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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武陵郡太守府。
押送犯人流放嶺南的衙差返回了武陵郡複命後, 便立即去郡府求見了太守家的嫡長公子。
有小厮把他們從後門領入偏院,不多時,一個身穿錦緞長袍的男子從裏院走出來。
這男子雖穿着富貴的錦緞, 頭戴玉冠,還長得有幾分英俊,可卻讓人感覺不到貴氣,反倒像是平民偷穿了貴公子的衣裳一般。
兩個衙差雖也有這種感覺,但也不敢表現出來,連忙低下頭拱手行禮。
随後把在陵水村所見一一闡述了出來。
“那伏家老小都愁容滿面,茅草屋破舊不堪, 還有就是伏家二郎的腿确實是廢了。”
另一個衙差又接口道:“小人們去伏家的時候, 都日上三竿了, 伏家老小都在打掃院子, 可那新婦還在睡懶覺,且還聽同村的婦人說那新婦與外人有茍且, 伏家的人連個屁都不敢放。”
男子聞言, 嘴角微微勾起,再重複的問了一遍:“果真仔細的查看了?”
衙差連忙應道:“确實查看仔細了, 小人二人完全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就闖了進去, 他們是絕不可能提前知道小人前去試探。”
“确定?”
兩個衙差斬釘截鐵地應:“确定!”
男子給身旁的小厮使了一個眼神。
小厮會意, 把準備好的兩袋子銀錢給了他們。
兩人雙手去接,接到沉甸甸的銅錢後,二人臉上的笑意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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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離開後, 男子臉上快意的笑了。
從後院離去, 到了前院時, 一個身穿着甲胄的中年男子從外走入。
年輕男子與那中年男子的眉宇與輪廓有五六分相似,一看就知是親父子。
年輕男子連忙拱手:“父親。”
郡太守冷冷掃了一眼他, 沉聲道:“你随我來。”
說着便徑直略過兒子離去。
聽到這冷冰冰的語氣,男子暗暗咬了咬牙。
男子随父親身後入了書房,在關上門轉身過來的剎那,忽然一卷竹簡砸了過來。
男子被砸了個猝不及防,竹簡砸中額頭後,“啪”的一聲落了地。
年輕男子臉色微驚,忍住了疼痛,問道:“父親這是為何?”
“霍敏之你做的那些事,你以為你能瞞得過誰?這是武陵郡,是我的地盤!”
喚做霍敏之的男子心疼咯噔了一下,低着頭忐忑的問:“孩兒不知父親所言何事?”
郡太守聲色并厲:“我警告過你了,你斷了謹之雙腿就罷了,我也不與你計較了但之後別再動謹之了。”
霍敏之心下微震。
他沒想到前腳衙差剛走,消息就傳到了父親的耳朵裏。
“父親,孩兒只是讓人去陵水村調查一下養母情況,并未對他動手。”
“你心裏想什麽,我豈能不知?收起你那麽點心思,最好別和我玩心眼,我可不止你這麽一個兒子,你若是不能達到我的要求,就給我滾遠些。”
聽到這話,霍敏之暗暗握緊了手心,眼底一片陰沉。
霍太守又說:“若是你有謹之一半聰慧,我何至于不省心!?”
郡太守撐着腰,似乎感覺到了陰沉的氣息,他微微眯起了眼,再次警告:“別把我的話當玩笑話,你若是想忤逆我,也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話到最後,一聲冷喝:“出去。”
霍敏之緩緩地退出了屋內,關上房門的時候,咬牙切齒,眼底是翻騰的怒意與恨意。
書房中,出了氣的霍太守坐了下來,深呼了一口氣。
比起在蠻荒之地長大,心眼小且沒有什麽才能的親生兒子,他更滿意精心培養了二十年的,德才兼備的養子。
他知謹之是有本事的,即便不是自己親生的,他也是想過留在身邊的。但他終究是伏家人,留不得。
暮食後,虞滢讓伏安去何家把何叔何嬸,還有何大郎請了過來。
虞滢與他們說:“因做了個小買賣,得了些銀錢,所以先結了之前采藥的銀子,之後都是等到十月再結,可有意見?”
