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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氣陰沉沉的,白曉音穿的卻很鮮亮,明豔的姜黃色長裙襯得她的面容白皙不已。精致的盤發和溫柔的妝面讓她容光煥發,好像前幾日招商會上受到的屈辱一掃而空。
來請她喝茶的羅娜見了,不住地誇贊:“你這是拿下了西灘的大單子,春風得意啊。”
白曉音笑着接受了她的稱贊,禮尚往來地道:“娜娜的畫廊展會也辦得很棒,媒體上都是一片贊揚。”
只是私事而已,所以白曉音沒有特意把周末休息的司機叫來開車。坐在跑車駕駛座上,她習慣性地戴上墨鏡,油門一踩,就風馳電掣地開出了別墅車庫。
“你車技不錯啊。”羅娜坐在副駕駛,系上安全帶,感受到難以忽視的推背感,笑得有點牽強。
白曉音的速度沒有放慢分毫,她目視前方空無一人的盤山公路,墨鏡下隐藏的眼睛沒有絲毫笑意,嘴角卻下意識地微揚,“你要是交一個玩賽車的男朋友,車技也不會差的。你媽媽最近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不就是玩賽車的,還拿過獎。”
羅娜不屑地哼了一聲,“他那是不務正業!”
“眼界高,這是好事。”車子猛地一拐,車胎和馬路相擦,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驚得羅娜尖叫一聲,旋即又在白曉音平靜的話語中不好意思地收斂,“男人都是一個樣,要選也要選個上進的才對。只是,白日夢還是要少做,你說是不是?”
羅娜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眼見着跑車開進了市區,因為限速的交規慢慢地放緩了車速。她幹巴巴地笑了,心知肚明,自己放肆傳播邵懷先的消息被白曉音知道了,這是在給她一個小小的下馬威。
“曉音姐說的有道理,找男人确實要擦亮眼睛才行。不然,豈不是像唐艾莎一樣了嗎。”羅娜心虛,只能想辦法轉移話題。她側着頭,想看清白曉音的神色,卻因為對方臉上遮住了半張臉的墨鏡什麽也沒看到。
外人眼裏,大部分時間,白曉音就好像是一個只會微笑的機器人。
白曉音也不多為難她,慢慢悠悠地接腔道:“唐艾莎那事,也只是謠言,你可再別亂說話了。她可不像我脾氣那麽好,什麽都可以不計較。”
車子平穩地開到了岷江大道,開過了崔西的古着店和禮服店,直愣愣地鑽進了美容院的地下車庫。等到兩人悠閑自得地躺在混合了許多香味的美容室,臉上覆滿了奇異顏色的泥膜時,話題已經從唐艾莎身上躍到了田譚和陳靜一這邊。
白曉音漫不經心地聽着羅娜在自己的耳邊絮絮叨叨,說什麽陳靜一是世上第一白蓮花啊撈女啊,還說田譚是撞了鬼才會和這種自輕自賤的女人厮混,諸如此類。
她挺不願意聽這話的,像是嘲諷拐了千萬個彎,最後轉到了自己的身上。想來,以前和梁天昱在一起的時候也有不少人在背後這麽罵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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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麽不痛快的,陳靜一撈再多的錢,那撈的也是田家的。”白曉音嗆了一句。
羅娜聽了就知道她心裏不快活,頓了一下也就收聲了。她雖不說話,但心裏卻在盤算:白曉音這是攀上了比蔣晴更大的靠山邵懷先,不然往先哪裏有這麽大的底氣。
人為財死,羅娜忍下了這口氣。
白曉音半天沒聽見羅娜說話,撐起半個身子越過操作臺看向對方,瞧見對方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的樣子,和那敷了一層糊糊也能看到的別扭神色,忍不住笑了出聲。
“怎麽了,和我鬧別扭?可別說我不提醒你,陳靜一真要是小白花,沒點手段,哪能勾得田譚神魂颠倒。再過段時日,米卡要是不快些把她趕走,我看田家少奶奶的位子坐不坐得穩還難說呢。”白曉音按響了手邊的鈴。沒過一會兒,美容師就迤然來了。
人多口雜,羅娜就是想接着問下去,也只能閉嘴。
等到美容嫩膚一系列流程弄完,兩人穿着一身浴袍到了桑拿房時,羅娜已經憋了好半天的話。
她見随身跟着的工作人員把一應的物件放下離開,忙不疊地輕輕關上了門,一吐為快地問道:“難道米卡還鬥不過那個破落戶?”
