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二更
二更
日子平靜安逸的過。
薛清晝本就喜歡故意逗許庭照玩,最近又有了新的樂子。
比如現在,薛清晝洗完澡出來時許庭照正坐在床頭看書,他理了理自己的睡袍,爬上床去抽走了許庭照手裏的書跨坐在他身上,用半是命令的語氣道: “看我。”
這一幕似曾相識,不過雙方的行為倒颠了,上次被纏着抽走手裏的書的人還是薛清晝。
“老婆……”許庭照語氣帶着點無奈: “你別招惹我……”
薛清晝故意裝做聽不到,然後往前靠近許庭照: “你說什麽”
表面上似乎是為了聽清才往前挪動,實際上卻一邊挪動一邊擺腰。
許庭照:……
許庭照被蹭得忍無可忍,扣着薛清晝後腦勺親他,親得他兩頰飛紅腰肢發軟,剛把人放倒,薛清晝就捂着肚子蹙眉,可憐巴巴看他: “孩子才不到三個月……不行的……”
許庭照簡直要咬牙切齒。
薛清晝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好事了,他很喜歡搞這種小惡作劇,仗着肚子裏還揣了個小的許庭照不敢輕舉妄動,故意親近他挑逗他,看他上頭,然後就把人丢下不管了。
他今天非得給薛清晝點教訓,不然以後他可沒什麽安穩日子過了。
“不動你,就親兩下。”在薛清晝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許庭照撈起他的手親了親,然後一路向下,開始施展自己在實戰中練就的精湛口藝活。
薛清晝舒服了,歪着腦袋把臉埋在枕頭裏,開始發出小貓一樣的哼聲。
許庭照估摸着薛清晝就差一點了的時候,突然停下,起身在薛清晝額頭親了下就退開了。
薛清晝疑惑,震驚,不解。他眼睛還霧蒙蒙的沒緩過勁兒來: “為什麽突然停下”
“因為很晚了,老婆。”許庭照把他上次的借口原話照搬: “該睡覺了。”
薛清晝被弄得不上不下: “你不能這樣對我……”
許庭照剛正不阿: “撒嬌無效,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薛清晝實在難受,于是不走心的讨饒: “以後不鬧你了行不行”
許庭照這才把他抱到腿上,拉着他的手做倆人份的手藝活。
近來薛清晝脾氣裏的驕縱從若隐若現逐漸變得明目張膽,再後來就完完全全暴露了他作為一個壞胚的本性。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他只對着許庭照使壞,在外面依舊是那個溫溫柔柔但待人疏離有禮的高嶺之花。
剛洗過的澡又亂七八糟了。
許庭照抱着人又進了浴室,收拾好後把人拿浴巾裹好抱了出來。
薛清晝一直閉着眼,許庭照還以為他睡了,把人放下蓋好被子關了燈,剛躺下旁邊的人就一骨碌主動鑽到了他懷裏。
許庭照把人摟好,忍不住勾起唇角摸着他的頭發小聲跟他說話: “還以為你睡了。”
“我剛剛在想事情。”薛清晝揪着他的睡衣扣子玩: “你覺得杳杳這兩個字怎麽樣”
許庭照一時沒想起是哪個杳,于是問: “堯堯曜曜是哪個yao”
“‘綠水悠悠天杳杳’的杳。”薛清晝他看: “當小名叫,你覺得怎麽樣”
“薛杳杳好聽。”許庭照的手摸索到薛清晝腰間,有些好奇的碰了碰他的小腹: “杳杳是在這裏嗎”
“理論上是。”薛清晝自己也摸過去: “但我現在還感覺不到他……”
他心心念念了那麽多年的人,現在正被他擁抱在懷裏,跟他讨論着他們孩子的名字……許庭照暈暈乎乎的,幸福得過頭了,都有點不真實。
這放在一年前,是他做夢都夢不到的。
薛清晝突然把手按在了他的胸口,有些緊張道: “你會好好愛他吧”
薛清晝問完,似乎自己就想明白過來,許庭照不可能不愛這個孩子,哪怕是因為自己,許庭照也會愛他。
于是薛清晝換了一種問法,聲音輕輕的,但又有些固執的跟他确認: “你會像我一樣愛他嗎”
許庭照被問得一怔,他不知道薛清晝為什麽會這麽問他,但一想到薛清晝的成長環境,許庭照又了然了。他不是不信任許庭照才這麽問,他只是想從許庭照的回答裏得到一點自己匮乏的安全感。
“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是我們的孩子。”許庭照疼惜的去親吻薛清晝的額頭: “對杳杳,我和你抱有是的同樣的感情。”
薛清晝睜大眼睛辨認着他的神色,見許庭照全然發自內心,這才放松下來: “你一定要愛他……我不希望他受任何一點委屈。我吃過的苦,他一點也不能沾。”
“他會得到我們所有的愛。”許庭照認真道: “如果你也贊成的話,那我們只會有杳杳一個孩子。”
