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
第 41 章
岑司白已經半年沒有回家了,這次回來,他和母親的關系依舊緊張,兩人形同陌路一般,互相看見對方都不說話,都等着對方先開口,完全不像一對正常的母子。
餐桌上,這是兩人唯一可以坐到一塊兒的地方。
徐萱是個很強勢的女性,她剪了一頭幹練的短發,妝容精致,上挑的眉眼不顯妩媚嬌柔,更多透露出的是她不容質疑的強硬,很多時候,性格就在眉眼之間體現得透徹。
此時,她正在吃一盤沙拉,沙拉上幾片熟牛肉,一點兒調味劑都沒有放,只有狠人才能如此對待自己。
岑司白餐盤裏也是薩拉,牛肉也沒有一片,桌上還有岑溪,不然兩人因為事物都能吵起來。
“難得一見的貴人啊,我這兒也沒好茶好飯招待你。”
徐萱眼都不擡,明顯就是心裏對岑司白不滿,所以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
岑司白低頭吃飯,根本不理會她。
“外婆,你為什麽不開心啊?”
岑溪的兒子小湯圓幾年剛剛滿四歲,肉嘟嘟的臉蛋,性格很外向,特別招人喜歡,小孩子自然不懂大人之間的氣氛,他很天真的看着自己的外婆和舅舅。
“小湯圓,外婆沒有生氣啊,小胡蘿蔔,你喜歡吃的啊,多吃一點哦,吃了長高高。”
長輩和晚輩天生親近,徐萱性格雖然冷硬強勢,但這不妨礙她喜歡小崽子,甚至說起了讓人肉麻的疊詞。
“有的人,都快三十歲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不知道以後要幹什麽。”
岑司白知道這話說給他聽的,他給侄兒遞了顆通紅的草莓,全然當做聽不見,兩人的相處一向如此,仍有對方怎麽挖苦諷刺,他都當聽不見,因為只要他開口理會,兩人免不了争吵,而且都是些無謂的争吵。
岑溪見兩人氣氛實在不對,開口打圓場道:“媽媽,司白不用着急的,再說了,司白很有主見的,也許哪天他就帶着孫子回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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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徐萱冷哼一聲,将叉子扔到桌上,“可別,我又不是餓孫子,我一點兒不眼紅什麽天倫之樂、兒孫滿膝,我是奉勸他,別帶着阿貓阿狗回來,結婚生子,那就得明媒正娶,別搞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兒。”
“吃飽了。”
岑司白聽不下去,他将餐布往桌上一砸,起身就要離開。
剛走幾步,小侄兒就纏住了他:“舅舅,舅舅,陪湯圓玩兒樂高,陪湯圓玩兒樂高。”
岑司白摸了摸小侄兒的腦袋,實在不忍心拒絕這麽可愛的小崽子。
小湯圓見舅舅點頭,蹦蹦跶跶的去把樂高拿出來,他這個年紀的小男孩,最喜歡看的就是打怪獸,拼的樂高也是機甲風,岑司白并不幹擾小孩子的想法,只是偶爾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議,更多的時候充當遞積木的工具人。
徐萱和岑溪也在旁邊坐着,正在做美甲,美甲師拿出手機給兩人選款式,岑溪選了一款,徐萱歪頭一看,給她否決了,“這顏色不行,這個适合你。”
岑溪将臉頰旁垂順的頭發挽到耳後,她仔細看了看自己母親挑的,想拒絕,但最後還是點頭同意。
岑司白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心情複雜,小侄兒非常投入,已經不需要他插手指揮,百無聊賴的翻開一本時尚雜志,坐在地毯上,放空思緒。
“司白,過兩天你姜爺爺生日,一起去吧,正好商量一下事情,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看你姐姐都生孩子了,你還孤家寡人一個。”
徐萱看着美甲,心情好了些,然而她說的這些話,讓岑司白心情非常不好,他捏了捏眉心,忍耐克制。
“和你說話呢?聾了?聽不見?”
