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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尤悠就起來了,她和魔尊兩個人坐上了飛行寶舟繼續前往商洛。

“要去哪裏?”

“商洛啊。”尤悠疑惑地看他,“我沒和你說嗎?”

“去做什麽?”

“找東西。”尤悠對這個話題明顯興趣恹恹,她看了一下外面,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煩死了。”

如果可以,她只想待在太玄宗好好宅着,可偏偏這個東西和師父有關,雖然覺得師父不會淪落到讓她這樣一個沒用的徒弟幫忙的地步,但是萬一呢。

而她這一行的目的地——商洛,此時有個人正從噩夢中驚醒。

他睜開眼,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床簾,鼻尖是濃郁又苦澀的藥草味,有人激動地撲到他的床前,“哥你終于醒了!”

他吃力地看過去,那張青澀的臉令他恍惚了一瞬,妹妹......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在了他執迷不悟的那段日子裏,因為他的不甘,她進到合歡宗修煉替他複仇,可最終還是喪命于此。

他緩緩地将視線移開,溫暖又熟悉的屋子,牆上挂着他在凡間時最喜歡的畫,随着妹妹那聲呼喊,外面陸續有人沖了進來,父親、母親、兄長。

母親激動得眼淚直落,說話都不成語調了,“醒了就......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看着這些在記憶裏早就死去的親人,王承也不由震動起來,“娘、爹,孩兒.......”

“承兒,你大病初愈,現在不要着急起來,先躺着,有什麽事等身體好起來了再說。”父親過來按着他的肩膀讓他繼續躺下。

“對對對。”母親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轉頭吩咐守候在外面的下人們去準備藥膳。

“爹,娘,現在是什麽時候呢?”

兩人都是一愣,“現在、現在是未時了吧。”

“不是。”王承忍着喉間的幹啞出聲,王意連忙遞給他一杯水潤潤喉,“今日是何日了?”

“哦哦,這個啊,今日是冬月初七了。”

“初七?”王承一愣,“那豈不是再有幾日就是冬至了。”

“是啊,大後天就是冬至了。”王父不解,笑他,“冬至怎麽了嗎?難不成饞餃子了?”

一家人笑鬧起來,商量着要包什麽餡的餃子吃,王承看着看着,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欸,這是怎麽了?”母親是最早發現他異樣的,心疼地一把摟住他,“我的承哥兒啊,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王承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哭意,“只是剛醒過來有些開心。”

前世這個時間裏,他也是掉進了冰冷的池水裏大病了一場才醒,可誰都不知道,短短幾日,他那未婚妻就上門退親了,還在冬至阖家團圓那日上的門,他本就病體未愈,一氣之下竟又大病了一場,家裏人也咽不下這口氣,上那未婚妻家裏讨個說法,這才知道她居然拜了仙門當弟子要去修仙去了。

這門婚事本門不當戶不對,他們王氏世代簪纓貴不可言,未婚妻所在的楊氏不過是小門小戶,當初老爺子被楊氏所救,所以許下了這門婚約,王承本不願應下,但是如若不娶,妹妹王意就要嫁入楊氏,所以他還是應下了。

但不成想,楊氏女修仙入道後不僅當面上門退親羞辱,後面還稱要斷絕塵緣對他們一家下了死手。

此次重生,他一定要她血債血償!

“對了。”王父突然一拍腦袋,“我差點都給忘記了,你這次能醒過來,還多虧了一個道長的幫忙,如果不是他,怕是我們都得給你辦喪事了。”

“什麽喪事,呸呸呸。”王夫人瞪了他一眼,“我們兒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你這個烏鴉嘴可別亂說。”

道長?

王承一愣,這又是何人 ?前世可沒有這麽一個人,他能醒過來也不過是普通大夫抓了幾劑藥治好的。

“爹,是什麽道長?”