何叔何嬸道:“我們沒有意見。”
父母都沒有意見了,何大郎自然也不會有意見的。
而伏震更是不會有意見。
虞滢随之把分好的幾份銅板放到了桌面上。
這次賣出去的草藥有五十斤,九百五十文錢,給了小二九十五文,還剩八百五十五文。
虞滢間他們沒有意見,便說:“何叔何嬸十日下來,七文的有十八斤,六文有二十二斤,共是兩百五十八文。”
虞滢把串在了一塊的銅板一串銅板推到了何叔何嬸前邊:“何叔何嬸你們且數一數。”
聽到父母只十日便把自己兩個月的工錢給掙到了,何大郎心下無比震驚。
原先父親來尋自己與餘娘子一塊做藥材買賣,他還是很猶豫的,畢竟士族豪強的活穩定,不會有一日沒一日。
沒等他下決定的時候,就因宋三郎出了事而直接有了答案,現在看來,這決定是沒有錯的。
便是伏震聽了這個數目,都是驚詫的。
虞滢又道:“何家大兄因為幫忙時間短,且對草藥不太了解,所以只采得五斤左右,不足五斤也按五斤六文來算,共是三十文。”
虞滢說着,把串成了三十文的銅板放到了何大郎的面前。
“最後,是大兄的。”
伏震聞言,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只說:“我便不用了。”
弟婦幫他們夫妻交了役銀,把他們贖了出來,他們夫妻欠下弟婦的人情與這麽大的一筆銀子,伏震心中還是有數的。
虞滢說道:“大兄心下是怎麽計較的,弟婦不知,但一碼歸一碼,這還是要算清楚的,等算清楚後,大兄想如何都成。”
伏震聞言,也就點了頭。
虞滢繼而道:“大兄是七文的是八斤,六文的是十二斤,一共是一百二十八文。”
虞滢說着,把串好的銅板放到了大兄的桌前。
這是何叔何嬸第二回 分銀子了,已經比第一回的時候淡定許多了。但是拿到兩百多文,心裏頭還是抑制不了的激動,心下更是滿滿的幹勁。
他們再努力努力差不多兩個月,二郎就能回來了。
虞滢分了銀子後,說道:“臨近兩座山的草藥不怎麽多了,且也不能采盡了,所以我想着去別的地方采藥,就是不知道去哪。”
說着,看向何叔:“何叔你們久居陵水村,應是熟悉地形的。”
何叔笑道:“這附近什麽不多,就山多,而且這附近的村落少,也沒有說山是哪個村落的,只要有膽子就可進山打獵或是挖野菜。”
有何叔的話,虞滢也就放心了。
再說十月的那個單子,五百斤的采藥,新鮮草藥都要七百多斤。
現在有五人一塊采草藥,等宋三郎的腿腳好了,又多一人。六人采藥,一個半月也是夠了的。
但草藥太多沒地方放也是一個問題,所以順道也商量了這兩日多搭一間茅草屋。
晚上,虞滢點了油燈,放在了她讓大兄幫忙做的一個簡易竹桌上。
竹桌約莫到她的腹部,因只是用草繩捆綁的,所以不太結實,但放尋常的油燈和湯藥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她奢侈的用了一塊布,再搭着一些碎布縫補,一張素潔的桌布就出來了。
蓋上了桌布,桌子還真的像那麽一回事了。
點了油燈後,她鋪了一塊布在床上,把今日所掙的四百多枚銅板放在上邊,一個一個串入草繩中,眉眼彎彎的,看得出來她很高興。
伏危看着她數錢數得開心,嘴角也不禁跟着上揚。
虞滢邊串着銅板邊與伏危道:“你大兄和大嫂也接出來了,現在除了請人打理田地外,也沒有太大的支出了,那我們的日子也可以好過起來。”
說到這裏,虞滢忽然擡起頭,看向他,問:“你說,我們要不要搬到玉縣去?”
