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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和周恨相處久了，林嶼就越不習慣一個人獨處，尤其是在空空的宿舍裏看着四下無人的床鋪，所以林嶼紅着臉随周恨回了家。

周恨家的別墅非常大， 寬敞的院子裏還專門劃出一塊籃球場，林嶼亦步亦趨的跟在周恨身後，打着腹稿一會兒見了周恨家人要怎麽問好。

然而家裏除了正在打掃衛生的保姆阿姨就沒人了， 阿姨特別開心周恨回家， 更不要說這次還帶來個同學，熱情的給林嶼拿新拖鞋，周恨這才告訴林嶼自己爸媽已經出門，暫時回不來。

“ 我爸陪我媽去三亞，這幾天都不回來，你別緊張。 ” 周恨剛換好鞋，一團毛茸茸從某個角落突然竄到他腳邊。

林嶼點點頭，就看着他們那晚撿到的小貓跑了過來， “ 是、 是橘貓。 ”

周恨嘗試用雙手接近在他腳邊蹭來蹭去的貓，果然抱在了手裏，朝林嶼揚了揚下巴，示意林嶼張開手抱，林嶼緊張的接過小家夥。

“ 它、 好乖。 ” 林嶼小心翼翼地抱着懷裏的小貓。

周恨帶林嶼去自己的房間，保姆阿姨在一樓喊他們， “周周啊， 你和你的小同學要不要吃點夜宵？這麽冷，阿姨給你們煮碗面吃？ ”

當着林嶼的面被阿姨叫小名，周恨整個人都石化了一會兒，最後才硬着頭皮回：“ 不用…熱點牛奶算了。 ”

阿姨“诶”一聲， “ 這孩子不是從來不喝牛奶，怎麽變乖了。 ”

樓上，進了房間的林嶼忍不住笑出聲，周恨滿不自在， “ 笑什麽呢。 ”

林嶼膽子大，“ 周、 周周。 ”

周恨的臉色精彩非常，他抓着還在笑的小兔子撓他癢癢肉， “ 還敢取笑我了，嗯？ 林小魚，讓你再笑…… ”

林嶼邊躲邊求饒，卻逃不過周恨的大手， “ 不…哈哈…不敢了、 不、 不笑了…別、 求你了、恨哥…… ”

兩人鬧做一團，腳下一個沒站穩，周恨壓/着林嶼/歪/到床上，四目相對，氣氛突然微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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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距離的太近，下一秒就能鼻尖對上鼻尖，周恨清晰的能數林嶼有多少根下睫毛，他喉嚨忍不住上下滾動，然後急忙站到一邊。

林嶼咬着唇，臉頰燒紅，從床上爬起來，看到周恨的卧室。

簡約的風格和陳設，電腦桌電競椅，一體機電腦邊放着個碳鋼材質的獎杯，除此之外就是墨藍色的床品，房間裏很空，但看着也舒服。

正當二人無話可說時，樓下保姆阿姨招呼他們喝牛奶，周恨把阿姨給他熱的那一杯強迫林嶼喝完，阿姨又說，給小同學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就在周恨卧室隔壁。

同桌倆站在兩個房間門前，周恨抓了把後腦勺， “ 确定…一個人睡？晚上不找媽媽了？ ”

林嶼聽得一怔，紅着臉顫聲确認： “ 找、 找媽媽…… ”

莞爾，小結巴後知後覺 ，肯定是他倆住酒店的時候自己做夢了，越想越沒臉見人 ，周恨還拿這事笑話自己，林嶼無地自容，打開自己面前的房門，然後“啪”地迅速關上，隔着門板和周恨道晚安。

周恨面對着林嶼的房門，失聲笑了笑才回自己房間。

另一邊， 步行回家的吳棣和徐聞青還在在文理分科的事僵持着，吳棣一開始就決定學文。

徐聞青學渣一個，明明文科對他來說把握大一些，偏不知道抽什麽風要學理，他家裏人管不了，吳棣跟着操碎了心。

徐聞青帶一只藍牙耳機、雙手揣兜步伐悠閑，吳棣呢，一個人頂着冷風哼哧哼哧的走在前面， 故意把徐聞青甩在後面似的。

良久，他忍不住回頭，見身後的人一點也沒有追上來的意思，沒出息的走回去。

“ 诶，你不是長大腿嗎？還不走快點兒？ ”

徐聞青居高臨下的撇了吳棣一眼，一只手終于舍得從口袋裏拿出來，彈了吳棣一個腦瓜嘣，氣定神閑道：

“ 不是不理我麽？怎麽，憋不住了？ ”

吳棣跳起來就要打他， “ 憋你奶奶個腿兒！ ”

“ 我奶奶已經沒了，你就不怕她晚上站你床頭。 ”

“ 靠……你別老吓唬人…… ”

眼看着馬上就走到他們家樓下，吳棣才磨磨蹭蹭起來 ，又一次像個老媽子似的念叨徐聞青：

“ 大家都去學文，你學理也沒有優勢，幹嘛非要去理科班啊？ ”

徐聞青之前都沒好好回答吳棣這個問題，他也沒想過吳棣會因為這個和自己生氣，以往他倆再有不愉快，都沒見過吳棣不搭理自己超過一天。

“去了文科班湊不齊一隊人，沒法兒打球。 ” 徐聞青坦白道。

“…… ”

聽完這個解釋，吳棣一臉“你在跟我開玩笑看我會信嗎”的表情對着他 。

“ 你他。媽…就因為這個？！ ”吳棣扯着嗓子問。

“ 嗯，不然呢？ ” 徐聞青不明白吳棣為什麽這麽大反應。

“ 無語了，真他。媽是個臭直男…… ”

