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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柯簫本來覺得回去也可以,反正在這裏看大屏幕跟在酒店裏看也沒什麽區別。

酒店裏的沙發還更舒服、想說什麽說什麽,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随時都有。

但被裴以慕這樣一提醒,她忽然有點惡趣味:“再玩一會兒。”

她示意他看外面:“大家都去吃瓜了,我也準備去。”

裴以慕很無奈,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幾個女生,壓低了聲音說:“兩個男人吵架沒有什麽好看的,會污染你的耳朵。”

柯簫想起了上班時遇到的那些嘴裏不離生殖器的客戶,覺得他“污染”這個詞用的很好。

她很認同:“所以我沒去。”

裴以慕笑了一下:“那你回去吧?這裏坐着挺不舒服的。”

柯簫看了一眼,大屏幕上已經有嘉賓陸陸續續進去了,吵起來的成天也進去了,周圍兩個人都搭在他肩膀上,嘻嘻哈哈地跟他說着什麽。

他的臉色還是很臭。

她站起身:“第三局快開始了,你快回去吧。我去找小風跟她說一聲就回去了,再見。”

裴以慕笑着跟她道別,又對旁邊好奇看着他們倆的女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觀看室。

那幾個女生目送裴以慕回了直播間裏,有兩個小女生互相推搡了兩下,坐到柯簫旁邊小小聲地問道:“小姐姐,你是小慕女朋友嗎?”

柯簫搖頭:“不是,是他粉絲。”

那兩個女生明顯不信——因為這個長得漂亮、氣質很好的女生嘴上說是粉絲,可是根本沒有看見自己喜歡的主播的時候的那種緊張和激動還有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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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們本來也是陌生人,信不信也沒有那麽重要。

兩人繼續說道:“小慕這兩局都打得很好哦!我們剛剛去給他點關注了!”

柯簫禮貌地對她們倆笑了笑:“謝謝。”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女生問道:“那現在我們都是小慕粉絲啦,可以加一下微信嗎?”

柯簫愣了愣:“加我微信?”

“是啊!加了微信以後一起看小慕直播,也可以一起組局打狼人殺。你玩狼人殺嗎?我們認識挺多人一起玩,大家水平都還不錯。”

這兩個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又是專門過來看喜歡的主播的小粉絲。

柯簫覺得她們應該沒有什麽壞心眼兒,但是……

“那不加微信,我們以後一起在小慕直播間裏看直播,也是一樣的吧?”

其中一個染着奶茶色頭發、紮着兩根毛絨絨的小辮子的女生說道:“不一樣的!嗐,小姐姐我老實說了吧,其實我們倆是因為在門口看到你在這間觀看室才進來的。你長得好漂亮啊!像一個演古裝劇的女明星!我就想加個漂亮小姐姐的微信,覺得自己也跟着變漂亮一點啦!”

另一個女生瘋狂點頭:“對對對。而且我覺得好友裏有個這麽漂亮的小姐姐,拉高了我的朋友圈整體水平!”

兩個人可憐巴巴地看着柯簫:“求求你啦,小姐姐,加個微信吧!随便因為什麽都好!”

柯簫前面二十多年的人生裏還從來沒有過這種被可愛小女生當面要微信的經歷。

她有點臉紅,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謝謝。”

拿出微信點開自己的二維碼放在她們面前。

兩個小女生飛快地掃完發了好友申請:“我叫一只大雞腿!小姐姐你記得通過一下哦。”

“我叫大大河豚。”

小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竹竹,你們在幹什麽?”

兩個女生加到了微信,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還朝柯簫笑着眨眼,招財貓一樣地上下招了招手。

柯簫也忍不住笑了,回頭對小風說:“加了兩個可愛的小姐姐微信。你去哪兒啦,游戲都要開始了才回來。”

“去了一趟洗手間。”

小風看了看回到自己座位的兩個女生:“她們過來加你好友?為什麽?”