王父一臉敬佩地說:“那個道長可厲害了,他不過看了你兩眼就知道你這是被小人作祟了,給你開了個藥方,不足一刻你就退了熱,這也才不過一個時辰,你就清醒過來

了,他還說——”

王父突然頓住,顯然才想起來那位道長所言,臉色變得複雜奇怪起來。

“說什麽?”王承不解。

王父嘆了一口氣,不複剛才的輕松和得意,臉上一片苦澀,“......說你與修道有緣,若你醒來,你要随他入道。”

“修道?”王承一臉茫然,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王父以為他不願,又是嘆了一口氣,“我知你不願,只是當時已經走投無路了,我和你娘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你死,所以.......所以就答應了。”

修道固然是好事,但是人間富貴享多了,自然也有人不願走苦修的路,長生雖好,但是無病無災地幸福快活百年,即使庸庸碌碌平平無為也比苦苦追求大道卻難得償所願的好,畢竟不是誰都能一路修煉高歌猛進順風順水直至飛升,大部分人苦修一世也止步金丹而已。

這世上,天才可不是那麽多的,更多的是墊在腳下的沙礫。

王父憂心忡忡,卻不知王承意外的是他能修道一事,因為前世,他根本就沒有修道的天賦!

楊氏女拜入仙門後,莫名稱要斬斷塵緣,把他們王氏上下幾百口人全部趕盡殺絕,只有他和妹妹王意因外出賞雪逃過一劫,後面他們上山,想要拜師學藝,但是對方一聽他們是想要報仇學藝,而仇人是太玄宗弟子就臉色大變,直言不敢與之作對,讓他們快走。

許是見他們實在可憐,那長老躊躇片刻還是告訴他們,他們兩人中只有妹妹王意有靈根,且因是陰靈體,除了合歡宗,別的宗門也不适合她。

除了這點,他還詳細告知了他們合歡宗的修煉之道。

聽完後,王承已萌生退意,雖是血海深仇,但是那都是他的責任,怎麽能讓妹妹去承擔,更何況這合歡宗之道,實在是...不堪入耳,他怎麽能讓妹妹去承受這種事情!

但是王意卻不願放棄,她趁他不備,連夜出走,再見面時,她已是合歡宗的嫡傳弟子。

可即便如此,他們對上楊氏女,卻依舊如蚍蜉撼樹,毫無還手之力。

卻不成想,眼睛一閉一睜,他居然又回到了楊氏女退婚前,甚至還遇上了前世沒有的貴人。

“您是說,我是天靈根?”王承恍惚地看着眼前的道長,他鬓發須白,但是面容俊美年輕渾似少年,确實是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可我之前明明檢測過,我并無靈根。”

那少年道長笑笑:“你之前檢測可是在小宗門所為?”

王承聯想起上輩子所見的殘垣斷壁,一時啞然。

“那便是了。”道長繼續道,“你這靈根隐而不發,若非此次身在病中激發了它,便是我也難以發覺。”

“不知道長是哪個門派出身?”

“無為谷。”道長笑眯眯地說,“順天之時,随地之性,因人之心,是曰無為。”

他頓了頓,補充道:“在下李為一,喚我師兄即可,不必一直稱呼道長”

“好。”王承看着他,堅定道:“我願随師兄入道,只是不知時間能否寬限幾日,家中還有一些事宜要妥善安排。”

“不急不急,你慢慢來。”

王承剛想起身離開,突然想起來一事,“師兄,修道是否都要斬斷塵緣?”

前世除了他們王氏,楊氏也幾乎死絕,一切都因為那人所說的斬斷塵緣,如果他此次修仙入道也要行如此滅絕人性的行徑,還不如此刻就自我了斷,死了幹淨。

可大仇不報,家人在側又不能護他們周全,他心中苦痛何以言說,放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捏緊了,指甲陷入掌心都要掐出血來,李為一看了一眼他的手,有些不解,但是語

氣依舊帶笑從容。

“塵緣怎會用到斬斷二字,人生來就是雙親撫養長大,父母恩情重如泰山豈能說斷就斷?而朋友之情,即使脫凡入道,也有修道之友,如何斷絕?即使修道之人也不講斷情絕欲,父母親人、故人好友自會慢慢老去離開,一切順其自然即可。”

王承如遭雷擊,說不上此時心情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沉了一分,他語氣艱澀,問道:“可若有人修仙入道後将未婚夫一家幾百口人全部趕盡殺絕,這又是為何?”

李為一沉默片刻,才道:“那怕是入魔了,如此行徑,除了邪魔再無其他。”

王承踉跄一步,喃喃自語道:“原是如此。”

他收起臉上的神色,朝李為一作了一揖,“謝謝師兄解惑,師弟先不叨擾了。”

他轉過身去,方才翻滾的怒意再也按捺不住,全部顯現在臉上,邪魔嗎......無論如何,他都會讓她血債血償。

李為一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身影,“啧”了一聲,心想有的人想要找死他也是攔都攔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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