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亂

三十八章 亂

“唔，既然這樣，那就請各位商家，将香料拜訪于桌面上，讓這位唐姑娘辨別一下好了。”

莫北辰此話一出，下面那上就炸開了鍋，只是，讨論歸讨論，不滿歸不滿，卻怎麽也沒有誰敢站出來說個不字。自古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為低下，別說開這口的是人家小王爺，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他們也不敢不從的。

片刻之後，來參加試香的二十幾家商戶，都将自己的香擺放在了桌面上，只見唐果上前，用小勺一一辨別，最終站定在了今年入選皇家供應的另一家，邱姓商戶面前。擲地有聲的道：

|“就是這個，這裏面就有我唐門的流金香。”

頓時，整個會場變得十分安靜，居然是邱家的斐然香？

“你信口雌黃，我表哥怎麽會去盜你家的流金香，這明明是他自己研制出來的斐然香。”

一片安靜之後，終于有人忍不住跳了出來，大聲的否認，只見那女子退開攔在她身前的人，從邱家主事人身後站了出來，一臉怒氣渲染得兩頰緋紅。十分不客氣的指責唐果。

唐果的火氣也上來了，本來，叫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從川地追到了淮南，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又在這裏遇到了白煦和肖瑤，讓她再度傷心了一把，現在居然還有人跟她叫板，那火氣嗞嗞的直往上冒。口氣也跟着糟糕起來。

“哼，這裏邊明明就是我唐門的流金香，真是好不知羞恥，偷別人家的東西來充當自己家的東西，不要臉的我見多了，這麽不要臉的，我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唐果恨聲道，不自覺的把肖瑤當初罵她的話，抛給這個半路上跑出來找麻煩的女子。

“你，你居然敢罵我？”那女子眼珠瞪得老大，她在家裏也是大小姐一個，從來只有她罵人的份，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被人這樣當中辱罵過，當即從懷中抽出軟鞭，朝着唐果揮去。

唐果見勢不對，連忙旋身避開，礙着這裏人實在不少，又不方便用毒，閃躲之間竟有幾分狼狽之象，簡直氣煞人也。

“哈哈哈！”那女子見唐果閃避得狼狽，竟得意的大笑，揮手間刷刷又是幾鞭子朝着唐果而去。“我叫你信口雌黃，叫你胡說八道，叫你辱罵本小姐。”

唐果暗自懊惱，早知道她就應該帶上唐七的，她雖然善使毒，可是武功卻并不出色。而眼前這女子，每一鞭子都朝她的要害揮來，不是沖着臉，就是脖子和腳下，着實難纏得緊。她不斷的轉換着方位，企圖躲避這鞭子，可是，這場地實在不大，還有那麽多的人在，她又不能用毒，幾次交鋒，竟有些束手束腳，好幾次還差點被那鞭子抽到。

不知是什麽東西，在她腳下一絆，唐果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随着沖擊之力要飛出去一般，身後鞭子也如影随形的追了來。驚得她除了閉上眼睛之外，一時竟不知道要如何躲避，心下就在感嘆，這次樂子大了。

然而預期的疼痛并沒有來到，身後的鞭子也沒有抽打在身上，唐果睜開眼睛，就看到白煦一手拉着她的手臂，防止她摔倒，一手捉住鞭子，臉色卻不大好看。唐果有些恍惚，是白煦啊，他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最見不得人在他面前受傷呢。那雙溫暖的大掌正拉着她的手臂，一如她記憶中的白淨和修長，他身上依舊是那淡淡的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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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何必咄咄逼人呢？”似是感嘆，又似乎疑問，從白煦口中道出，讓唐果不由有幾分迷蒙。白煦見她站穩，便将她放開，手臂上驟然失去的溫度，讓唐果心中湧上一陣失落。

“你又是什麽人，竟然敢管本姑娘的事？”那女子用力拉拽，這才将自己的軟鞭從白煦手中抽回，滿臉的怒容看着白煦。

“他是什麽人，你呢，就不必知道了，倒是你，我還真好奇，是什麽人，出門都不帶腦子的麽？這是什麽場合，邱家的主事尚未開口，你就先發了一頓脾氣？”肖瑤慢慢的從上面走下來，站到白煦的身邊，一臉戲谑的看着那女子，她本來還想接着看戲的，沒想到，唐果的武功這麽不濟事，她這才叫白煦去幫忙的，一邊是熟人，一邊是生人，她自然是要偏熟人一些的。