柯簫開玩笑:“要美女微信哪有為什麽。”

小風瞬間睜大了眼睛,然後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很有道理!我加上你微信的時候也很開心。”

柯簫又跟她随便聊了兩句,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就說太晚了,她要回去了。

其實今天的兩局游戲算是正常時長,沒有很久,但是一局打完也要一個半小時,七點鐘開始的游戲,還有嘉賓的自我介紹環節、夜間時間,每一局結束也要給嘉賓們休息一下去個洗手間什麽的。

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

她開車回酒店還要差不多一個小時,回去就十二點了。

的确該走了。

小風提出要送她:“那我送你去停車場吧,正好出去再買一杯奶茶。”

她要買奶茶,柯簫就沒有拒絕。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路過隔壁的觀看室的時候,忽然兩個人走了出來,一個男生個子比較高,目測有一米九,臉頰和鼻翼處有兩顆特別明顯的痘痘。

還有一個男人穿着有點貼身的T恤,啤酒肚特別明顯,站在柯簫面前看着還沒有她高。

兩個人把出去的路攔住了。

柯簫問道:“請問有什麽事嗎?”

那個長了痘的高個子有點緊張地地說:“你、你好,請問……”他說到這裏,才有勇氣擡起頭看着柯簫的眼睛,“請問可以加個微信嗎?”

被香香軟軟的女生加微信的時候,柯簫沒太猶豫就給了。

但男的……

她搖頭說道:“不好意思,不方便。麻煩讓讓,我們要出去。”

那個男生有點失落,好在還是讓開了。

那個啤酒肚就抱怨道:“哥們兒你也太慫了吧,你這樣人家稍微一拒絕你就算了,怎麽要得到漂亮妹子的微信啊。”

柯簫和小風早在高個子男生讓開的時候就快步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坐上了電梯。

小風這才說道:“都是過來看主播的粉絲,他們應該不至于做得太過分。”

柯簫點頭:“嗯。”

下了電梯往外走的時候,小風才忍不住又說:“竹竹,我去外面吃瓜的時候,聽到好多人說起你。”

“說我?”

“是啊,好多女生一開始以為你也是哪裏的主播,還想找你要簽名合影呢。今天來的男粉絲比較少,剛剛在外面圍觀吵架,我還聽見兩個找你,說沒看見粉色頭發的女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要個微信。”

柯簫感覺還挺新奇:“主播?我像嗎?”

“你想當的話就可以當啊。你長得這麽好看,身材又好,又有錢,單純舔顏或者是慕強的網友應該會很喜歡你的。”小風越說越覺得可以,“你去直播應該也能吸引一大批粉絲的!或者不開直播做個博主也行,圍脖小紅薯什麽的。”

柯簫搖了搖頭:“謝謝你的誇獎,但我沒有什麽才藝,沒想過當主播。”

她的性格有點悶。

現在好些了,以前更悶。

但距離嬉笑怒罵随時有好玩的梗、會整活兒靠嘴巴和個性吃飯的主播,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

兩個人聊着天就走到了停車場,柯簫開車回酒店。

晚上十一點多路況比較好,柯簫回到酒店把車開進停車場的時候,才剛剛十二點。

她還是個新手,開車從來都很專心,連歌都不怎麽聽,更別說看手機了。

她下車拿了包包,才掏出手機來邊走邊看。

然後就發現群裏又很熱鬧,微信也一大堆未讀消息。

最上面的都是小風和小慕粉絲群裏的人發來的。

【卧槽卧槽!又吵起來了!這個成天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巨嬰,這種動不動就翻臉的人,誰敢跟他一起玩游戲啊我真的很好奇】

等柯簫回自己房間裏坐在沙發上時,已經把事情搞清楚了。

第三局她在開車沒有看,據說成天拿的好人,被投死了,他直接破防了,在桌子上指着每一個投他的好人破口大罵。

好聽一點的是說別人沒帶腦子來玩游戲、不配贏。

難聽一點的直接質問對方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需要去醫院挂腦科。

幾乎每一局都要帶個“他媽的”,罵一個女生的時候還帶上了生殖器。

要知道今晚在場玩家可不是小慕這樣沒幾個粉絲的小透明,個個都很有來頭。

成天這樣指着鼻子罵,那些主播的粉絲當然不幹了。

就算是路人,看一個人打游戲打破防了在桌子上罵得這麽難聽,對他的觀感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而小風她們對此喜聞樂見的原因是,第三把開的上帝視角,觀衆可以直接從夜間看到所有人的身份和操作。

