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情敵相見
第20章 情敵相見
◎分外眼紅◎
周蘇郁只能解釋,“法力耗盡,保持不住原型了。”
楚鳴鶴忽然感覺自己變了。
他自诩正人君子,言行端正,待人以誠。可是到了周蘇郁這裏,惡劣的話語就像毒蛇從心口接二連三地竄出來。
難道他真的是秦逸口裏說的白切黑?天然黑?
顧戚風就站在吧臺後,他穿着一身水手軍服,深藍色的蝴蝶面具襯得面容英姿勃發。
他盯着楚鳴鶴平平無奇的黑西裝,就算镂金面具裝點一二,但看得出沒怎麽用心打扮,再好的皮囊也泯然衆人矣。
這回他更勝一籌。
周蘇郁伸手撫平楚鳴鶴的駁領,指尖摩挲的動作非常微妙,讓人感覺像調情。他知道顧戚風暗戳戳看他,
楚鳴鶴擒住作惡多端的手,“你不必如此。”
周蘇郁笑起來,仰臉看他。嘴唇張了張,卻什麽也沒說。
昂塞汀舉着雞尾酒過來和他碰杯,然後握住他的右手左看右看,“傷口好了?”
周蘇郁點點頭,莫名其妙朝楚鳴鶴瞥了眼。
昂塞汀很高興,語調變高,“我就說你的自愈能力是我見過最強悍的,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太神奇了。”
他連聲驚嘆,兩眼放光,忽然摟住周蘇郁細白的脖子,“小周周,為師最疼你了,哪天有空,給我解刨一下可好?”
楚鳴鶴聽見了,額角青筋跳了下。
周蘇郁用玩笑話回應他,“好啊,給錢。”
昂塞汀“瞎”了聲,林助把喝醉的教授從周蘇郁身上扒拉開,賠着笑,“教授喝多了就這幅德行,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見諒。”
楚鳴鶴了解,但周蘇郁卻把昂塞汀的話當真,“真的不試試?”
林助汗顏,朝楚鳴鶴投向求助的目光。他和周蘇郁不熟,沒想到此人長得俊雅好看,性格卻如此難纏。
“你想錢想瘋了?”楚鳴鶴走到吧臺裏面,怒氣上頭。所以忽略了酒吧已經來了不少人,女性朋友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紛紛把暧昧的眼神放在這兩位糾纏不清的帥哥身上。
“別在這裏給我丢人顯眼,你缺多少?”
不知不覺間,楚鳴鶴把周蘇郁代入了敗家媳婦的角色,自己就是冤大頭的有錢老公。
周蘇郁舔着幹燥的嘴唇,語氣誠懇,“你卡裏有多少?”
楚鳴鶴要氣暈過去。
“咦,周師哥不是結婚了嗎?老婆還允許你出來浪啊?”
秦逸是個大喇叭,嗓門嘹亮,“沒想到師哥是妻管嚴,過來哥們兒教你一招,怎麽把財政大權拿回來。”
他穿的光彩靓麗,古歐洲燕尾禮服,活似到處開屏的花孔雀,說出來的話卻豬狗不如。
楚鳴鶴腦子發熱,沖上去捂住他的嘴。
周蘇郁動嘴不動手,“小心別悶死了。”
楚鳴鶴回頭瞪他,“悶死是活該。”
周蘇郁單手托着臉頰,語氣單純,“對待小動物怎麽能這麽殘忍。”
喧鬧過後,到舞會環節。
這是假面舞會濃墨重彩的大頭,少男少女們隐隐騷動。
如果看對眼,可以在舞會結束後互相揭開面具,和心儀之人交換。可以順帶交換聯系方式,若是都擦出火花,當晚就可以确定關系。
這是單身狗們的狂歡節。
每個人都在尋覓舞伴,年輕朋友的眼緣很簡單,首先是長得好不好看。但是在面具之下誰也分不清真山真水,于是身材和身高成為了第二順次标準。
楚鳴鶴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但看見有位高挑窈窕的黃金法老面具女孩來邀請周蘇郁時,他把玫瑰星雲噴出來,差點把高腳玻璃杯摔了。
周蘇郁故意走到楚鳴鶴正對面,兩人相談甚歡。隔着一張吧臺,完全是兩個不相交的磁場。
他用眼神示意女孩,順手抽了張手紙給楚鳴鶴,“我就是一調酒的,要看臺,你要不找他?”
