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壽辰賀禮

壽辰賀禮

第四十二章  壽禮

華清妍随着慕容浩源，前去惠宣帝宮中。

初夏的禦花園，各種奇花異草枝葉嫰綠。

各色妖嬈，争奇鬥豔。

如此的風光，卻絲毫吸引不了華清妍。

心中壓着太多愁緒，宛如枷鎖沉重。

皇後，太子，這兩人之間到底有無關系。

究竟因為何事，将華府滅門。

可并未有人追殺她，這代表對方确認她不知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原王殿下。”

華清妍聞見陌生男子的聲音，擡眸打量渾身一顫，似乎受了驚吓。

慕容浩源發覺她神色有異，急忙低問：“妍兒，你怎麽了？”

又見華清妍驚愕凝着崔尚書，随即解釋道：“這是禮部崔尚書，也是本王的舅父。”

華清妍收起驚愕，微微屈膝向崔尚書行禮。

她心中确實波瀾動蕩，崔尚書的容貌與現代楊浩宇身邊的，那個王律師一模一樣。

崔尚書匆匆拱手，向華清妍回禮： “郡主折煞下官了。”

慕容浩源笑道：“舅父您是長輩，妍兒應當，向您行禮。”

崔尚書也不再客氣，左顧右盼一番。

此處離惠宣帝宮中，還有一段距離，低聲說道：“三日後，盛梁的樂安郡主，便到嵘都，殿下可有，何打算？”

慕容浩源望着華清妍的側臉，斬釘截鐵答道：“舅父，本王無心争權，并無打算。”

“可是殿下……”

崔尚書不甘進言，卻被慕容浩源揮手打斷道：“好了，舅父，今日不說，這些事情。”

崔尚書還想言語，可看見身後不遠而來的太子黎陽，轉而說道：“太子來了。”

随即先行，向惠宣帝宮中行去。

自從那夜夜探太子府，這還是再次見到太子黎陽。

他仍是一副，陰冷的王者氣息。

華清妍有些按耐不住，想質問他萍兒如今在何處。

華清妍的手有些顫抖，微有怒聲施禮言道：“太子殿下，萍……”

她發覺慕容浩源，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繼而卻聽慕容浩源，玩世不恭地笑道：“聽舅父說，這次入選的少女，皆是一等一的美人，太子殿下好福氣啊！”

太子黎陽竟虛僞一笑道：“王兄更令孤羨慕，思莀郡主明豔動人。”

他這位王兄，平日裏總是放蕩不羁的模樣。

背地裏他絕不相信，原王無争儲之心。

華清妍眸中那絲焦急，落在太子殿下眼中。

看來她十分擔心，她的侍女萍兒。

太子黎陽只覺這二人，在他面前做戲。

他已知曉那夜有人冒充他，只是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原王。

三人心中各懷心思，卻誰也不言語那夜之事。

慕容浩源若無其事，與太子黎陽并肩而行。

華清妍随在身後，卻是面有愁色。

惠宣帝宮中已備好宴席，果然只是家宴。

只有惠宣帝皇後，太子，慕容浩源與華清妍以及崔尚書。

帝後二人，高坐正中。

太子黎陽與崔尚書坐在殿中左邊，慕容浩源與華清妍坐在對立右邊。

慕容浩源起身。率先向惠宣帝敬酒：“祝父皇福如東海，身體安康。”

惠宣帝舉杯笑道：“源兒，眼看要成家了，似乎穩重了些。”

皇後附和笑道：“臣妾也覺得源兒，穩重不少。”

惠宣帝微微颔首，飲盡杯中酒水。

慕容浩源随即飲盡，放下酒杯，拍手道：“這兩只千年雪參，是孩兒與妍兒的一點心意。”

華清妍聞之匆忙起身，恭敬行禮。

在慕容浩源拍手時，便有太監奉着裝着雪參的錦盒進來。

這雪參雖然珍貴，可惠宣帝是皇帝。

奇珍異寶見過無數，更是什麽都不缺。

這賀禮他并不看中，卻也并未有不滿。

惠宣帝微微颔首，示意宮人接下雪參。笑道：“妍兒不必拘謹，在王府住着，可還習慣？”

“回禀聖上，妍兒，衣食無憂，并無不習慣。”

華清妍仍舊低垂着，不敢擡頭與帝後相視，她怕自己露出馬腳。

“好了，都是一家人，快入席吧！”

華清妍忽然覺得惠宣帝好像十分喜歡她，有種父親對女兒的感覺。

華清妍與慕容浩源方才落坐，太子黎陽便起身，賀道：“黎陽，祝吾皇長壽無疆，國運昌盛。”

惠宣帝連聲說好，只見太子黎陽手中多了一個畫軸。

他示意惠宣帝身旁的王公公，将畫軸遞與惠宣帝。

王公公将畫軸在惠宣帝面前展開，太子黎陽說道：“這幅觀音圖，黎陽特意找大師開光，有辟邪之用。”

惠宣帝神情怪異，從王公公手中奪過畫軸端詳。

皇後忍不住探過頭去，竟驚吓得失手将酒杯打破。

華清妍發覺皇後，無意瞥了一眼太子黎陽。

惠宣帝并未驚愕皇後失态，微微嘆息道：“王公公将畫收好，好生保管。”

