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第 6 章

天氣進入深冬，學校也逐漸變成銀裝素裹。

元旦将近，據鐘喆小道消息，某人現在還沒開始練琴。

“周蕪，你都不着急嗎？”孟寧之把自己裹成個包子一樣，從被子裏露出個頭看着她。

“嗯，不急。”周蕪眼睛邊看書邊回她。

“周六就是元旦了，我們還要在學校啊。太慘啦！”孟寧之靠在周蕪的肩上。

結果周蕪下午就打印完譜子，拿到了琴房鑰匙。孟寧之看到她表演的曲目

《越人歌》

….

周蕪只有第一節晚自習去練琴，而周五就彩排了。準确的說，周蕪準備節目的時間只有四天。

而當天彩排完，周蕪又成了熱議對象。

“我操，周蕪好牛啊！彈琴代入感好強我靠！”

“我們音樂專業老師還想挖她來着，結果被拒絕了哈哈哈周蕪文化成績直接清北随便選好吧！”

“她的琴聲和她的人一樣，好清冷啊。真的好像神仙下凡…對哦，她本來就是學神。”

關于這些，孟寧之當然也聽到。

晚上，孟寧之熟練的爬上周蕪的床。“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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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蕪邊問，順便坐起來給她騰位子

月孟寧之抱着她，說：“她們今天都聽到你彈琴了，我還沒聽到。”

“啊…”周蕪不太明白，真誠發問：“那我現在帶你去琴房？”

孟寧之：………

孟寧之拍了他一下，笑道：“你認真的啊？”

周蕪低眉笑了，就聽孟寧之說：“你唱給我聽吧？”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周蕪低聲吟唱，聲音清冷帶着一絲溫暖。

周蕪唱完後，孟寧之莫名來了一句：“再來一遍？”

周蕪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咱倆別睡算了。”

孟寧之捂頭低笑。

.

第二天下午，周蕪就離開了去彩排了。

晚上孟寧之才跟着班級入場。她所在的理科（1）班，剛好在最中央的位置。

周蕪的節目在第個，總共1個節目。

孟寧之的臉上印出舞臺上絢麗的燈光，但她眼裏只有在後臺候場的周蕪。她穿的是上次校慶的黑色裙子，垂眸在思考些什麽。

還是她的女朋朋友最好看啦！

“接下來，就是周蕪帶來的越人歌演奏！”

周蕪起身，按熟練的流程，在鋼琴前坐下，彈下第一個音。

今夕何夕兮，寥舟中流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周蕪能預見，那些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嫌惡的，憐憫的，或随波逐流的都在批判她們的“錯誤”。

臺下掌聲熱烈，她站在臺上 燈為她披上一層白光。她在嘈雜喧鬧的人群中聽到了她的聲音。

“周蕪！看我看我！”

周蕪望去，孟寧之朝她比了個巨大的愛心，還抛了幾個飛吻。

她站在臺上，低頭笑了。

能怎麽辦呢？一見她，嘴角就忍不住上揚啊。

周蕪在學校，名聲大噪，自然缺不了一些男生的示好。

但無一例外都被周蕪拒之門外。

男生們被拒之千裏，而孟寧之卻總是深更半夜的爬進周蕪的被窩和她同床共枕。

“周蕪。”

孟寧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嗯？”周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你壓着我頭發了。”

“………”

周蕪換了個姿勢把她摟在懷裏，迷蒙地說：“明天自己下去睡。”

孟寧之聞到周蕪身上淡淡的木浴露香味，笑着答應：“好。”

反正你昨天也是這麽說的。

因為日日夜夜的“同床共枕”，周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并對孟寧之以外的人暫時失去了耐心。

正好，今天有個來送死的。

一個長得白淨的男生，站在班級門口向裏面探頭探腦的。過了一會他叫住了一個男同學

“同學，請問一下周蕪在嗎？”

“在，就那個趴着的短發女生。”這位同學已經見怪不怪了。

其他人也在暗戳戳下賭注，周蕪會說什麽呢？對不起？不好意思？還是不給？

男生在周蕪旁叫了她一聲：“…周蕪同學？”

周蕪在大家的視線中動了一下，然後坐了起來，有些煩悶的看着他。

“嗯？有事嗎？”

男生看她突然結巴了，支吾了一下說：“能…能要個聯系方式嗎？”

