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密室逃脫
第58章 密室逃脫
許思祈不知道是哪位偉人發明了一句叫“破罐子破摔”的諺語, 能讓人在擺爛時,表現地如此理直氣壯。
...反正已經這麽糟糕了,那就這樣吧。
許思祈開啓了“一鍵防護模式”——對自己的心跳聲裝聾作啞, 對旁邊人的話也充耳不聞。
什麽緊不緊張的都不重要。
只要能裝死, 就不會真的死。
許思祈拖着“嗯”的長音, 浏覽起了手機頁面,她揉了揉耳廓,狀似随意地說話:“師兄你想吃糟粕醋火鍋嗎?我看別人推薦說還不錯。我們要不要吃這個?”
“好。”
程嶼年也像遺忘了剛才的事般,低聲應和着她。
吃飯的店裝修的很文藝,白木桌, 長吊燈,裸露的牆磚, 圓拱窗上還擺有清新的綠植。
湊巧的是, 他們的位置剛好能看見投映在幕布上的電影。
那電影放的還是自己非常熟悉的《傲慢與偏見》,許思祈無聲籲氣,這在某種程度上拯救了她等會兒的話頭。
看着橘紅色湯汁緩緩冒泡,倆人陸續下了文昌雞、響鈴卷和奶白菜。再擡頭時, 電影已經放到許思祈最喜歡的片段之一。
達西和伊麗莎白在雨中争吵。
許思祈興致勃勃地托腮,等待食物沸騰的片刻, 也等待着兩人從表白到彼此譏諷。
雨很美,女主角會說話的眼睛很美,男主迷人的脆弱感也很美。
都很完美。
但沒想到,男主剛刻薄地說出那句“你是指望我會為你那些微賤的親戚而歡欣鼓舞嗎”,電影突然卡住了!
加載中的圓圈不斷做順時針運動。
許思祈看着伊麗莎白因為生氣而瞪大的雙眼, 嘴巴已經張開了, 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她差點兒一口氣沒背過去。
怼他啊!罵他啊!大耳刮子扇他啊!
卡在這裏的感覺比刀架在脖子上卻不砍還難受,真真讓人精神性陽.痿。許思祈氣悶, 默默磨牙。
但難受的卻不止這一點。
程嶼年吃飯的時候很安靜,慢條斯理的,也不太說話,所以隔壁桌一男一女傳來的交談聲,格外明顯。
“哎,你們女生就喜歡看這些情啊愛啊的電影,你愛我我不愛你的戲碼,感覺都沒啥營養。”那男人嘆氣。
許思祈不着痕跡地瞥了他一眼,西裝革履的模樣,可能是附近寫字樓的上班族。
但桌上又有一朵單獨裝的玫瑰。
那也許是情侶約會?相親?
“啊?是嗎,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剛才他們吵架那段還演的挺有代入感的。”女生微笑。
“不不不,我還是喜歡看那些國外高智燒腦的科幻片,像諾蘭導演的《盜夢空間》啊,《星際穿越》啊,你看過嗎?我超喜歡諾蘭的!”
“聽過。”女生點頭。
“那《蝴蝶效應》、《看不見的客人》,你看過嗎?”
女生依舊在笑,搖頭,禮貌道:“沒有。”
“哎,我說你是真一點兒電影也不看啊。我跟你說,諾蘭可牛了,他那部《盜夢空間》裏超多伏筆和細節的,我敢說絕大多人都沒看懂!”
男人神采飛揚,叭叭叭地大講特講,對面那女生也算涵養了得,居然依舊聆聽着,只是回應越發敷衍。
許思祈捏緊手中的筷子,埋頭,沒憋住地發出了聲輕笑。
程嶼年:“怎麽了?”
許思祈擡頭,睫毛撲閃,猶豫了下後往他的方向湊近,聲音壓得很低。
“你知道這個電影後面演的什麽嗎?”她問。
程嶼年看向許思祈烏黑靈動的眼睛,喉結滑動,淡淡地搖了搖頭。
許思祈的音量壓得更小了,她道:“伊麗莎白後面說——”
“From the first moment I met you,you arrogance and conceit,your selfish disdain for the feelings of others,made me realize that you were the last man in the world I could ever be prevailed upon to marry.”