徐萱脾氣不好,而且在家裏從來都不克制,她聲音突然拔高,小湯圓被吓了一跳,扭頭一臉茫然的看着大人。
“小溪,帶湯圓去花園玩兒會兒。”
岑溪點頭,起身去抱小湯圓,小孩子不懂什麽是服從,突然的命令讓他很抗拒,出去時又哭又鬧。
“既然你回來了,我也把話給你說開,我和你爸身體都不好,也管不了太多事情了,你收收心,回來成家立業,如果你沒意見,我就和姜家通通氣,來年開春你把婚給我接了。”
徐萱一股腦兒的說完話,岑司白依然沉默。
徐萱這人活得擰巴,當初岑司白父親出軌,她想着不能便宜外面的女人,離婚要死要活什麽的,最後什麽都沒有,孩子老公白白送給別人,她便把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帶了回來,給了女人錢打發走,抱回來的孩子就是岑山雲,也就是岑司白的哥哥,當時這孩子才一歲多,她打心裏不喜歡這個孩子,又要逼自己把這孩子當親生的養,後來自己生了岑司白,也就忍不下去了,平日完全放養不管,看見就心煩的地步。
偏偏岑山雲性子好,又不知道大人的事兒,只是一味覺得是自己沒做好,極力讨好母親,可是一次次得到的都是冷漠。
岑司白自小就喜歡這個大哥,他從小就不懂,為什麽母親對大哥那麽冷漠,甚至是絕情的地步,到了後來,岑山雲身體就垮了,精神狀态也越來越差,直到他出了車禍,腿腳經常幻痛,便一直住在郊區別墅,也就偶爾宴會,身體狀态好的時候出來露露面,外面開始亂傳他的病,傳來傳去,便傳成那方面有病。
他是初中的時候知道的這件事,至此成了他心中的刺,他拒絕接手家裏的事務,因為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和母親一樣,是傷害大哥的劊子手,青春期的時候恨不得事事和徐萱對着做,長大後少了嘴角上的沖突,心裏的反叛依舊不減。
讓他痛苦的是,他意識到自己越來越像徐萱,像她一樣冷硬、沒有人情味、淡漠、冷血,每當這個時候,岑司白都會陷入苦悶,他不希望自己變成最讨厭的樣子,可是骨子裏的東西卻讓他無法自洽。
他不由得想到姜橙讓他溫柔一點,是因為讨厭他的性格,所以才會說出那些話吧,也是,他這種人,自然沒人喜歡。
“我命苦啊,你大哥那個情況不能指望,你又不聽話,你是不是想把我累死?”
徐萱開口,拉回了岑司白的思緒,她軟下來一點,企圖感化岑司白。
岑司白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不想和她吵架,耐着性子道:“公司請職業經理人打理就行,現在什麽時代了,還搞什麽皇權繼承?專業的人做得更好。”
“家裏的事情肯定是要交給你的,請誰能放心?”
徐萱怒氣上頭,罵道:“不知道出去抛頭露面有什麽好,岑溪當年這樣,現在你也是,她要不是聽我的安排,現在還像你一樣吊着沒人要。”
“你随便安排,我絕對不會去。”
岑司白說完,起身出門。
不提岑溪還好,一提岑溪岑司白就憋不住火。
當年也是這樣,徐萱從來不認可表演算一個正經事業,在她心裏面,演戲就是賣笑的,當初她也沒這麽排斥,但自從有次岑溪被騷擾以後,她就堅決不準岑溪再繼續幹這個,雖然是出于保護孩子的想法,但是她太獨斷,先逼着岑溪辭掉了劇團的工作,然後逼她結婚生子,結婚對象也是她親自挑的。
對方家世顯赫,可惜人不怎麽樣,一年以後就出軌了,當時岑溪哭着跑回家,在家住了幾個月,岑司白當年才二十出頭,但是他堅決站着岑溪這邊,支持她離婚去找自己的幸福,可惜,當時岑溪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個男人又來認錯保證,最後徐萱讓岑溪回去了。
現在岑溪過的并不好,岑司白知道。
其實當年他知道,岑溪有喜歡的人,是劇團的窮小子,徐萱瞧不上,非要棒打鴛鴦,岑司白從小就讨厭母親的□□,經過這件事情,他更反叛了,後來毅然決然進入娛樂圈,也是有和母親作對的意思。
所以,他的婚姻絕對絕對不允許徐萱插手,當初兩家安排了多次見面,他都找借口回避,本來是永遠不會和姜橙碰面的,之前的聚會是巧合,一起進入劇組卻成了躲不過去的劫。
岑司白發動車子,引擎聲暫時平息了他心裏的煩躁,但心裏就像有一股麻繩,兩個力拉扯扭曲着,快要把他撕裂。
-
姜橙被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今天姜從恤壽辰,家裏要辦宴會,廚房一大早就開始工作,袁姨正忙得暈頭轉向,姜橙起了床,洗漱好,自己下樓去找吃的。
廚房請了不少人,正在準備各種食材,袁姨抽空給姜橙煮了碗面條,吃了面,姜橙去梅園坐着發呆。
梅園的花開得正好,香氣撲鼻,現在也就這裏安靜些,姜橙特意來這兒靜靜,想想事情,她還沒有下好決定,但是這個決定必須要下了。
姜橙點開微信,随意翻着朋友圈,李沐還在朋友圈發廣告,依舊是美容院的優惠券,說什麽內部才有,朋友圈點贊免費得,當時她充了錢,前幾天她約着安葉去了幾次,但一次都沒有遇到他。
當時他明明就充了錢的,怎麽不來?不是說好要保養的嗎?
