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病嬌皇子X病弱嫡子18

裴禹沒想到颛顼承話題一轉轉到了他身上, 卻也并不多想, 而是苦笑一聲:“不瞞皇上,其實不只是家妹,祖母也在為臣挑選合适的妻子。

颛顼承斂下眼裏的情緒, 垂眼淡淡道:“那佑昀又是如何想的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臣原不敢辭,只是臣師從修竹先生, 書院有訓,先立業才成家,臣萬不能違背師命,卻也不願打破長輩的寄望, 十分難過。”

颛顼承點點頭, “卻有耳聞,既如此,想來佑昀細說, 家人應不會與你為難才對。”

“皇上有所不知。”裴禹搖頭, “家父與祖母自然考慮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們現在只是想擇一門親事定下來,長幼有序,臣未定親, 家妹也難說親。”

“這有何難?”颛顼承勾唇道:“這朝中只要有佑昀覺得合适令妹的人選, 朕賜婚便是,想必賜婚之後,甯相和寧老夫人的煩惱也随之解決了。”

裴禹斂下眼裏的笑意, 趕緊謝恩,颛顼承自然是将他扶起來,兩人相視一笑,都覺得放下了一樁心事,轉口說起其他話題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朝中之人對甯家的盛寵有了新的認知,私底下小動作也不斷起來。

裴禹起初被召入宮裏是陪颛顼承看折子,後來他手好了之後,兩人關系也熟稔起來,裴禹發現颛顼承雖然在外人面前時常端着一副威嚴冰冷的帝王相,可是在他面前卻從不掩飾,心裏想什麽都呈現在臉上,表情根本不隐藏,而且随着他漸漸放開,颛顼承的孩子氣也越發的嚴重。

前段時間陪他微服出巡,在茶館喝茶時發現一個年輕書生正在和朋友讨論朝事,裴禹一聽,發現他見解十分獨到,便拉着不情不願的颛顼承過去和他們搭了桌,一下午時間交談甚歡,直到回去時,裴禹才發現颛顼承好像并不高興,甚至一下午都沒怎麽出聲。

分開時,裴禹便問他為什麽不高興,颛顼承卻只是扭頭不看他說沒有不高興,說話的同時還用眼見暗暗瞟他,好似自己生氣又害怕他生氣的樣子。

把裴禹看的無奈又好笑,只能拿出哄甯涵錦的辦法好好哄了哄颛顼承——從不遠處的糕點鋪子買了些糕點給他,果然接到糕點的颛顼承立馬喜笑顏開,朝堂上為了讨好皇帝抓臉撓腮的官員們又哪裏能想到平時不茍言笑的年輕帝王極為嗜甜呢?

“佑昀?”颛顼承見裴禹拿着棋子遲遲沒有落下,出聲提醒道。

裴禹這才回神,淡淡一笑,将手裏的白子落在棋盤上。

颛顼承撫着下巴思考了一會,也落下一粒黑子,同時問道:“佑昀可是在為原大人之事發愁?”

“算是吧。”

裴禹在賞花宴第二天下午便去了原家,發現原越不論人品才學都十分不錯,兩人交流起來也發現志趣相投後更是惺惺相惜,只是喝了些酒後,裴禹試探性的問起原越是否定親時,原越告訴他,在他還未搬到都城之前,有一青梅竹馬,兩家相鄰,關系十分親近,也算是定了娃娃親,只是自他科考步步高升之後,他的父母卻覺得原來的青梅竹馬配不上他,一心想要給他找一個高門大戶的姑娘,那是甯家的賞花宴就是他母親逼他去的,其實他根本不願意取除了青梅外的其他人,現在也一直勸說母親答應他将青梅娶回家。

原越心有所屬,且原越的母親又是那種踩低捧高的性子,甯涵錦就算是再喜歡原越,裴禹也絕不會将她嫁過去。

于是回去他便将原家的事情分毫不減的給甯涵錦說了一遍,并且告訴她,她和原越絕無可能,不說他,但是甯老太太和甯宏方就不會同意,甯涵錦自然知道這件事沒有可能,心裏卻還是十分失落,以至于這一段時間臉上都沒有什麽笑容。

裴禹并不想多說甯涵錦的婚事,轉移話題道:“西北邊境之事可解決了?”

“已經穩定下來。”颛顼承不喜歡裴禹因為別人費太多心神,就算甯涵錦是他的親妹妹也不行,因為每每想起有別人占據了他的思想,颛顼承就總能感到心裏翻湧着的好似想要毀滅一切的狂暴情緒,叫嚣着想要讓所有占據他心神的人消失,再也不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過甯涵錦不能動,颛顼承這點理智還是有的,他黑子落下,眼裏劃過一道暗光,“我看左相家的唐澤勳卻是不錯,家室與你家相配,且他現在既無婚約也無妻妾,你又自小與他一起在書院讀書,也算是關系親近,知根知底。”

不知道是不是裴禹的錯覺,他總覺得颛顼承說最後一句話時語氣格外重,不過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他說:“若說身份,佑安确實與錦兒般配,只是兩人也算是見過幾面,都沒有……”

