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隐愛(三)

第40章 隐愛(三)

陸深厭惡地瞥了陳映月一眼,他得知岳母對他起了疑心,好不容易等在這裏,廢了好大勁兒才博得他岳母的好感,卻是一下子就給面前這個不知自愛的女子敗光了去。

怎的能不惱火?

恨不能将她轟出去,卻他還知曉她是沈書晴的表妹,不能做得太過火,斟酌了半晌才道;“五妹妹不必羨慕,五妹妹端莊賢淑,知書達理,将來定是會嫁個如意郎君。”

端莊賢淑,知書達理,便不會貿然地出現在這裏了。

聽話聽音,陳映月又不是個傻子,自然聽出了着話中的暗諷之意,只她雖心中羞愧,面上卻裝作不知,臉皮那是出奇的厚,甚至還服了服身,“多謝姐夫誇贊。”

陳望舒對陸深的回答還算是滿意,此刻見陳九娘竟然還站着不走,當即眉毛一豎,“九娘,你不安心待嫁,跑你姐夫跟前來瞎晃悠做什麽?”

“還有沒有點陳氏女的樣子?”

陳映月心想,你當初跟人私奔,就有陳氏女的樣子了?

然則到底顧及陳望舒是自己的大姑奶奶,只能低垂着腦袋,悶悶出聲替自己辯解:“姑母素日對九娘好,九娘一直記着,今次聽聞姐夫染了風寒,病得正重,九娘趕巧做了些點心,便想着給姐夫帶一些嘗嘗,也算是謝過姑母素日對九娘得照顧。”

這話說得,這還是為了報恩了?

陳望舒險些沒有仰倒,氣得直接叫張嬷嬷拉扯走了陳映月,臨走之前還歉意地朝陸深一笑,“叫賢婿看笑話了。”

陳映月直接被拖到了翠玉居沈書晴的面前,彼時沈書晴正在繡架之前繡一方小孩兒的錦帕,她想要在外祖大壽之前,多繡一些繡品,到時候一起叫李照玉帶給在王府的紅菱。

紅菱被留在王府,也是她個人的意思,她想替自家小姐護好小主子,有個自己人在孩子身邊,也是極好,沈書晴便沒有将她帶回來。

哪想到,紅菱是個多嘴的,一回閑來無事,抱着小陸遙與他說起他娘親如何愛他,給他做了多少衣裳雲雲,剛巧被回王府的陸深聽去,這才有了後話,此且先按下不表。

再說陳映月被帶去面見沈書晴,本是要被陳望舒教訓一番的,哪想到她一見沈書晴便跪了下來,“五姐姐,你若是不喜歡姐夫了,能不能讓給我啊?”

Advertisement

雖則一早猜到了沈映月對陸深有意思,但是被她這麽一跪一求,也是有些懵,陸深到底是甚麽男狐貍精啊?這才相見不過兩日,就鬧成這個樣子?

沈書晴本就不想陸深再與陳家有更多牽連,是以當即就拒絕了陳映月,“映月,陸深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你不要信他的鬼話,他從來不會愛任何人,便是他對你說了甚麽,你也不要信,他不過是看中你是陳氏女而已。”

哪想到陳映月竟然冥頑不靈,“五姐,他看中我的身份,這難道這還不夠嗎?”

“我願意的。”

這下子,沈書晴無話可說了,現如今女子家都這般恨嫁了嗎?

沈書晴去看自家娘親,這畢竟是她的娘家侄女。

陳望舒站出來寒着臉罵陳映月,“你姐夫縱是你姐姐不要,也輪不到你去撿,你若是不想我将這件事捅到你父親面前,你現在便給我滾回去,直到老爺子六十大壽結束之前,都不要再出來。”

陳老爺子六十大壽一過,陸深便再也沒有理由待在陳家,這卻是要切斷陳映月的一切念想了。

陳映月暗自捏緊了拳頭,恨恨地瞪了陳望舒一眼,到底不敢再說甚麽,自去了。

等她離開,陳望舒當即捏着沈書晴的薄肩,語重心長地道:“你當真不要賢王了?”

沈書晴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

陳望舒又将今日在竹苑的見聞說與她聽,罷了替陸深說起好話來,“陸深看起來倒像是對你餘情未了的樣子,且他今日的确是病得不輕,這是回春館的大夫證實過的。

瑤瑤,他畢竟是孩子的爹,你當真不給他任何機會?”