女孩笑嘻嘻,“我就要你,不行嗎?”
周蘇郁笑起來,頂光燈昏沉,光線彙聚到淺淺的梨渦上,給臉部輪廓鍍上一層柔軟的蜜色。
楚鳴鶴默默喝酒,不知不覺間,玫瑰星雲只剩下四分之一,淤滞杯底的是不知名的基酒殘渣。
他無意嘗到一點,特別苦,咽了下去,但酸澀味殘留舌尖。
餘光裏,周蘇郁叫女孩等會兒,拿開高腳杯,送去後臺。然後回來,手裏多了一條軟布,擦拭着楚鳴鶴身前的桌面。
木桌被擦得反光,楚鳴鶴看到自己虛情假意的僵硬笑臉。
周蘇郁一定在變相羞辱他。
女孩盯着周蘇郁的背影,“你腰真細。”
周蘇郁擦着盤子,頭也沒回,“你也不賴。”
女孩哧哧笑起來,“你真幽默。”
接着他聽到周蘇郁帶着笑問,“為什麽選我啊?我真去不了。”
“你好看,就算穿着這身破爛也好看。我喜歡有個性的人,你和別人都不一樣。”女孩指着自己眼睛,“我慧眼識珠,你命定是個大帥哥。”
“什麽破爛?”
一道低氣壓的聲音從身後繞過來,他們紛紛向那邊看過去。
顧戚風姿态張揚,黑手套上穿戴着翠綠貓眼石和瑪瑙戒指,昂貴飾品給了他作威作福的底氣,“你不許去。”
聽罷,周蘇郁直接單手撐着吧臺翻身過來,蛇行到全程黑臉的楚鳴鶴身邊,拉開高腳凳坐下來。完全忽視顧戚風,貼着他耳鬓問,“你給不給我去舞池?咱們家的財政大權在你手裏,我聽老婆你的。”
楚鳴鶴正好有事想問顧戚風,于是揉着眉說,“快點滾。”
周蘇郁被女孩挽着胳膊走後,顧戚風在周蘇郁剛才待過的椅子上坐下,鋒利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顧戚風冷笑一聲,“師哥真大度。”
“死灰複燃?”楚鳴鶴擺出正室該有的威嚴,“他甩的你?你也看到他對你的态度,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可就算周蘇郁對他如何嚣張惡劣,顧戚風仍然不知悔改,甚至說出這樣的話,“我們不是前任。”
楚鳴鶴覺得好笑,追妻火葬場到這種程度了,誰還信他們沒一腿?
一時無言,楚鳴鶴發現顧戚風也在望舞池那邊看,男男女女舞動身姿,他們不約而同尋着同一個身影。
周蘇郁轉身的時候好像看到楚鳴鶴了,他回頭wink一下,紳士地扶住女孩的背,他的探戈步法還不錯。
滿天星光束落到他眼角眉梢,顯得格外溫柔,這是楚鳴鶴不曾看到的景象。
他握着杯子,愣了下。
“開個條件,你放過他。”顧戚風突然說。
楚鳴鶴慢條斯理地呷一口贈送的檸檬汁,“師弟,這話得反着說。和周蘇郁在一起,我可無福消受。”
不知踩到顧戚風哪個雷區,他突然暴起,伸手扯住楚鳴鶴的衣襟,衣服上的碎鑽被蹭得七零八落。
“你們家大勢大,我知道了不起,阿爾法星沒人敢惹你們楚家。但是你爹,楚璟成,說好聽是大總統,一星之主,但背地裏動作能少?靈獸監察所就是個藏污納垢之地,吞稅洗錢,真正能幫到靈獸少之又少!”