離開劇組已經半個多月,她和岑司白斷聯了。
姜橙點開岑司白的頭像,很想問問他為什麽不去美容院,但是也只是想想罷了。
煩躁的情緒困擾着姜橙,坐了一個早上,她終于下好決定。
她穿上盛裝,化了精致的妝容,陪着爺爺招待客人。
姜遠洲也來了,他比姜橙更像主人,熱絡的和每個客人打招呼,今天請的基本上都是平日來往密切,比較親近的親朋好友,大家看着姜橙都是一陣誇,再看姜遠洲,很多都不認識。
“老爺子,這位是?”
說話的人看向姜從恤,姜從恤還沒開口,姜遠洲就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紹,“我是遠洲,爺爺的親孫子。”
“孫子?我以前怎麽不知道?”
對方詢問姜從恤,很認真的表情,看着姜遠洲一臉吃癟的樣子,姜橙差點兒樂笑了。
“那什麽,孩子的事情。”
姜從恤握住對方手,嘴上打着哈哈,将人往裏帶,姜遠洲站在原地,氣得像河豚一樣。
然而到晚上,姜遠洲又得意了起來,他喝了點兒酒,特意找到梅園裏的姜橙,冷嘲熱諷。
“我的好妹妹,怎麽一個人躲這兒了?”
姜遠洲端着酒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姜橙正在吃蛋糕,聽見姜遠洲的聲音,手上的勺子用力,恨不得戳到姜遠洲身上。
“你看你,打扮得這麽漂亮,可惜了,那個岑家老三居然放了你鴿子,怎麽回事兒啊?”
姜遠洲故作驚訝,“你不是和他情投意合嗎?怎麽,他不來都沒和你招呼一聲,太不厚道了,害你白白等了一天。”
“啧啧啧,這種男人要不得啊。”
姜遠洲咋舌。
岑家老三沒來,姜橙有點兒迷茫,他為什麽不來呢?
不來就是他的态度吧,想想也是,這麽多年兩人都沒有見一面,以前姜橙以為是因為自己刻意回避,現在想想,應該是他不想見到自己吧。
但是在姜遠洲面前,姜橙自然不能承認,她一臉淡定的道:“沒有啊,剛剛他給我電話了,工作上有事兒耽擱,我現在就給他送夜宵去。”
姜遠洲打量姜橙表情,一時間分辨不出真假,于是道:“我陪你去。”
-
姜橙在廚房裝模作樣的打包食物,姜遠洲就跟着她身後,很明顯,他對姜橙的說法報以懷疑,畢竟他親眼看見她和那個叫岑司白的打得火熱。
“你吃飽了沒事兒做嗎?”
打包完食物,姜橙瞪了瞪姜遠洲,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可惜姜遠洲這人是真的厚臉皮,一點兒不介意不說,死皮賴臉的就要跟着姜橙。
姜橙頭痛,心裏想着怎麽支走姜遠洲,袁姨見狀,出聲道:“老爺叫你去書房。”
“現在?”
姜遠洲看着袁姨,一臉懷疑,但是他又怕錯過什麽重要的事兒,看了姜橙幾眼,只好離開。
“袁姨,我出去一趟。”
既然要演戲,只能演到底,姜橙提着餐盒去車庫,發動車子,然後離開。
她和岑司白的車子迎面而過,岑司白看見了她,減慢速度,偏偏姜橙手機響了,她微微偏頭看了眼來電信息,兩人的車對向駛過。
電話又響了二遍,姜橙靠邊停車,接了。
“怎麽了?”