這事沈書晴想的明白,從前她之所以喜歡他,不過是因為喜歡那個四年前的大哥哥,他當是從天而降,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很難不喜歡。

可事到如今,陸深這人的品性卻是她不敢茍同的,與這樣的人作一陣子的夫妻倒還無大礙,可要是做一輩子的夫妻,那就是無邊的折磨了。

夫妻之間本該是世上最親厚的人,哪裏經得起那麽多的算計,況且他動不動地就要殺人,這一點她屬實也無法接受。

“你可想清楚了?”陳望舒看見今日陳映月這副惡狗搶食的模樣,倒是想起一樁事來,她提醒沈書晴道:“你這個九妹,被她爺娘指給了知府家的大公子,可這知府家的大公子有傳是個斷袖,但這都是不經證實的事,不知映月是否在與那知府公子接觸中知曉了甚麽,竟然要抛去自己的未婚夫,死乞白賴地巴着賢王。”

沈書晴這才恍然大悟,“那這就說得通了。”

她是說陸深再好,也不至于讓陳氏嫡女這般沒臉沒皮地上趕着做繼室,然若是和一個斷袖比,他卻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先前沈書晴還在想,要如何打消陳映月的想法,如今看來卻是有了眉目,“娘,那個知府的大公子,在外祖壽辰上可會來?”

陳望舒點了點頭,“你外祖的六十大壽,他作為陳家的姻親自然會來。”

知女莫若母,話說完陳望舒便搖了搖頭,“你可別想着在你外祖生辰宴上搞出甚麽事來,那可是大好的日子。”

沈書晴搖了搖頭,“母親你高看我了,我哪有那個本事,不過是想将這事告訴外祖他老人家罷了。”

“他老人家總不至于讓九妹妹去跳火坑。”

入了夜,想起昨兒夜裏的怪事,沈書晴換了一件灰白圓領男式袍子出門,避開一路上的丫鬟婆子,獨自來到了陸深客居的竹苑。

等到陸深房中的燈吹滅能有一個時辰,她這才悄聲避開守門的小厮,走到了陸深歇息的房間。

她倒是要看看,這厮是真病還是假病,若說白日裏他還有可能一早做足準備裝病,可此刻夜半三更也該卸下了防備。

此刻陸深閉着眼,他的眉目依舊,卻瞧着比在金陵時憔悴了不少,沈書晴想起自己母親從陸深那裏聽來的他養孩兒的趣事,心下微動,她曾也是愛極了他的,他便是要騙,為何不騙她一輩子,為何要叫他發現真相。

她知曉這個世道,許多女子會選擇摸瞎過一輩子,可她就是眼睛裏容不得沙子。

不願就是不願,旁人再說也是無用。

收拾好起伏的情緒,沈書晴素手輕擡,撫向男子的額頂,卻不想竟真的是發着高熱,燙得她馬上就縮了回來。

他真的得了風寒?

沈書晴想起,陳家二房的二哥兒近日新當爹,夜裏常常要起來抱娃,總也睡不好覺,才不過半年時間,竟是憔悴了許多,不免以己度人,該不會他還親自帶遙兒吧,這才熬壞了身子,輕易就能病倒?

他如此慈父心腸,倒是顯得她這個做母親的多不靠譜,心裏竟生出一些自責來,耳邊想起自家母親白日裏說的話,更是心煩。

轉頭就要離開這令她感到焦躁的地方。

卻這個時候,她聽得床榻上傳來的聲音,頓時就愣住了。

他說:“瑤瑤,本王知錯了。”

似一道閃電劈在沈書晴身上,她竟然破天荒聽見他道歉,他竟然認錯了?這可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

雖然是在夢呓,但也的确稀奇。

沈書晴重新回到床前,彎下腰,想要看清楚自來高傲的賢王殿下致歉時是何等模樣,只他才不過堪堪矮下身,便被熟睡中的男子可謂是“精準”地攬上了細腰,力道不大卻足以将她帶入床榻。

緊接着男子箍緊她的腰,“瑤瑤,不要走,不要抛下我和孩兒。”

這話聽去卻是比方才那一句錯了還要離譜,沈書晴此時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只怕是這厮是醒着,而且早已察覺了她的存在,擱這裏給他演戲呢。

于是,她也不走了,脫了鞋子上了塌,拿起他同樣發熱的手,去咬他的虎口,分明男人痛的牙關隐隐發顫,卻也只是繃直了腳後跟,只面上輕蹙了蹙眉。

沈書晴見即便是咬他,也沒甚反應,心道難不成他真的是睡着了?

本是要起身的,又想起昨兒夜裏的那場春,夢,遂起了一個歹毒的念頭,她學着夢中陸深的模樣,剝開他的衣衫,以舌尖從他滾燙的額頂逐漸往下面舔舐而去,在他平常最親不得的喉結處畫了許久的圈,可即便如此,依舊保持着原有的睡姿。

若是從前,陸深哪裏經受得住這樣的挑逗,早就惡狼一般将她剝開吃個幹淨,而今竟是紋絲不動,可見他睡着了不是假裝。

不過,等當沈書晴要起身離開之時,去聽得陸深呼吸聲越發急促,遂重新躺在他的身側,從背後擁住他,将雪軟貼在他的背脊,在他早已通紅的耳畔吐氣如蘭,“其實,你早就知曉我沒死了,對不對?”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