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鐐铐
第41章 鐐铐
陸深渾身一僵,然則到底還有理智在,他卻不可以動彈,否則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前功盡棄,是以即便欲念幾要無法扼制,還是牙關緊咬,絲毫不敢洩露半分聲響。
只是女子卻并不打算放過他,柔夷扯開他下面最後的這趟,薄涼的軟包裹上炙熱的硬,才不過稍做安撫,便叫陸深喟嘆一聲,徹底破了功。
“沈書晴,你這是在玩火。”
“陸深,你果然都是裝的,你這個混蛋......”
陸深沒叫她繼續罵下去,似火山的岩漿覆上山腳早已枯竭的水井,霎時便将她不願承認的空虛堵了個滿滿當當。
沈書晴險些也要沉淪其中,之所以是險些,乃是還存有一分神志在,不可否認這具軀殼很讓她滿意,可這具軀殼之下卻是住着一個魔鬼,她不能耽于皮相,而與魔鬼共舞。
可她不過一個柔弱的女子,又能夠如何呢,打也打不過,竭力扭動反抗,也終将是無用之功罷了。
果不其然,陸深被他撩撥得脖頸間的青筋暴起,粗粝的大掌将手中的雪軟捏到變形,糜麗地綻放在這滿室的春色當中。
女子被堵住的嘴巴,甚至溢出一聲難熬的低吟,陸深聽之,微微張開泛着一層水光的眸子,唇角勾起一抹諷笑。
松開她的嘴,收起對她雙手的束縛,以勝利者的姿态輕諷她,“你看,你分明也是想我了。”
否則怎地會是這個配合的反應。
對于這一點,沈書晴從不避諱,她對他的身子的确是不讨厭,但僅僅是因為四年前的他罷了。
想到此處,沈書晴報以一個嘲笑,“不過是個替身,你還得意上了。”
本以為,她這話,足以澆滅所有男人的心火,然則男子卻只淡淡一笑。
他早知道的,他是個替身,不需要她提醒,昨兒夜裏更是清楚地知曉,她對那個男人的渴望到了何種程度,竟然連做夢都夢見與他纏綿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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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恨的,然則心裏竟起了一點小心思,心想她對自己身子的一點惦記,恐怕是他唯一的儀仗。
多可笑啊!
陸深頗有些落寞地拿起被她剝下的中衣,這雪緞中衣沈書晴記得,是曾經她親手縫制的,他不是不喜歡?
怎地,才不過三個月,便舊成了這個樣子?
沈書晴哪裏知曉,自從她離開後,從前她替他的的衣裳荷包,包括從前那只發黴的荷包,皆被他小心地保存了起來,想她之時拿出來看一看,聊以慰藉相思之情。
然陸深拿出這衣裳,卻并不是為了與沈書晴述說衷腸,只見他将那套捆綁犯人的熟練動作運用到沈書晴之上,三兩下便将沈書晴反剪綁住了雙腕,腳踝也給另一件衣裳捆了起來。
沈書晴怒目斥他,“陸深,你瘋了不成?”
将沈書晴綁了起來後,陸深這才閑适地坐回臨窗的案幾前,自白瓷罐子裏數出幾顆藥在掌心,而後往嘴裏一倒,囫囵吞下,又咽了一杯水,腦袋昏昏沉沉這才漸漸消減。
“本王瘋也不是一天兩天。”
“你才知道?”
沈書晴搖頭一笑,是啊,他本來就是個瘋子,她還試圖跟瘋子講理不成,只是一想到她竟然與這個瘋子有一個孩子,頓時又擔心起來,該不會也是個小瘋子吧。
這個念頭一起,她有些害怕,便與陸深商量,“你把遙兒還給我把,我怕他跟你一樣瘋。”
陸深卻是聽了甚好笑的事情,“沈書晴,本王為什麽瘋,你難道不清楚嗎?”
“本王何時對旁人瘋了?”
“不過是你逼本王的罷了。”
沈書晴細細想了一下,似乎還真是,在旁人眼裏,他的确是個情緒正常的王爺,頂多性子冷清了一些,他那瘋狂的一面,只有她才見過。
可她都躲開了不是嗎?“是以,你更要放過我啊?”
“放過我,你也好過,我也好過,皆大歡喜的事,你為何又要來打攪我呢?”
陸深咬緊薄唇,是啊,為何啊,他也很想知曉,她的态度如此泾渭分明,為了離開他,甚至願意抛棄她十月懷胎的孩子,這等決心,顯然是恨透了他啊。
可他卻上趕着,一得知她的消息,便不管不顧地跟了過來。
是為何啊?
他絕不承認這是愛,他不要愛得這樣卑微,他抿緊薄唇,一瞬不瞬盯着沈書晴,見她眼裏的嘲意不減,是以絕不願意認輸,只道:“能是為了甚麽?”
“自然是為了兒子。”
“你當本王上趕着追逐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分明說着撇清的話,沈書晴卻從他淩厲的眸子裏讀到了委屈,他還委屈上了,算計成精,動辄殺人,他還竟委屈上了,也是沒好氣道:“兒子是吧?”