姜橙心情不好,所以不是很有耐心,而且這幾天趙瀾江一直煩她,有事兒沒事兒都發些無聊的消息,早上好、晚上好、吃了嗎、吃什麽,姜橙有空回一條,多數時候看到了不想回。
“沒事兒,就問問你在家嗎?”
“怎麽了?沒有。”
“那你在哪裏啊?我來找你玩兒。”
姜橙正想挂了電話,看見副駕駛座位上的餐盒,她問:“你吃飯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沒吃飯?”
正好,姜橙正好不知道這些食物給誰,她讓趙瀾江發個地址,自己開車過去找他。
趙瀾江那叫一個激動,很快就發了地址過來。
姜橙跟着導航走,趙瀾江的地址是個不遠不近的一個高檔小區,到了門口,她正要給對方打電話,便看見趙瀾江已經在寒風裏等她了。
姜橙搖下車窗,對着趙瀾江招了招手,趙瀾江定眼一看,頓時喜笑顏開、屁颠兒屁颠兒的跑來了。
他穿着一件黃色皮卡丘睡袍,睡袍後面還有尾巴,跑動的時候尾巴一搖一擺的,姜橙實在理解不了,一個男生這麽裝可愛合适嗎?
“橙子,你真來了,我還以為你騙我的呢。”
看見姜橙,趙瀾江都要感動哭了。
姜橙一臉無語,從車窗裏遞出餐盒,面無表情的道:“家裏做的,做多了,丢了浪費。”
趙瀾江抱着餐盒,視若珍寶,“橙子,你居然想着我,我太感動了。”
“說了丢了浪費,你正好打電話給我,誰沒空想着你啊。”
說着話,姜橙打方向盤,朝趙瀾江揮了揮手,沒想到趙瀾江拉開副駕駛門,一屁股坐了進來。
“幹什麽啊?”
姜橙看着趙瀾江,不明白他上車幹嘛。
趙瀾江也不知道自己上來幹嘛,但是外面冷,而且他想和姜橙多待一會兒。
“下去。”
一分鐘後,趙瀾江重新站在寒風中,姜橙踩油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沒有馬上回家,開車到了商場,去夾娃娃。
姜橙不想回去面對姜從恤,更不想看到姜遠洲,她夾娃娃的技術不好,以前玩兒的少,但是夾娃娃的感覺讓她沉迷,這些可愛的玩偶能讓她找回丢失的童年,也許是小時候徐淑晴不讓她玩兒的原因,小時候沒得玩兒的東西長大了使勁兒玩,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
玩兒的時候,有個小男孩站在她旁邊眼巴巴的看着,姜橙失敗n多次後,看着娃娃機裏的史迪仔無奈,她超級喜歡史迪仔,特別是史迪仔紅紅的舌頭和滿嘴的尖牙,這是她小時候唯一得看的動畫片,還是在片場的時候,有個姐姐拿手機給她放的,每次背臺詞的時候偷偷看一會兒,随時都害怕徐淑晴出現。
現在還能回想起那種擔驚受怕的感覺,就在她準備換個戰場,小孩子開口道:“姐姐,夾子緊了,馬上就能抓起來。”
“是嗎?”
姜橙倒是聽過這種說法,但是她害怕繼續下去是沉默成本。
“你給我兩個幣,我給你夾出來。”
看着小男孩自信的樣子,姜橙大方的給了他兩個幣。
結果沒夾出來,自信男孩也郁悶了,大罵老板太坑,夾子設置得太松。
姜橙看他人小鬼大的樣子,又給了他兩個幣,“再試試吧。”
小男孩接過幣,小心翼翼的操縱搖杆,這次他異常緊張,目不轉睛的盯着抓臂,就在娃娃掉出洞口的瞬間,他蹦跳起來。
在小男孩身上感受到快樂、輕松,和小朋友玩耍的感覺比想象中好,接下來的時間,姜橙和小男孩組成搭檔,一起大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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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岑司白将車停在姜家門口,他下車抽了根煙,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姜遠洲開着車出來了,他一眼就瞧見了路邊的岑司白,按了按喇叭,然後将車停到了岑司白車前面。
“呵,巧了啊。”
姜遠洲搖下車窗,腦袋伸出車窗外。
岑司白挑眉,看清姜遠洲後,他微微皺眉。
姜遠洲感覺小拇指仿佛還在隐隐作痛,那天他的手指差點兒被岑司白掰斷,想到這裏,他故意挑釁道:“怎麽,來找姜橙嗎?很不巧,她剛剛出門了。”
岑司白扭頭看他,感受到對方的挑釁,他臉上露出不悅,拉開車門,準備離開。
“诶,等等,你不好奇她去哪兒了嗎?”
