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枚爪印

第6枚爪印

“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王崇晟抿唇起身,端起辦公桌上的咖啡杯喝着,喉結滾動。

靳歡盯着男人的喉結,目不轉睛。

直到手機振動,一條微信發了過來:

【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卷起袖子……】

卷起袖子……

回想到上午與蒙萌的話:別人都以為處女可以通過□□走姿等看出區別,男人看不出來……大錯特錯,一般人看不出來,可醫生不是一般人……

醫生不是一般人……

可她不是一般的醫生啊……

她是獸醫,動物是處非處她都打不了包票,更何況是人……

但是,這麽愚昧的事情她居然迷信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蒙萌還特地給她發了一條攻略……

靳歡臉紅心跳……

未等她看完,身旁一陣風掠過。

王崇晟邁着長腿離開了……

她急忙跟上。

“你到底想幹什麽?”

王崇晟坐在駕駛座上,擰着眉頭。

這女人一路跟着他,到了停車場,他打開車門,心裏還想着,終于可以把這個女人甩掉了。

誰知就在他上車的時候,她死乞白賴地跟着坐上了副駕駛。

“請你吃飯呀。”靳歡把玩着赫本的小爪爪。

“……”

“是不是覺得讓女士請客,不好意思?那你請我吃好了……”

“……請你吃飯?理由?”

“理由嘛……吃完這頓飯,我就不騷擾你了?”

“好!”

“……”

這麽果斷……

以退為進法,真有用!

吃完飯就結束,想的倒是美……

“吃什麽?”王崇晟問。

“赫本,你吃什麽呀?”靳歡撓了撓赫本的脖子。

“喵……”

“它說,它想吃日本料理,生魚片!”

“……”

來到一家日式店。

服務員看起來跟王崇晟很熟,張口閉口王總,還特地推薦包廂。

王崇晟瞥見靳歡正在逗貓,摞腳離她遠了些。

“不了,外面挺好。”

日式料理上菜很快。

一個四人座餐位,各色菜式琳琅滿目,王崇晟與靳歡對坐。

赫本嗅覺靈敏,聞見魚腥味,興奮地喵喵叫。

靳歡從包包裏邊掏出一個小方巾,正要給赫本系上,包裏的手機響了。

“你幫我看着它一下,它出門了喜歡亂跑……還有,在吃飯之前,把這個給它系好……謝謝……”

靳歡說完,把赫本和方巾都塞到對面的王崇晟懷裏,容不得他說半聲不,就急忙拿着手機去了洗手間。

赫本坐在王崇晟腿上,兩只小爪子端端正正放在身前,擡着黑黑的喵腦袋,瞪着兩只瞳色不一的大眼睛,盯着王崇晟瞧,樣子有些兇。

王崇晟拿起那塊粉色的小方巾,疊了疊,準備給赫本系上,那小爪子覆上他的手背。

他将它的爪子放回原位,赫本乖乖地又不動了。

等他要給它系上方巾,它又覆上小爪子……

洗手間的一個隔間,靳歡坐在馬桶上,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

“怎麽辦?找不到辦法……剛剛一直跟在他身後,看他走路,有縫沒縫根本就看不出來,他走路好快……”

“那就看他的胳膊……想辦法潑他一身水,扒了他的衣服。這男人也真是的,大熱天捂得那麽嚴實,倒是穿個短袖啊,好驗明他的‘正身’啊……哎呀,我說,小歡子,平時你不是挺大膽的嗎?現在怎麽這麽慫吶?我都急死恨不得親自上了……”

“我上次給他量三圍,信用嚴重透支……他現在對我草木皆兵了,恨不得離我遠遠的,潑水?真的會拉低我的印象分……好了好了,我自己看着辦,你把醫院看好啦,拜拜。”

靳歡打開微信界面,又看了一眼蒙萌給她發的那條攻略——

【處男鑒定标準:

一:背後觀察。處男的胯部和大腿渾然一體,非處胯部松散,兩腿中間會有條縫。(精準度三顆星)

