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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蔣聿泊當然不知道時郁腦袋裏在想什麽可怕的想法, 他只當時郁是經過昨晚之後又對他多了一些耐心。
時郁總是這樣冷着臉但是會默默心軟,不然蔣聿泊也不能仗着臉皮厚在他身邊作威作福的越來越過分這麽多年。
蔣聿泊痛快極了,這證明時郁果然還是最看重他。
只要時郁永遠在他身邊,別的暫時都可以過濾掉——他也不敢讓時郁知道自己腦袋裏的肮髒想法, 譬如說昨天晚上他究竟夢到了什麽。
蔣聿泊的皮膚溫度都升高了一層。
如時郁他們所料, 果然經歷過兩天下馬威之後, 冬訓基地的教官就開始和藹起來了。
今天的早飯不但沒有需要任何挑戰才可以開始, 甚至吃過早飯之後,教官集合所有學生去操場,開始拉伸鍛煉, 順便打雪仗。
“打雪仗、哪個天才想出來的玩法。”
蔣聿年累得氣喘籲籲的倒在一層積雪的地上。
之前下的雪還剛掃幹呢,今天的雪就從小到大, 下到下雪,已經變成了鵝毛大雪, 操場寄了一地的學生,因為休閑下來了, 中招了都不願意起來,就滾在地上玩雪。
時郁也的确沒見過這麽狂放的“訓練”, 他雖然喜歡清淨整潔,但是和大家一起玩鬧的感覺也不錯, 尤其是這種運動也不需要太激烈——或許是激烈的, ,只不過扛着雪球來圍堵時部長的學生才剛剛把雪球舉過腦袋, 就會看見另一個足夠把他們埋進雪裏的巨大雪球,以及一個身高近一米九, 實在是壓迫感十足的“保镖”,于是只能怏怏作罷。
但是小雪球他們可沒少砸過來。
小雪球嘛, 蔣聿泊就沒太管。
主要是一堆半大少年,玩起來很容易沒有分寸感,比如說那些打着打着就急眼的,雖然最後也都和好的,但是由不得拍得滿身都是雪花,渾身都濕透了。
這種天,那是別人想也別想能把時郁弄成這樣,不然蔣聿泊馬上就要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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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們瘋玩的,真幼稚。”
蔣聿泊砸跑了一個伏擊時郁的新聞部學生,笑了一聲,轉身單腿半蹲在時郁跟前,笑着說道。
他果然适合這種瘋起來的活動,跑動的一張俊臉都有些紅。
時郁剛剛結束一場“戰鬥”,俯低的身體支起來,微微喘着氣,注視着蔣聿泊,嘴角輕抿了一下。
蔣聿泊懷疑自己看到時郁笑了。
時郁已經移開視線,拍着手套上的雪了,準備邁出包圍圈休息一下。
蔣聿泊覺得自己沒看錯,半蹲着拉住他的袖子:“時郁,你是不是笑了。”
“沒有,你看錯了。”
時郁淡淡的說。
“別拉我,我去歇會兒。”
蔣聿泊跟着他站起來,走他身邊:“你肯定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可愛?”
他語氣有些試探的興奮。
有點可愛……?
他又和誰學的。
時郁被他擠到一邊,表情有些複雜。
蔣聿泊當然是無師自通查某度查的。
磚家說了,覺得一個人可愛,是喜歡他的開始。
他一直覺得自己還好,沒那麽差,萬興時郁就是眼光一歪,看上他呢?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哎嘿,看招!”
躺在地上的蔣聿年忽然複活起來,捧着一捧雪丢在路過的時郁和蔣聿泊身上。
他滿臉激動的擡頭,結果那倆人停下交談,一個擡着腳,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一眼,另一個則虎視眈眈的,極度兇惡的瞪了他一下。
蔣聿年:……
他覺得自己好像打擾到了什麽。
求生欲極強的蔣聿年直接一個閉眼,倒頭重新躺在雪地裏,倆手慢吞吞的掃着小雪花把自己埋住。
時郁:“……”
一個兩個的傻。
他扶額,從蔣聿年身邊走過去。
蔣聿泊覺得丢臉,一邊邁過去一邊與時郁強調:“我可不像他這麽傻。”
時郁不說話,蔣聿泊就去搭着他的肩膀,嘟囔強調。
時郁只得敷衍的點頭。
蔣聿泊這才滿意了。
他與時郁并肩在小雪路上走着,胳膊還搭着肩膀,氣氛十分的融洽。
時郁竟然沒把他打下去,他這麽自在的和時郁一起走,上一次都是半年前了吧?
