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枚爪印

第31枚爪印

靳歡直覺出門不利,被發情的公狗和母狗咬了一記,可就這樣罷手,卻也不是她的個人作風,她什麽時候在外人身上受過氣?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怎麽的?友情提示你消消氣吧,到時候你胸前的兩個氣球自爆了,可別懶我頭上!”

“林總,您看,這個女人好可惡的。”

女人嬌滴滴地依偎在男人的懷裏撒嬌,模樣無辜。

“啧啧,別說,還真是。”林盛天睨了那對氣球一眼,嫌惡地挪開視線。

“我就說吧,幫我修理修理她嘛……”女人越發有恃無恐。

“我說,你消消氣,小心自爆了。”

林盛天甩開女人纏在他臂彎上的手,嫌惡地整了整衣服。

“別讓我說第二遍,滾!”

暴/露女人跺了跺腳,滿心不甘地離開了。

“女人,你叫什麽?”

林盛天莫名想知道這個陌生女人的名字。

見女人嫌棄地走開,并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他越是有了興趣。

“剛剛我幫了你,恩将仇報?”

“切,你有病吧!”

靳眉頭緊皺,好似這男人是一坨熱烘烘的翔,生怕四處擴散的臭味粘自己身上。

她記得清楚,男人的第一句話可是說她估計撞他,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你們是一路的,還說幫了我?”

“那你冤枉人了,我可不認識她。”林盛天聳聳肩,攤攤手。

“不認識她,那她喊你‘林總’,睜眼說瞎話呢?當我是傻子?”

靳歡本來不想理會這人,奈何這人屢次侮辱她的智商?

“女人,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那麽較真。”

林盛天點燃一只煙,比男士香煙要細很多的煙。

他懶洋洋靠在路邊的一輛黑色的SUV上,那輛車的雨刷上夾着幾張罰單。他眯着眼瞧了瞧警號,用煙頭将這些單子一并燙了個窟窿,低低地自語了一句:“不懂事。”

靳歡本來還想回一句,看見這男人吸煙自言自語的模樣,神經貌似不太正常,頓時有些害怕。

手機鈴聲響起,她找了一個安全的角落接電話,是崇昱。

“歡歡……你能不能來學校一趟啊?”崇昱有些怯怯,聲音小小的。

“怎麽啦?你沒事吧?”

靳歡心口發緊,這小子估計有什麽事。

“別着急,我馬上過來。”

破舊的教室,桌椅雜亂堆疊。

崇昱将小手機揣回褲兜,望着躲在教室角落裏的沈墨,小眉頭緊皺。

不仔細瞧,真心不知道裏邊會躲着一個人。

“诶……鍋蓋兒,你不吃中飯不餓的啊?”

崇昱“突破重圍”,好不容易鑽了進去,從褲兜裏掏出一根棒棒糖。

“喏,給你的……”

沈墨慢慢地擡起頭,瞅了崇昱一眼,又将頭低下。

崇昱也不惱,好似早已經習慣了沈墨的冷淡。

他拆開棒棒糖的包裝袋,塞進自己嘴裏,嘴裏囫囵說着話。

“你腦袋破了,流了那麽多血,很吓人诶。崇晟說,吃了糖,就不會那麽痛了。”

“崇晟?”

沈墨本來沒有動靜,聽見崇昱的話,有些好奇。

“是……王崇晟?”

“啊……你認識崇晟啊?”崇昱手裏拿着棒棒糖,嚴肅問。

“只是聽他說過……”

沈墨情緒瞬間低落。

在某人打電話的時候,他經常會聽見這個名字,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他’是誰?”崇昱更加好奇,難道是崇晟的崇拜者?

“一個可惡的人。”沈墨咬咬牙。

虎毒不食子,他沒有吃沈墨,可沈墨覺得他毒。

有時候沈墨猜不準,那個男人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看到一本書裏邊寫的,愛的對立面不是恨,是漠視。

看的時候他沒有感覺,等真正面臨那種情形的時候,他都會痛恨自己為什麽會活在這個世上。

沒有人愛,也沒有招人恨,而是被人漠視,不斷漠視,他就是一棵自身自滅的孤獨種子。

“比上次小胖攔着上廁所還可惡嗎?”崇昱眨巴眼睛問。

“嗯……一億倍。”

沈墨點頭,用手捂了捂腦袋。他腦袋有些疼,還有些頭暈。

滴滴滴——滴滴滴——

崇昱的小手機響了,他急忙接電話。

“歡歡,我們就在那個操場旁邊的一個小教室裏面……嗯……好……”

崇昱挂斷電話,扭過腦袋,欣喜地問。

“鍋蓋兒,歡歡要來了,我讓她帶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可以這樣?”沈墨問,言語裏有些期待。

“是啊,不過得讓她先看看腦袋上的傷口,你不願意去醫務室,那就讓她給你包紮好了,她是個醫生呢。”

崇昱說完,便聽靳歡在叫他。

“你這小家夥,怎麽跑這裏了,多髒啊。”

靳歡将崇昱從桌椅縫隙裏邊拎了出來,拍拍他身上的土。

她捏了捏崇昱的小圓臉。

“怎麽,一天不見就想我啦?”