“你又是什麽東西，竟然也敢管到本小姐頭上來。”女子滿眼的怒焰，居然什麽人都敢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肖瑤見她仍是一副不受教的樣子，心知跟這樣的人多說無意，也就不打算再理會，轉過身去看唐果的情況，卻在轉身之後，感覺到身後一陣沖擊，使她朝前撲去，正好撲在了白煦的懷裏。

“小心！”呼喝之聲從首座上傳來，待肖瑤再度轉頭之時，只見莫北辰不知何時已經從上面下來，并且狠狠的捏住了那女子的手腕。鞭子也應聲而落，掉在地上。

“瑤兒，快讓我看看。”下一刻，肖瑤只覺得自己像個陀螺一樣被白煦轉過身子來。其實，剛剛，她只覺得後背被人狠狠撞擊了一下，但是，卻并沒有覺得疼痛。再擡頭看白煦的時候，只見他面上神情一松。

“還好沒事！還好！”白煦看到肖瑤背後被鞭子劃開的衣物，裏面一件銀色的軟甲，正透過破爛的衣物，展現在他眼中，還好他之前有在肖瑤的行禮中發現這件軟甲，還好他自肖瑤受傷之後，就有叫她随身穿着這件軟甲。要不是，這一鞭子下去，只怕要去掉她小半條命了。

确定了肖瑤安然無恙，白煦這才轉過身，一臉嚴厲的看着被莫北辰捏住手腕，疼得一張臉都要變形的女子，這一次，他是真的很生氣，肖瑤就在他眼前差點受傷，對他而言，這絕對是個刺激。

不止是白煦，莫北辰更是一臉狠戾，他被氣得跳腳都沒舍得動手的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抽了一鞭子，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越是想，火氣就越大，莫北辰的手又緊了緊。

“請小王爺手下留情。”求情的話，從左丞之的嘴裏說出來，讓人有幾分的詫異，照理說，眼下的局面絕對是對他有利的，不論之前的香料有沒有問題，現在這女子代表邱家，算是将莫北辰徹底得罪了，不論最終結果如何，他左丞之絕對是受益人，極有可能，将邱家擠出明年皇商的名額，那樣，他左丞之将是繼薛家之後，第二大的皇家香料供應商了。

“你要說什麽？”莫北辰挑眉，看向左丞之，手上的力道卻始終沒有放松。

“小王爺，這女子姓幕，名喚琴秋，是在下好友，幕雪誠的妹妹，琴秋一向在家裏嬌縱慣了，得罪王爺，還望王爺恕罪。”左丞之依舊是那樣不卑不亢，即使此刻是他有求于人。

“哦？幕雪誠的妹妹，那又如何，本王還怕了他不成？”莫北辰臉色一變，這死丫頭居然是武林盟主的女兒，果真是嬌縱成性了。他還真有幾分惱怒，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女子了，此次他請旨出宮，為的就是拉攏江湖上的勢力，來跟王兄對抗，眼下，若是真廢了這女子，只怕那幕釰不會那麽輕易與他合謀了。可是，若是不教訓一下這丫頭，他小王爺的臉面又該往哪裏擺呢。

“王爺，這話不能這樣說，王爺乃是萬金之軀，又怎麽會懼怕區區一介黎民，只是，養子不教父之過，是不是交給琴秋的父兄來管教要好些呢？”左丞之自然不會傻到以為堂堂的小王爺會懼怕區區一介江湖人士，哪怕是武林盟主。只是，他雖不懼怕，但是也不願意輕易得罪吧。

莫北辰看了左丞之半晌，方才放開了幕琴秋的手，彼時，幕琴秋已經疼得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她恨恨的看了肖瑤一眼，在左丞之的示意下，退到了一邊，她雖然任性，但是卻不傻，左丞之出面為她告罪求情，她就知道，她必須要收斂了，否則，回去以後，她父兄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

左丞之出面為她求情，她就知道自己該收斂了，否則，回去父兄一定會要好好教訓她的。

肖瑤被她那一眼看得有些發毛，這叫什麽事，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居然還要被人瞪？看不幕雪誠那樣的人，居然有個這麽嬌縱蠻橫的妹妹。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好竹出歹筍？

“今日的試香，暫時到這裏，至于斐然香裏是否有唐門的流金香，待本王查清楚以後再做定論。明年的皇商最終會花落誰家，一切都等本王弄個究竟以後，再做答複，都散了吧。”

莫北辰看着眼下這情況，只覺得頭昏腦脹，大手一揮，将所有事情都押後再處理，率先走出了官衙。白煦将肖瑤之前覺得熱，解下的披風重新為她披上，牽着她的手，也出了府衙。

真是好混亂的一天，這怕是有史以來最鬧騰的一次比香大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