“你若是憐他沒有母親,大可以将她交給我來撫養。”
這可是陸深的寶貝長子,一時之間只覺得這個女人太過狠心,頓時寒着臉罵她,“沈書晴,你怎地這般狠心,你自己抛棄本王不說,竟是還要将我的兒子也搶走?”
這下輪到沈書晴愣住了,分明是他犯錯在先,怎地如今在他眼裏,她成了抛夫棄子的負心之人,甚至心底隐隐升起愧意,但轉念一想,這厮最是巧言令色慣了,從前鐘靈那封信明明白白擺在他的面前,他也可以面不改色,如今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
她沒有錯,錯的是他。他休想再颠倒黑白。
再度肯定自己過後,沈書晴定了定心,重新掃了一眼自己如今衣衫不整被捆起來的模樣,她冷冷地道:“如今,我是陳五娘,不是你的王妃。”
“我們陳家的女兒,不是你可以随意欺辱的。”
并再次提醒他,“放開我,然後回去金陵,自此你我各不相幹。”
本是在給自己斟茶的陸深,聽到各不相幹幾個字,手是一抖,茶水污濁了他新換的青衫,忙起身拿軟緞做的帕子擦拭,“陳家又如何,本王還真怕你外祖不成?”
“你外祖韬光養晦幾十年,難不成為了你,跟本王鬧起沖突?”
“便是你外祖願意,陳家人其他也不會強為你出頭。”
沈書晴見他油鹽不進,遂張口就要喊人,她倒是不信了,這就在陳家,他還能翻出天來?
可陸深早就預判到了她的預判,将方才擦茶水的帕子直接塞在了沈書晴嘴裏,沈書晴瞧得真切,這塊帕子正是今兒晨間在她閨房裏面見撿到的那種款式,可卻罵不出來,只能杏眸圓瞪,恨不能瞪穿他的腦袋,好叫他瞧一瞧這人的腦子裏都裝了些甚麽。
然則陸深卻是連瞪眼的機會都不給他,直接給她兜頭罩上了一個厚實的黑麻袋,半阖的支摘窗上傳來的微弱月光也沒了,陷入黑黢黢的一片。
這還不算完,陸深接着便将她抗在了肩頭頭,出門時他甚至聽到了林墨的聲音,“王爺,馬車已準備好了,就停在西側門。”
“若是連夜出發,明日晨間就能出了颍川的地界。”
出了颍川的地界,便是陳行元再大的能耐,又能拿他如何?
陸深掂了掂肩膀上的分量,伸手拍了拍她拱起的屁股,輕擡不羁的下颌,志得意滿地笑了笑,“沈書晴,你不妨猜一猜,今次本王能否将你全須全尾地帶回金陵?”
“到底是你那個老狐貍的外祖道高一尺,還是本王魔高一丈?”
沈書晴吓得渾身發顫,明日晨間就能離開颍川,此時此刻他外祖只怕已經歇下,等他晨間醒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沈書晴手腳被束縛得無法動作,想要咬他也給堵住了嘴巴,情急之下直接将挂在他胸前的腦袋狠狠向他胸膛撞去,然則男子卻紋絲不動,還頗為溫柔地隔着布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必急着投懷送抱,本王與你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個鬼哦。
沈書晴恨的牙癢癢。
待陸深幾人離開竹芫,陳映月從支摘窗外的石榴樹下站了起來,他今次過來,不過是想要請求他的姐夫,請他幫助她解除了與知府家大公子的婚事,他是王爺,定然是他一句話就能擺平,可不想卻瞧見姐夫與姐姐在床榻之間玩這樣的花樣。
她還是個大姑娘,裏面實在太過羞人,她沒有敢多聽,想要退出去,院子裏又多了個陌生的太監,所以便躲在了石榴樹下,現如今看樣子,姐姐與姐夫又去玩別的花樣去了。
陳映月忽然有些明白,為何五姐姐白日裏不肯同意他嫁過去給姐夫了,原來姐姐還愛着姐夫,所以才會夜裏來相會吧。
只是,他沒有想到,看起來冷冰冰姐夫,在床榻之間,竟然這般兇狠,姐姐險些都要透不過氣來。
只要一想到,姐姐被壓在身下那欲罷不能的模樣,陳映月當即臉紅到了脖子根。
陳映月不敢将這件事宣之于口,一則是他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夜探姐夫的住所傳出去沒法做人,一則是她姐夫姐姐玩得似乎很高興,她不能打攪了他們的興致。
因着陳映月的糊塗,并不曾将這事告訴陳行元,等陳望舒發現此事已經是第二日天明,她等着沈書晴一道用早膳,等了許久也不見人過來,丫鬟碧心前去查看,才發現自家小姐并沒有在閨房,連床褥皆是涼的。
陳望舒當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兒呢,你怎地這般命苦哦。”
陸深終究是将沈書晴在天明之前帶離了颍川的地界,因着整夜不曾睡覺,兩人皆是困極,便找了個客棧下榻,陸深怕自己這個王妃趁着他熟睡的時候跑路,幹脆在她沐浴過後,将鐐铐靠在了她的手腕之上,而鐐铐的另外一頭,則铐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沈書晴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當我是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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