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

蔣聿泊越想越氣, 大小合适的定制籃球咚咚砸着地面。

原本鄭義還在地上打滾,見到這動靜,馬上一個打滾就跳了起來,嗚嗚的跳腳說:“老大!你這不是在打球, 是要打我!到底誰招惹你了!是不是福利院來的那個!我給你報仇去。”

小蔣聿泊突然抱住球, 陰冷冷的朝鄭義看過去。

招惹他?

時郁能招惹他?

嗤……他在意都不會在意。

黑氣都快變成實體從小蔣聿泊身上溢出來了:“過來繼續打。”

鄭義突得一激靈, 開始有些後悔了。

他們是這麽傻叫他們老大來幹啥啊!

陳學屹和楊堃擡擡眼看天, 往後退了一步。

正巧,範源剛來,就看見這球場“四人組”, 他隔着老遠從鐵網後鎖定住他們,一邊趕緊沖過來一邊叫嚣:“蔣聿泊!你可終于來了!別走, 我們打一場!”

陳學屹和楊堃回頭看過去,好心的想要阻止, 但是為首的那個小少年已經超級努力的往這邊趕,跑得小胸脯呼呼的喘着氣。

“你別走!我剛和教練新學的一招, 肯定能打敗你!”

小少年終于跑到操場上,累得叉着腰, 眼睛火辣辣的盯着蔣聿泊他們那邊喘氣。

蔣聿泊抱住球,不拍了。

他扭過頭, 睨着喘着粗氣的小屁孩, 目光有些不屑。

但是馬上又想起什麽似的,皮笑肉不笑的說:“好啊。”

他們眼前這個臭屁小孩叫範源, 前世和蔣聿泊從一個幼兒園畢業,從小就樂忠于與蔣聿泊唱反調, 被一路鎮壓也沒屈服過,而長大之後, 範源最喜歡的就是“指定”和國瑞集團的時大特助談生意來給蔣聿泊添堵。

小霸總眯起眼睛,找到出氣筒了。

範源撸着袖子和小弟準備沖鋒。

正在氣氛緊要關頭,球場小門又探出來一顆小腦袋。

蔣聿泊瞥過眼去,認出那顆熟悉的海膽頭,臉色一黑。

讨論完策略,範源在緊張的做着熱身運動,他從小被父母和蔣聿泊比到現在,就連剛出生蔣聿泊比他多高那麽一公分的事他都聽的能倒背下來了!他就不信他不會比蔣聿泊強!這次他都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了,每天被球砸一百下都沒抱着他媽嗷嗷大哭,可是蔣聿泊反而總也沒來學校的體育館,現在可終于讓他抓到蔣聿泊來了!

範源呼呼的吹着手,想放兩句狠話,結果一擡腦袋,就看見讨人厭的那家夥虎視眈眈的黑着臉盯着他背後。

竟然有能把蔣聿泊惹生氣的東西呢?真是一個好的,他喜歡!

範源瞬間精神起來,扭過頭興致勃勃的夠着腦袋去看。

球場門後先出來的是一顆海膽頭。

再然後,是一顆白白軟軟的小丸子。

蔣聿年心虛的帶着小時郁從球場的小門潛進。

球場外圍有一圈階梯,五六節,不算高,但是對于小時郁來講就有些費勁。

蔣聿年先跑上去,然後扭頭握着小時郁的手拉他上來。

時郁努力擡高小腿,被小蔣聿年拉了一把,才成功爬上去。

他倆之所以這麽鬼鬼祟祟的,是因為來操場的正路被堵死了。

蔣聿年一牽着時郁出現在操場,就吸引了在操場散步的一大片奶奶阿姨和小朋友。

蔣聿年着急看球,好艱難才拉着時郁逃竄出來,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好在他們已經到了!

翻過上來的臺階,還要下去。

範源和蔣聿泊一夥兒人盯圓了眼睛,看着海膽小蔣聿年生龍活虎的跳下臺階。

而那顆白軟軟的小團子,在階梯上踟蹰了一陣,然後慎重的、蹲下小小的身體,慢吞吞的伸出小腳踩住臺階,再踩穩,才晃晃悠悠的成功下來。

蔣聿年隔着老遠就看見他親哥,張開嘴巴讨好的笑了笑,小心的招手:“哥!我……和時郁來找你了!”

蔣聿泊緊盯着小時郁的方向,把球抱得死緊,好在時小丸子雖然晃晃悠悠,但是最終也自己穩穩的走了下來。

小霸總捏着球,松了一口氣松過一口氣後,他只想狠狠地按着那顆礙眼的海膽揍一頓出氣,吼道:

“誰叫你帶他來的!”

要是摔了呢?冷了呢?那麽高的臺階,時郁那家夥竟然就自己一聲不吭的往下跳!

蔣聿年被吼得縮縮脖子,有點害怕的躲到小時郁身後,半天才冒出來一顆海膽腦袋,支支吾吾的說:“我是寫完了作業才來的。”

誰關心他為什麽來!

他問的是時郁!

