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枚爪印
第15枚爪印
靳歡擡頭,王崇晟朝她伸着手,她遞了過去。
她一時沒有留意,靳正南尴尬收手,瞪了她一眼。
就在靳歡失神的瞬間,飛來“橫手”,把赫本搶了去。
一行人視線齊刷刷看向林城煉。
林城煉一手拖着赫本,另一只手裝模作樣地順了順赫本的腦袋。
“這貓挺有意思的,給我玩一下。”
靳歡挑眉,坐等看好戲。
這蠢男人居然敢玩赫本的耳朵?
“城煉,給我,這貓厲害着呢。”
靳歡看向自己老爹。
“城煉”?喊得這麽親熱?這兩人很熟?
這讨厭男不會是她老爹的私生子吧?她老爹這麽幫着他?
“這可不行啊,我得提前,好好跟它培養感情啊。”
林城煉說完,手指又戳了戳赫本的耳朵。
這耳朵挺可愛,不斷垂下又豎了起來。
赫本用爪子抹了抹,歪了歪腦袋,回頭定了定,喵嗚了兩聲,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對于林城煉話裏的話,靳正南領會,欣慰地點了點頭。
至于靳歡,沒有發覺兩人之間的貓膩,一直注意着林城煉懷裏的貓,等着看好戲。
等着等着,赫本居然跟林城煉玩起來了?
它舉着兩只爪子,要麽撈着林城煉的手,要麽就是夠着林城煉藍色Polo衫前胸部位的刺繡标志?
“靳叔,這貓挺好玩的,借我玩幾天?”
林城煉抱着赫本,将凳子往靳正南身邊挪了挪。
“這得靳……哦,好叻好叻。”
靳正南領會林城煉用意。
這小子挺上道,從小時候開始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做什麽都比常人更滑頭更精。
把赫本抱走,不就是扼住了靳歡的咽喉?
有赫本這個“貓”質在,還怕靳歡不妥協?
“你們……你有病吧?這是我的貓。”
眼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唱雙簧。
靳歡沒辦法說自己親爹,只有把氣撒在林城煉這個外人身上。
讓他把赫本帶回家,那不得狠狠虐待它?
做人可以光明磊落一點嗎,對她有氣,有本事沖她來!
“萬字忏悔書,少一個字都不行。我看到了實物,這只貓就還給你,一物換一物。你本來就缺我一個的,這樣還挺便宜你的。”
林城煉繼續逗貓,無視靳歡,對着赫本指桑罵槐,把本來對靳歡說的話,說給了貓聽。
“你……”
如果王崇晟不在場,靳歡絕對會上手了,林城煉絕對是欠打!
可她真的要收斂點,之前她還說赫本吃相不好看,現在她可得在王崇晟面前保持淑女的形象。
這氣不撒出來,她堵得慌。
“喝點。”
王崇晟遞給靳歡一只小茶碗。
茶碗及小,對比王崇晟的大手毫不突兀,淡雅的青色瓷釉,與他的氣質相近。
就那麽一小口的容量,茶水顏色微微泛紅。
靳歡就着王崇晟的手,喝了一小口。
她吐着舌頭,手掌扇風。
“好燙……你給我吹吹……”
“燙?”
王崇晟滿臉疑惑,就着靳歡喝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無奈扯唇,這靳歡又在忽悠他。
“涼了涼了,現在不燙了。”
靳歡說完,踮起腳,兩只手攀上王崇晟的手腕,将那小碗茶喝了個精光,一滴不剩。
“咳咳……”
靳正南清了清喉嚨。
這靳歡肆無忌憚地掃他的面子,他才把她介紹給林城煉,林城煉剛剛還有了交往的“意願”……
她還當着林城煉的面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靳歡,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靳正南起身,示意靳歡跟上。
“赫本……”靳歡有些猶豫,要是林城煉趁她不在,欺負赫本……
“城煉有分寸。”靳正南瞥了她一眼。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把赫本交到一個不算靠譜的人手裏。
“放心。”
王崇晟輕聲說。
聽到這話,靳歡莫名安心。
老爹已經走遠,她急忙跟上,與他一起坐上高爾夫球場的運載車。
回到休息廳,靳正南特地找了間獨立的休息室。
這休息室有沙發茶幾電視,與家用客廳的陳設有點像。
靳正南的樣子有些神秘兮兮,好似要告訴靳歡一個驚天大秘密。
“你真跟他好上了?”
靳正南輕問,生怕被別人聽到。
他也不端着架子,在他女兒面前,他就是一個滑稽新潮的老頭。
“你說呢,我和他,算不算好上了?”
靳歡以為她老爹要說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原來是這個……一下子所有好奇心消失殆盡,她只想早點結束話題。
“我去問他?但是很丢臉诶,我倒追他已經夠丢臉了。”
“你還知道丢臉呢?你知不知道,我才跟城煉說起你。”
“關他什麽事?”