王公公應聲接下畫軸，退至一旁。

惠宣帝忽然再無方才，神采奕奕的模樣。

只是剎那間，便覺蒼老無力。

太子黎陽見惠宣帝氣色不佳，急忙說道：“黎陽特意命人，訓練了一批舞姬，為聖上賀壽。”

惠宣帝有氣無力，只是微微颔首。

皇後關切問道：“陛下，可是身子不适？”

惠宣帝握住皇後的手拍了拍，安撫道：“朕無妨。”

旋即向太子黎陽說道：“太子有心了，那便讓舞姬，為大家助興吧。”

太子黎陽勾唇一笑，華清妍只覺他的表情不懷好意。

只見太子黎陽擊掌三下，殿口有序走進數名樂師。

樂曲清揚婉兮，一群紅衣舞姬進入殿中翩然起舞。

華清妍望着八名舞姬，圍成一圈緩緩散開。

只見鮮紅叢中，一抹清麗的白色身影。甩動水袖輕盈靈動。

那女子蒙着面紗，眉心一點紅。

雖只是眉眼露出，單看身段舞姿便覺是位大美人。

華清妍猛然想起什麽，不由與慕容浩源四目相對。

看來二人，想到一處去了。

這女子怕就是那夜，在太子府見到的那個雲舞。

“妍兒，若真是那女子，你切記要鎮定。”

慕容浩源悄悄握住，華清妍的手。

怕她待會見到雲舞樣貌，勾起傷心之事。

華清妍抽出玉手，反握緊他微有薄繭的大掌，悄聲說道：“我沒事，且看看太子要作何。”

慕容浩源微微颔首，二人齊齊望向雲舞。

只見紅衣舞姬已散去，獨留那雲舞在殿中輕靈旋轉。

那盈盈纖腰上的白羽流蘇，如傘散開。

雲舞越轉越快，好似随時會飛升而起的仙子一般。

突然雲舞面上的面紗，松散飄落，露出清水芙蓉般的容貌。

“嘣”只聽琴弦突然崩斷，樂聲戛然而止。

古人信奉琴弦斷裂是不吉之兆，何況這是在禦前表演。

衆樂師已吓得，跪地求饒。

雲舞也随之停止舞動，低垂頭恭敬候在原地。

惠宣帝與皇後神色凝重，皇後竟然指着雲舞忽然昏了過去。

一時大殿內，亂作一團。

惠宣帝命人宣禦醫，宮人小心将皇後擡到後殿內室去了。

惠宣帝神情怪異，不悅道：“皇後身子不适，今日家宴，到此為止，爾等都下去吧。”

衆人退到一半，卻聽身後傳來惠宣帝的聲音：“那名舞姬留下。”

華清妍想回眸察看，卻被慕容浩源匆匆拉到殿外。

太子黎陽在二人之後出來，凝着二人意味深長一笑，昂首離去。

接着王公公出來，匆匆向慕容浩源言語道：“那幅觀音圖，畫得便是這個舞姬，這宮中怕是要熱鬧了，老奴去看看禦醫來了沒。”

言畢，便匆匆向正陽宮門外奔去。

慕容浩源拉着華清妍，也向正陽宮門外走去，二人只是到宮門口侯着。

“王爺，皇後确實怪異，只是見了容貌一樣的雲舞便吓昏過去。”

華清妍在心中不由認定，華府之事皇後脫不了幹系。

“噓，隔牆有耳，此處不是，言語此事的地方。”

慕容浩源食指壓向她的朱唇，示意她莫要多言。

華清妍無奈禁言不語，古代就是麻煩。

若是在現代，她大可沖進去當面質問。

“今夜你我留在宮中，為皇後侍疾。”

慕容浩源附耳過來，低聲悄語。

華清妍本想詢問慕容浩源，有何打算。

卻見王公公還有太子黎陽，領着禦醫向宮門口急步而來。

禦醫進入不久，便見王公公領着雲舞出來。

王公公故作無意，說道：“王爺，陛下命老奴，帶雲舞姑娘到庭華閣，老奴失陪了。”

慕容浩源陪笑道：“王公公請便。”

王公公回頭看了一眼雲舞，陰陽怪氣道：“姑娘走吧。”

雲舞微微颔首輕嗯，便随着王公公去了。

禦醫診斷皇後，只是一時急火攻心昏厥，并無大概。

随後便被人，移回自己宮中。

慕容浩源與華清妍二人，随着皇後的儀仗到了皇後宮中。

禦醫為皇後施針，皇後便已醒轉只是氣色仍不太好。

華清妍二人還未開口，皇後竟主動留二人在她宮中。

“妍兒，那女子長得太像你母親，嗚嗚……”

皇後一臉疲色靠在榻上，一手拉着華清妍，一手舉帕拭淚。

皇後一副情真意切，悲痛欲絕的模樣。

當真難以将華府之事，聯想到其身上。

慕容浩源終是男子多有不便，并未在內室中。

華清妍也不敢貿然相問，假意安撫皇後道：“姨母您，注意些鳳體，人死不能複生。”

皇後抹幹眼淚，轉而安慰華清妍：“不提了，惹得你我都難過，今夜你與姨母，同睡可好？”

華清妍毫不猶豫應下，且待在皇後身邊或許可有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