姜遠洲将車子往前開,堵住岑司白的去路,随即腦袋伸出窗外,大聲道:“她去給別人送飯了,你不知道吧。”
岑司白手上動作停頓片刻,姜遠洲還覺得不夠,下了車,趴到他窗邊,“哥們兒,你知道嗎?姜橙根本不承認自己和你在談戀愛,你到底算個什麽東西啊?嗯?她玩你的吧?”
岑司白斜睨姜遠洲,腳下猛踩油門,車子嗖的一下往後退,姜遠洲身體踉跄,差點兒摔了個狗吃屎。
車子在路上一路狂飙,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
直到紅綠燈攔住岑司白的去路,他撥通林亭童電話,那邊聽起來像是在洗澡,有嘈雜的水流聲。
“哥,怎麽了,這麽晚找我幹嘛啊?”
“沒什麽,出來坐坐。”
臨河的燒烤店屋頂,林亭童和施雲尹擠一張椅子上,兩人相擁着互相取暖,岑司白就坐在對面。
“你們兩個能好好坐好嗎?”
岑司白喝了口啤酒,本來是心裏煩躁,想找林亭童出來說說話,現在看見兩個人這樣秀恩愛,心裏堵得更厲害了。
“你別這麽老古董好不好啊?”施雲尹白了一眼岑司白,吐槽道:“你這年紀輕輕的,活得像個菩薩一樣,現在連我們摟一下都看不順眼了,你不是吧你?”
“無聊。”
岑司白不理會施雲尹,他向來說不過施雲尹,小的時候被施雲尹揶揄調侃,長大點兒了,終于能用冷漠當做防禦,現在再冷也沒用,至少在她面前沒用,她怎麽的都能損到他。
“司白,我說你不會是惹橙子生氣了吧?”
施雲尹眼睛一眯,審視他的反應,見他不說話,抿着嘴唇,她捂住嘴驚訝起來,還真說準了。
“要命了,”施雲尹嘲笑起來,“早晚的事兒,你這又冷又硬的臭脾氣,哪個小姑娘受得了啊,得,早晚被別人哄走了。”
“你說是不是?”
施雲尹看向林亭童,林亭童假笑了一下,想到趙瀾江的事情,他突然有點心虛。
現在的情況是,施雲尹不知道趙瀾江喜歡姜橙,林亭童不知道姜橙和岑司白有婚約,幾個人之間的信息差有點兒嚴重,彼此也無法真正領會對方的想法。
“我和她沒那回事兒。”
岑司白不想和施雲尹聊天,他起身離開,就在這時,趙瀾江打了視頻電話給林亭童。
“媽?你也在啊?”
施雲尹看了眼手機,給了他一個飛吻,“寶貝兒,還沒睡啊?”
“都說了不準這麽叫我,”趙瀾江很生氣,他非常介意這個稱呼,特別是在林亭童面前,“林亭童,我有事兒和你說,媽,不準你聽,我們男孩子的事兒。”
從小備受寵愛的孩子,很多時候都是覺得母愛壓抑,長大了拼命往外逃,比如趙瀾江這種,他總覺得施雲尹太過膩歪,但很多從小不受寵愛的孩子,往往為了渴求母親的一個擁抱,不管多大了都還在努力讨好父母。
林亭童起身往外走,正好趕上走到一樓的岑司白。
“司白哥也在啊?”
岑司白闖入鏡頭,趙瀾江興奮的打起招呼。
“說吧,什麽事兒啊,搞這麽神神秘秘的。”
林亭童有點兒不耐煩,趙瀾江經常這樣,一點兒小事兒也要煩他。
“你猜?”
不等林亭童說話,趙瀾江自己先憋不住了,他将鏡頭對準餐盒,激動的道:“看,你看這是什麽?”
“什麽東西啊?這也要煩我?挂了,挂了。”
說着林亭童就要挂斷視頻,趙瀾江急忙道:“是姜橙,橙子給我送的好吃的,知道我大晚上還沒吃飯,特意給我送的,還熱着呢,羨慕吧?”
林亭童第一反應是扭頭看岑司白,然後立馬挂了視頻。
岑司白眼裏閃過的寒,就像冬日河面的浮冰,泛着慘白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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