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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周恨從禮品袋裏拿出個四四方方的禮盒， 朝着林嶼打開， 是一塊電子表。

運動的外觀，純白顏色，表盤中間有一只小小的圈金線的藍色小魚。

“ 送你的，聖誕節禮物。”

周恨拿出來就往林嶼手裏塞，林嶼無措的看着周恨，他又不是不認識這牌子，表盤裏的小魚一看就是定制的， 林嶼擺手拒絕。

“太、太貴，我不要。”

” 不貴，今天搞活動， 買一贈一，我這個是花了錢的，給你的這個是贈的。”

周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謊， 亮出自己手腕上的黑色電子表， 表盤裏反而只有牌子的logo，沒有定制的圖案。

林嶼還是不肯相信， 眼神裏都是疑惑，“ 可是……”

周恨一把拉過他的手腕強制的把表帶在林嶼手上，滿意的端量， “ 可是什麽可是，好看不就行了。 ”

“可是、我沒、沒給你、準備禮物。” 林嶼抱歉道。

周恨笑的壞壞的，好像怕林嶼跑了似的， 抓着他的手腕下樓。

“ 沒關系，帶你去個地方， 就當你送我的禮物好了。 ”

林嶼這才乖乖跟周恨走。

他們食堂二樓就是學校的大禮堂， 一般有什麽表演或比賽都在這個能容納千人的大禮堂舉辦， 林嶼沒來過，直到周恨用一根鐵絲把禮堂的門鎖撬開後打開燈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林嶼一看剛開始布置的舞臺就知道周恨帶他來這裏是什麽心思了，也顧不上周恨送了自己禮物的心意， 扭頭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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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都變得難看，周恨及時拉住他， 以林嶼無法掙脫的力氣拉到舞臺上。

諾大的禮堂， 周恨講話都帶着點回聲， 他緊緊抓着林嶼的肩膀，對着拒絕交流的倔強小結巴。

“ 說話不流利不是你的問題，林嶼，太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才是。

甩掉包袱才能高飛，我問過醫生了，你這是情緒性口吃，是心理障礙，能治好的。 ”

林嶼擡起眼眸，滿臉都是疑惑， “ 為、為什麽……”

為什麽你要管這麽多，為什麽要幫我。

周恨晃了晃他， “ 這是心理障礙， 你要面對它、克服它。我問你，難道你想一輩子結結巴巴被人嘲笑麽？”

鼻尖酸楚的Omega無力的垂下腦袋，“ 沒、沒用的，我試過， 不行。 ”

在中學的時候林嶼掙紮過一段時間， 他到現在甚至都能在心裏把報菜名全文倒背如流，可一開口，就是三字兩字的重複蹦跶。

林嶼不能理解周恨為自己的這毛病怎麽可以這樣自信。

但周恨堅持要幫林嶼，“ 沒有比現在更差的地步了，對不對？ ”

林嶼還想搖頭，周恨忽然松開他， 大步流星的邁下舞臺，把觀衆席上方的燈都關了，只留下舞臺上一排聚光燈。

突然的黑暗讓林嶼感到恐懼，他攥緊手心，腳下定着不敢動， “恨、 恨哥。”

周恨的聲音從舞臺下面傳過來，“ 先別下來，你試着感受一個人站在舞臺上，但并沒有人關注你 ，你看不到他們的眼睛，也看不到我，這樣還怕嗎？”

林嶼無措的站着 ，但內心并沒有那種被人盯着自身的焦慮， “ 還、還好。 ”

“ 好，你願意這時候說點什麽，或者把那天在KTV唱的那首歌再唱一段嗎？就當現在這裏只有你，把我忘了。 ”

眼淚無聲滑過臉頰， 林嶼聽見他自己說， “ 好。 ”

周恨沒有再回應，等待他說話，或者唱歌。

大約過了五分鐘， 醞釀完畢的林嶼才張嘴，鼓起勇氣唱了那首英文歌的高潮部分。

觀衆席的燈亮起來，周恨看向舞臺的臉都是笑意。

“ 就是這樣，只要你不去想、 不去在乎，任何人的目光都傷害不到你，所以現在可以回答我，你參加咱們的合唱嗎？”