“事兒大着呢,這孩子知根知底,我比較放心。”
“您這意思?想撮合我跟他?原來我的直覺是對的!知什麽根,知什麽底啊,您跟他熟,我跟他就是陌生人!”靳歡急性子上來,立馬跳腳。
“什麽陌生人!你不記得了?小時候救過你的,那個小哥哥……”
靳正南說完,耐心比劃着林城煉七歲時的個子,外型。
“那個騎着一個小馬駒的小胖子?”靳歡恍然大悟。
“你記起來了?”靳正南問。
“拜托,他那個時候自己滾下去的……”靳歡勾唇,眼珠滴溜溜轉。
“……這麽差勁?”靳正南聽林城煉的版本可是“英雄救美”。
“就是啊,我親眼看見的。”
“……”
靳正南思前想後。
憑他的了解,林城煉雖說面上吊兒郎當,但不是那種“自吹自擂”的人。
兩個人解說的過程不同,總會有一個人說謊。
他差點又被靳歡忽悠了一把……靳歡這總是忽悠人的态度,忽悠習慣了可是會栽跟頭的……
“歡歡,你可記得,狼來了的故事?”
“記得啊,那個人喊了三次狼來了,別人都不信他了呗。”
靳歡睨了自己老爹一眼,她明白他的意思,又把她的玩笑話當真話了?
“我有那麽蠢嗎?一句同樣的忽悠說三次?您放心,我保證每次的都不重樣。”
“……”
靳正南搖頭,他就等着看戲了,靳歡總要栽一個大跟頭。
而他,在看戲的同時,保證随時随地,穩穩接住她,不讓她受傷。
這麽多年了,他不就是這樣看着女兒和兒子長大的?
可他,不能守着他們一輩子。他得找一個信得過,還能像他一樣,能給靳歡妥當善後、遮風擋雨的人。
林城煉可以嗎?王崇晟可以嗎?倘若都不可以,那他等去哪裏找一個這樣的人?
“老爹,你別瞎撮合我跟林城煉呗?”
靳歡癟着嘴,食指戳了戳老爹的肩,像她無數次跟他要糖要零花錢一樣。
“好了好了,你別這副模樣,多少年了,我雞皮疙瘩還是往外冒呢……”
靳正南擺擺手,這閨女每次都放“必殺”招,每次他都無條件繳械投降。
靳歡撒嬌的模樣不常見,每次都讓他心軟,難以拒絕……
“那你要答應我。”
“好好好,你自己做主,行了?”
“好嘞!”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
待靳歡走出休息廳,便瞧見王崇晟背身站在大廳的落地窗前,像他那次站在安升會議室一般,又好像有些不同。
今天情況有些混亂,她還沒來得及打量這個男人。
他今天穿了除西裝以外的衣服,白色休閑款。
可依舊被他穿出了矜貴的味道,令人無法忽視。
還未等她靠近,他便問:“聊完了?”
“……沒呢,聊一半,老爹有事走了。”
不開心,又被發現了……
他沒有回頭就知道是她?
她的腳步聲夠輕了,這男人的耳朵比赫本的還靈?
還有,關于靳正南是她老爹的事,他看起來毫不吃驚?
“那個,靳正南是我爸……”
說完之後,靳歡恨不得咬斷舌頭——好尬……
這算是,馬後炮?
“恩,早知道了。”
王崇晟面色不改,轉過身,臂彎有一個黑黑的胖團子。
赫本睡着了,還打着小鼾。
“它……”
靳歡才想起赫本。
林城煉不會善罷甘休,王崇晟怎麽把赫本給要回來的?
可眼下,她更好奇另一件事。
“你早就知道我是靳正南的女兒?”
“酒店那一回。”
王崇晟笑了笑。
靳歡躲在自己身後的詭異舉動,讓他聯想到了兩人之間的關系。
“靳”這個姓氏,本來就很稀少。
加上容貌特征有些部分相似,兩人親屬關系可見一斑,只是不太确定具體。
“我猜的。”
“哦。”
靳歡一顆心落地,她還以為王崇晟查了她……
要是被王崇晟知道了她的“黑歷史”,她估計涼涼了……
可她怎麽能涼涼,他們的關系現在還沒确定呢!
她靈機一動,找了個托詞,以她老爹的名義……
“晟,我老爹那人,好奇心挺重的。他問我,你對我是不是有意思,我們是什麽關系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你說我該怎麽回答?”
靳換今天紮着一個高馬尾,休閑着裝,一副清純大學生模樣。
可她眸光狡黠,透露了她已是“社會”人的事實。
“你說我們是什麽關系?”
王崇晟不接茬,丢着皮球。
社會啊,社會,姜還是老的辣……
她如果說“是”,臉皮會不會太厚?
說“不是”,妄自菲薄?那個主動的吻又是怎麽回事?
還有她和他是什麽關系?這個更難思考了,在這個上|床都不能說明是男女朋友的時代,接個吻算什麽……
充其量,就是打了個“嘴泡”的泡|友?……
“‘老板娘’職位考慮好了?你答應了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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