“是啊,你不是答應要帶我出去玩麽,想你帶我出去玩。”

崇昱順着靳歡的話,連連點頭。

靳歡有些為難,崇昱這架勢是打算讓她帶他翹課?

要是被王崇晟知道了,會怎麽處置她?

可是答應了小孩子,不能反悔不是?

“那你不準跟你哥哥說,這是我們的秘密。”

“好勒……另外,我還有一個小夥伴需要你援助……”

崇昱瞅了瞅沈墨的方向,叫了他幾聲,沒人應。

待靳歡扒拉開那些桌椅,才知道這個臉色卡白的小子,已經暈了過去。

事不宜遲,她做了一個應急措施,叫了救護車,忙到了晚上。

等到沈墨醒來,已經到了晚上。

“鍋蓋兒,你終于醒啦?”崇昱大聲呼叫。

靳歡在一旁調整輸液的速度,連忙捂住崇昱的嘴:“小聲點兒,他需要休息。”

“噢。”崇昱伏在純白的病床上,細細瞅着沈墨的動靜。

“頭疼不疼,暈不暈?”靳歡輕聲詢問。

沈墨腦袋已經被包紮好,他搖搖頭,連生氣都有些有氣無力:“我怎麽在這裏?”

靳歡為保險,按了按呼叫鈴。

值班醫生和護士都走了進來。

沈墨開始有些排斥檢查,好在還是勉強檢查完畢。

“都傷成這樣了,還想着玩?”靳歡挑眉。

“歡歡,你誤會了,是我想玩,就想跟他一起玩,但是他受傷了……”崇昱小聲辯解。

“你們還小,想着玩我可以理解,但是也得把身體養好了不是?”

靳歡小聲勸解,曾經是熊孩子的她,應付起熊孩子也有自己的一番見地,得順着來。

“我身體好着呢。”崇昱癟嘴控訴。

“這一個呢,不是躺着麽?”靳崇歡揪了揪崇昱的癟嘴。

“那你答應我,等他養好了,就帶我們出去玩。”

崇昱望了望沈墨,他沒有反對。

又看着靳歡,只見她說了一句。

“那也得他家長同意把……”

“同意。”沈墨淡淡地回了一句,崇昱越發有恃無恐:“同意了同意了,我們要去迪士尼!我偷聽你跟崇晟說,你想去迪士尼度蜜月,把我們也捎上呗……對了,‘黑笨笨’也想去的,我可以幫你看着它。”

得了點好處就順杆爬?

偷聽她和王崇晟的對話……這小子喜歡聽牆角?不會聽到什麽少兒不宜的聲音了?

赫本也想去?這種爛借口也說得出來?

靳歡不能得罪這些熊孩子,熊孩子記仇。對熊孩子許諾後反悔,絕對會引發一系列災難。

她得甩鍋,甩到冷面“帥鍋”身上。

“那也得你哥哥同意啊。”

“包在我身上!”崇昱得意地奸笑,沖着沈墨眨了眨眼睛。

“那叫他家長的事……也包在你身上?”

靳歡從來醫院就一直思考這個問題,這個小孩子的爸媽去哪了?

在他住院的時候,也就那個讨厭的女老師象征地來了一下,一直表示聯系不上沈墨家長。還沒等靳歡問出了所以然,那老師一會兒就沒影,生怕擔上什麽重責。

可真令人頭禿……

“找不到就去我們家呗。”崇昱小聲提議。

“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要是他家長到處找他呢?”靳歡思索崇昱的提議,覺着不可行。

“你跟老師說,沈墨被王崇昱的家長帶走了,不就結了?哪個家長找人不都是先找學校找老師的啊?”崇昱小腦袋瓜子轉地賊快。

靳歡徹底拜服。

她可能真的是智商有問題,邏輯思維還沒有崇昱那個小腦袋瓜嚴密?

她嘆了口氣。

“等他過了觀察期吧……”

能拖就拖,說不定這家長後腳就趕過來了。

“要觀察多久?”崇昱問。

“一晚上吧。”靳歡答。

“那要他一個人在醫院住一晚上啊——”崇昱話還沒問完,便被沈墨搶了先。

“不行!”

沈墨有些激動,手臂動了動,輸液針管在回血。

靳歡急忙制止。

幾秒鐘後,輸液恢複正常。

她腦海裏想着這小子激動的可能性,根據他們的對話,沈墨給出的反應,她大致推斷一些可能,按照她小時候的想法推斷的可能。

“你不想住院?是害怕有鬼?”

沈墨蒼白的臉紅了紅,将臉別向一邊。

靳歡心知,她猜中了。

“那……到我們家裏去?”

靳歡面上繼續友好詢問,心裏卻想着“一定要拒絕我”……

如果他答應了,她怎麽跟王崇晟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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