這把小慕又拿的狼,發言的時候場上只有三個好人懷疑他是不是狼人,其他都覺得他是好人。

而且他這一把作為狼人牌,又像上一把拿了夢魇那樣,第一夜點了五個號碼,四個神牌全都在其中。

當時彈幕都是一大片的“牛逼”。

跟成天發瘋時滿屏的“狂躁症別玩游戲”形成了鮮明對比。

小慕今晚太給粉絲們長臉了。

而成天在桌子上罵其他比他粉絲更多的主播,還一次攻擊了幾乎半張桌子的人,他的粉絲被其他主播的粉絲聯合起來,罵得毫無還手之力。

路人對成天的印象也很差,看見其他粉絲罵的時候,也會跟着一起罵幾句。

小風她們混入其中,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爽文都沒有這麽寫的!】

【成天現在被所有人蓋章玩不起了!哈哈哈!】

【他罵人的時候不管男女,全都罵得很髒很難聽,女主播的粉絲氣壞了,都在刷屏讓他滾出狼人殺圈子】

【我去翻了翻之前那些關于今晚狼人殺局的帖子,最新回複全都在說成天輸不起、沒素質巨嬰的事,哈哈哈。】

柯簫雖然沒有從頭到尾沒有參與罵戰,也沒有在現場,但看到其他人給她發來的二手消息,也覺得爽了。

其實成天這種人,脾氣不改,早晚都會鬧出事來。

發生這種情況其實挺正常。

半路上進去看游戲,也沒有那麽有意思了。

而且時間已經不早了。

柯簫沒有打開直播間去接着看游戲,直接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被一個電話吵醒。

柯簫迷迷糊糊接通,柯笛焦急的聲音傳來:“姐!奶奶昨天夜裏起來上廁所在外頭摔了一跤!連夜送到縣醫院裏了。縣醫院的醫生不敢動手術,又轉到市裏,奶奶現在人在手術室裏還沒出來,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柯簫瞬間清醒,坐起來說道:“我先轉錢給你拿去交手術費,我馬上買最近的機票回去。”

挂了電話,她立刻去買了最近的機票,下樓退房開車直奔機場。

急匆匆地過了安檢,柯簫才想起來南雁市這個月已經到了最冷的時候。

不像廣東這邊十幾二十度,家裏晚上能到零下,白天也不會超過五度的。

她穿這邊的春秋款衣服回去出了機場就得凍感冒。

她又去機場的店裏匆匆買了兩套秋衣秋褲,毛衣和羽絨服只買了一件,因為箱子裝不下。

搞定了這些,距離登機時間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柯簫才有空再打給柯笛。

“奶奶手術結束了嗎?情況怎麽樣?”

柯笛憂心忡忡地說:“手術結束了,奶奶麻藥沒過還在昏睡。醫生說要觀察幾天,如果恢複情況不好可能要再做二次手術。不過人暫時沒有什麽危險,你不要着急,慢慢來。”

柯簫沉默了一下:“你帶爸媽去做體檢了嗎?他們身體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哪裏出問題?”

“還沒去。我們學校馬上要放寒假了,這周我就在學校裏沒回去,準備等放寒假再帶他們去。”

柯簫點點頭:“嗯,那你別忘了。爺爺奶奶都在老家嗎?奶奶摔了進醫院了,爺爺人呢?一個人在老家裏?還是跟着一起在醫院裏?”