伏危忽然聽她提起這事,略為詫異:“你想去玉縣?”
虞滢動作緩了下來,有一枚沒一枚的串着銅板,說道:“當然不是現在,畢竟咱們也沒存多少銀子,就算要搬去也要等到明年再考慮。但我現在只是有這個想法,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伏危沉吟了一下,才言:“玉縣到底比陵水村的條件好一些,若你想去的話,我們自是不會有意見。”
聽到他沒有意見,虞滢又說:“到時候陵水村的田地,還有草藥的事情都可以交給何叔何嬸打理。”
低下頭串着銅板,輕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是我有門路,也不怕得罪玉縣那些個醫館的話,倒是可以租賃荒地,讓陵水村的村民一塊種植草藥,雙方也能得利。”
她打聽過了,不怎麽好的荒地只需交租銀,并不需要交糧食。
聽到她的話,伏危眉眼微微一凝。
他隐約聽她提起過要種的是治風寒溫病與治傷的草藥。
風寒溫病的藥自是搶手,可這治傷的藥在這太平的時代,量用得卻是不多,最多的也是皇商收購送去邊疆備用。
再有,她是循環漸進的性子,不會一蹴而就。
可在銀錢不多和人手也不足的情況下,一下子租下五畝地來耕種,卻不像是她的作風了,顯得有些莽撞了。
再者草藥和糧食同時大規模種了起來,就好像是在為何事做打算一般。
伏危想起她成謎的身份,和她之前所言大兄若留在采石場會喪命的事情,猜想她或許對将來發生什麽事也是知道一二的。
只是,她或怕會改變什麽,又或者為了明哲保身,所以才把這些事隐藏在心底?
糧食……
草藥……
還有動蕩不安的局勢,伏危心中對她隐藏之事,逐漸明朗了起來。
最大的可能,或是不久的将來,世道會比現在還亂。
遲遲不見伏危應自己,虞滢擡起頭,只見伏危面色凝沉地望着自己。
虞滢微疑,問:“怎了?”
伏危望着她,沉默了幾息後,語聲沉斂:“六娘,我之前沒有過問你的事,往後也不會過問。但你若是信我,我現在只問一件事,我希望你便是不能仔細回答我,也回答我是與不是。”
見伏危忽然肅嚴,虞滢心頭也跟着懸了起來。
靜默了幾息後,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問:“你想問什麽。”
她暗暗做好了心理準備。
伏危望着她,語聲沉而緩的問:“不久的将來,天下是不是會大亂?”
虞滢一驚。
他怎忽然就看出了端倪?
或許他早已經知道現在的局勢,再從她行事的細枝末節察覺出了不對勁。
虞滢是想順其自然,盡量不打亂軌跡,但現在看來,她自己就是一個變數。有了她這個變數,很多事情都在慢慢地改變。
靜默了片刻,虞滢想通了。
她呼了一口氣,輕點了點頭,應:“是的,後年北邊冰雪消融之時,會大亂。”
伏危從她那處得到了答案,沉默了下來。
他原先以為這朝廷還能撐上個十年八年,到底還是高看了。
後年北邊冰雪消融之時,她所言的時間,或許真正爆發的時候。
未爆發之時,也會有各種小動亂來為大動亂做鋪墊,那麽接下來很快就會不安生了。
虞滢說:“我不太清楚這件事的始末,我只能與你說,動亂勢不可擋,只能順,不可逆。”
群雄揭竿而起,絕不是伏危一人就能逆轉的。
伏危陷入沉思。
虞滢又說:“我不會多說,因為我多言的也不一定是對的,但一定會影響到你所判斷的,所衡量的,所以你莫要多問了,便是問了,我也不會再多言。”
伏危能成為新朝權臣,靠的不是什麽未蔔先知,靠的是他自己的膽識與謀略。
她若言多或會讓他有了錯誤的判斷,也得不償失。
虞滢所言,聽進了伏危心底。
他斂眸久久未言,心底有些亂。
許久後,他才擡起頭,面色嚴峻地看向她:“今日你就當沒與我說過這話,我們往後也不要再提。”
這事,不是他們現在這個處境所能承擔得了的,多言必會招禍。
虞滢輕應:“我知道的。”
話音剛落,房門被敲響。
二人警惕地相視了一眼,伏危朝着她搖了搖頭。
虞滢明白,輕點了點頭。
她從床尾下床,去開了門。
沐浴回來的伏寧幹幹淨淨地站在門外,身後還站着大兄大嫂。
門開了,伏寧從屋中走近,站到了小嬸嬸的身旁。
虞滢好奇地問:“大兄大嫂怎也過來了?”
