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為她唱戲
第42章 為她唱戲
“書晴,我也不想的。”青燈搖曳的火光下,兩人平躺在床榻上,共蓋着一張薄褥,陸深冷墨一般的瞳孔有着化不去的哀傷,他握緊了同一副鐐铐下的小手,“可是本王怕本王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
這話聽去多少有些無力感,算是陸深的示弱了,可深書晴聽在心裏,卻沒有半分漣漪,她甚至她吸了吸鼻子,“你那不是喜歡,你那是占有欲。”
手腕上傳來冰冷的觸感更是讓沈書晴悲從中來,哽咽出聲,“你若是真喜歡我,就該讓我自行選擇出路。”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把我當犯人一樣捆在你身邊。”
這些道理陸深明白,來之前他母妃也曾告誡過他,再見到她時萬不可再犯渾,可他恭恭敬敬地遞請帖,卻連陳家的門都進不去,好不容易得見了她外祖,又立馬要被轟出來。
若按照她們說的,他幹脆直接放她走得了。
可他好不容易對一個人上心,憑甚麽放了她啊,這世上還有誰能給她更好的日子不成?
“其他事本王皆可以聽你的,唯獨放你走這件事,本王絕對不會答應。”
陸深用與她帶同一副鐐铐的手摟上她的腰,就仿若以前他們一起歇息時的姿勢,“先睡吧,明日下午上船,等我們到了金陵,一切重新來過。”
沒有聽見女子的回答,陸深又添了一句:
“你還沒見過遙兒呢,你十月懷胎的孩子,你便不想他?”
說起孩子,沈書晴眼眶更紅了,滾燙的眼淚無聲落在陸深的掌心。
他擡起手以指腹擦幹她眼角的濕潤,“你心裏還是牽挂遙兒的是不是?”
母子連心,怎能不牽挂,可未免他抱有幻想,只得硬着心腸道:“兒女自有兒女福,我管不了他那麽多。”
沈書晴一向柔柔弱弱,他要罰一個小丫鬟她都不忍心,不成想如今卻是心硬了許多,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管了,“你變了,從前的你絕不會說出這樣薄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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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的木窗沒阖嚴實,透了些許秋的涼意進來,沈書晴攏了攏身前單薄的寝衣,“你就當我薄情好了,反正你便是強行将我帶回金陵,我也會一找到機會便離開。”
聽得這般冷心的話,陸深也是些許的無力感,他曾是馳騁戰場的少年将軍,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王爺,然則在這個小婦人面前,卻總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能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先睡吧,等回到金陵再說。”
“不管怎樣,你要本王放過你,本王實在是做不到。”
隔天,金陵的船是傍晚時分開船,因着兩人從颍川陳家出來的急,沒有帶多少包袱,許多船上要用的物件也沒有置辦。
便且趁着等船,叫林墨去采買必要的物件,他本是要帶着沈書晴去采辦一些衣裳首飾,又想着這邊沒甚麽好貨色,倒不如先随意叫林墨買幾身,等到了京城再叫宮裏的繡娘給她量身定做,不過到傍晚還有好些時間,陸深便帶她去了當地頂頂有名的戲班子。陸深是個戲癡,每到一處便要去當地的戲班子看戲。
再一看門口報每日戲目的木牌,沒想到這金陵的企惡君羊以污二二期無兒把以每日更新po文海棠文廢文,吃肉停不下來《釵頭鳳》已火紅到了邺城這等小地方,他眼珠一轉,也不知想到了甚麽,将沈書晴拉倒了二樓戲臺子對面的那個最佳觀賞的位置過後,自己則謊稱有事出去一趟。
早上一起床,陸深便把鐐铐解開了,這會子陸深一離開,沈書晴就心思開始活絡,她所處在的位置是戲樓的第二層,戲臺子的正對面,是個用山水畫插屏圍起來的包廂,除卻戲臺子上可以清楚看到她這邊的動靜,可以說是十分隐蔽的。
沈書晴撫上朱紅的闌幹,探首往樓下觑去,人擠人,十分擁堵,若是混在人群中,倒是極有可能逃出去,只可惜她沒有盤纏。
她摸了摸青絲間斜插的白玉簪,想來也是能典當不少錢。
遂站起身來,推開屏風往後走去。
就這時,舞臺中央的琵琶聲傳來,沈書晴堪堪回眸,便看見陸深身着青衫生角戲服,入鬓的長眉用螺黛淡掃了些許,眼尾上揚的鳳眸暈染了褐色的妝容,下颌也淺敷了一層南戲特有的暗影,霎時便有那味了。
陸深愛看戲,但是這還是他頭一回登臺表演,沈書晴也是啞然一笑,這厮就在臺上,便是如今正要唱戲,也依舊不時偷偷觑她,她又要如何去逃?