柯笛說:“爺爺年紀大了,眼睛不好,腿腳也不方便,我們只跟他說奶奶摔了一跤到醫院裏了,沒跟他說摔得比較嚴重。他還在老家裏,我讓鄰居家表叔到飯點叫了他過去吃飯,給了表叔五百塊錢。”

“行,我知道了。”

柯簫挂斷電話,柯笛就把奶奶在重症監護室裏的照片發到了她的微信上。

幹瘦幹瘦的老太太,臉上的皮膚就像很多年的老樹皮一樣,溝壑縱橫。

她閉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顴骨高高的,牙齒早就掉光了,兩邊臉頰深深地凹陷進去,嘴唇幹得起了皮。

老太太又瘦又小,頭發稀疏,躺在病床上看着只有一點點。

瘦弱得厲害。

柯簫奶奶名字叫衛小娥,出生在三幾年最亂的時候,一天學都沒有上過,不識字。

她生了六個孩子,夭折了一個,長大後又急病死了一個,最後成家立業的是柯華強姐弟四個。

讀書最多的是柯簫爸爸柯華強,上到了小學畢業。

叔叔只念了一二年級就沒有再繼續了,跟村裏人一起出去混,在外頭跟人打架,趕上嚴打被抓進去差點就死刑了。

出獄以後整個人跟社會脫節,人有些呆愣愣的。

相親跟一個二婚帶孩子的女人結了婚,在老家的鎮上幼兒園裏當保安。

兩個姑姑一個離了婚在南雁市,還有一個嫁到鄰省去了,現在孫子都有好幾個了,一年可能也就回來看奶奶一次。

衛小娥年紀大了,很多東西吃不了、舍不得穿新衣服、舍不得花錢,最惦記的就是她的兒女、孫輩們。

知道柯簫工資不高,總想着補貼她。

她已經二十多歲了,每年大年初一還能收到奶奶的壓歲錢。

過生日有時候趕在上班,奶奶也不會特意到城裏來,她會托爸媽、或者什麽時候回老家的柯笛幫忙把過生日的錢給柯簫。

一年都沒有少過。

柯簫看着病床上緊閉着雙眼的老人,打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一個人在暖和的廣東待了兩個月。

她應該在安頓下來以後就把爺爺奶奶也接過來享享福的!

他們苦了一輩子。

柯華強第一年出去打工的時候,柯簫才剛上小學。

妹妹柯笛還沒有斷奶,所以她媽曾月娥沒能跟着一起出去。

但三姐弟,還有一個沒斷奶的小孩,曾月娥一個人根本看不過來。

光是柯笛和柯裕,她就要看顧不過來了。

柯簫也才五歲,最多能帶着會走路的弟弟在村子裏玩,妹妹柯笛她根本抱不動。

本來住的有點遠的柯簫爺爺奶奶就過來幫忙帶她們三姐弟。

或者曾月娥會直接讓柯簫放學了去奶奶家裏吃飯、睡覺。

又過了兩年,柯笛能走路能吃飯了,曾月娥也立刻跟着柯華強一起出去打工了。

三姐弟在村子裏徹底跟着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爸媽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幾天。