伏震把方才所得的一百多文錢拿了出來,遞給她:“我與杏娘的贖銀有近七千多錢,不知何時能還完,但現在既然有了銀子,自是先要還的。”
溫杏也跟着點了點頭。
虞滢沉吟了一下,随而道:“大兄大嫂只需每回還我一半就好,留着一半傍身,再者……”她低頭看了眼身旁的伏寧,說道:“大兄大嫂還有安安寧寧要養。”
虞滢這一提起,只顧着把銀錢還來的夫妻二人才反應了過來。
這衣裳都是弟婦出銀子買布弄的。而他們身無分文,除了采藥的活,好似也沒有正經的活計。
要是真的全還了,豈不是還要繼續讓弟婦來養活?
夫妻二人恍然初醒,伏震随即數了二十八文出來,再把剩下的一百文遞給弟婦。
虞滢見他們雖然沒有留一半,但還是留了一些傍身用的,也就接了,笑道:“那我便記着賬了。”
伏震點了頭。
正要離去的時候,虞滢喊了大嫂:“大嫂你且等一會,我把面膏做好了,我一會給你敷臉上,可以治曬傷的。”
說着,虞滢轉身提了油燈。
伏震正要先回屋,屋中傳出二弟的聲音:“大兄若是不急着回去,與我說幾句話。”
伏震腳步一頓。
剛剛與伏危說了時局的事情的虞滢,聽到伏危留伏震,眼中浮現了幾分疑色。
伏危想與大兄說什麽?
虞滢也沒有過問,因兄弟倆要說話,也就放下了油燈,讓大嫂去隔壁屋把油燈提出來。
妯娌二人帶着小伏寧出了屋子,只留兄弟二人在屋中。
屋中,伏危面色淡淡地望向才相認不到半個月的大兄,忽然問:“大兄可想學武?”
聽到這話,伏震一愣:“為何這麽問?”
伏危說道:“去接你們回來前,家中闖入了兩個衙差,這事大兄可聽說了?”
伏震回來這些天,雖然沒怎麽與同村的人往來,但也還是從何叔何嬸那裏聽了個大概,但至于個中細節,他卻是不知。
問起母親,母親似乎怕他擔心,也是閉口不提。
二郎舊事重提,這事必有什麽端倪。
伏震問:“那時發生了什麽事。”
伏危擡眸,神色漠然:“官差忽然闖入說是緝拿逃犯,可實際上卻是試探我是真殘廢還是假殘廢。”
伏震一怔,又聽他說:“能使喚得了官差,又與我有仇的,大兄應知道是誰了。”
伏震确實是猜到了。
伏危繼而道:“除卻那一事外,嶺南到底有多不安生,也不用我多言了。大兄雖有一身力氣,可真正與那些有些本事的人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伏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而我這雙腿,不知何時才能痊愈徹底,在未痊愈之前,家中安危只能寄托在大兄身上了。”
最後一句話,讓伏震面色凝重了起來。
是呀,在這世道有本事傍身的才不會被欺辱。
若非他有那麽一身力氣,在采石場也護不下妻子。
思及至此,伏震看向二弟,問:“你可是會武?”