“不給。”周蕪說完就又扭頭趴回桌子上去了，完全不給一點餘地。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男生尴尬的離開前，還被他們班男生安慰了一下：“沒事，你已經是第8個了，別在意。”

男生走後，班裏就炸了。

“誰！誰剛剛輸了？把錢交出來！

“上次還是不好意思，這次怎麽是不給了？”

“我靠！我的10塊錢！”

“別廢話啦，麻溜點！”

……

孟寧之上了個廁所回來，班裏都變了樣。

這一個個的又哭又笑，是都犯病了嗎？

孟寧之一臉懵的坐回座位上，鐘喆從前桌轉過頭給她解釋：“他們打賭輸了。”

孟寧之：……

上課的時候，孟寧之又無聊的轉着筆想：

元旦過完，再上兩周課就放假了。孟寧之還有點舍不得呢，又要過一個月才能見面了。

不過看見周蕪，心裏就不再有了。才一個月呢，她都和周蕪在一起三個月了。

沒關系，古話都說，小別勝新婚嘛。

剩下的兩周，孟寧之都是在周蕪床上睡過來的。臨走的那天中午，孟寧之媽媽來幫她收拾東西，周蕪叫了家政阿姨。

孟寧之臨走時，擡頭親了親周蕪。笑着說：“我走啦，記得打電話。”

“嗯。”周蕪點點頭。

随着門被關上的聲音，外面的動靜也被隔絕了。

她看着空蕩蕩的寝室，輕嘆了一聲，仿佛接受了她的生活又變成了一個黑白默劇。

指紋鎖”叮”的一聲，周蕪又回到了這個清冷的房子。

她已經有四個月沒回來了，但整間屋子幹淨整潔，家政也會一定期打掃。

在這個120平的房子裏，她說句話都有回聲，但也沒人和她說話。

她進了卧室，才逐漸有了熟悉感，只是心裏空落落的。

但此時的周蕪已經顧不上太多了。

她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拉，就閉上眼睛準備補覺了。

畢竟孟寧之在身邊，她就注定不得早睡。

等周蕪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床頭的鐘顯示的時間是9：27

周蕪扶了扶額頭，起身下床，在手機上點了個外賣，就百無聊賴的打開了電視。

陽臺外，萬家燈火，溫馨美好。

周蕪拿完外賣，便将它放在桌子上。過了一會兒，她又将外賣拿到茶幾上非開，就是一碗皮蛋瘦肉粥。

電視裏放着小豬佩奇，廚房裏幹幹淨淨，空蕩的像剛裝修好的一樣。

傳說中的學神，席地而坐，一邊喝粥一邊看動畫。

周蕪吃完，順便将垃圾扔掉，然後去洗澡了。

洗完澡的周蕪穿着一套黑色睡衣，和那件奶白色配套。

她拿起手機看到孟寧之的幾個未接電話，索性播了個視頻回去。

手機那邊立馬通了，孟寧之的臉瞬間怼滿整個屏幕。

“周蕪周蕪周蕪周蕪！”

即使隔着屏幕，仿佛屋子裏也熱鬧起來了。

“嗯。”周蕪應着，上了床。

“你要睡覺了嗎？”孟寧之也是躺在床上問。

“嗯，對啊。”

“那剛好，一起睡覺呀！”

周蕪被這句話整笑了，但還是配合道：“行啊。”

周蕪躺下，就聽到孟寧之疑惑的問：“你這個睡衣和你那套白色是同款嗎？”

“嗯”

孟寧之笑了：“你怎麽還和自己穿情侶裝啊？”

“因為…”周蕪望着天花板，突然冒出一句：

”怕你吃醋啊。”

孟寧之好像總有話講不完，周蕪看了眼時間，12點多了。

她就反手把燈一關，手機放在枕邊對孟寧之說：“關燈了，睡覺。”

孟寧之聽着周蕪的呼吸逐漸平穩，無聲的笑了。

刀子嘴豆腐心。

孟寧之輕聲對着手機，試探性的說了一句：“周蕪，我愛你。”

不一會兒，聽筒裏就傳來一絲笑意。

“嗯。”

過了一會兒，孟寧之輕聲說：“我們…以後還能一直在一起嗎？”

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對方沒有回答，孟寧之也困得合上了眼。

而周蕪睫毛翕動，過了好一會兒，慢慢睜開了眼，看着一旁昏暗的手機屏幕，神色隐晦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