柯簫爺爺五十歲以後身體就不太好了,幹不了重活兒。

家裏頭洗衣做飯、種地這些活兒都是柯簫奶奶幹的。

柯簫爸媽一出去打工,基本就等于奶奶一個人管着柯簫她們三姐弟洗衣做飯、吃喝拉撒。

別說柯簫了,柯裕和柯笛跑起來爺爺都追不上,根本看不了孩子。

柯簫中獎後沒有想着給奶奶買房,是因為以前夏天最熱、冬天最冷的時候接她上來住過。

留在南雁市那個小姑姑也接爺爺奶奶上來住過。

兩個老人住不慣城裏,到城裏最多三天,就總想着回老家去。

柯簫剛剛工作的時候過年過節、爺爺奶奶過生日,都給過他們錢。

但是奶奶不僅不要,還罵了她一頓,讓她有錢攢着等以後自己結婚的時候帶走。他們在村子裏有吃有喝,菜也都是自己種的,根本不需要花錢。

爺爺什麽都聽奶奶的,奶奶說啥就是啥。

有一年銀行發行了新幣,柯簫拿到了新錢後,讓柯笛回去看爺爺奶奶的時候給他們帶回去看看新錢,真的就只有兩張新幣,一人一張。

但就這兩百塊錢,奶奶都堅持不要,又讓柯笛給她帶回來了。

她在奶奶過生日的時候給的錢,她也都在柯簫過生日的時候又原樣給她了,甚至還要加一兩百。

柯簫沒有辦法,後來終于不再給他們錢,而是買東西。

買衣服都直接把标簽撕了,退不了貨爺爺奶奶才會收下穿,那些用的東西也都是跟他們說退不了。

就像上一次,柯簫給爺爺奶奶他們買的那些金銀首飾。

老家清河村沒有通快遞,柯簫給爺爺奶奶的東西是寄給了柯笛,讓她簽收後拿回老家給爺爺奶奶的。

當時柯笛還跟柯簫在微信上提過這事兒,說買了一堆衣服金銀回去,被爺爺奶奶念叨了半天。

她說了好多遍退不了,他們都不相信,覺得衣服鞋子不讓退就算了,金銀這麽貴的東西哪兒有不讓退的道理。

最後柯笛不得不告訴爺爺奶奶,說柯簫去了廣州,這些東西都是廣州大老遠買回來的,過了退貨的時間了。

奶奶才收下來。

柯簫看到病床上躺着的老太太并沒有帶任何首飾,不知道是因為做手術摘掉了還是真的沒帶。

【我給奶奶買的金戒指金手镯,是做手術摘掉了嗎?】

柯笛大概在忙,柯簫快上飛機時才收到回複:【奶奶沒有戴,也不讓爺爺戴,說要等以後他們死了留給我們】

柯簫:【……】

她其實買的時候就知道奶奶大概率會這麽想,但她以為奶奶會先戴着的。

金銀又不是消耗品,她戴過以後也可以給兒孫的呀。

柯簫做了一個深呼吸。

她登機後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從背包裏拿出紙筆,開始計劃對于爺爺奶奶的安排——首先奶奶的病肯定要給治好、養好了。

然後帶着爺爺奶奶一起出去旅游。

旅游的時候可以找設計師幫忙把老家的房子推倒重建成農村小別墅,讓爺爺奶奶回去以後住得舒舒服服的,跟在城裏沒有任何區別。

同時又能想出去就出去、想下地就下地、想跟老鄰居們唠嗑就能一起唠嗑。

柯簫在飛機上寫了一堆詳細的計劃。

具體到爺爺奶奶還沒有坐過飛機,但他們的年齡都很大了,又有慢性病,不知道能不能坐飛機。

得先打電話問航司,查清楚了以後,可以坐飛機就帶爺爺奶奶體驗一次飛機,不能坐飛機就讓他們體驗一下高鐵這些現代化便捷又舒适的交通工具。

然後她再買一輛新車,帶着他們一起旅游全國。

旅游的第一站就是首都的天門。

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對偉大領袖有一種特殊的情懷,柯簫記得,她有記憶起,老家的堂屋正中間貼的就是偉大領袖的畫像。

逢年過節,爺爺奶奶都會給領袖上香、擺一些自家做的饅頭、水果當做貢品。

說去別的地方他們不一定願意,但讓他們去首都看天門、看偉大領袖的畫像,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柯簫打了一輛車,直奔醫院。

柯笛正在準備期末考的關鍵時候,根本走不開。

但柯簫把錢轉給了她,她就硬是咬着牙沒回去上班,一直等到柯簫到醫院。

她才急匆匆地準備趕回學校:“姐住院費預交不了那麽多,剩下的我轉回給你。要不要我把車留給你?你應該考駕照了吧?能在市裏開車?有個車比較方便。”

柯簫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着裏面的衛小娥,搖頭說道:“不用,錢你拿着吧,你知道的,我不缺這點錢。車也不用,留給我你怎麽回學校。你們鎮上都沒有直達的車,你放假了回來也不方便。有需要我再去買一輛就行。”

柯笛着急回去上班,沒有太推辭就匆匆走了。

柯簫一個人留在病房外,沒等太久,曾月娥和她的小姑柯瑞香一人拎了一個保溫桶神色匆匆地趕到了。

看到柯簫,兩個人都愣了一愣。

這還是柯簫中獎以後,第一次看見她們。

但兩個人愣住的原因不是這個。

曾月娥眼神複雜地看着這個明顯翅膀硬了、不受控制的大女兒。

而柯瑞香則是看着柯簫說道:“簫簫你怎麽受了這麽多?!”