裴禹的話沒有說完,颛顼承卻也知道他未盡的話是什麽意思,只是他卻不以為然,甯涵錦和唐澤勳之間沒有那種意思,那麽創造契機讓他們生出點意思不就得了。

“我自有辦法。”

裴禹見颛顼承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再多問,其實他心裏一直挺中意唐澤勳的,唐澤勳不說家世,單論性格和人品絕對值得信任,只是兩個人在一起是一輩子的事情,就算是任務,他也做不出不顧甯涵錦未來的生活硬将兩人湊成一對這種事情,但若是颛顼承說有辦法,他看着就是,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在這些小事上面,他還是相信颛顼承的。

又一年花燈節到來,裴禹回府後便早早等在了甯涵錦院子外面,自從原越那件事後,甯涵錦看着就消沉了不少,他便想着趁着這次花燈節帶她出去散散心。

“哥哥。”

甯涵錦打扮一新,臉上帶着笑意走了出來,大概是因為難得可以出門的緣故,眼裏的憂愁都好像散了大半。

“都準備好了?”

“是的,我們走吧。”

甯涵錦笑着點頭,顯然對出門這件事有些迫不及待。

裴禹自然同意,吩咐身旁的侍衛丫鬟緊緊跟着後便于甯涵錦并肩出了門。

現在天還沒黑,花燈卻都已經挂在了各家各戶的門前,走出內城,外面熱鬧的集市上每個叫賣的小攤上都少不了花燈的存在,而且更多的是只出售花燈或者通過猜謎等方式贏的花燈的攤販。

此時人流已經多了起來,裴禹卻并不拘束甯涵錦,只讓她不要走散便跟在她身後随她去看了。

直到天黑時,甯涵錦手裏已經提着一盞小巧精致的宮殿花燈,臉上也已經溢滿了笑容,眼裏迸出的全是興奮的光,看的裴禹都差點覺得她之前的消沉都是假的了,不過轉念一想,甯涵錦本就不是糾結的性子,何況當時她和原越也就是匆匆一瞥,能夠有多麽深刻的感情。

“哥哥,前面好多人啊。”甯涵錦很喜歡湊熱鬧,這一點從她小時候就能看出來,裴禹順着她的意思往前走了走,“前面應該是猜燈謎的地方,你慢一點走,不要讓青竹幾人跟丢了。”

甯涵錦見裴禹允許她過去連忙高興的點頭,小心的在幾個小厮的護衛之下穿過人群走到了人群聚集的中央。

走到中間,發現是有人在取頂燈,取頂燈算得上是每年花燈節最受歡迎也最受矚目的一環,頂燈顧名思義就是挂在最高處的燈,頂燈之下還有六盞燈,只有尚未娶嫁之人能夠答題,并且只有連續不斷且在規定時間內的答對七道題才能奪得頂燈,每年能夠取燈之人不是都城已經小有名氣的名門公子人便是已經入士的狀元郎。

也因此,每次敢于挑戰之人以及最後奪得頂燈之人一定是學識極為豐富之人,這也是奪取頂燈極為讓人期待的原因,畢竟花燈節本就是年少男女互相想看的日子,能夠在人群中一眼分辨出優秀之人,自然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裴禹也擠了進去,擡眼一看,臺上之人他也認識,正是去年的狀元郎,只不過在朝堂之中與他交談并不算多。

臺上的狀元郎只答對了前面六道題,贏下了頂燈之下的那盞燈,圍觀人群盡管有些失望卻也很是興奮的向周圍的人打聽他的身份,在知道他就是去年的狀元之後,眼裏都迸射出看到肥肉的光芒,可惜狀元郎下了臺便将手裏的等遞給了以為帶着面紗的女子,女子接過狀元郎的燈後垂着臉取下了香囊遞給他。

衆人一陣唏噓,狀元郎竟是早已心有所屬,她們卻是沒希望了,然而不等他們唏噓完,花燈臺便又上去了一個人。

裴禹見到上臺之人眼裏劃過一絲驚訝,卻見他已經迅速将換題的燈拿下了三盞,這意味着短短兩分鐘內,他已經答對了三道題。

這讓裴禹不由想起幾年前的花燈節,唐澤勳要将花燈送給甯涵錦卻被拒絕的場面。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唐澤勳竟然已經答對六盞燈,燈挂的越高,所對應的題便越難,給出思考解答的時間自然也越多,卻沒想到唐澤勳速度如此之快。

像是想到什麽,裴禹側眼看了看甯涵錦的神色,發現她薄紅着臉怔怔的看着臺上的唐澤勳,似乎剛剛才認識他一般,眼裏滿是光芒。

裴禹眨了眨眼,雖說女人心海底針,惡這心便的未免有些太快了吧,快得讓他再次懷疑甯涵錦之前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那個救她一命的原越了。

不等裴禹琢磨清楚,就聽到身邊傳來低低的驚呼聲,之間剛剛還在臺上的唐澤勳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前,手上赫然提着挂在最上方的那盞頂燈,正紅着臉對着甯涵錦,小心翼翼的将花燈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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