“愛是沒法平等的,總會有更喜歡的一個。如果我們有了第二個小朋友,很難說會不會下意識的更喜歡誰,這樣不管是對杳杳還是對另一個小朋友,都是不公平的。”
許庭照頓了頓,繼續道: “我爸爸他們算是做的很好的了,可我還是能感覺到,更多時候他們會下意識偏向我。”
“大概因為我年紀比哥哥小所以他們總覺得我更需要照顧。可哥哥明明也是從我這個年紀長大的,為什麽有了我以後,哥哥每個年齡段都要照顧我,而我每個年齡段都在被照顧”
許庭照抱着他,呢喃道: “我們只要杳杳一個好不好”
“嗯。”薛清晝擡臉看他,摸了摸他的頭發: “只要杳杳一個。”
。
除夕,聚到許家過年。
薛清晝對唐攸的好感是爆表的,一到地方就成了唐攸的小尾巴,乖乖跟着唐攸,聽唐攸說話。
大概是自小缺乏長輩關懷的緣故,薛清晝很容易在對他釋放過善意的長輩面前溫順下來,變得很乖很聽話,而長輩也會因此更加喜歡他。
雖然薛清晝跟唐攸關系處得好是好事,但許庭照還是有些郁悶,自回了老家以後,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麽跟他老婆說上話。
許遠微在一邊笑他矯情,離了老婆不能活了怎麽着。
有老婆的快樂單身人士怎麽會懂許庭照覺得他哥是不會明白的,所以索性不解釋,氣鼓鼓的繼續收拾手裏的食材。
另一邊唐攸在教薛清晝剪窗花,薛清晝很聰明學什麽都快,基本看一遍就能明白。
“好聰明。”唐攸笑着誇他: “許建軍還好,許建國就不行,他手笨,這種精巧活他從來都做不好。”
室內溫度高,薛清晝只穿一件毛衣還是有些熱。他卷起袖口看了會兒,這裏似乎沒有什麽他能幫上忙的了。
“去找許建國他們玩吧,一會兒就吃飯了。”
薛清晝看了眼時間,才不到下午四點。他對這些節日的習俗之類的東西沒有很多概念,于是他下樓去找許庭照。
許庭照也剛忙完,見薛清晝下來找他,第一時間解了圍裙洗手,然後黏糊糊的湊過來抱怨: “終于舍得來看看我了。”
“爸爸說,一會兒就吃飯了。”薛清晝給他遞毛巾擦手: “來看看你忙完了嗎。”
許庭照看了眼時間: “快四點了,是差不多了。四點左右吃一頓,等守歲到十二點再吃頓餃子……你猜今晚的素餃子是什麽餡的”
怪不得吃這麽早,原來還有一頓。
薛清晝眼都沒眨: “韭菜餡的。”
許庭照錯愕: “你怎麽知道”
“滿身的韭菜味……”薛清晝失笑: “你都被腌入味了。”
許庭照舉起袖子自己聞了聞,他調餃子餡估計連鼻子也腌入味了,自己半點都聞不出來。
“你聞了會不會難受”許庭照有些緊張: “要不要我去換身衣服”
“不用,沒那麽嚴重。”
雖然薛清晝這麽說,但許庭照還是不放心的去換了身衣服。
之前幾年管的嚴不準燃放煙花爆竹大概都憋壞了,天還沒黑下來,窗外的煙花就開始閃了。
等到了入夜天黑下來,許庭照拿羽絨服給薛清晝套上,也拉着人出去放煙花。
薛清晝小時候沒怎麽玩過這些東西,長大了以後也沒心思玩這些東西,所以跟人一起放煙花這種活動對他來說還是挺新奇的。
大煙花放完,許庭照又塞給了他幾根仙女棒,點燃,噼裏啪啦的響。
一個人玩這種小玩意可能會覺得幼稚,但有人陪着就不怕了。
閃爍的亮光都映在薛清晝眼睛裏,許庭照能看到他被凍得微紅的鼻尖和清淺恬淡的笑。
薛清晝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于是笑意更深: “一直盯着我,是不是圖謀不軌”
“清湯大老爺,整天污蔑我。”許庭照摘下自己的圍巾,搭到了薛清晝脖頸間,慢慢的繞: “我是擔心你會冷……”
“是麽”薛清晝眯着眼睛笑,許庭照給他圍好了圍巾還沒來得及抽手,薛清晝側過臉去,閉上眼在他手背輕輕吻了下: “那現在呢”
被親吻過的那塊皮膚似乎都在發燙,薛清晝不管何時何地,都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許庭照長舒了口氣,把人攬進懷裏,嗅着薛清晝身上的味道,他突然笑起來: “我完了……我總覺得我離了你會死掉……”
“你離了我會不會死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回家,我們就要一起凍死在這裏了……”
除夕跟人聚在一起守歲薛清晝還是第一次,因此格外精神居然沒有犯困。
“昭昭,新年快樂。”十二點的鐘聲一響,許庭照閉着眼抵上他的額頭: “有什麽新年願望嗎”
薛清晝也閉着眼微笑: “讓我想想……”
“願從今後八千年……”
許庭照接道: “長似今年”
許庭照點頭: “長似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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