柯簫對她點點頭:“小姑,我鍛煉身體減肥成功了。”

柯瑞香就憂心忡忡地說:“你回來就好了,你看要不你跟你媽輪流在這看護你奶奶,你爺一個人留在老家裏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或者把你爺爺也接上來住到我那兒去。”

她離婚帶走了前夫家不肯要的女孩兒,不過孩子現在已經上高中了,平時自己做飯上學什麽的都沒問題。

柯瑞香不在家問題不大。

柯簫點點頭:“行,你盡量勸爺爺跟你一起回南雁市裏,我聯系人把家裏的房子重新蓋了。”

柯瑞香顯然也知道柯簫中大獎的事了,沒有太猶豫就點了點頭說道:“行,那你奶奶這兒你多看顧着一些。”

柯簫在飛機上已經計劃好了:“我一會兒就去聯系幾個專業的護工,看是三班倒還是兩班倒在這兒,二十四小時守着奶奶。我也會在這兒的。小姑你放心吧。”

柯瑞香把保溫桶放下:“這裏頭是我炖的雞湯,撇了油的。放在保溫桶裏不要打開,等醫生說你奶奶能進食了你喂她喝。”

“我知道了,這兒有我,你趕緊回去吧。”

柯簫目送柯瑞香急匆匆地離開醫院,打開手機,找到小姑的微信,給她轉了三萬塊錢過去。

想了想,又發了一條語音消息:【我出錢把老房子推了,在那塊宅基地上重新蓋房子,越快動工越好,小姑你好好跟爺爺說,把他帶上來。回頭奶奶好了,老家蓋房子,我帶爺爺奶奶一起出去全國旅游,去看天/安門。】

柯瑞香沒有回消息。

柯簫也不在意,就準備去護士站問問護士知不知道醫院裏專業護工的聯系方式。

剛一轉身,曾月娥就說道:“等等!”

柯簫停住了,但沒有說話。

曾月娥拎着保溫桶,走到她身邊:“護工貴得很,你還要請兩三個?有我們就行了。”

柯簫沒說話。

曾月娥就知道她這是不聽自己的意思,着急忙慌地又說:“那你少請一個,我已經跟單位請假了,我白天過來照看你奶奶。你就請一個夜裏守着的就行了。”

她咬了咬牙:“你也可以把我當護工。”

柯簫沒說她比不了專業的護工,奶奶躺在病房裏,還在觀察期,她不想跟她媽在病房外争執:“行。”

說着就打開手機銀行給她轉了五萬塊錢。

“護工錢,你先收着,後面不夠再補。”

這次柯簫再往護士站走,曾月娥沒有攔着了。

柯簫找好了兩個護工,又去問了醫生奶奶的情況。

醫生的意思是,手術還挺成功,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恢複得不錯就不需要二次手術了。

不需要二次手術,就不用住院太久,情況好轉就可以回家修養。

柯簫就想到回家的問題。

她家裏房間小不用說,最大的問題是老小區沒有電梯,肯定不适合爺爺奶奶這樣的老人居住,也不利于奶奶養病。

她忽然想起自己租的那套房子,她還沒有退租,裏頭自己的東西也都還放着。

因為她們租房合同一年一簽,房租是半年交一次的。

她國慶節的時候才交過半年房租,現在還遠遠不到下一次交房租的時候。

南雁市房價不高,全款買位置最好、最高檔的小區大房子也要不了多少錢。

現在家裏人都知道她中獎的事了,不需要她再躲躲藏藏的。

那在南雁市買個房子也不錯。

反正便宜。

柯簫說幹就幹,等護工過來,跟曾月娥一起在病房外守着奶奶。

她就跟她們交代了一聲,走出了醫院。

想了想,直接打給了張卉純。

她今天休息,立刻接了電話:“你已經到醫院吧?你奶奶情況怎麽樣?”

