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黃金瞳
黃金瞳
姜舒恍然如同雨天雷擊,不知身在何處,雙耳發蒙,衆人的身影都變得模糊,只看見初嘉月指着自己。
那總是含着笑意的唇張合着,她那是在說什麽。
初嘉月說,姜舒是魔。
衆人神色大變,紛紛舉起兵器漸漸向她圍過來。東來解橫身擋在她前面,了了如今算是了解的前情過往,她沒有看姜舒,也拿出武器擋在了前面,對着初嘉月啐了一口,罵道:“就曉得,你們初家人血都是涼的。”
劍拔弩張之際,兩方陣中突然閃出一道灰布身影,他持着一枝花木壓下了珂問的指向姜舒的劍尖:“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承遺香的徒弟。”
珂問收回長劍,面上挂了點笑:“遺香,你這個徒弟可是個魔種,不能留她。”話雖如此,但他并沒有後退半步,一衆合山派弟子也聚在了他的身後。
承遺香面無異色,也沒有看姜舒,只往前又遞了幾分花枝,道:“我的徒弟是魔是妖是人是鬼,旁人都休想動她。”
珂問再次相勸,搬出了居馥節來:“你我本出一脈,何必傷了和氣,不如就将這個魔種帶回合山派,同掌門一道商議如何處置。遺香師弟,你意下如何?”
承遺香并不覺得如何,他仍執着那枝花木:“回去告訴居馥節,他休想動我徒弟性命。”
珂問也收了笑:“同門師兄弟,何必刀劍相對。”
“少說廢話。”承遺香先探出花枝挑中了珂問的劍,他反手去格,卻被樹梢在劍身上一敲,震得險些握不住劍來。兩人幾下過招,珂問就被逼到了下風,一衆弟子也不顧上什麽道義,紛紛祭出法器上來相助。紛雜靈光中,承遺香那柄花枝如同春光一般在其中游刃有餘地左刺右劈,短短數招之間,幾十名弟子都被他逼退。
珂問先前被承遺香的花枝挑中心口,如今倚着長劍再無法上前,直到此刻他在忽然想起來,承遺香未曾自立門派成為藥王以前,曾經是合山派第一劍。哪怕經年,也不是他和這些年輕孩子能夠攔下的。所以,他只能捂着胸口,眼睜睜看着承遺香帶着他的徒弟和那個小藥童離開。
東來解見狀也是想要跟着一同離開的,但是卻被東來旭一把按在了地上:“你是不是傻了?!那個可是魔啊!”
東來解伸手就去推他,不答反問:“如果今天是紅音姐呢?如果紅音姐是魔,你當如何?”
東來旭啞了片刻,還是用力将弟弟按牢:“……但紅音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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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谷中。
承遺香給姜舒服了好幾丸丹藥,但她仍然面色慘白血氣不足,他擡指要去探她眉心,姜舒卻躲了過去,只捂着心口說要去找須海魄。了了一把将她按回床榻上,在她耳畔大聲地說:“你醒一醒好不好,現在你自身難保,只要踏出藥王谷一步就是個死字,懂不懂?”
姜舒沒有應她,而是看向了承遺香,終于開口問他:“其實你一早就知道了?”
承遺香沒有回答,姜舒又問他第二個問題:“是居馥節要赤璃花對嗎?”
所以為什麽從未收弟子的承遺香破天荒地收她為徒,所以為什麽他要阻攔自己用赤璃花修補東來解的經脈,所以居馥節為什麽讓顧劍飛殺了須海魄卻要留自己一條命。
所以,他們即使早知道自己是魔,也留她性命。
承遺香沒有了先前在珂問等人面前的狂妄嚣張,他看着姜舒沉默地點了點頭,錯開目光道:“赤璃花唯有魔血可孕育。”
姜舒心想,原來是如此,她一早就暴露了身份。
又聽見承遺香問:“事已至此,那我問你,須海魄是什麽人,你們二人設計拜入合山派是為了什麽”
姜舒不看他,也不開口。
承遺香等了片刻等不到回答,像是預料到一般,嘆了口氣也不再問,只道:“你放心,你雖是魔,心卻向善,我一早便打算只取赤璃花不傷你性命,原先如此,現在也如此。居馥節動不了你……你好好修養就是。”說完,他擡手想要拍拍姜舒的肩膀。
姜舒偏開身子避了過去,承遺香收回落空的手掌起身離去。
了了看了看承遺香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抱着雙膝窩在床榻上的姜舒,有些氣惱道:“藥師要想害你,你的性命還能留到今天嗎?你現在又鬧什麽脾氣,既不吃藥也不答話,藥師問你須海魄的身份又不是存了害他的心。”
姜舒也不答她的話。
“罷罷罷,你自己在這裏待着。”了了跺了跺腳:“總之,你相信藥師,他不是壞人。”
說完,了了也出門去,留姜舒獨自待在房中。
姜舒整整在房中待了七天,房門被承遺香施了禁制,她想要去找須海魄卻無法離開,而心口持續傳來的疼痛時刻在提醒着她須海魄當下危險的處境。那黑蛟也不知道将須海魄帶去了哪裏……
須海魄也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黑蛟将他裹進袖中帶走,之後又直接将他扔進地牢中囚禁了起來,四周可見只有陰冷的石壁。他身上一應事物都被收走了,乾坤袋、龍骨劍統統被奪去,肩胛上還訂了兩顆鎖骨釘,擡臂都艱難痛苦,更別說凝聚靈力。
石牢沒有縫隙,不見天日,須海魄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也不知道姜舒一個人留在那邊能不能應付得過來。他想着姜舒,從懷中摸出了一塊通身漆黑的玉牌。這是他身上僅剩的東西了,因為藏在衣物裏貼身帶着,所以才沒被收去。
須海魄手裏握着那塊玉牌,靠在牆上想他可千萬不能死在這裏,要不然姜舒那個傻瓜就跟着自己送命了。早知道當初就幫她一起想想辦法怎麽解開那個黃金鎖了?
