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好久不見
第53章 好久不見
冬日晴好, 許思祈吃完早飯後穿了件白色長款薄羽絨,內搭針織衫與黑格裙,腳踩瑪麗珍小皮鞋, 乘着地鐵, 和朋友碰頭。
趁着高三還沒放假, 她們今天約着回校看老師。
一路上,許思祈總不太自在地扯了扯裙子。她很久沒走過這麽“少女”的穿搭風格了,在學校裏主打一個随意休閑,衛衣牛仔褲運動鞋,怎麽舒服怎麽來。
但姨媽一聽自己要出門見朋友、看老師, 便興奮地把自己之前在商場買的衣服堆在她手上,用一種異常渴望的眼神看着許思祈。
等許思祈換上後, 姨媽前前後後觀賞一圈後, 滿意地合掌:“我們思祈就是漂亮!像歐美電影裏的公主一樣。”
宋長錦正打着游戲,聞言翻了個白眼,而許思祈更是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童年裏自己對“公主”的喜好太深,導致姨媽有着執拗的慣性思維。還是說, 有少女心的其實一直是姨媽自己。
許思祈到了約定地點,遙遙地就看見了比她先到的向芸和陳一凡。
陳一凡招手:“思祈。”
向芸則輕佻地發出個短音, 笑她:“嚯喲,今天打扮這麽好看啊?還穿裙子了。”
許思祈走近,拎着裙邊做了個屈膝禮,“見我們尊敬的公主和王子殿下,總要正式一點。”
向芸沖她示拳, 陳一凡腼腆笑笑, 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向芸和陳一凡都是許思祈在浔南師大附中的同學,向芸坐她前面, 陳一凡坐她同桌,倆人是許思祈在畢業後也常聯系的朋友。
三人閑聊着一路到了學校門前,保安遠遠見有“奇裝異服”的陌生人靠近,立即打起精神就要盤問。
只是許思祈站定剛沖他笑笑,保安就馬上塌了肩膀,很自然道:“回來看老師呢?”
“是啊。”許思祈笑。
“進去吧。”
“謝謝叔叔。”
都沒找老師來認領一下或者打個電話确認下,三人就這樣暢通無阻地進了校園。
“還得是我們思祈。”向芸感嘆,“交友圈都擴展到學校保安了。”
陳一凡但笑不語,默默點頭應着。
許思祈攤手:“大哥們,我以前天天走讀上下學,刷臉刷的比誰都勤,他想不記住我也難啊。”
“NONONO,”向芸搖晃食指,學她說話:“天天走讀上下學的太多,天天遲到請假的倒是你獨一份,想忘記也難啊。”
許思祈沖她舉拳。
到了教學樓,三人找到高中班主任樊老師的辦公室。
樊老師三十好幾,單身,教英語,整個人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好多學生都怕她,私底下還有人叫她“黑寡婦”。
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許思祈學英專的理由。
樊老師似乎剛下了課,教案還扔在桌上,正喝着水,見到三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好啊,三個兔崽子來看望我這個孤家寡人了是吧?”
兔崽子一號·向芸端莊道:“樊老師好。”
兔崽子二號·陳一凡敬重道:“樊老師好。”
兔崽子三號·許思祈順着道:“樊老師辛苦了~”
向芸“噗”的一笑,陳一凡忍俊不禁。
樊老師卷了卷書,裝模作樣地點點許思祈:“好好好,我是辛苦了,你給我去牆邊站着面壁思過讓我舒服點。”
許思祈立馬狗腿:“錯了錯了,樊老師好樊老師好。”
......
他們聊了很久的天,從以前的學生時代聊到現在,聊了同學聊自己。
到許思祈,同為英專出身的樊老師不乏多說了兩句。
“你們四六級都過了吧?”樊老師喝了口水,目光轉向許思祈:“你什麽時候考專四?”
“過了。”
“下學期。”
“專四倒也不算難。你打算考點雅思、托福或者CATTI、BEC什麽的嗎?”
許思祈搖頭:“暫時還沒想過。”
樊老師蹙眉,“那有想過交換或者留學嗎?宴大平臺那麽好,資源又多,應該有很多不錯的學校可以申請。”
許思祈還是搖頭。
搖頭的片刻腦子裏卻想着個人,腦海随之浮出了個可笑的念頭——要是真走了,是不是就完全見不到了?
就像放個假而已,他們之間的聯系就少的可憐,只維系在對方發了份Word文件給自己,說着辛苦,而她發了個沒有,別客氣。
說不客氣的人最客氣。
許思祈微一分神。
“之前跟你聊過,學語言之前一定要想好,尤其是英語,專業壁壘不算高,可替代性又強,你也不是宴外出身。宴大雖好,但同專業的太少,校友資源就這樣。”樊老師語重心長,“大三大四過得飛快,到時候身邊同學保研的保研,出國的出國,工作的工作,你們一定要提前規劃好。”
許思祈笑:“知道啦。”
“行了。”樊老師起身,“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也不跟你們多唠叨了。走,飯點兒了,出去吃飯!”
三人本想把帶來的鮮花一放就溜,但樊老師說什麽也不幹,吐槽學校食堂味道差,非要開車帶這些“兔崽子”們出去吃。
她開到了一個環境清幽的地方,門前有兩顆纖長的芭蕉樹,清澈的人工小曲河,翠綠的室外盆栽相連環繞,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飯店,倒像是誰的住宅。
沒有招牌,也沒什麽來往的人。
“走啊,進去啊。”樊老師停好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兒腼腆又有點兒局促。許思祈試探着發言:“樊老師...您這是把我們帶哪兒來了?”
