大餘,誰知林淙一伸手,把他給攔下了。
“宋先生豪爽,我倒是有些與宋先生一見如故了。”林淙又給宋一岑倒了一杯酒,“既然這麽有緣,我們此番暢飲,不醉不歸如何?”
呸!
誰跟你有緣?
鬼才跟你不醉不歸!
宋一岑心裏不樂意,但林淙卻死扣着不肯放人。
林淙面上沒什麽情緒,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他一連灌了宋一岑十幾杯酒,不勝酒力的宋一岑此時已經站不太穩了。
原先席間各自聊着的衆人見了這場面,心裏多多少少就有些明白了,林淙八成是在為難宋一岑。
不過那林淙在酒桌上不是向來滴酒不沾嗎?幾時也這麽能喝了?
大餘看着眼下的情形似乎不太妙,忙給Susan使了眼色,讓她過來領人。
他拍了拍林淙的肩膀,笑說:“怎麽着阿淙,攔着小宋不讓他給我敬酒,我是得罪你了嗎?我等他這杯酒可是等了好久了。”
另一邊的楊木易也來給宋一岑解圍:“還等着一岑敬酒呢?你看看人家一半大小孩給你們灌成什麽樣了?可別仗着人家年紀小就可勁地欺負人家。Susan呢?快來快來,把你家一岑領回去。”
一直關注着宋一岑的Susan早就覺得不太對了,忙順勢端了杯酒跑過來。
“林大編劇行行好,放過我們家一岑吧。”Susan舉着酒杯想跟林淙碰杯,“我代他敬您一杯。”
林淙不給面子地一閃,避開了Susan伸來的酒杯。
這是不想讓她代勞的意思了。
席間多少雙眼睛盯着,林淙這麽落面子,不說Susan下不來臺,連大餘也覺着有點棘手,畢竟這事是他起的頭。
早就知道林淙對宋一岑恨得偏執,他怎麽還刻意挑戰林淙的容忍底線?真是失算。
林淙若再這麽鬧下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了。
大餘卯足了勁把林淙按在座位上坐下,一旁打圓場的楊木易就讓宋一岑趕緊回座。
被Susan領回座位這一路,宋一岑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走起路來腿在發飄。
Susan跟宋一岑交換了個座位,自己坐在了孫喜的旁邊。
大腿還是要抱的,好不容易才有這麽個大腿,但她并不是那種無良經紀人,随手就能把自家藝人送上大佬的床。
Susan見宋一岑有些醉意,忙給他叫了杯酸奶,試圖讓他解解酒。
宋一岑喝完酸奶卻還是覺得不太舒服,便起身去了洗手間。
過了一會兒,孫喜也離了席。
光天化日,公衆場合,孫喜就算有賊心也不會做什麽過分的事。是以Susan雖然看見了,卻也沒當回事,繼續與人應酬。
洗手臺前的宋一岑掬了捧冷水,将臉浸了進去。
被冷水一激,他連打了幾個噴嚏。
擡起頭時,從鏡子裏看到一個矮胖的男人。那男人正站在他身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宋一岑的大腦有些宕機,他努力思考了一下,才認出這個人是孫喜。
于是轉過身,囫囵地叫了他一聲:“孫總。”
還傻呵呵地笑了笑。
他的意識已經不甚清醒。
眼前的少年唇紅齒白,皮膚白淨,長得漂亮極了,笑得也很是天真。
大概是醉酒的緣故,他臉頰上覆着紅暈,一雙眼睛水蒙蒙的,盯着人看時,仿佛兩潭甘冽的清泉,幹淨且誘惑,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孫喜也确實這麽做了。
他一手攬上宋一岑的後腦勺,将他拉向自己,一手覆上少年的臉,用力摩挲。
宋一岑傻愣愣地看着一顆油膩的大腦袋在自己眼前放大,濃郁的酒氣噴在他臉上,熏得他一陣惡心。
那只手也揉得他頭昏腦漲。
他想吐。
僅剩的思維努力運轉,極力想要理解當下的情況。
他這是……這是又被人輕薄了?
還沒等他想清楚,孫喜那豬頭一般的腦袋又快速地離開了他。
一個拳頭狠狠地揍在孫喜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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