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吵一架

大吵一架

//第二十四章,大吵一架//

緒遠和羽袂過來後,雲珂和沉秋很自覺的先回避,此時,房內只有趙謹梧、緒遠和羽袂三人。

趙謹梧的昏迷這幾日,生意上的事情都是羽袂和緒遠在處理,他手下的人都是他親自培養的,處理一些簡單的事情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趙謹梧冷着一張臉,道,“我要讓常家的人永遠消失在白城。”

“莊主,識冉說,常家的人已經不在白城,在行刺之前就早已離開了白城。”

趙謹梧冷哼一聲,“給我查,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要讓常老爺永遠消失。”

看見趙謹梧如此神色,站着的緒遠和羽袂二人皆知,趙謹梧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另外,那夜值守的人都各罰三十棍,以後趙家莊都給我好好加緊戒備,多派些人值守,若再有人闖進來傷了什麽人,可就不會像這回罰得那麽簡單了。”

他們跟随趙謹梧這麽多年來,有人夜闖趙家莊這種事情倒還真是頭一回。

羽袂和緒遠異口同聲的回應了一聲“是”。

趙謹梧又繼續說道,“若無其他事情就先退下吧。”

羽袂和緒遠二人出去後,趙謹梧以為雲珂很快就會進來,想不到進來的是那群侍妾。

“爺,您醒了?”

“爺,您終于醒了,可擔心死奴家了。”

“爺,昨日一知道您受傷的消息後,奴家就趕過來看您,卻被姐姐攔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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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好點了沒?”

“爺,您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她們一個個說個沒完,本來都是些關心的話語,卻令趙謹梧煩不勝煩,他緊皺眉心,黑着張臉,冷聲說道,“都出去。”

衆人愣愣的站着不動,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聽懂我的意思?”趙謹梧又冷聲開口。

侍妾們吓了一跳,只覺得周圍的氣壓低了許多,空氣冷了幾分,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微微福身,趕緊退了出去。

趙謹梧這幾日,每日都在沁珂院修養,能下床後,直接将所有的重要事務都拿到沁珂院來處理,緒遠和羽袂有什麽事情要禀報,也是直接往沁珂院跑。

沁珂院也有一間書房,只不過一直被雲珂閑置着,如今趙謹梧要用,又将那間屋子整理出來給他用,且,每日他都要喝白城濃雲。

冬月初九。

上午,趙謹梧因為有一位重要的人要見,去了東院的書房。

下午,雲珂帶着白城濃雲和茶點去東院找他,行至中途的時候,看見花園的涼亭裏有人,走得稍近些才看清,原來是趙謹梧的侍妾訪珊和宓霜。

訪珊說,“宓霜姐姐,我聽說趙家莊最近從外地進了一批新茶,劉管家給我送過來了一些,其中的空山霧還挺好喝的,不知劉管家有沒有給你送過去?”

宓霜回答,“沒有。”

訪珊又說,“那我明日讓人給你送些過去。”

宓霜說,“那我就先謝謝妹妹了。”

雲珂從那裏經過,後面說了什麽話,由于離得遠,她已經聽不清楚了,就只聽見了剛才那幾句話。

夜間回來的時候,她直接叫小雯去劉管家那裏取了些空山霧來。

冬月初十上午,趙謹梧依舊在東院處理一些事情,沉秋跟在雲珂的身後,又去給趙謹梧送茶點,走至書房門口時,羽袂正在門外候着,見她過來,簡單行了一禮。

“見過夫人。”

雲珂問,“莊主在裏面?”

“是,正在和緒遠說一些事情,夫人恐怕......”羽袂正準備說恐怕還得再等會兒,就被裏面的聲音打斷了。

“讓她進來吧。”

書房裏面傳來趙謹梧的聲音。

雲珂和沉秋一起走了進去,緒遠在一旁站着,見她進來,行了一禮後便站在一旁不說話,趙謹梧在臨窗的炕上坐着。

“你來了?”他說,臉色柔和了下來。

“嗯。”雲珂向他走過去,一邊說話,一邊将食盒裏面的東西擺上桌,“今日給你做了茶點,還親手為你泡了茶。”

趙謹梧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後,臉色驟變。

“其他人都出去。”

明明已經是冬天,衆人卻覺得渾身是雪上加霜的寒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衆人不解,剛才明明還好好的,為何突然就變了臉色。

沉秋和緒遠見事情不對,趙謹梧顯然是動了怒,不敢遲疑,趕緊退出去。

二人退出去後,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話說趙謹梧為何喝了雲珂的茶會如此生氣,雲珂倒是知道點眉目,因為這茶不是白城濃雲,昨日她路過花園的時候,聽見訪珊和宓霜在讨論空山霧的事情,她不懂茶,訪珊和宓霜應當是懂的,她尋思着,既然空山霧也好喝,她便泡來給趙謹梧嘗嘗,還特意叫沉秋教她怎樣泡比較好喝。

這件事情她是有私心的,趙謹梧喜歡的人愛喝白城濃雲,趙謹梧也喜歡喝白城濃雲,愛屋及烏,說明趙謹梧喜歡的那個人在他心中的分量還是很重的,所以她想着,他是否也可以因為她而喜歡喝空山霧呢。