正後悔時,他手中的玉牌忽然發出咔地一聲脆響,一雙黃金瞳亮着看過去,那玉牌當中整齊裂開一道縫,手一推就成了兩塊,其中凹凸镂刻着圖形。須海魄順着那圖形來回摸索了一番,忍不住笑出聲來。
原來那黃金鎖的圖紙在自己這裏。
姜舒這個傻瓜。
“死到臨頭了,你還笑得出聲?”石壁外響起黑蛟陰冷的聲音。
須海魄收起玉牌,擡頭見到面前的石壁緩緩開啓,黑蛟豎着金冠踏進來,又是他作妖王時候的打扮了。他看着地上的須海魄皺起眉頭,道:“你好歹是白龍,怎的如此弱?”
須海魄輕輕擡了下巴,笑了他一聲:“你不是自诩是龍嗎?這點都想不明白?”
黑蛟最忌諱人說這個,何況還是被真龍嘲諷,擡腳就朝須海魄釘骨釘處踹去。須海魄挨了一腳也不出聲,黑蛟覺得沒趣,嗤了一聲就伸手将他提了出去。
須海魄被黑蛟提着一路走過石牢地道,來到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這建造規制和他先前在西荒地宮所見一致。須海魄咽下口中血沫,突然開口問道:“黑蛟,你當初串通居馥節陷害我白龍全族,是因為嫉妒,對吧?”
他将先前種種疑點和黑蛟所說的話串聯在一起,半是猜測半是激怒地問出了這句話。果不其然,黑蛟一聽面上就燒起了怒火,一把将須海魄掼在地上,聲音也像是炸了一般:“滿口胡言!如今誰存誰亡,我作甚麽嫉妒一堆骸骨?”
須海魄被摔在地上,後背撞在宮殿正中的那處黃金白玉床上,連連吐了好幾口鮮血才笑着開口:“蛟蛇在泥底裏打滾千次也成不了龍,你當然嫉妒。”
“嫉妒?!”黑蛟整個人如同要跳起來一般:“成王敗寇,你們這些愚蠢的龍只是我的手下敗将而已,竟敢說我嫉妒。”他飛身到須海魄面前,扼住脖子将其按到了床邊。那床上躺着的是一位美麗華貴的女人,她靜靜合着雙眼,若不是沒有呼吸,就只是像一朵牡丹沉睡了。
“你看好了,這是我的母親,她就是因為那群愚昧、冷漠的白龍而死的。我與居馥節将東海血案賴在你們頭上,引修者滅你全族,是複仇而不是什麽可笑的嫉妒。”黑蛟回憶起過往,發出暢快而凄厲的笑聲來。
這床上躺着的,是另外一條龍。
須海魄按捺住狂跳的心,又問:“居馥節又怎麽會和你一個小蛟蛇合作?”
“他求着我幫他的!”黑蛟反駁道:“人魔大戰以後,居馥節丹田受損破碎,若不是這些年用白龍之瞳勉力修補着,怎麽可能坐得穩掌門寶座。他求着我給他這個機會向白龍開刀的。”
說道此處,黑蛟滿臉得色,掐住了須海魄的下巴:“說來這些年,他藏下的白龍之瞳也都要用盡了,這世上可就剩下你這雙黃金瞳,難怪他想要的緊,也顧不上多想就派了那樣一個蠢貨來殺你。”
“不,這世上還有一雙黃金瞳。”
須海魄用盡全力揮開黑蛟的手,撐住床沿一躍而上,此時床榻上女人緊閉了百年的眼睛緩緩睜開,金色瞳仁灼灼生輝。
姜舒:我要去找須海魄
了了:你清醒一點!須海魄競走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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