二:肘部觀察。處男的臂彎處會有一條月牙形狀的“處男線”,反之沒有。(精準度四顆星)

三:“那裏”觀察……(精準度全星)PS:這個估計得等到你們結婚了,你才有機會……

還有一個:民間偏方——猴子偷桃……】

靳歡特地查了一下“猴子偷桃”,她慌張退出界面,真是猥瑣的招數……

可相對讓王崇晟“撸起袖子”,好似“猴子偷桃”要簡單得多……

猴子偷桃?呃……處男會做出防禦狀,非處會比較淡定的問你在幹嘛?

王崇晟會有什麽反應?

難道真的要到這麽猥瑣的一步嗎……從厚臉皮歡變成猥瑣歡?

她估計真被被蒙萌傳染了神經病,

要做這麽神經的事嗎?

她好歹是一個博士學歷的知識分子……

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幹吧……即使他非處,只要他愛她,未來只有她一個,她還是可以接受的啊……

靳歡一邊思索,一邊走着。

遠遠看見赫本跳上了桌子,掀翻了好幾盤菜,用爪子扒拉着那盤生魚片。

好家夥,吃相這麽難看?

她快步回到卡位上,抱回那只饞嘴喵。

赫本撲騰着,嘴裏還叼着一塊生魚片。

她快速把那兩只前爪捉住,問着對面的男人:“方巾呢?”

男人伸出左手,把方巾遞了過來。

靳歡接住,把赫本的兩只小爪子困了起來。

王崇晟:“……”

他還以為是圍在它脖子上的……怪不得,怪不得……

他輕輕勾唇,被主人“暗算”了一次,又被這寵物暗算了一次……

靳歡用筷子給赫本夾肉,小妮子乖乖地,吃得賊香。

可她眼角餘光一直看着王崇晟。

他在小心地收拾着被赫本打翻的盤子,沒有半分不耐。

可右手手背有些抓痕……

“你被抓傷了?”

靳歡速度敏捷,抓住王崇晟的手腕。

上邊有幾條鮮明的抓痕,條條滲着血。

傷口看着些可怕。

他掙脫開,淡淡說了句:“沒事。”

誰知道剛剛發生了一場莫名其妙的人貓厮殺……

早知道,那只貓乖乖遞過來爪子,意思是讓他綁住,也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他無奈勾唇,還以為是它不喜歡在脖子上系東西。

這一來二去,貓失去了耐性,掙脫的時候抓到了他的手背……

“不行,去打一針!”

靳歡态度堅決,皺起眉頭,不複往常的嬉皮笑臉。

“感染了會很嚴重!”

她放下赫本,走上男人跟前,拽過他的右手。

另一只手有些類似刮痧大的手法,不斷順着他的手臂往下刮,手背上的血流的更多。

她掐着男人的手肘,拉他起來。

“走,去洗手間沖一沖。”

動靜有些大,周圍已有人頻頻觀望。

靳歡的态度不容拒絕。

鬼使神差,男人被帶到了洗手間……

站在門口,他停住,靳歡怎麽拉都拉不動。

“怎麽了?”靳歡問。順着男人的視線,看到了一個大大的“woman”标志,原來是女洗手間……

她無奈,帶着人走到另一邊。

洗手間不斷有男人進進出出。

靳歡給王崇晟仔細清洗着手上的鮮血,并沒有發現周圍的異常。

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地整整齊齊。

手心比她的手要粗糙一些,手背上的青筋看着很好紮針……

還沒等她擦幹,男人突然收回手。

靳歡這才發現,來往陌生男人的視線。

那些人多數在打量王崇晟,好似在說——

一個大個子男人,讓一個女人給自己洗手?

這男人長得還挺好,莫不是個不能自理的傻子?