(譯:當我第一次看見你時,你自大而狂妄,自私自利又看不起他人,讓我意識到,就算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許思祈是按電影原臺詞說的,語調語速也模仿着女主,整句話講的又快又輕。
程嶼年沉默須臾。
他無聲輕嘆,目光掃過許思祈被湯水辣紅的唇瓣,又垂下眼睫,語氣慶幸:“還好。”
“...啊?”
“還好,我第一次出現在你面前時,應該還不算,”他頓了頓,又接道,“自大。”
“最多算自閉。”
許思祈:“......”
所以,明明是絕妙的暗諷,更多滋源在摳摳裙八六一起起三三靈思被他聽來後邏輯就變成了:因為男主自大狂妄自私自利,所以全天下男人死光了,女主說也不要嫁給他。
而他自己并不自大,因此她...
-
飯後,倆人去往停車點的路上。
沉默在空氣裏肆意地做着布朗運動,且随着許思祈臉頰溫度的升高而愈發明顯。
許思祈發現,她現在動不動就會被程嶼年的話給噎住,然後耳尖發燙地當做無事發生。
丢人。
實在太丢人。
巧言令色的許選手,居然也有靠無數次裝死來逃避的一天。
他們之間可不可以有那種不需要裝死,或者幹脆不需要交流的友好活動啊?
嗯
許思祈突然想起自己半夜和向芸的聊天。
微恐密室逃脫。
解密?恐怖?那要不被難死,要不被吓死,總不會被人的話給噎死。
許思祈試探地問:“師兄,你去過密室逃脫嗎?”
一個連娃娃機和大富翁都不怎麽玩的人,估計也沒空去接觸這些新興游戲。在某些方面,許思祈覺得,程師兄的确像個從不玩物喪志的,清正又刻苦的學者。
程嶼年果然道:“沒有。”
許思祈将手機解鎖,遞過,“那你想去玩這個嗎?我朋友說很好玩。”
海報上寫着劇本的名字,配着詭異又略驚悚的底圖。
“就是一個類似真人逃亡的游戲,在封閉空間裏解開重重謎底,然後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她解釋。
程嶼年嗯了聲,“走吧。你之前去過麽?”
“以前跟朋友玩過幾回,還挺好玩的,你可以試試。”許思祈低頭道,在手機上确定店面的位置。
到目的地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了,吧臺前有位穿制服的工作人員,角落裏還坐着一桌人,都各自玩着手機。
“你好,請問你們有預約嗎?”工作人員站起身來。
“沒有,”許思祈搖頭,“可以線下買票嗎?”
“當然可以,不過一般要4人以上才開場,你們想玩哪個劇本呢?”工作人員指了指,“如果只有你們倆人的話,可以選這個。”
她指着一個情侶向的,浪漫唯美的密室逃脫。
許思祈:“......”
都密室逃脫了,還浪漫唯美,給個泰坦尼克號讓他們去船頭吹海風嗎?
許思祈拒道:“不不不,我們想玩這個——”
她指着旁邊醒目的立牌,店裏目前最火爆的劇本。
工作人員瞬間有些喜道,“這個需要六個人,正好他們有四個人在等了,你看你們...”
那邊坐着的人擡頭望過來。
有個戴貝雷帽的女生神色略激動,沖背對着他們的另一女生暗暗使眼色。
許思祈看着劇本的故事簡介,目光略過最後的省略號後,她擡頭小聲問:“你覺得可以嗎?”
和陌生人一起組隊玩游戲。
程嶼年微颔首,簡潔道,“你覺得可以就好。”
“那就這樣吧,麻煩你了。”許思祈朝工作人員笑道。
工作人員走過去向四人組解釋了下,他們拖拖拉拉地起身,彼此很熟稔地聊天走來。
陌生的目光在倆人臉上似有若無地打量着,尤其是往程嶼年的方向。
被工作人員領着去放手機和鑰匙等尖銳物品,許思祈解下圍巾後也放入儲物櫃,跟旁邊人低聲說話。
“師兄,你信牛鬼蛇神什麽的嗎?”
程嶼年搖頭,“怎麽了?”