……

他們從食堂側門出來回宿舍，一路無言，直到将要走進宿舍樓，林嶼才喊住周恨。

“ 我、我知道，你都是、 為了、為了幫我，沒有、 沒有人這樣、 努力幫我，我真的、 真的、感謝你，恨哥。 ”

周恨捏了捏他的臉蛋，“ 掉眼淚的時候也感謝我嗎？”

林嶼不好意思的羞澀一笑。

他倆回到宿舍的時候其他人都在， 吳棣屁股底下的凳子看起來非常金貴，因為他坐在了徐聞青腿上 ，徐聞青眼睛和手都忙着打游戲，對腿上這麽個大活人沒什麽異常的反應。

吳棣手裏捏着個撿來的小票，念道：“ 白色定制版、 聖誕節vip專享、 10……個、十、百、千、萬，卧槽，一萬兩千三百塊錢，這哪冤大頭追小姑娘這麽大手筆啊？現在高中生談個戀愛都內卷到這個程度了嗎？”

不知情的吳棣直接中傷兩個人，他看着□□還想接着往下念，周恨一把搶到自己手裏，團吧幾下扔進垃圾桶。

林嶼看看吳棣又看看周恨， “ 這是、是不是我……”

周恨已經拿着他倆的牙刷， 打斷林嶼的疑問，推着他就要出門， “ 刷牙刷牙，牙齒健康最重要。 ”

“ 可是……”

吳棣還在一臉懵逼， 剛出門的周恨又折回來，黑着臉推了一把吳棣， 拿上林嶼的毛巾又出了門。

吳棣被推的往後倒，徐聞青抱着他的腰一起倒下，兩個人疊着倒在床上，前胸貼後背。

” 卧槽……”

才反應過來的吳棣一邊小聲罵人、一邊從徐聞青床上爬起來， 老鼠似的竄到自己的上鋪去 。

林嶼果然答應周恨參加班裏的合唱表演，到了聯歡晚會那天， 他們班提前在後臺準備， 脫了校服，裏面是統一的白襯衫黑色長褲。

林嶼和周恨四目相對，第一次看對方穿白襯衫，皆是一愣。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白襯衫，但穿在周恨身上就是與衆不同， 英俊還有些成熟，身高腿長，像個走秀的男模。

周恨則覺得自己不正常，他為什麽會覺得林嶼穿白襯衫顯的又乖又可愛？ 蓋過耳朵的頭發柔順又有光澤 ，一張小臉比他們班女生還白且秀氣。

主持人開始過來喊，馬上就輪到他們上臺了，周恨輕咳兩聲， 揉一把小同桌的頭發。

“ 記着上次在這我和你說的，就當觀衆席一個人沒有，不要在乎他們的目光，別想太多。 ”

林嶼抿唇， 目光堅定的對向周恨，“ 好。”

大禮堂座無虛席，甚至最後排還站了好些人，六班一上場， 自帶光環的周恨就引起全場女生的尖叫 ，林嶼好生羨慕。

班長和文藝委員起了個開頭，全班人齊聲合唱。

原本有些緊張的林嶼試着放空自己，他揚着臉， 眼睛不聚焦在任何人臉上，只空洞的去看禮堂屋頂的鋼架結構。

于是這樣他的腦袋裏便只剩下排練了許久、 機械性的張嘴都知道下一句是什麽內容的歌詞。

唱完退場，按照吳棣的說法就是全場女生都沸騰了，他們班保準拿第一。

林嶼內心澎湃，他激動的站在周恨面前，“ 我剛才、 剛才、 只卡頓了兩次！”

周恨少見林嶼有這樣激動的臉色，也替他高興， “ 太好了，你很棒。 ”

林嶼又高興又遺憾，他們按身高排開，周恨站到了最後， 倆人沒挨着， 合唱周恨也聽不見他到底卡沒卡頓， 有了這樣突破性的進步，他渴望被人親眼見證。

“下次争取一次都不卡頓。”周恨真心替林嶼開心， 又上手掐他臉蛋，露出骨幹的手臂，手腕上挂着磨砂黑色的電子表。

林嶼皺眉，覺得周恨手勁有點大。

“疼、恨哥、疼。” 他去掰周恨的大手，白色腕表松松垮垮的圈在纖細的手腕上。

吳棣這時候跑過來找他們， 眼尖的盯着他倆手腕上一黑一白好像一對的電子表。

“你倆……這手表是情侶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