白曉音解開浴袍,從容地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地抿着,“男人不就是喜歡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要是這個紅旗性子烈,讓這個男人飄不起來了,不痛快了,我想他就會考慮換一個新的、可以容忍的紅旗。”
羅娜挨着坐過來,有些不信,“田家和米家是聯姻,怎麽會容得田譚一個人胡來。”
“都說了紅旗性子烈,不痛快了鬧起來,那就不是田譚一個人要分了。”高溫下,白曉音面若桃紅,像是個小女孩一樣嬌豔,但看向羅娜的眼神卻沒有半點小女孩的天真。
随着白曉音的話語,羅娜像是見到了米卡和田譚分道揚镳的場面,忍不住地皺起眉頭。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父親那些讓人作嘔的情婦和私生子,也難以抑制地湧起了悲傷和憤怒交織的情緒。
白曉音見到她的樣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溫柔的嗓音在煙霧缭繞的桑拿房輕盈傳開,帶着蠱惑的意味,“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到時候,我們也只能看在田家的面子上捧着這位新人,跟着笑一笑了。”
羅娜年輕的腦瓜沒有對于危機的預警,就這麽糊裏糊塗地順着白曉音的話想了下去。她想到到時候要與陳靜一這個小三為伍,胃就一陣翻湧,雙眸倏忽間布滿陰霾。
“真惡心!”羅娜的沉聲恨道。以不光彩的手段侵奪他人財産的行徑,她怎麽想都惡心。
父輩們雖然大部分也是人模狗樣,但到底身邊的妻子都是糟糠之妻,若是抛棄了,道義、名聲上說不過去,所以都還是收斂着在私底下鬧騰。但要是年輕一輩的陳靜一真做成功了,她那些流落在外的兄弟姐妹的媽們絕對會像聞着餌的魚群一樣,瘋狂地像陳靜一學習,那對于她而言才叫難堪。
她轉身抓着白曉音的手,用一種萬分懇切的語氣道:“曉音姐,你能把陳靜一弄來,就一定能把她弄走是不是?”涉及利益,她完全沒有了看戲的心思。
白曉音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微笑,任由羅娜慌張地抓着她的手,推辭道:“都說了不是我,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要是羅娜有白曉音口風一半緊,或者有白曉音一半的城府,那她也不至于今天在這裏被耍的團團轉。可是,她沒有,并且她真的不自覺地恐慌着這件事情的到來。
“那,那曉音姐總該有辦法的。”羅娜愣了一下,很快又低聲道。
自從畢業脫離了學校這個象牙塔,接觸到的同齡人都在社會裏自有一番經歷後,個個都精明奸詐了起來,白曉音也真是許久沒見過這麽好洗腦擺布的人了。她心裏有些得意,但還是謹記着種種失敗的教訓,壓下了過分偾張的情緒。
白曉音優雅地遞給羅娜一杯茶,嗓音輕柔如羽毛,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別這麽急娜娜,你冷靜些。他們之間的事情鬧翻了天,咱們荷包裏的錢也不會少半分,何苦去趟渾水。我勸你還是少摻和,不然平白無故惹了一身騷可不好。”
但這“好心”勸慰,落在羅娜眼中就不是這麽好心了。她只覺得,果然白曉音這個白手起家泥腿子,拼着命混上來的,眼界就是比不了她們這些從小就接受過精英教育的名媛。事情的嚴重性,白曉音根本不明白,目光短淺地只曉得守住自己口袋裏的那點錢。
羅娜不放棄,還是固執地道:“我就是看不慣她一個小三還那麽猖狂。”
還知道找個蹩腳的借口,也不算特別憨。白曉音笑着,卻不說話。
“曉音姐,你就當幫幫我,一定要把陳靜一趕出燕京城。”羅娜信誓旦旦地說着,好像這樣就能夠壓下心中對于她那些私生姊妹的畏懼。其實她也知道,趕走了一個陳靜一,還有千千萬萬個這樣的人,這只是無用功。但是,在白曉音的心裏暗示下,羅娜對于自己冒出來的這個念頭,信服得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樣。
對方把話說的這麽直白了,白曉音也不再推脫。她反手握住羅娜的手,滾熱的。
她直視着對方的眼睛,眼神中帶着些許為難,“既然你這麽說了,我自然會幫你的。只是,我和米卡之間的恩怨你也知道,到時候你去幫她,千萬不能讓她知道我在背後摻和,否則好事也要變成壞事。”
羅娜怔怔地望着兩人交疊的手,不知為何心中湧起一陣古怪的感受。但很快她又在白曉音附耳低語的囑咐下抛開那些紛雜的念頭,認真地點頭應下。
“和莫莉提這事的時候,一定要不經意哦。”白曉音最後的一聲囑咐,讓羅娜的手心冒出了冷汗。
之後,又是平常無比的逛街,購物。白曉音倒是爽快開心,羅娜卻頻頻出神,只有在刷信用卡的時候上了些心思算算帳。
把羅娜送回去後,白曉音回到毫無人氣的家中。保持了一整天的笑容在黑暗侵潤的闊大別墅裏消散,沉着臉憑記憶按下了十一位毫無規律的阿拉伯數字。随着幾聲忙音,電話通了。
“多撈點錢吧,至少把你姐姐救出來。”白曉音能聽到手機那頭傳來座鐘搖擺的響聲,她低頭看了眼腕表,在九點到來前的幾秒挂斷了電話,不願意聽到吵鬧的報時鐘聲。
米卡的信息随着愈加深沉的夜色而到來,白曉音點開一看,“你要找到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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