吳棣小聲罵罵咧咧的，害他擔心這麽長一段時間，他還以為是這家夥在理科班有喜歡的人了。

“ 嘟囔什麽？ ” 徐聞青擰着吳棣的耳朵把他往樓道口牽，牽小狗似的。

“哎哎哎疼…你他。媽…我沒嘟囔啥…疼啊…… ”

吳棣瘋狂打他手背要徐聞青松開自己耳朵，鬧着鬧着，反而是他把徐聞青摁在樓道口的門板上。

這個時間大部分人已經鑽被窩睡下，四下無人，安靜的可怕，吳棣就着壁咚的姿勢摁着徐聞青的胳膊，緊張的出聲。

“ 青哥，文科班一樣能組隊…… 你、 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

前後兩句話驢唇不對馬嘴，偏偏讓閱讀理解基本不得分的徐聞青撮合成一句話。

“ 能組隊的人，我當然喜歡反應快的、運球利索的、 投籃的時候積極傳球給我的…… ”

生無可戀的吳棣一把捂住他的嘴 ， “你他。媽 ，這張嘴還不如爛在茄子地裏…… ”

話剛落，一樓一側的戶門打開，樓道裏的感應燈也亮起來， 吳棣像個偷糧食的小老鼠一樣扭過頭，看見頭頂聖光的親媽。

“ 吳棣！ 又欺負人家聞青、 趕緊回家！ 發什麽瘋呢。 ”

吳棣幾乎趴在徐聞青身上，一只手還捂着人家的嘴，幸虧他親媽沒誤會他們倆此時此刻的姿态，兩個人連忙閃開，各回各家了。

吳棣洗漱完趴到床上，徐聞青給他發了條消息——“選文了。 ”

“YES！” 吳棣滿血複活， 仰躺在床上一頓手舞足蹈，撒完癔症找徐聞青玩游戲去。

即使古板如一中， 元旦聯歡晚會也會辦的非常熱鬧，歷年每個班出一個團體節目， 經過全校投票選出的前三名都有獎勵。

距離元旦還有一段時間，全年級都開始摩拳擦掌的準備起來。 賀哲給六班定的節目是合唱 ，原則上要求所有人都參加。

賀哲宣布完這件事就離開了教室 ，班裏沸沸揚揚的讨論起來，吳棣扭頭看自己後面這二位大神。

“今年節目第一名的班可以免一個月不跑操啊！我的媽，老羅可真下血本兒了。 ”

班長也湊熱鬧的轉過身，周恨突然道：

“ 把我名字寫合唱名單裏。 ”

吳棣和班長瞳孔震驚， “ 不是，我沒聽錯吧？恨哥， 你終于想要靠顏值為班争光啦？！ ”

班長推推眼鏡，生怕周恨反悔，當着他的面在報名冊名單一欄加上周恨的名字， “ 好了，我宣布，一中2021年元旦聯歡晚會獲得集體榮譽第一名的是：高二六班！ ”

吳棣和班長齊刷刷對周恨鼓掌。

久久沉默的林嶼把目光徘徊在他們幾個人的臉上，吳棣給他解釋道：

“咱們恨哥，從來不參加這種表演節目，集體活動除了籃球賽也幾乎不參加，這回好了，咱班有恨哥挑大梁，光靠他一個人，咱們班得票鐵定最多。 ”

班長點點頭表示贊同 。

周恨對上林嶼平靜的雙眸，嗓音極具引誘， “ 參加吧，小兔子。 ”

林嶼半垂着眼皮：“ 不。不參加。 ”

周恨當場變卦， “ 好，那我也不參加了。 ”

吳棣瞪大眼睛， “ 別啊，一個月不用跑三操，多爽的事幹嘛放着第一名不要啊？林小魚，看我，不準低頭，你忘了你五點半起來跑早操多痛苦了？ ”

林嶼淡淡的解釋：“ 我、 說話、 這樣，合唱、 拖、拖後腿。 ”

周恨打消他的顧慮， “ 全班人都張嘴， 就算你跟不上也聽不出來，更何況你唱歌的時候不結巴。 ” 他指上次在KTV時林嶼的表面。

可林嶼還是固執的搖頭。

一心想着拿第一不跑操的吳棣又求周恨。

“恨哥，你就當可憐可憐你這些難兄難弟，參加吧，只要你肯參加，什麽事我都幫你辦， 還…還有班長， 是不是磊兒？”

鄭磊跟着點頭，“只要恨哥參加，我和棣棣，上刀山下火海！ ”

“…… ”

周恨嘴角帶着些笑意，和他倆談條件， “林嶼參加， 我就參加。 ”

吳棣和鄭磊目光如炬地望着林嶼，林嶼裝死，彎下腰收拾桌洞。

“ 林小魚~ 你看恨哥都說了， 你能眼睜睜看着咱們下個月最冷的時候天天跑操被凍個半死嗎？

小時候就有個算命的說我高二臘月有個血光之災，哎，看來我完美的人生、 花一樣的年紀就要結束在下個月了…… ”

吳棣誇張的說着，一只手放在林嶼削瘦的肩膀上。

周恨擡手拍掉他的爪子， “ 禁止道德綁架。 ”

吳棣掐着自己的人中趴倒在林嶼桌子上。

那天之後，吳棣像個小蜜蜂似的圍着林嶼給他做思想工作， 林嶼內心動搖， 一直沒确定要不要參加。

聖誕節先一步來臨 ， 平安夜這天，放了晚自習的學生幾乎人手一個紮彩帶的蘋果禮盒，林嶼出教室才看到周恨。

這晚上周恨沒上自習，此時此刻他手裏拎了個禮品袋，耳朵和鼻尖被凍紅。

“幹嘛去了？ ”

“有禮物送你。 ”

兩人同時出聲，話撞在一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