蔣聿泊覺得時郁的态度好像有些軟化了。
他試探的握緊時郁的肩膀,咳了一聲,詢問道:“晚上一起睡呗,我給你暖暖被窩。”
時郁頓了一下,然後給了他一拐子,外加一個冷眼。
蔣聿泊:“……我要吐血了,時郁,你要不要這麽狠心,我就和你說着玩的。”
說着玩?真當他聽不出來他語氣裏的試探呢。
時郁冷臉轉身,不過走的不快,蔣聿泊馬上就追上去了。
這次蔣聿泊學聰明了,堅決不再提這件事,不過像他想的一樣,時郁的确是開始态度軟化了。
是不是他也發現自己的好處了?畢竟自己用處這麽多,還是一個很有用的大哥的。
不管怎麽說,能達到蔣聿泊的目的就行,以至于今天晚上的小晚宴,蔣聿泊的态度一直很好,連蔣聿年去蹦跶了兩下都沒被揍。
時郁平靜的坐在沙發裏,看着蔣聿泊給他瘋狂的加菜擺盤。
“等會去了再好好補補,這裏撐死也就這些吃的,我上次和阿姨新學的一套菜色,都沒來得及給你做。”
蔣聿泊強調自己的用處。
時郁嗯了一聲,像是終于回過神來。
他其實有一瞬也很想問問那名時特助是誰,大概鄭義和陳學屹會知情一些,可是到最後,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又自己忍住了。
他只按照原來想的決定來做就好了。暫時離開國內,應該就是最好的選擇。
*
冬訓于半個月後結束。
除了最開始的幾天下馬威,後續幾天的冬訓日子都還算好過,而且晚上的活動也很多,瀕臨人生選擇期的學生們算是放松了一次,最後坐上回去的大巴車時,甚至罵罵咧咧半個月的蔣聿年他們對教官還有點舍不得。
“還怪有意思的。”
車上,蔣聿年縮在座位上,和身邊的時郁的閑聊。
時郁把外套脫了,大巴車上暖氣很足,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聞言看了蔣聿年一眼,說:“也不知道誰今天上午還在說怎麽還不回去。”
蔣聿年表情讪讪,一骨碌爬起來:“我這不是、還是回去躺在床上舒服嘛,比那個鐵皮床好多了。”
他語氣有些幽怨:“時郁你就不一樣了,你那床我哥恨不得把所有衣服都給你墊上,和家裏的軟床比也差不多了。”
說到這裏,時郁倒是頓了一下,随後正常的坐直身體。
蔣聿泊和張放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大巴車在休息區停了一陣,他們倆下去采購物資。
蔣聿泊一上車,就看到時郁把外套脫了,頓時眉頭豎起來。
他摘了手套,高大的身體微微彎着,在大巴車門旁邊站着跺了跺腳,把身上的冷氣都跺沒了,這才拎着袋子進去。
“怎麽脫了,門開着有冷風。”
他立定到時郁身前,低沉的問道。
時郁仰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去接他買回來的東西:“不冷,悶得有些熱。”
蔣聿泊仍舊有些不滿,“那披上,披上不影響你吃東西。”
時郁不喜歡衣服滑下來的感覺,蔣聿泊知道這點,快速的說,從袋子裏把時郁的自熱飯拿出來,然後迅速的把時郁疊放在一邊的衣服抖開,披在他身上,在他的肩膀處固定着:“我給你拿着,你吃你的。”
“啧。”
——這聲音是張放發出來的。
他旁觀蔣聿泊與他的親弟,實在有些受不了蔣聿泊這老媽子的性格,惡寒的抖了一下。
不過這倒是側面可以證明蔣聿泊這人還算靠譜。
時郁端着飯,冷了一秒,最後還是妥協了。
總之也沒影響到他,雖然披着衣服,但是蔣聿泊捏的很牢,外套也不會往下滑。
蔣聿年在一旁說道:“你看,我就說吧。”
他哥真是各個方面都細致不行,只要是涉及到時郁,那蔣聿泊總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蔣聿泊回頭瞪他們一眼,目光很兇。
時郁這半個月好不容易不和他扯什麽分界線/朋友關系之類的事情了,這兩個人還在這一唱一和的提醒他。
蔣聿泊有些緊張的低下頭,時郁只在吃飯,似乎沒有多想,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大概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吧。
蔣聿泊是這麽想的,事實上回到學校之後,時郁也确實變得正常起來,至少每周六日放假,他都會自然的與蔣聿泊一起回去。
只是作為代價,平時周內的事情更忙了一點。蔣聿泊要跟過去,時郁就會變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看得蔣聿泊一陣心虛,怕時郁又想起來這件事,于是只能咬牙退步。
不過變回之前的樣子了就好。
自從知道自己的想法後,蔣聿泊越發受不了時郁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上輩子陰差陽錯的分開以及時郁的心髒病,一直是蔣聿泊的心頭刺,所以他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看着時郁。
“要我說,你也得有點自己的時間。”
自由課下午,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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