雲珂不知道的是,趙謹梧最不喜歡喝的就是空山霧,甚至是痛恨這個味道,但趙謹梧的母親愛喝,所以趙家莊才會有空山霧的存在,這件事趙家莊的人皆知道,雲珂和沉秋今年才來趙家莊,自然是還沒注意過這件事情。

沁珂院的小雯是知道的,昨日她還好奇雲珂為何會突然要喝空山霧,只當是雲珂自己要喝,且今日小雯被冬至叫了去,雲珂的身邊只有沉秋在伺候着,好巧不巧的,就将這空山霧送到了趙謹梧的面前。

雲珂見他突然變了臉色,心頭又痛又酸。

“為何要這麽做?”他憤怒的看着她,語氣是刺骨的寒冷,“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雲珂只當他是一直放不下那個人,不知為何,她覺得這樣的趙謹梧離她好遠好遠。

他問她是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呀。

而趙謹梧在等她的解釋,在等她說,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知道你不喜這空山霧。

可她一直都不說話,他煩躁無比,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使勁摔去,“啪”的一聲響,杯子應聲而碎,他朝她怒吼道,“說話。”

吼完後,手輕輕往傷口的位置捂了捂。

雲珂的臉色煞白,心痛得無以複加,又酸酸澀澀的,紅了眼眶。

也不知為何,也許是見不得他因為那人而吼她,也許是因為所有的情緒都達到了該爆發的上限。

她突然賭氣的說道,“是,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如此任性,我就是如此無法無天,你也不是今日才知道我是什麽性子......”

雲珂的怒火一上來,音量也高了起來,鼻子一酸,又傲氣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她稍微緩了緩後,繼續哽咽道,“但是......趙謹梧,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現在我雲珂......才是你的妻子,即便你把我休了,你和她這輩子也再無可能,她愛的人從來都不是你而是別人,她心裏至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你一丁點兒的位置,她......早就已經......嫁給了別人。”

她終于斷斷續續将在心裏憋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她含着眼淚,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趙謹梧以前喜歡誰,他們都心知肚明,但這個話題就像是一個禁忌,趙家莊的人沒有人敢去觸碰,他們兩個人之間也很有默契,誰都沒有去提及過,他們成婚以來,這是第一次提及。

趙謹梧眯了眯眼睛,他們兩個吵架怎麽又扯上了別人,那人心裏至始至終究竟有沒有他,他自己會不知道?哪裏還需要眼前這個女人在這裏強調。

趙謹梧見她紅了眼眶,心底的心疼在蔓延。

他只當她這是在無理取鬧,覺得肯定是由于近段時間他太慣着她了,所以她做起事情來越發沒有了分寸。

思及此,他說話的語氣中溢滿怒氣。

“雲珂,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明白人,可你現在在做什麽,簡直不可理喻,我不想看見你。”趙謹梧黑着張臉,吼完後,還補了個字,“滾......”

他素來養尊處優,矜貴慣了,心情不好或者動了怒時,習慣對身邊的人說這個“滾”字,特別是緒遠等幾個親近的人聽得最多,他總是對他們說“滾”、“滾吧”、“你可以滾了”之類的話。

此時他正在氣頭上,失了理智,哪裏會顧及那麽多。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雲珂聽了後,臉色刷的一下,瞬間白得不成樣子,不是有個詞叫“蒼白如紙”嗎,說的就是像雲珂此時的神色。

經過樂霓和妙霞的事情後,她心裏一直有個結:他不喜歡的女子便會休了叫人送回娘家。

此時,他竟然叫她滾?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們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是了,就是這樣的,他這是在趕她走,說不定呆會兒她回沁珂院沒多久,休書就送去沁珂院了。

她什麽也沒說,轉身就往外跑去,一個不留神,撞上了迎面走進來的緒遠,緒遠趕緊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趙謹梧眸子像兩把刀似的剜着門口的二人。

雲珂站好身子,正準備擡腳走的時候,就聽見趙謹梧的聲音傳來。

他朝門口的緒遠吼道,“你這個時候進來做什麽?”

那語氣,那氣勢,緒遠不說都不行。

緒遠察覺到了趙謹梧想殺人的目光,背後冒着冷汗,“北院的宓霜姨娘有身孕了。”

聽見這句話,雲珂的臉色更加慘白,急急忙忙就走了。

在門外候着的沉秋看見雲珂從書房裏出來,眼裏含着淚花,臉色慘白得可怕,趕緊跟了上去。

沉秋一邊在後面追,一邊說。

“夫人,您這是要去哪裏?”

“夫人,您慢點,等等我。”

雲珂跑的方向并不是沁珂院,倒像是趙家莊的大門口。

雲珂覺得煩不勝煩,回頭瞪了沉秋一眼,怒吼道, “別跟着我。”

沉秋被吓着了,還真沒敢再跟上去,看着雲珂的身影,跟上去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站在原地躊躇滿懷。

此時天上開始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雲珂心想,今年白城的第一場雪,恰好在這個時候下,還真是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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