得趕緊離開這個尴尬的地方……

王崇晟三步并做兩步,去前臺結賬。

靳歡回到座位上,抱起赫本。

看到它可憐的小眼神,她迅速掀起墊在桌面上的海報,打包了那盤還沒吃完的生魚片。

好險不險,差點跟丢王崇晟。

“我來開車吧?手背不宜動作太大,會加快血液感染。”

靳歡搶過王崇晟手裏的鑰匙,将還被捆住爪子的赫本和那包肉遞給他。

“喂給它吃,赫本最乖了,就是吃肉的時候有些兇,要綁住爪子。”

靳歡開着車。

車內燈光很暗,氣氛很靜,除了赫本歡快嚼肉的聲音……

“今天,對不起啊。”靳歡讪讪開口。

“沒事。”男人冷聲回答。

語畢,又是一陣靜默。

“你迷路了?這是自由城相反的方向。”男人突然出聲,不辨情緒。

“我們準備去實驗室,防疫站現在關門了。”靳歡笑着說。

“去哪裏?”男人有些後悔讓女人開車了,他是上了個賊船?

“我們學院的實驗室啊,裏邊有疫苗,早打早安全。”

“不用。”

“是可以不用打……但是處男不用打,非處男要打,因為免疫力會低很多……”

原來多讀點書還是有好處的。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一般人不知道真假。

她真機智,這不是間接在問男人麽……

這是怎麽了,不是放棄了考究是處非處的問題,又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

“……那還是打一個吧。”

男人頓了頓平淡地說。

他是在說自己非處?需要打針?

靳歡睨了男人一眼,他一動不動地望着窗外……

她怎麽就不信呢?

不一會兒,這濱城醫大就到了。

門衛是個和藹的大叔,認識靳歡,很快放行了。

只是靳歡将車停在離正門不遠的地方。

她右手手抱着吃飽喝足,已經睡得打呼的赫本,左手掐(牽)着王崇晟的手腕。

美其名曰,掐住血管,以防病毒擴散……

路上的學生很多,有點像是趕集。

王崇晟終于理解了靳歡為什麽不開車,選擇走路。

學生太多,幾乎沒辦法開車。

他剛剛看過手表,已經快十點了。

這麽晚了,還有這麽多學生在上課?

他們一路避開着撲面而來的學生,

走着走着,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實驗室裏,燈還亮着。

除了一些類似醫生手術的小型解剖臺,顯微鏡,電冰箱,還有些其他的器具。

裏邊有些學生在忙碌着。

見到靳歡,不論男女,一群人圍了上來。

“學姐,你回來啦!我們正好有個很難的課題,需要你給我們講解講解。”

“是啊是啊……”

“好久都沒見到你了……”

“好了好了,有沒有疫苗,赫本抓傷了人,先打完針再說……”

靳歡還沒說完,這群學生便四處找着藥,還特地兌好,備好注射器。

“學姐,這位是……”一個學妹對着靳歡使着眼色。

“忙活去吧,那麽八卦呢,我來給他打就行了。”

靳歡拿着針,盯着王崇晟的胳膊肘,兩眼冒光。

“袖子撸起來吧。”

要打針的地方和她之前迫切想看的地方是一處……

真TM得來全不費功夫!

怎麽回事,老天在給她創造條件嗎?

王崇晟略有遲疑,脫下西裝外套,解開右手襯衫扣子。

處男線啊,處男線,找着找着找到了!靳歡視線又被別處吸引——

靳歡光明正大地盯着男人的肱二頭肌,看不出來,這麽有料的?

她想要福利了,更多的福利……

靳歡拉着男人,進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

她反鎖上門。

“你手臂已經感染病毒了,打在手上沒有用了。”

靳歡強忍笑意,假裝嚴肅。

“疫苗24小時之內注射都有效。”

男人有些疑惑,病毒擴散有那麽快?

“是啊,可是現在有些晚了,你傷口太大,需要另外換位置打,你沒聽說過嗎?”

男人有些疑惑。

靳歡自我掙紮,艱難地抉擇……

打哪裏呢,屁股,還是……

既然這男人覺得自己是女流氓,那麽她,流氓到底?

“現在,需要在大腿外側打——褲子脫了吧,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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