顧戚風放不下周蘇郁,他太害怕他被抓進囚籠。像他那樣的特殊種,一定會被拿去做人體實驗。
“你又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人在動怒時候做的決定只有平時智商的百分之二十。你現在就相當于一個單細胞生物,沒有任何思考力。”楚鳴鶴最擅長打太極,“師弟,我們講點道理,都是文明人。”
顧戚風一怒之下掀了桌。
女孩咬着吸管,向周蘇郁努努嘴,“哇塞,你哥們兒打起來了,好像是為了某個前任。”
正要出手,顧戚風看到心心念念的人,于是對他吼。
“你怎麽找了這麽個傻逼?除了錢他能給你什麽?”
周蘇郁被他們吵得心煩,索性拉開椅子坐下,右腿搭上左邊膝蓋,手放在上面。端着公子哥倦懶的表情,銀色流蘇從衣擺垂下,破洞網格衫愣是有幾分矜貴優雅的味道。
他想了想,“還有戶口啊。”
酒吧老板清完場,樂隊開始演奏抒情藍調,舞會進入尾聲,可楚鳴鶴這裏卻正水深火熱。
秦逸過來湊熱鬧,“卧槽,楚哥你是gay?”
“兩A争一O?刺激!”
“不是吧,人家還有女伴,難道是四角關系?”
“霸道總裁和他落跑的小嬌妻鵝鵝鵝。”
“怎麽不打了?”周蘇郁擡起眼。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顧戚風不想拂自己面子,于是叫酒吧老板掃客。然後脫下累贅的飾品,揎拳擄袖,正對着周蘇郁問,“誰贏你就跟誰走?”
楚鳴鶴不想把他們暗中成婚的關系暴露,看顧戚風已經瘋了,他不得不考慮用暴力解決。
文人不動武,他今天放棄做文人。
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次打架的原因居然是周蘇郁。
不想周蘇郁咧嘴一笑,挨到之前跳舞的女孩身邊,親親熱熱道:“我跟她走。”
顧戚風臉麻了。
女孩心神領會,扯住周蘇郁的漁網衣就奪路狂奔。
顧戚風當場追出去,楚鳴鶴後知後覺,跑到後門的時候,已經沒人了。
女孩從拐角走出來,“你朋友跑了,他叫我給你這個。”
楚鳴鶴接過罰單和欠條,塞到口袋裏,非常冷靜自持。
女孩饒有興致地端詳他的表情,楚鳴鶴說,“他跑去哪裏?”
女孩沒回答他的問題,“平時你怎麽和他相處的?你朋友就是濕透的木頭點不着,說不好聽點,話遞到嘴邊屁放不出來一個。”
形容過于精辟,完全把住了周蘇郁的脈門。
手指在口袋裏碾壓罰單,楚鳴鶴說,“他就是這樣,別在意。”
女孩又問,“我看我們跳得挺好,可他就是沒反應。你說他是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啊?”
楚鳴鶴迂回地回答,“上班累,沒精力顧暇別的事兒吧。”
“哎,你能不能偷偷告訴我他是幹什麽的?離家出走的少爺?星際財閥長官?”
“無業游民。”
社會渣滓。
“每次我和他說話,總感覺放了個清香的屁,眉頭也不皺一下。”女孩自我安慰,下一個更乖,比如眼前這個英俊帥哥也不錯。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朋友他……他哪方面吸引了你?”
楚鳴鶴一直很好奇,周蘇郁不像傳統意義上的大衆情人,但對他示愛的女孩兒也不少。
“神秘啊。”女孩支着下巴,“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楚鳴鶴“噢”了聲,一道幽幽的嗓音忽然砸過來,“不知道在想什麽就是什麽也沒想。”
只見周蘇郁把黑金面具扣到楚鳴鶴頭上,攬過他的肩,顯得十分熟稔,“我很單純的,是不是啊,我的好老婆?”
周蘇郁目光清明,語氣缱绻暧昧,聽着情意綿綿。
“哇哦,你們好會玩。”女孩說,“不過兄弟之間這樣也正常,畢竟真正的gay不會輕易把gay裏gay氣的話說出來,是吧?”
楚鳴鶴摘下面具,把發型捯饬回一絲不茍的模樣,同時聞到了濃郁的酒味。
他震驚地看向周蘇郁,撞入一片混沌的紫色星空。
“你到底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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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