“沒事,”許思祈說,“那你等會兒...會被吓到嗎?就是那種專門唬人的場景布置,突然的詭異聲音,其實那些都是假的。”
她都不知道程嶼年以前看沒看過鬼片什麽的,感覺他可能不太接觸那些非自然科學的東西,所以想着給他提前打下預防針。
“不确定。”
不确定...很嚴謹的回答,嚴謹地踐行着“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
“你怕嗎?”程嶼年反問。
“不怕啊。”許思祈聳肩笑,她以前也玩過微恐劇本,就最多有一些突發情況,加上奇怪聲響,沒什麽好怕的。
“嗯,那走吧。”
六人被引着走入了個封閉房間,工作人員遞過了一只手電筒和一個對講機,還說了些游戲規則和注意事項。
她剛走,大門就瞬間自動關上,“砰”的一聲響。
貝雷帽女生音量不小地“啊”了聲。
許思祈倒是沒什麽感覺,只是扯了扯衣服。早知道她今天就不穿裙子了,有點兒麻煩。
牆上電視機忽然亮起,有個戴面具的人用陰沉的聲線,介紹着更詳細的故事背景和任務。
大概是要完成一個去醫院探秘的使命。
過道很窄,開始大家都是一起走的,一個男生打頭陣,程嶼年走在最後,他前面是許思祈。
一對很明顯是情侶的人在前面緊緊拉着手,另一對中,貝雷帽女生也牢拽着男生的衣服。
許思祈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腳邊有堆砌的人體器官,還有些死狀慘烈的殘缺屍體,牆上蜿蜒的模糊血跡,時近時遠的陰森聲響...
打頭陣的男生手顫地拿電筒,偶爾也會被突然的動靜吓到,後面跟着的女生更是人吓人地接連尖叫。
許思祈心想,這個微恐劇本,比自己之前玩過的都逼真,且吓人很多。
還好的是,尚在她接受範圍內,而程嶼年聽上去也沒有太被吓到的反應,連腳步聲都很輕。
他們摸索着到了一個飄滿白布的房間。
還沒看清房間裏的詳細布置,就聽見空氣裏突然傳來刺耳的電擊噼啪聲,然後一個披頭散發嘶吼着的人向他們沖了過來!
“啊啊啊!”
衆人尖叫着去堵房門。
許思祈呆站在原地,傻眼了。
怎...怎麽還有真人NPC啊
她以為就是不斷解密,然後過程中有些吓人元素啊,就像之前自己拯救的受害人還是個矽膠模特。
但許思祈不知道的是,市場經過不斷發展,密室逃脫已經由最初的純解密變成有黑追電、真人NPC、聲光電演繹等豐富變化。
門被不斷地劇烈撞擊,對講機裏突然傳出工作人員的指示,說需要有個人出去做單線任務。
這個人要引開外面的“鬼”,還要找到通行卡。其餘人則繼續前行,去配電室修好電路。
撞門的動靜倏地消失,“鬼”仿佛也聽到了指令,伺機躲在角落裏等待獵物出籠。
那四人都在推脫誰去,小情侶像是天然占據了彼此不能分開的優勢,于是貝雷帽女生就去扯另一男生的衣袖。
“難道讓我一個女生去?”
“那老子也不敢啊!我是男的我也怕啊!我他媽的也第一次來。”男生聲顫,認慫認得非常坦蕩。
“你個慫逼——”
許思祈聽他們争執不下,輕咳了聲,“我去吧。”
盡管沒有光線,但能感受到黑暗中衆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我去拿通行卡,你們去配電室。”許思祈輕松道,往門前走近。
“你一個人...可以嗎?”打頭陣的男生問了句,随即想起從進來到現在,倆女生都快叫的燒水壺成精了,卻沒聽她大聲喊過。
說不定人雖長得甜妹,還穿着裙子,但內心卻是個女王。
那她同行那男的...啧,還那麽高,空長了副小白臉。他摟着自己驚魂未定的女朋友,絲毫沒心理負擔地給程嶼年蓋章。
許思祈擡手去拉門,“沒事兒。”
他們不願意去,那她也不樂意讓程嶼年去。
剛才程師兄說,他不确定。
雖然全程沒發出一個被吓到的音節,連走到最後也有種如入無人之境的平淡。
但有些人被吓到的反應,不只是會尖叫......如果呢。
他也是第一次來啊。
許思祈深呼吸,默默給自己打氣,拉開門的瞬間——
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腕骨,溫涼的指節摩挲過她的肌膚。
許思祈似有所感,擡頭,另一只手立刻反拉住他,“讓我...”
“回去吧。”程嶼年淡笑了笑,按着女生的肩輕推她,“注意安全,等我來找你。”
“砰”的一聲,門被他伸手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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