些許失力地坐回靠背椅中,沈書晴捏起一顆面前茶幾上的馬奶提子,倒也是百無聊賴地看起戲來,這場戲她曾在王府陪着陸深看過。
《釵頭鳳》講述的是一對表兄妹,因為誤會分開,再度相會時,雙方已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而卻對彼此難以忘卻的戲碼。沈書晴還曾為他們的遭遇流過淚,“為何有情人總是不能終成眷屬,為何天意總要作弄人。”
沈書晴從不吝啬對陸深皮相的贊美,然這戲目中的表哥是個中了進士的書呆子,而陸深一向穿得金相玉質,沒想到扮起書生來也是不遑多讓,從未唱過戲的他許是耳濡目染的緣故,咿咿呀呀起來竟也與那旦角不相上下,只有一點他分明該與旦角你來我往互訴衷腸,卻時不時要分神來看她。
就譬如現在,她不過出下包廂,叫小二的換上一壺熱茶,再度觑向對面戲臺子時,就收到了一個暗含幾分警告的眼神。
這是擔心她跑了。
她不傻,知道跑不掉,又何必多費功夫,且徐徐圖之罷,更何況,她外祖的人說不定正在路上,她娘親發現她不在,定然是要叫人來找她的。
到時候,便是他們的分別之時。
沈書晴端起熱茶在唇邊,抿了幾小口,再度擡眸時,整場戲已進入到了尾聲,本該是表兄表妹礙于雙方的家室,淚眼揮別,再無重逢之日。
不想如今卻生生改成了,那表兄休了妻子,并且想辦法将表妹如今的丈夫害死,而強迫她與自己雙宿雙栖。
落幕之前,是兩人拜堂的場景,陸深本該是看着那旦角掀起紅蓋頭來,然他卻并未看那旦角,也不曾去挑那蓋頭,而是隔着數丈之遠一瞬不瞬盯視着自己,眼神淩厲中又帶着一絲不容置喙的壓迫。
沈書晴當即明白為何他要去唱這一出戲,他這是再告訴她,他就是要強求,便是她将來嫁做他人婦,他照樣會想方設法将她搶奪過來,不會顧及她的任何想法,一如戲中一般,并不會顧及那旦角對現任丈夫的感情。
失力地靠回椅背上,沈書晴連握着茶盞的手皆在打顫,滾燙的茶水濺出落在她的腳背上,她卻絲毫沒有感覺,細細密密的恐懼攀騰而上,她怎麽就招惹上了這樣一個瘋的?
陸深的玩票贏得了滿堂喝彩,倒不是他唱功多少超凡脫俗,說到底不過是色相迷人眼罷了,捧這些南戲小生的,多是些富貴多金的貴夫人,此刻便有扭着腰身或者端着架子過去與他搭讪的,可陸深卻直接回以她們陰恻恻的眼刀,不幾時,便也再無夫人小姐敢上前攀談。
雖則不敢上前,卻并不妨礙她們炙熱的目光始終鎖在陸深高大的身軀上,直到他的身形進入戲臺子對面最正中的包廂,衆多夫人小姐這才恍然大悟。
這小生是看不上她們那點子富貴,轉而投入了更加權貴的婦人的懷抱,全場女子的妒忌加在一起,只怕夠沈書晴喝上一輩子的酸醋。
可沈書晴這個當事人,卻絲毫沒有享豔福的心,反倒是還十分心驚膽戰,只因陸深不僅方才用這出新改的戲敲打了她一番,如今還掏出一只兔子模樣的玉佩遞給她。
沈書晴起身,忐忑接下,往眼前一瞧,背後竟然還有個“瑤”字,到真真是和從前她那個碎了的平安玉一模一樣,她霎時不知如何是好,這厮到底想幹嘛,遂那質問的目光看他。
陸深将他那帶着戲裝的俊臉湊近,此刻他的青絲绾在頭頂以發帶束起,是時下書生愛梳的發髻,越發顯得面如冷玉清俊不凡,但沈書晴知曉這不過是個表象罷了,是以戒備地繃直了背脊,“你,你想幹嘛?”
陸深視線下移,落在她手裏捏着的兔子玉佩上,眼神轉暖幾分,勾唇一笑,“從前為夫摔碎你的平安玉,今次為夫賠你一個一模一樣的。”
“玉碎了皆可以重來,我們也重新來過好不好?”
他這是何意?先是唱了一出戲吓唬她,如今又給一顆棗?這套路怎地莫名讓她想起上一回,他先是吓唬她要将她贈與旁人為妾,後來又将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卸到林墨身上,反倒是述說他為了拒絕這事做了多大的犧牲。
可她不想和他吵架,并不想激怒他,如今她受制于人,激怒他沒有任何好處。
只這般靜靜站着也不說任何話。
陸深見他這個模樣,卻是急了幾分,他捏住她的肩,低下頭,“瑤瑤,看在孩子的面上,再給為夫一個機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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