蔣聿泊眼睛噴火。

時小丸子被蔣聿年抓着肩膀推到前邊,搖晃了兩下才穩住身體,他抿住小嘴巴,擡起腦袋,圓圓的眼睛看向大壞蛋的方向。

大壞蛋吼得好大聲。

可是他們明明沒做錯什麽,而且管家阿姨也同意他們出來了。

小時郁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他倆出來時陳姨給小時郁裹了一層白軟軟的外套,小時郁的毛衣是白的,外套也是白的,長到快垂到地面上,遠遠看上去就是一顆小白丸子,黑峻峻得大眼睛像葡萄一樣,小臉因為涼看着更雪白,唇瓣是和膚色一樣的淺,像一只小花苞的顏色,反正搭着一頭軟軟的微卷的頭發,不像個惱人年紀的小屁孩,倒像個精致的娃娃。

蔣聿泊盯了兩眼,就氣消了。

範源卻有些看傻眼,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的說:“這不是我妹妹嗎——”

他媽老說想要一個妹妹,說得天花亂墜的,範源覺得他媽在做夢,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那麽好看的娃娃呢,他可不信,但是現在他竟然看到了。

小範源轉手就把球丢了,朝小時郁他們跑過去。

範源雖然“笨”,總是挑釁蔣聿泊又被鎮壓,但是作為能挑釁大霸王蔣聿泊的人,範源在同輩裏也算長得很高的,他嘟嘟嘟跑過來,蔣聿年立馬從時郁身後鑽了出來,狐假虎威的伸出小手:“範源,我警告你可別亂動啊!”

他想說他哥可在這呢,但是轉頭又想到他哥可沒同意他倆來,而且現在他哥對他很不耐煩,不但要揍他,還很讨厭時郁!

蔣聿年瞬間沒底氣了。

蔣聿泊從看見範源跑過去就變臉了,也跟着沖過去,剩下的兩波人互相茫然的看了看,于是最後一群人一起朝時郁沖了過去。

“範源!”

這是小霸總充滿怒氣的吼聲。

範源還沒進球場呢,當然是離時郁最近的。

但是他沖過去之後,沒想別人想的一樣捉住時郁和蔣聿年兩個“人質”,讓蔣聿泊乖乖與他們打一場,反而有些羞澀的緊急剎車,停下扭了扭手。

範源跑過來時帶來一陣涼風,時郁皺起小眉頭,吸了吸有些癢的鼻子。

他奇怪的看着跑到眼前的“小”朋友,範源盯着他,扭捏的說:“我能捏捏你的臉嗎?你叫什麽,要不你跟我回家吧!當我媽的閨女!她會對你可好可好的,真的。”

範源語氣十分真誠,他試圖揪一揪時郁的臉蛋,确認一下是不是真的像果凍一樣。

小時郁緊繃着臉往後撤,同時奶氣的強調:“窩是男孩子。”

範源呆了一下:“啊?”

也就短短這一秒的時間,一顆快速旋轉過來的籃球擦着他伸出去的爪丢到地上,滾遠了。

範源嘶了一聲,擡起手一看,手指頭都摩擦紅了。

他炸毛的扭頭跳腳看向罪魁禍首:“蔣聿泊,你陰險狡詐!”

小霸總黑沉着臉,因為剛剛的跑動,還在喘着粗氣,陰森森的威脅道:“別碰他。”

他可不保證自己不會揍小孩,畢竟這是礙眼的範源。不管小時候還是長大了都十分煩人。

而且時郁是他的——

額,

雖然時郁從現在開始不是他的了,但是他也不允許別人碰,就是不許!

尤其是範源這家夥,想都不要想!

蔣聿泊上下掃一眼朝他看過來的小時郁,語氣兇巴巴的說:

“誰讓你出來的,我不是都說了別跟着我。”

小蔣聿年吓得一激靈,又蔫吧下來,萎靡的低着小腦袋。

他身前的小時郁眉毛皺得更緊了。

他在寬大的袖子裏緊握着小拳頭,冷冰冰着別過小臉。

大壞蛋仿佛某種炸毛的小型動物,又兇又壞的。

他是讨厭自己,但是時郁才不怕他,他會咬人的。

他們只是出來玩一玩而已,蔣聿泊就這麽兇,對比起來,連眼前奇怪的人都比大壞蛋要好一萬倍。

雖然這樣想,小時郁還是緊繃起身體,雪白的小臉好像被冷風吹得更白了。

範源一瞧,炸毛的指着蔣聿泊憤憤的說:“你這麽兇幹什麽?!我要告老師!你欺負小同學!”

他一說話,蔣聿泊就更氣了。

時郁和他有什麽關系啊就往前湊!還想把時郁弄回他家??做夢都不要想!不知道時郁上輩子怎麽評價自個兒的嗎!

“他在我家,就要聽我的,至于你,呵呵。”小霸總陰森森的砸了砸被撿回來的球:“比不比?誰輸了,誰就是兒子,滾這遠遠的!”

範源激動的說:“兒子就兒子!現在就來比!”

他神情激昂,抓緊時間回頭對小時郁說:“你別怕他!我會讓他叫你爸爸道歉的!”

小時郁奇怪的看着他。

他倒不是很想聽壞蛋叫他爸爸,他還沒那麽老呢。

蔣聿泊簡直忍無可忍,就算他叫時郁爸爸也是他和時郁之間的事,有他一個外人什麽熱鬧!

範源這人,真是小時候也一如既往的讓人厭惡。他拍着球,語調陰森森的對小範源說:“你可別哭。”

範源還真很喜歡哭,每次都是被氣的。

他從小到大不知道向蔣聿泊宣戰了多少次,每次都是輸了之後被人看扁,範源受不了這個精神折磨,每每打球考試輸了就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是校園內每隔一個學期就上演一次的靓麗的一道風景線。

原本範源最多就是咬牙不承認,但是這次蔣聿泊是在他妹妹——未來的弟弟耳朵邊上說的,範源頓時就覺得丢臉極了,跳着腳叫嚣:“我才不會哭!”

蔣聿泊嗤了一聲,沒理會他,別過臉去看臺階上的小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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