柯簫簡單說了幾句,直奔主題:“我準備在南雁買個好一點的小區裏買個大房子。”

張卉純立刻說道:“今天嗎?我跟你一起去看房!你現在在醫院是吧,我現在打車過來找你。”

柯簫說:“對。我現在找中介。”

現在手機上網太方便了,柯簫很快就聯系上了中介,對方一聽她的要求就知道是不差錢的客戶,立刻積極地說:“柯小姐請您稍等,我手上符合您要求的房源一共有三套,我馬上過來帶您去看房可以嗎?”

柯簫想了想:“你不用過來找我,我現在在人民醫院,你看看哪個房子離這裏最近過去就行,我們在小區門口彙合吧。”

“好的好的,離醫院最近的是明城府,您知道這個小區嗎?您打車不堵車的話十分鐘,步行可能要半個小時左右。”

柯簫點點頭:“我知道,一會兒過去。”

她挂了電話就把消息發給了張卉純,看到有空車過來,順手攔下。

很快柯簫就跟張卉純明城府小區外見了面。

離得老遠,張卉純就拿着手機到處找人。

還是柯簫看見她,上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張卉純猛地睜大了眼睛:“我的天!柯簫你瘦成這樣了!也太好看了吧!視頻裏看着沒有現實裏這麽明顯啊!”

這段時間誇她的人太多了,柯簫已經免疫了,但來自閨蜜的誇獎,還是讓她有點不好意思:“沒有這麽誇張。”

張卉純搖頭:“一點都沒有誇張!你大學的時候也不胖,但是那個時候跟現在比——”

她想了一下沒有想到合适的形容詞,直接掏出手機相冊去翻大學時拍的照片。

這麽一對比就發現,柯簫明明大學的時候比現在年輕将近十歲、大學時也沒有工作後這麽大壓力,但跟将近十年前的照片相比,現在的柯簫要耀眼得多。

張卉純還想再說,就聽到背後傳來一道有點猶豫的聲音:“請問……是柯小姐嗎?我是房産中介張麗梅。”

柯簫朝她點點頭:“你好,張姐,我是柯簫。”

張卉純見中介來了,立即顧不上對比十年前的柯簫和現在的柯簫了,而是跟着中介一起進了小區裏。

張麗梅帶着兩人進去,一路介紹着小區的開盤時間、交房時間、以及現在的入住率等等。

最後才說起她要帶柯簫看的那套房子:“一百六十二個平方,四室兩廳三衛。房主是買下裝修好了準備給兒子做婚房的,結果他兒子名牌大學畢業後,直接留在上海那邊工作,談了女朋友準備在那邊定居了。這邊的婚房他們去年年底裝修好後沒有進來住過,裏面的所有東西都是全新的。”

“因為是準備自住,裏頭用的都是好東西,柯小姐您看過就知道。”

這套房子在二十八樓。

一梯兩戶的大房子。

柯簫和張卉純跟着中介一起下電梯,進了屋子裏。

房子情況跟她介紹的沒有什麽差別。

全新的房子,裏頭電器什麽的用的也都是大品牌。

柯簫已經買過一次房子了,一回生二回熟,跟張卉純裏外轉了一圈兒後,直接問起價格:“全款是多少錢?”

張麗梅雖然接電話就知道這是個不差錢的客戶,但見她只看了這一遍就準備掏錢,還是有點激動:“柯小姐,明城府目前是南雁市最好的小區之一,這棟樓這個樓層的房價是八千九一個平方、目前有價無市。房主裝修房子花了錢,這裏面的東西也都是全新的,所以房主的意思是要一百八十萬。當然,您要全款買這套房子,房東那邊應該還能少一點,您是爽快人,我也給您交個底,房東的意思是,最低一百六十八萬。”

柯簫一個磕巴都沒打:“那你聯系房主吧,我要買這套房子,讓他把房産證之類的證件都帶着。”

張麗梅壓着激動:“好的好的!柯小姐您稍等,我這就聯系房主陳先生。”

她當場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然後,以入行以來最快的速度成交了最大的一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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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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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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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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