伏危點了頭:“我自幼習武,且在軍中待過幾年,對刀劍槍也有幾分研究,有一套槍法倒是适合大兄練,只是我腿腳不便,且也沒有那百斤長槍,練起來比較困難。”
伏震第一回 聽到二弟說過去的事情,再聽他竟會這麽多的本事,忽然想起阿娘說二郎剛到伏家時的情況。
他現在也明白了過來二郎為何是那樣了。
這般天之驕子,他有着他的傲氣與尊嚴,一朝落魄且成了殘廢,怎可能接受得了?
“大兄可要練?”伏危重複問了一遍。
伏震心裏有答案,應:“我或不是那塊料子,但我想試一試。”
聞言,伏危嘴角有了微微上揚的弧度。
好在,不是扶不起的爛泥。
歷代悍将天生神力,他這大兄的一身力氣也說不上是神力,但往後世道真亂了,或許也能謀得一條出路。
虞滢站在庖房門口處,微微探頭往伏危的屋子瞧了一眼,看見兄弟倆映在窗簾上的身影,也不知他們在聊什麽。
察覺到弟婦視線的溫杏,也循着她的視線望去,說道:“大郎與二郎這兩日可算有話聊了,剛回來的幾日,兩人面對面半日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虞滢收回了目光,給大嫂的臉上抹上草藥面膜,說道:“有話可聊總是好的。”
溫杏連點了兩下頭,然後感覺到臉上冰冰涼涼的。
低眸看了眼碗中深綠色的草藥泥,喟嘆道:“這個好舒服呀。”
伏寧掙着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阿娘被塗抹得醜醜的臉。
虞滢笑道:“這不止可治曬傷,還可以讓肌膚滑嫩。”
聞言,溫杏雙眼一睜,驚道:“真的?”
虞滢點頭:“經常使用,一個月左右就很明顯能看出效果了。”
頓了頓,又提醒:“大嫂在家中做衣裳的這些天,也不用出去,最好就是不要曬太陽,就是曬草藥的時候,也要弄一頂帷帽帶着遮住臉。”
溫杏不好意思道:“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要那麽漂亮做什麽。”
虞滢笑了笑,“誰說是孩子娘就不能漂亮了,即便以後做奶奶了,也要漂漂亮亮的,不為別的,就為了讓自己看着高興。”
溫杏聞言,眼中浮現了幾分思索。
片刻後,她似乎想明白了些,然後一笑。
虞滢忙勸:“別笑,別笑,會有皺紋的。”
溫杏慌忙止住笑意,低聲說道:“弟婦說得沒錯,為了讓自己看着高興也要漂漂亮亮的。”
說到這,她頓了頓,又說:“那等我用出了效果,也讓阿娘用一用,讓阿娘高興高興。”
虞滢:“嗯,那之後再喊上阿娘一塊。”
溫杏目光看向弟婦臉上的黑斑,遲疑了一下,才問:“弟婦你既會醫術,難道也治不了臉上的黑斑嗎?”
虞滢把大嫂的臉都塗抹完後才放下了木碗,琢磨了一下,才回:“我這幾塊斑要祛了也很容易,但我時常要來往玉縣,暫時不想祛。”
溫杏仔細看了眼弟婦那精致漂亮的五官,若是沒有那幾塊斑肯定是美人。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弟婦的意思,說道:“也是,還是不要祛了,有斑會安全些。”
屋子那頭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虞滢見大兄出來了,她便與大嫂說:“我先帶伏寧回去歇息了,餘下的藥泥,大嫂便幫大兄塗在曬傷的地方就好。”
溫杏點了頭,目送他們離開。
虞滢與迎面走來的大兄點了點頭,然後入了屋中。
伏震走到庖房前,正要喊妻子回屋,但在昏暗之下忽然看到妻子的臉,被吓得驀然後退了小半步。
溫杏不知自己現在的醜樣子,只睜着一雙茫然的杏眸望着丈夫,問:“怎麽了?”
伏震看着她臉上的綠泥,表情一言難盡的問:“這是什麽?”
溫杏把他拉入了庖房,再把簾子放下,在小小的一盞昏黃油燈之下,低聲說:“弟婦說可以治曬傷的,你快些把衣裳脫了,我也給你抹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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