那語氣就仿佛她跟人販子似的。樊老師氣笑了,“黑店啊。等着,等會兒第一個賣的就是你!”
許思祈把手機遞過,很主動,“那來吧。我會好好配合的,只要不打我就好了。”
三人被許思祈逗笑。
樊老師一邊領着學生往裏走,一邊解釋:“這是我…愛人新開的私房菜,味道還可以,帶你們過來嘗嘗。”
向芸驚訝,和他們交換了個眼神。
——單身這麽多年的樊老師居然結婚了?
——震驚!big震驚!
正說着話,一個看起來儒雅溫和的中年男人迎面走來,微微笑,“都是樊老師的學生吧?裏面請。”
樊老師招手,“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我現在忙的就是我最該忙的事兒。”他笑道,頗有風度。
樊老師臉頰微紅,試圖拔高音量着來掩蓋自己的害羞,“少在我學生面前亂講話。你不是說今天譚阿姨要來,你也不去看着點。”
男人擡了擡表,“時間還早。”
男人帶着他們到了一間不算寬闊但很雅致古樸的房間,只有兩桌桌椅,中間由一塊竹木折疊屏風隔開。
私房菜裏是沒有菜譜的,每天的菜肴由掌廚人決定,食客自由挑選。今天的供應是農家香芋扣、西芹臘肉、腌篤鮮、雪菜豆瓣酥、拌雙筍、紅燒鲳魚、炒什錦、毛蟹年糕以及糯米糍。
他們四個人從中選了六七個菜,圍坐在一起。
每個人臉上都寫着好奇,但又不敢問,還是許思祈勇為人先,朝樊老師道:“剛那個叔叔我該叫什麽呢...老師?師公?男師母?”
樊老師聽她越叫越奇怪,什麽男師母都來了,出聲打斷她:“停停停,你就随便叫叔叔就行,不叫也行。”
“啊——”許思祈道,“那還是叫叔叔吧。”
別看樊老師平時做事大刀闊斧、飒裏飒氣,在學生前聊自己的愛情竟難得羞臊,所以迅速拉過話題,讓他們吃飯。
許思祈中途去上了個衛生間。
她檢查完自己并沒有把白色外套.弄髒,于是輕松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往外走。一擡頭,卻見木窗盡頭有個挺拔的背影,人很高,又清瘦,只一瞬就消失在轉角。
許思祈覺得自己眼睛花了。
她邊揉眼,邊往房間裏走。許思祈剛坐下,聽樊老師在和向芸、陳一凡聊着未來的發展打算。屏風對面,有隐隐的低語。
是剛才的叔叔,聲音格外禮貌,叫着:“譚老師...請。”
然後是溫和慈祥的聲音,大約說着不用麻煩之類的話語,許思祈聽不太清楚。
随即,響起一道清冽低沉的男聲。在整個房間裏,周圍人的交談聲中,一屏之隔,輕的幾乎難以辨別,幾乎可以被茶杯叩桌發出的聲響蓋過。
只是一句簡潔的謝謝。
許思祈的手卻一顫,連帶着心髒。
須臾間,她心髒劇烈的搏動幾乎要跳出胸腔,又像是憑空生長出藤蔓,纏絞着讓人發痛。視線裏的一切都變得漂浮虛化,只有聲音成為唯一實質。
真的是他。
他怎麽在這裏。
但一錘定音并沒有給她帶來通體的驚喜,相反,火燒後背的緊張激動之外,卻是酸澀的餘灰。
酸的她眼淚都要掉下來。
許思祈自己也搞不明白,在暢快地過去直接打招呼、含蓄地在手機上提一嘴,她選擇了自己最難理解的方式——她盡量壓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許思祈成了餐桌上最好的傾聽者,第一流的捧哏。能在每次別人啓唇要叫她名字或讓她回答時,用最快的速度、最含糊難辨的聲音接道:是啊是啊,然後呢?還有呢?你再仔細說說...
或是更直接而沉默的肢體語言。
她像個小偷,想擁有這隐蔽的、程嶼年不知道的、她知道的瞬間。
她聽見程嶼年跟奶奶說,自己跟導師請假了。
他說,想早點來。
還有,這邊天氣很不錯,比宴城好很多。
他低嘆,浔南很好,變化很大。好久不見。
奶奶低斥道,好久不見,看不出來他如此想念,那怎麽兩三年才來一回,不知道的以為也跟着他爸媽去大壩裏做涉密科研。
許思祈又開始抿唇笑。
唉。
為什麽呢?為什麽她變成了一個這麽奇怪擰巴又喜怒無常的膽小鬼。
許思祈無聲追問着自己,略一分神間,被碗裏毛蟹的尖刺劃了手指,她“嘶”了聲,輕微的動靜引起旁邊向芸的注意。
“哎,你怎麽被螃蟹劃傷了。”
“思——”
“沒事沒事,”沒等他人把自己的名字叫全,許思祈就立刻起身,聲音很輕,仿佛不想打擾別人用餐般接近氣音:“我去沖一下就好。”
許思祈在洗手池反複沖洗着食指,其實傷口很淺,片刻後就沒了冒血的跡象。
她剛想轉身,背後卻投來一道陰影,高大颀長,幾乎将她遮了個完全。
來人修長的手指輕擰開瓶蓋,睫毛翦密,眼睛注視着她的傷口,聲音低沉:
“還是用酒精消消毒比較好。”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